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想你》萧竺佳音

9、母校

　　沿路来到公交车站，她从白色的单肩帆布包里拿出一张公交卡“你有公交卡吗？”
　　他抬手看了眼手机，公文包从左手自然的过度到右手上“没有”
　　路旁摆摊的袜子被风吹掉了几双，拾起拍打过后又重回原位，三两只飞鸟绕着天空划出一道弧线，寒冷的风穿透人的衣服刺中肉骨
　　微生萧萧缩了缩脖子，不自觉打了个冷颤“那一会我刷就行了”
　　车上空位很多，他们走到最后排依次坐下“听歌吗？”她拿着耳机朝他晃了晃，他接过一头挂上耳朵
　　光华道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下一站d市一中
　　“一中还是我母校呐！”她看着车外来往的学生，校服已经换成了蓝白色
　　“也是我的母校”他看了看时间“我看时间还早，我们要不这一站下车？”
　　“好啊，学长”她跳下车，心情很是愉悦
　　一中最闻名的便是学校门口道路两旁的银杏树了，每到秋天叶落满地，浪漫就铺成了珍贵的金黄色，再洒落些光束，唯美的意境让两人瞬间坠入爱河
　　这美景持续到11月初便一夜间叶去树空，堆积的叶子也泛着青纹
　　她们走到学校大门口时被一名保安拦住“你们干嘛的？”
　　“这里以前是我们的母校，我们来看看”尚莫川解释着
　　“哦哦哦！你们是尚莫川和微生萧萧吧”保安大爷看着惊愕的我们有些激动解释“我天天没事就看这墙上的学生”保安指了指左前方的一面大红墙“都是历届优秀的学生，我闺女也在其中，12届的叫王君君，现在在北京念大学呐”保安满脸喜悦，以女儿骄傲“，哎呦，你看耽误你们了，你们快进去看看吧”
　　“谢谢大爷”她们默契的相视一笑
　　风吹起一缕欢笑，吹散一缕忧愁，青葱茂盛的大树遮住了白灰色教学楼下的一块巨大玻璃，大红色的荣誉墙果然喜庆，一排排贴满了学生的红底证件照，姓名班级和大学名称，神采飞扬和孤独苍白相隔十步，他在左边第一，她在右边第一，他在第五排，他在第七排，正如平行线不会相交，冬天终究会走
　　“你初中和小学在哪里上的？我一个学华，一个实小”
　　“我一个习乐，一个六小”
　　“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收到过很多情书？”
　　“为什么这么说？”
　　“你性格不错，相貌也好，学习也好，没收过情书才奇怪吧！”
　　“我初中性格很坏，而且成绩也不好，还是初三的时候想考警校才真正开始学习”
　　“为什么想考警校，军校不好吗？”
　　“我小时候喜欢周润发和张国荣的电影，所以想为民除害”
　　“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这些看起来很酷的职业，”
　　“是不是女人都喜欢看起来很文艺的职业，就像你的茶学系一样”
　　“我想象中的茶学系是焚上一炉香，穿着旗袍，坐在青檀木椅上，像古代的那种感觉，谁知道上了才知道原来茶学系还要用手在大锅里炒茶，恩，还要锄地，除虫，拿小白鼠做实验，去茶园摘茶叶，总之茶学系大体上来讲还是不太文艺的”
　　走出校园，天渐渐昏暗，暖黄色的路灯跟着她雀跃的步伐，一节节打在她弯弯的笑眼上，明朗动人，让同行的他满眼宠溺“很有趣，我们警校每天除了训练也没什么了，不过乐趣也挺多，我那几个同学都很幽默”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间繁华………”怀旧店里放着让人怀念的歌，温情洒脱的让人忍不住回忆起从前
　　小袋无花果里的飞行棋尝尝是同学无聊时的解闷玩具，口哨糖中的旧曲被多人人吹响，发誓不再吃的粘牙糖被粘牙后还是会买上五色，悬挂在支架上的五彩绳编织了多少代人的青春，上课时偷偷在抽屉下看的冰山王子，□□校草小说被老师收过多少本，从丢石子衍变成五个小沙包漏了多少沙，经典遗传的跳皮筋还是没有更改，………带水的气球拍在肩上，元旦上喷洒的雪花，前后桌对战的塑料陀螺升级成了电动
　　她拿起一个悠悠球，将白线圈套在食指上，中指和大拇指扩成一个c型包住悠悠球的轮廓，轻轻用力一甩，悠悠球迅速被一条白线吊在空中打了几个圈“我小时候看人家玩这些感觉很有意思 ，特别想玩，可惜要两块钱太贵了，不过我花了五毛钱摸奖抽中了，但是没玩几次就被我妈摔烂了”
