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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偷窃 ...

  •   一、偷窃
      1、盗窃的前夜
      平静的水面上只因微风拂过就露出连绵不断的片片波纹,这是个常理,但还是让人觉得美中带疑,不可思议。这只是学校中间的一个人造蓄水池,面积倒还不小,足有两个标准的操场那么大。之前上英语课的时候听老师说,这个水池最深的地方有三米,里面还养了很多大鲢鱼。我吃完午饭在水池边溜达,很想抽烟,但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又想顺道去图书馆借个书,但一想到这个时间段图书馆的图书室中午休息,就顺着图书馆边缘的路回到了宿舍。
      回到宿舍后,看到阿琳的舍友何霄神色慌张地,好像正在跟我的其他三个舍友说些什么。
      “我的饭卡在我今天中午出宿舍买饭的时候还摆在桌上的,等我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了。后来饭卡又出现了。后来我又去楼下的充饭卡的机器查了我的消费记录,有的消费记录是平白无故出现的。”何霄说着,看看我,又看看其他三个人。
      “很明显啊,肯定是有人偷了你的饭卡拿去刷了又还回来了呀。”其中一个人说。
      “那你吃午饭之前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是不是跟凌琳在一起的?”何霄转脸问我说。
      “是啊。”我回答。
      “我就说嘛,凌琳是最不可能的,”何霄又说,“去年的时候,我们宿舍的王添被偷了五百块钱,估计就是宿舍里的人干的。”
      “那个时候就发现了有这种事,那你怎么不注意点呢。”舍长戴舒发话了。
      “刷别人饭卡这种事情当然不容易被人发现啦,如果金额没有发生大的变化的话,要是我的话,是不会发现的。”何霄说。
      “那就是说你们宿舍的那位可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开始小幅度地刷你的卡了,这个时候你才发现。”戴舒又说。
      “可能是吧。”何霄回答。
      何霄最后走的时候叮嘱我们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并说去学校小店调监控录像去了。

      校舍的规格是四个人住一间,排除掉何霄、王添还有阿琳剩下的那个人铁定就是小偷了。去食堂吃晚饭的时候,阿琳还面带惧色地跟我说类似于“家贼难防”的话。我听后安慰她,让她平静平静心情,毕竟在未来两年半里,这个“家贼”还要与她们三个共处一室。

      2、盗窃
      快过年了,学校附近的小偷也猖狂了起来。一连几天,一直都有女生宿舍被偷的消息传到学生的耳边来。据小道消息称,这次在学校作案的小偷应该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人,而且可能有同伙。原因在于放置空调外机后面的狭小窗户有明显撬过的痕迹,一楼宿舍的不锈钢防盗窗也有明显被锯过的痕迹。而失窃的物品大多是手机、钱包、笔记本电脑等贵重物品。
      至于失窃的宿舍都是女生宿舍的原因,众说纷纭。女生宿舍里弥漫着一股咸酸不一的恐惧,就连每个班的班主任也开始轮流在教工宿舍连夜值班了。
      于是在网上疯传的一张照片中,许多人都为之一惊。照片里,一名男子戴着一副惨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了两只眼睛。从宿舍防盗门上的气窗的高度来看,小偷应该是站在同伙的肩上从外面向宿舍内进行窥探。
      这张照片在网上出现后立刻引起了网友们的关注,瞬间成了那天的头条新闻。而至于新闻的大标题,我觉得就有点夸大其词了——什么“变态窃贼在某某市某一高校专偷女生宿舍”之类的,纯属是为了增加点击量吧,像现在这种高科技,再高明的窃贼也难逃落网吧。
      不过,在女生宿舍弥漫的恐惧气氛在那条新闻上榜之后便开始向整个学校侵袭,我这几年在学校学习的生涯中还真没有遇到这一桩“闹大了”的盗窃事件呢。

