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楠》干唐

7、春安

　　第二天，奶奶提议说要去打扫老房子，在厨房的莫妈说：“妈，我和你一起去吧。”
　　但奶奶坚持不让莫妈去说：“有孙子、孙女陪着就行。”
　　老房子其实离家不远，是奶奶的老家，随着莫楠父母离世，奶奶和莫楠搬到莫离家，这里几乎没人住，只是奶奶偶尔来住几天。
　　小时候打扫的时候多是奶奶，现在变成了莫楠，以前莫离只负责搬东西，那时莫楠还委屈，为什么莫离只做那些东西就可以，脏活全都自己来。
　　现在奶奶精力不如之前了，与其说是打扫卫生来的，其实是怀旧。莫楠当然担下了打扫卫生，收拾东西的事情，莫离则是烧水，处理花木。
　　临近中午莫妈带了几个蔬菜、鲜肉过来，说午饭在这边吃了。
　　老家的厨房有个灶，要烧火，莫楠就提议到：“妈，今天莫离负责灶烧，我掌勺，你帮忙打下手。”
　　莫妈在莫楠脑袋上点了一下道：“小丫头还掌勺了，那今天就看大师傅的手艺了。”
　　“保证完成任务。”莫楠说着又对莫离指挥道：“看着干嘛，还不去烧火。”
　　莫离无奈，只得去家中后院找来柴火，开始生火。
　　奶奶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看着院子里那颗树，估计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莫楠和莫离也没去打扰奶奶，自顾自的走进杂物间翻找柴火，当莫离捧着柴火出来后，奶奶轻轻的叫唤了一声：“小东东。”
　　东东是莫离小名，现在也就奶奶这么叫，连爸妈叫莫离也不答应。
　　莫离放好手头的柴火，拿了个小凳子坐在奶奶旁边。
　　“奶奶”莫离乖乖的叫道。
　　奶奶神情和蔼，也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问出：“东东啊，你和啊楠现在…”奶奶说道这好像难以启齿。
　　莫离理解奶奶的意思：“奶奶，我和啊楠都很好，和以前一样。”
　　奶奶好似知道就是这个结果，也不言语，仍是看着树。
　　屋里莫楠叫了一声，莫离应着要起身往里面走，这时奶奶才小声说道：“啊离，奶奶其实不反对你们，毕竟你们也不是亲姐弟，而且你们的感情奶奶很早就知道，你爸妈不同意是因为你们毕竟名义上还是姐弟，村子里的嘴杂，脏，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体无完肤了，而且，你要体谅你爸妈，他们老了老了，总不能因为这件事丢了面子，丢了名声吧，在小村庄里，面子名声是天，不能丢。”
　　莫离哪能不知道，但是有时候，情到深处，知错不改，何况，他没错。
　　莫离蹲了下来，手扶着奶奶的腿：“奶奶，我知道，所以我在三年前选择了退让，我在杭州打拼，有了基础，我们可以在那里生活，到时候奶奶和爸妈也一起去。”
　　奶奶笑着遥遥头：“你有这个心就好，我们去干嘛，没有聊天的人，也不认识路，去了多麻烦，而且在这里一辈子，老了还移什么根对不对？”
　　莫离点点头，奶奶的有些老思想，是改不掉的，但是难得奶奶可以认同，于是莫离小心翼翼的问道：“奶奶，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爸妈也是这个意思。”
　　奶奶点了点莫离的头道：“你个小滑头，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想让我去和你爸妈说是吧，这件事只有你自己去解决的，你们得不到认同，怎么可能有结果。”
　　莫离晃着奶奶的手：“奶奶啊，奶奶。”
　　奶奶无奈的说道：“停，停停，啊离你知道，这是我们一家人的心结，也是个死结，奶奶是为是楠楠的幸福，她这几年就像是生活中少了什么一样，我看着心疼，交给外人我不放心，但是你，我放心。”
　　“奶奶其实也不赞同你们的，和你爸妈一样，你们是姐弟，万一以后关系不好了，我们帮谁，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难道之后连亲戚都不做了？可是这么长时间下来，奶奶知道你们不容易，不然你和楠楠这个年纪都该结婚了，奶奶年纪大了，没几年了….”