　　“我妈家里也有好几个，都是高中留下的，改天我找出来，教教你”他拿过她手中的悠悠球重新盘好线，用骨节分明，修长干净的手指一勾，随意一甩，悠悠球便随着线轴的下降平滑转动，左手一个上挑球又落在了线上面变成一个三角造型，再一个回旋，悠悠球便弹射在空中，一个一个花样后又重新回到原始的平滑转动，借着明堂堂的光，借着轻快的笑声，借着歌曲中心脏快速跳动的节拍，悠悠球握在了她的手心
　　“我喜欢文艺的东西，悠悠球太酷了，不适合我，我们去饭店吧！”
　　包厢内唐芸吧菜谱递给微生萧萧“我点了几个我们爱吃的，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吃什么？”
　　“不如就要一个羊肉火锅吧！冬天吃对胃好，也暖和”
　　“萧萧啊！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不要只点莫川的”
　　“没有伯父，我挺喜欢喝羊肉汤的”
　　“啊呀，萧萧，你要是没时间就不要给莫川做饭了，不能天天这么麻烦你啊”
　　“不麻烦的伯父，我自己做饭的时候多加一点料就行了，况且以前尚莫川还救过我朋友呐，就是我朋友在国外，才让我替为感谢的”
　　“要是有什么事就来法学院找我，或者去找你伯母，一个学校的也有个照应”
　　“好…”……
　　这样的和气的家庭聚会记忆中自己竟一次也没有，和父亲竟一次也没有一起吃过饭，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
　　窗外开始下起雨，雨滴打在梅花树的身上，叶子微微一颤，看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冷风吹过它的发梢，它落下一片叶子，像从前的她一样凄凉孤冷，她想展叶前的枯荣是树的伤悲吗？忽如其来的暴风是风的冲动吗？
　　微生萧萧转动钥匙，门眯着一条缝，她却并没有马上进去，她想着尚莫川淋了点雨会不会烙下什么病，“要喝点红茶吗？”她转身对着刚要进门的尚莫川道“我家里有茶叶和茶具”
　　“好”开着的门又被他关上
　　她从橱柜里拿出一套青花白瓷茶具依次序放到一张小木桌上，经过温壶，烫杯后，微生萧萧开始用茶匙将茶叶拨入壶中，经过第一泡的洗茶后，微生萧萧再次将沸水倒入壶中，凤凰三点头，而后一道春风拂面，盖上壶盖开始分杯，将壶中的茶汤轻轻的倒入公道杯中，再分入闻香杯，双手奉上，闻香，接着又拿出牛奶倒进红茶中，如此一杯红茶牛奶便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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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帖？谁的？”齐稣荷打开红色的信封翻开里面红色的卡片，卡片里面印着一对穿着婚纱西服的俊美男女，下面写着很简单的一句话，欢迎大家来参加单一帆先生与金晓衣小姐的结婚现场，
　　齐稣荷瞳孔瞬间张开又瞬间缩了缩回到正常，露出毫不在乎的笑容“哈，挺好，新娘挺漂亮的”
　　“前男友喜帖都寄到家里了，你还没有个对象，三十好几的人了也不着急”齐母看着穿着睡衣扭扭捏捏走回房间的齐稣荷，又看看喜帖，想到单一帆那么好的男孩子竟然就让别人贪了去，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明天你就给我相亲去”
　　“我不去”齐稣荷锁上卧室的门，把自己摔在床上，提着气使劲瞪眼看着屋顶白色的吊灯，脑海里不停闪过曾经和单一帆一起去海边看日出，弹吉他绷断了弦险些毁容，……好不容易憋的屁，因为太着迷他的美颜摔下了楼而放了出来……想到此她笑了出来，笑的没了力气，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摸掉自己的眼泪，齐稣荷觉着她应该赶紧有段新恋情，这样才能忘记单一帆，
　　于是齐稣荷走出门，重新看了眼喜帖上的结婚日期，决定要在十二月二十八日前找到结婚对象，“妈，你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靠谱吗？”
