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南山》楚竹书

5、二姐

　　陆宜著的婚事定了下了，陆家人免不了将目光转向了十五岁的豆蔻少女陆宜菡，虽然大庆许多疼女儿的人家会把女儿留到十八岁甚至更晚再出嫁，但如果不早点物色好女婿人选的话，女孩子的婚事就会越来越艰难的。

　　陆宜菡长得同母亲杨氏有七八分相似，虽不十分貌美，五官倒也相宜，她鹅蛋脸儿柳叶眉，皮肤白皙，气质温柔纯真，不像杨氏那悬崖上的凌霄花般的凛冽不可侵犯，反而如同花圃里的芙蓉花，美丽而柔弱，需要爱花人精心的呵护。

　　陆宜菡和陆德秀的本性最为相像，然而陆德秀是个男人，在这个男子为尊的世界里宣平候府的爵位就能很好地保证他的利益，更不要后来说他撞大运般娶了不是公主却胜似公主的杨氏，大半辈子就顺风顺水地过来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心如赤子。

　　杨氏一早就决定将大女儿嫁到没有大前途却旱涝保收的人家，一开始她看中的是宗室里相熟的几家王府子弟，可惜最近她敏锐地发现宗室里有好些人蠢蠢欲动，在圣上的好几个成人的儿子间左右逢源，杨氏觉得自己都能看出的问题，精明如皇帝不可能不知道，只怕他打算秋后算账呢！

　　杨氏自觉不够有眼力，也不愿意麻烦近年来已经沉寂下来的大长公主，故而只好放弃了在宗室里挑女婿的打算，虽然她在皇帝皇后那里有一点脸面，但也不打算找一个作死的女婿来考验皇帝的情谊。

　　有时候杨氏也为大女儿的天真性情而恼火，她和丈夫说：“阿菡的性子都是随的你，就跟一团面团一样的谁都可以揉一下，别人家可不向咱们家一样都是讲道理的，以后嫁出去了我还能护着她一辈子吗？”

　　陆德秀好脾气地笑笑，说：“都是我的不是！这个家多亏了娘子才能这么和睦。不过阿菡比我可强多了，她读书多厉害啊！而且她也不是性子软，不过是心地太善良，轻易不肯与人计较罢了！还请娘子多劳累一番，为阿菡挑一个只比咱们家差一点的和气人家好不好？”

　　杨氏见他笑起来眼角已经有了皱纹，却依旧无忧无虑好像一团暖阳一般，无奈道：“算了！我早就想好了！你看程家的十二郎怎么样？”

　　陆德秀一听就炸毛了，道：“哪个程家？”

　　杨氏不以为意地笑笑，说：“就是你以前的师兄程盈科家啊！”

　　陆德秀忙说：“什么？程盈科！要我把女儿嫁给他儿子！没门！”

　　杨氏道：“阿菡的性格你是知道的，程家是家风清正的读书人家，从来没有一般大家族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咱们两家又一向知根知底，程盈科夫妻都是好性情的，十二郎更是品貌端正的好儿郎，你有什么不满的？”

　　陆德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只好闭口不言了。

　　程家确实是难得的安定人家，几代以来都致力与教学与修书，不参与朝政却无人敢欺，程十二郎程解更是谦谦君子一枚，读起书来就像喝水一样简单，是大庆年轻一辈有名的才子，而且他性格端方，处事妥帖，又已经决心将来要接手程家教书育人的事业，如无意外将来又是一个桃李满天下的大家，关于这门亲事，陆家人都说不出什么不妥来。

　　只是陆德秀还有一些闷闷不乐，陆德清偷偷告诉几个好奇的侄子侄女道：“大哥他啊当初和程盈科一起拜在周老先生门下，不过一个是有名的才子，另一个是有名的草包罢了!所以大哥才一直看程世兄不顺眼，小时候还偷偷捉弄过人家好几次，不过程世兄倒是很爱护这个师弟的，早些年替大哥收拾过不少烂摊子呢。”大家不晓得还有这样的内情，悄悄为陆德秀的小心思好笑不已。

　　程盈科一家虽然远在山东，不过两家往来却并不少，陆宜萱知道他们一家子都是最正宗不过的读书人，很适合二姐姐这样的清高才女。陆宜菡自己也很开心，她曾经拜读过程解这位才子流传在外的一些文章与诗歌，很是崇拜这位世兄，没想到自己能有幸嫁给他为妻，高兴地一连好几天都没睡好。

　　陆宜著和陆宜范兄弟虽然以前很服气程解这个朋友，见两家开始正式议亲，还是忍不住偷偷心酸，每次看到陆宜菡红着脸蛋绣嫁妆的时候，都恨不得将程解拖出来打一顿。程解只见过小时候的陆宜菡，看得出来长得不坏，他和陆家兄弟很熟悉，相信以陆家的家教，陆宜菡最起码品行能得到保证。

　　京城里暗地里有些许暗流，许多人都有意和宣平侯府结亲，没想到杨氏手脚这样快，早早将长子长女的亲事定了下了。杨氏偶尔回娘家看望大长公主时说：“没想到这么早就有人开始未雨绸缪了，陛下还年春秋鼎盛着呢！”

　　大长公主说：“这才到哪儿啊！我一辈子见多了那些人为了权势富贵，什么样的魑魅魍魉不会出现！”

　　杨氏说：“要是有这样的心机和毅力，干嘛不走正道啊！”

　　大长公主笑笑，目光睿智而平和：“你这个傻孩子，以前你还担心圣上登基会清算我呢！这里面的门道你不懂，和你家的俏郎君好好过日子吧！”

　　杨氏难得地有些窘迫，她说：“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什么俏郎君啊！”

　　大长公主说：“你其他本事都寻常，就是挑夫君的眼光还行，好多年轻时貌比潘安的美男人到了中年不是发福了就是谢顶了，倒是我的好女婿几十年如一日地俊俏。”

　　杨氏娇俏地说：“我可不是瞧中陆郎的脸。”

　　大长公主伸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说：“窈娘，你能看清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就比什么都要强。我看我那个大外孙是个有出息的，等成亲后历练上几年，支撑陆家的门楣就靠他了，你真是个有福气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