      而在罪犯未被逮捕之时,各个宿舍还真为了防盗好好地下了一番功夫呢。

      晚上八点多钟,我从图书馆回来,脱下外套准备下楼洗澡。不料舍长戴舒猴急地将一副银铃铛挂在了门把手的根部上。这镀银的铃铛本来有两副,其中一副,戴舒把它送给了自己的表哥当做礼物,还有剩下的一副就自己留在了抽屉里。她说,‘如果小偷闯入我们宿舍的话,这铃铛肯定会有声响,像我,就会被吵醒’。她的话跟这铃铛一样叮叮作响,给人以安慰。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铃铛在开关门的时候声音的确够清脆,传得也远,听了之后让人的警觉程度顿时提高了不少。
      洗澡、洗衣服之后回宿舍,顺便锁上门,回到书桌旁,将我抽屉里的假天珠项链挂在了柜子边有挂钩的地方,看到它,心里总算有些安慰。

      就在那个“非常”时期,只要宿舍里最晚回来的人(通常是我,但最迟也不会超过晚上九点钟,因为图书馆最迟九点四十关门)回到宿舍之后,大家就会互相盘问一下有谁没洗澡、还有谁需要出宿舍之类的话,好让宿舍今早锁门。那段时间,课外补习上得多,学习任务重,就不怎么跟小雨去操场聊天了。后来舍长见我晚上从图书馆回来的时间都差不多就不问我洗没洗澡之类的话了。那时,我最晚回宿舍,洗了澡,洗了衣服,回宿舍,顺便锁门。而宿舍中,最晚睡觉的人会在睡前检查门窗,顺便关掉所有的大灯。夜晚,我们安然睡去,等待着小偷落网的那一天。

      一星期过去了,小偷在女生宿舍频频得手,学生们丢的尽是钱包、手机、笔记本电脑等贵重物品,而且听说小偷最近也不在夜间行动了,之前在夜里被偷的宿舍也都是没有人的宿舍。想想凌琳的宿舍之前一段时间“家贼盗窃案”的余波未了,又有一个盗窃团伙掀起了一阵恐怖的波澜,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尽管小偷们至今未落网,除了各个宿舍的防盗程度未减之外,大家还是各做各的事。我有时还是喜欢在清晨去宿舍外宿舍楼里的大隔间厕所抽烟,尽管每次都抽不了几口。胃痛和嗓子疼的感觉时常会让我中途掐掉正在燃烧的烟头。不能影响别人的生活的道理大家都懂,谁没点不好的习惯呢。其实早在半年前,我已经想戒烟了。课业不那么紧张的时候,傍晚,我总喜欢去操场上跑步,希望有点剧烈的运动能有缓解抽烟的欲望。

      3、盗窃的尾声每个盗窃的故事总要有个半年后的结尾
      游历过很多地方的小雨也有心力交瘁的时候,在宿舍住的这两年半以来,她跟我说,闹心的事还真不少。一一听她道来之后顿时有种认同感,倒不是感同身受,而是人与人之间的这点关系实在复杂,而跟“眼不见为净”的道理差不多的是,人是因为共同的事物而组成的团体,团体散了,除了个别的非常亲密的关系还会保存之外,大多数的关系将会随着不见面的时间延长变得越来越淡。网络终究不能维持关系,缘分加面谈才会加深或维持关系。关系也不能单纯用好和坏来区分,它是一种微妙的、时刻变化的、非常复杂的东西。
      上个星期,小雨宿舍楼上的宿舍从未消停,各种声音在整个宿舍临睡觉的时候开始轮流上阵。小雨本来睡眠就不好,就上楼跟那宿舍说理,可是说理又说不通,小雨只好另辟蹊径。她说:“她们要是再吵我就上去砸门了,直接拿不锈钢的大盆扣在她们宿舍门上猛敲。”小雨个子小小,性格却完全不小,时时透露出北方人的豪爽与剽悍,我相信如果她上去砸门,这个宿舍应该不会再跟她的宿舍作对了。
      可真的等到小雨忍无可忍上去砸门的时候,又一件事发生了。