　　“绝对靠谱，啥样的都有，明天不是周末吗？我先给你安排四个个，一天二个，上下午各一个 ，哈哈，正好！”
　　短短三天时间便与相亲对象柯衡互相见了家长，定了结婚日期十二月二十七
　　“我要结婚了，你当我伴娘白”
　　当告诉微生萧萧这个爆炸消息的时候，微生萧萧还以为齐稣荷在开玩笑，也半开玩笑的说“好啊！我要抢个大红包”
　　“不用抢，我给你包个大的，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陪我去试婚纱，顺便试试你的伴娘服”
　　“那新郎是谁啊！不会是……”
　　“不是他，是我的第三个相亲对象，他叫柯衡，说话稳重，做事成熟，虽然矮了点，不过样子中规中矩，才华家事也都好，我妈介绍的，算得上知根知底”
　　“你说真的？”
　　“当然真的，等我喜帖做好了亲手给你”
　　为了与齐稣荷好好谈论这个令人惊讶的消息，微生萧萧特意找齐稣荷在咖啡馆—寄—见了面
　　“你曾经和我说你一定要嫁给爱情，遇不到也不会凑合，可你现在算是爱情吗？你们才认识几天，你爱他吗？”微笙萧萧对着齐稣荷忧心忡忡的道

　　“以前…”齐稣荷呼出一口气，抿了抿唇，眼睛瞟向上方，像是在回忆什么“以前我以为我的新郎一定是单一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现在已经30了…”
　　“现在明星三十多结婚的多的是，你那么优秀怎么会没有男人爱”
　　齐稣荷的声音有些喑哑“我没有精力再去重新经营一段爱情，人也不说了吗？有爱情的婚姻不一定幸福的，生活合得来的才能避免摩擦，一辈子相敬如宾”
　　“你决定了吗？以后保证不会后悔？”
　　她犹豫片刻，回答“有什么后悔的，挺好的，没准以后就日久生情了呐！”
　　“你…”
　　“好啦好啦，不要劝我了，我自己很明白我在干什么，绝不后悔”齐稣荷给微生萧萧一个糊弄般如释重负的假笑“你也抓紧啊！到时候不要学我啊！我起码也经历过两个男人，深刻的爱过，你要学我也经历个爱情，你说一辈子没有经历个爱情就奔着结婚去了，多不完整，多亏”
　　“婚姻就…”
　　还未等微笙萧萧说完，齐稣荷站起身拉起微笙萧萧的手臂“好了，我们去K歌庆祝一下，好不好，嗯？”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可偏偏风渐渐把我们吹的好远好远，… 很久以前我们如果爱下去会怎样，……我想爱请给我机会，如果我错了也承担， …可惜没有如果…
　　从周杰伦，张靓颖，张芸京到林俊杰，齐稣荷一首一首的唱着悲伤，一口一口的喝着烈酒，上挑着早已酸涩的眼睛，可惜泪还是从流出来了，呼吸渐渐急促，不时的吸着鼻涕，身体随着声音颤抖不止
　　“萧萧，你知道吗？要不是知道他要结婚我可能也不会结婚，你说如果我出现在他眼前，他会不会骂我一通，他会不会说，我当初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要，现在你男朋友把你甩了你就回来找了了，我不是你想起了就玩，不想玩就丢掉的玩具”，又或者说“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又或者说“呵，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和你在一起”，又或者说“我已经不爱你了，从前对你也只是怜悯，并非爱”齐稣荷越说声音越低 “你说我现在对他来说是不是又咸又凉的清水面条 ，再加水是不是就腻了！”
　　“腻了滤掉清水也可以重新制作成拌面”只有能劝慰人，一个反面道理有时候也能曲解成多个正面道理
　　“萧萧，我决定了，我要去问问他还愿不愿当我男朋友，尽管结果不尽人意，我也会欣然接受的，毕竟曾经是我负了他”
　　果真，人总是会在心中想个借口拒绝自己不想要的，也总有理由接受自己想要的。
　　虽然知道单一帆要结婚了，可微笙萧萧并没有阻止齐稣荷，她想，若单一帆与他的未婚妻相爱就不会和齐稣荷和好，这样齐稣荷就会彻底死心，若是彼此还相爱就倾尽全力在一起，虽然会伤害各自的那一伴，那总好过定居后发现不合适而离婚，耽误自己也耽误别人，这样见一面说清楚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