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宠妻日常》酥香小圆

51、第 51 章

　　天气逐渐暖和了起来，夜里热醒一道后，洗了身子，便换了床轻巧的丝被，一觉睡到了天明。
　　不过几日，陈家便有人过来，道是定了成亲的日子，四月初九，天气暖和，春光正好。
　　顾玉环得到消息时，微怔。
　　当真是乱了套了，莫不是上辈子当真是一场梦？先有阿容同她退亲，后有陈玄朗的提亲，如梦一般。
　　“还是表少爷好，这嫁衣都不必小姐来绣，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 宝灵笑了起来，她心下高兴，小姐总算是熬出头了，定是先夫人在天之灵，庇佑着小姐。
　　陈玄朗好？她心中冷笑几声，这京城，怕是有许多人不赞同罢？她死在他手下之时，还未到二十的年纪，那铡刀下来之时的冷光与疼痛，她似乎都还记得清。
　　应该说，她记得最清楚的，应该是陈玄朗那让人遍体生寒的目光，黄辉是他的老师，是他亲自动的手，一杯毒酒……偏生他还笑得出来。
　　被黄家退亲，是出了一个坑，可谁有知道嫁给陈玄朗是不是好归宿呢？
　　毕竟，那人心思深沉，有几人看得透？
　　……
　　“砰——”瓷杯落地，里头的茶水混合茶杯的碎片一同滚落在地，屋子里一干丫鬟婆子，更是低着头，丝毫不敢乱看，屋子里安静的只有浑浊急促的呼吸。
　　“好！当真是好啊！”老太太捂着心口，嘴唇被气的发抖，“这陈家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两家的亲事，自然是由两家商议后而定下的，哪知那小陈氏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早就同那陈家老太太连成一气，连顾玉环成亲的日子都定了下来了！这般做法，可有将她这顾家主母放在眼中过？当真是欺人太甚！
　　陈家因着陈玄朗一人水涨船高，巴结的人比比皆是，老太太咬碎了一口老牙，也得将怨毒咽进肚子里，日后靠着顾玉环背后的陈家的时候还多着。
　　“老太太息怒！小陈氏委实不懂尊长，怕是忘了您才是顾家的主母，何事也得由您开了口才是，您看……”一边的婆子见势煽风点火。
　　老太太这会子正在气头上，也不管这老婆子对小陈氏的称呼，眯了眯一双利眼，哼道：“看她能高兴几日？陈氏如此，这狐媚子小陈氏亦是如此，呵，这陈家就没有个好货！”
　　边上伺候的一干丫鬟婆子皆是垂首，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遭罪。
　　半晌，老太太才道：“环姐儿总归是我顾府娇养长大的嫡小姐，开库房选些好东西送过去。”
　　给老太太揉着肩的婆子，应了个“是”，给下边的丫鬟递了个眼神，那丫鬟领命，立即退了出去，跟着遣散了屋里的丫鬟婆子。
　　“老太太，那六小姐再怎么，也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罢了，况且生母早逝，又不得老爷的欢心，那小陈氏也是个不得劲的。”
　　老太太眉峰一挑，“哦？照你的意思？”
　　“六小姐性子是个软和的，自来也是孝顺的，这婚事颠簸，定也是吃了不少苦的，加之自小又失了生母，自是性子柔弱，这嫁去陈家哪能如此？”
　　老太太自然清楚不过了，如今家里几个女孩儿，只有环姐儿定了一门好的亲事，若不好好笼络，就失了陈家。若是能拉拢了陈家，她儿子的地位就更稳定了，可她还是不平，若是陈玄朗定下的是娇姐儿多好？
　　她叹了声气，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也自然是希望这儿孙辈过上好日子，我这心里也就满足了。环姐儿最是性子软和了，这去了陈家如何是好？明日便叫环姐儿过来，我这把老骨头亲自教。”
　　“是。”
　　……
　　顾玉娇闹了几日之后，嗓子也闹哑了，她自小是被捧着长大的，那日被吴氏打了一巴掌之后，她哭了半夜，眼睛都哭肿了，对着铜镜，她才渐渐缓过神来。
　　若不是顾玉环，她才是陈表哥的妻子！被人奉承的人也应该是她！
　　祖母不为她争取就罢了，为何母亲也这样？她自生下来，哪样不是最好的？白皙的小手缓缓抚上了脸颊，铜镜中印着一张楚楚可怜清秀的小脸，一边脸上是母亲的那一巴掌，还未消肿。
　　她没有其他姐妹的容貌，父亲，大伯，哪个不是喜欢容貌好的女子？天下男人哪个不是如此呢？细如葱的手指笼成一团，顾玉环不就是有一张好看的脸么？表哥要是喜欢你这张脸，我就毁了你这张脸，我看你还能不能嫁给表哥。
　　想到此，她突然笑了起来，似是又恢复了往日的明媚，能嫁给表哥的人，只有她，能享受荣华富贵的人，也只能有她！
　　外头的丫鬟听着小姐一阵哭一阵笑，背脊生寒。
　　“来人，我要梳洗！我要见母亲！”
　　外头守着的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等小姐唤第二遍，里面开了门，两个小丫鬟似是脚下生风一般，连忙去备水。
　　顾玉娇姿色虽不比府中姐妹，但也是小家碧玉，清秀可人，此刻净了面之后，梳洗了一番，瞧着倒是有几分可怜来。
　　她自是性子娇惯，也喜好一切张扬的颜色，自小也知道自己容貌不比其他姐妹出色，所以在其他方面定要压着她们。
　　“小姐要戴哪支簪子？”
　　顾玉娇一扫盒子里名贵的簪子，说道：“不必了。”
　　小丫鬟心中讶异，面上却不敢显露，极快地将小姐梳洗好，换了身去年做的玉兰花素色襦裙，平日里小姐常穿的便是颜色明艳的衣裳，此刻一换，倒是跟变了个人似的。
　　吴氏那头早就得了消息，端着茶杯坐了一会子，变听到外头的丫鬟说，娇姐儿过来了。
　　这个女儿，她自小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里打过？那巴掌下去之后，虽然是打在娇姐儿的身上，可是，她这做娘亲的，心哪里不会痛？女儿被宠坏了，她只希望，这一巴掌能将女儿打醒。
　　“娘，女儿错了！”顾玉娇一进屋，立马就跪了下来。
　　瞧着女儿憔悴的面容，以及那未消肿的面颊，吴氏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站起身便将顾玉娇一把搂进了怀里。
　　“为娘的好女儿，你知错便好！为娘也是为了你好，脸可还疼？”吴氏心如刀绞，看着女儿清瘦的面颊，泪珠子一串一串的落。
　　“是女儿不知事，女儿想清楚了。”顾玉娇也哭道，暗自咬了咬牙，“只不过女儿心里不平，女儿是当真喜欢表哥的，但女儿也知道，娘是为了我好，只当我同表哥有缘无分！”
　　“乖女，到时娘为你选一门好亲事，定过上比顾玉环还要的日子！”吴氏拿着帕子给女儿拭泪。
　　顾玉娇一怔，比顾玉环还好？不可能了……她暗自咬了咬牙，谁也别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