      而循着这件事发生之后的半年后,学校久违的宿舍修缮工作在暑假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另外,学校的大蓄水池也开始抽水捉鱼了,这些活生生的大鲤鱼都被学校的老师、教工拿回去炖了。
      等到开学的时候,班上接到搬宿舍的通知,就连新的宿舍分配表也做好了。我很庆幸我们的宿舍从没有太阳、潮湿的北面搬到了阳光明媚、衣服干得快的南面,而且楼层没有发生变化,宿舍的位置只是向前挪了挪。开学的时候,爸妈陪我到校搬宿舍,没想到宿舍内部灰尘很大,有修缮的痕迹,光打扫卫生、搬东西就耗了整一上午。宿舍里也没人少东西,这可能是多亏了我们宿舍长假回家把面子上的东西都收到柜子里并锁上的习惯吧。
      开学后第二天上课之前,我已料到别的宿舍会少了东西,最有趣的当属小雨的那句话‘我放在台子上的朗姆酒被人喝个精光’,跟我坐在一块上课的卢朴和罗艺都被逗得哄堂大笑,我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周末,修缮宿舍顺手牵羊的盗窃风波渐渐平息,阿琳约我出来吃干锅。我下了补习课就打了她的电话,在店门口等着她。她在远处见到我之后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拉我进去吃饭。速速点完菜后,互相寒暄几句。等菜上来了,香味扑鼻,我们饥肠辘辘,吃了一阵子才开口聊天。
      “你们周末上课真的好辛苦。”阿琳先开了口。
      “谁让我高考成绩烂兮兮的,现在不是为了提高个学历嘛。没办法呀,不考回家找不到工作呀。”我回答。
      阿琳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们学校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用各种途径提高学历。我选择了考试难度最大,备考时间最长但是可以去高等学府读书、学历最硬的一种途径,补习课多自然是不用说的了。
      我看着阿琳吃着盘里的一块鸡,默不作声。
      “你想考就考一个吧,”我打破沉寂,说“有一种考试门数多但是难度不大的,你去试试嘛。”
      “以后再说吧。”阿琳又继续吃鸡块。
      “上次你们宿舍偷东西的人怎么说啦。”我话锋一转。
      “她承认何霄的饭卡是她偷的,而且刷过不止一次。”阿琳说。
      “那……那个王添的五百块钱呢?”我又问。
      “肯定是她偷的呀。我们几个问了她,不过,她没承认,”阿琳回答道“王添最后说算了,反正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偷东西的人碍于面子不敢承认,铁板钉钉的证据(监控录像)又不敢否认,如果王添不说算了也不行,较真较到最后人情味就没了,给“家贼”一点商量的余地和面子,等到下次又有偷东西的念头的时候就会有愧疚,给别人留后路也是给自己留后路。
      “唉,你后来听说了没有,去年冬天猖狂的小偷在过年之前就被抓进局子里了。”这回轮到阿琳话锋一转。

      “听说了。听说就是附近本地人作的案。去年冬天学校不是把空调外机连通室内的小窗子封死了嘛,用那种圆钉子钉的,窗子的小把手上还绑了牢牢的线。一楼被损坏的防盗窗也修好了”我说。
      “去年冬天蛮冷的,我家乡下那边的小河都冻起来了。小偷跟他同伙这次要在局子里过年喽。”阿琳喝了口水,好像吃饱了。
      等到我们吃完饭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又下起了说小不小雨,空气中顿时凉快了许多。本来坐车就一站路走着回学校也蛮方便的,我们俩都没带伞,就搭了公交回去。

      宿舍的门一开,银铃铛叮叮作响。直至最后毕业,戴舒都没有把铃铛撤走。只要铃铛作响,我们都会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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