　　奶奶说到这，莫离忍不住就打断她的话：“奶奶你会长命百岁的，你不要这么说，本来现在你应该有孙女婿和孙媳妇孝顺你了，甚至还有曾孙子孙女陪伴，可是不争气的我们，让你操着心，但是，奶奶，我爱啊楠，如果不是她，我不愿意还有另一个人陪伴我。”
　　奶奶轻轻拍了拍莫离的手背：“我知道，所以你要有决心，楠楠也要有决心，奶奶想抱曾孙子。”
　　“啊离，我叫你没听到吗？快来烧火啊。”莫楠以为莫离不愿意干，这时的声音中已经带着怒气。
　　奶奶回头看了看，对着莫离道：“去吧，让老太太我自己坐一会。”
　　“奶奶”莫离眼神很复杂，他知道奶奶其实心里也很担心，很痛苦，毕竟舆论是一件很可怕的是，白的变黑的，没有的说成有的，最恶心的就是那些传言，毕竟嘴巴两张皮，说起来没有底。
　　奶奶摆摆手：“去吧，不要让楠楠着急了，她一定自己干不来才叫的你。”
　　莫离没办法，只能乖乖进屋，帮莫楠烧火，莫妈已近勤快的清洗完了各种菜，已近在切菜了。
　　人多力量大，大家齐心合力，做出来的饭也格外香，饭桌上四人有说有笑，莫离和莫楠还抢其了菜。
　　还是莫妈说道：“男孩子该让着女孩子。”
　　莫楠像是胜利者，对着莫离道：“听到没有。”
　　莫离这下不答应了：“姐姐该让弟弟。”
　　莫楠一瞪眼：“我不管，你给我。”说着夹走了盘里最后的菜。
　　在收拾完碗筷后莫离莫楠决定去走走，走出院子后，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走过小桥。
　　这时，莫楠静静的看着小河，同莫离讲起了村子里的变化。
　　桥上的风很舒服，莫楠的侧脸很美，桥头的树影落在莫楠身上，莫楠伸展出手臂，抬头对着莫离笑道：“我最喜欢春天了，不冷也不热，虽然觉多，但是舒服。”
　　“我知道啊，你一直都喜欢啊，而且我也喜欢，因为你喜欢。”莫离十分赞同。
　　莫楠过去挽住莫离：“我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也知道你因为我喜欢而喜欢，但是我还是要说，这样，你就会记忆更深刻。”
　　莫离笑了：“那我会牢记的。”
　　莫离盯着莫楠，莫楠也直视着他，没多久，莫楠便害羞的低下了头，怯声问道：‘干嘛一直盯着啊。“
　　莫离没有丝毫害羞，仍是注视着，深情的回答道：“刚才伸开双臂，伸手挽发的你好美，让我想到一句话，暖风拂面而过，佳人如见春安。“
　　“遇你我便遇春安。”
　　莫楠默默低着头，脸红红的，不作声，莫离头一点点、一点点慢慢的靠近莫楠，眼看便要吻上了，莫楠猛的抬头，莫离尴尬的移开了头，只听莫楠有些兴奋的道：“啊离，你快走到桥的那边去等我。”
　　莫离诧异道：“怎么了吗？”
　　莫楠不去理会他，硬推着莫离向前。
　　“好啦，好啦，你在这站着吧，我先去那边等你好吧。”莫离无奈的摆摆手道。说罢，起脚走过桥，在桥头转身，目视莫楠。
　　莫楠看他站定，这才缓缓起脚，嘴巴哼起了歌谣：“菜花黄，裙摆摇，黄昏过晚桥，娘子唇儿翘，眼角含着笑，郎君归来了【liao】。”
　　歌谣唱完人站立与莫离身前，这一刻的莫离痴了，这首歌谣是莫离写给莫楠的，因为那时放学后的莫离总会同朋友在外面骑一圈，莫楠便在跨江桥那等着莫离赶上来。
　　以前莫楠停车站在桥头，莫离走过时，站立于她身侧，轻轻哼唱时，莫楠总是神情享受，满是爱意。
　　这一刻的莫离伸手托住莫楠的后脑，将它推向了自己，而自己也前进向了莫楠的红唇。
　　这一刻，双唇相接，暖风，流水，树影。
　　两人已见春安。
　　傍晚，两人逛累回来时，莫爸不放心奶奶自己回家，所以开车来接，此时莫妈造就回家准备好了晚饭，就等着一家人好好的热闹热闹了。
　　饭桌上，莫爸问起：“妈，今天都好吧，两小没添麻烦吧。”
　　奶奶笑呵呵的道：“没有没有，东东听话的，今天烧火，楠楠做饭。”
　　这时莫妈搭嘴道：“你别说，烧火还有点样子，不想是个大学生。”
　　“妈。”这话莫离不答应了“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吧，但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这话你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百无一用。”嘲讽的不是别人，是莫楠。
　　“行吧，我不说话。”莫离很无辜的说道。
　　莫妈笑呵呵的道：“你就吃你的就好了。”说着夹了筷子菜道莫离碗里。
　　“恩~~不行，妈我也要。”莫楠娇嗔道。
　　“行行行，都给。”莫妈说着给莫楠也夹了一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