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烨漾

2、第一章

　　京都荒郊小道上……
　　马车夫正拼命赶着马车，“驾，驾！”车夫向后掀开车帘，说：“公主，辕马脚力不济，不出十箭地就会……”忽然，一只手捂在了车夫的嘴上，将车夫推倒在地，发出“呜啊”一声，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子从车里出来，右手从袖间掏出一个明晃晃的匕首，割断了车系在马上的绳子，一个剑步跨到马上，扬长而去，她的衣裙在身后飞扬，“哒哒哒”，几名穿战甲的士兵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啊！”前面俩座山崖间的桥断了，少女咬了咬牙，拔出匕首，在马背上使劲扎了一下，马儿惊慌的叫了一声，受惊的奔向山崖，身后的几名士兵在悬崖边停下追赶，然而，马儿在半路上掉下了山崖，却转顺间，那女子已在对面山崖，马儿掉下山崖，发出扑通一声，为首的将军眼神中带着惊恐，那女子已在对面山崖上，一身傲气，衣袂翻飞，对面的一个将领操起弓箭，却被将军拦下，“将军？”“罢了，罢了，老家伙们教出的好徒儿啊！”
　　唐都长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目力之所及之所不及的天下，最宏伟繁华的都城长安，看起来依然从容而繁忙。各国的商人使节络绎往来，珍贵的商品和奇观汇聚于此，即便刚刚发生那么严重的流血冲突，那也只是司空见惯的皇族政权的更替而已……
　　唐高祖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庚申日，秦王，唐高祖李渊的次子李世民在唐帝国的首都长安城玄武门附近发动流血政变，杀死了自己的长兄皇太子李建成和四弟齐王李元吉，得立为新任皇太子，并将继承帝位，太子及齐王后裔皆被诛杀，无一幸免……
　　此时在皇宫的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房玄龄遇见了尉迟敬德，友好的打完招呼后，房玄龄问了一句如何，尉迟敬德忙手作揖说：“末将无能。”之后又趴在房玄龄的耳朵边低声说了话，房玄龄听完说了句“原来如此。”房玄龄眉头紧锁深思了会，又说：“恰巧我正有事求见将此事一并上报吧，永宁公主已死，虽坠入山涧无法检验尸身，却也实属无奈，殿下理应不会责罚。”“房……房大人……”“将军放宽心。”“这如何使得。”“房某曾感叹过，只叹永宁公主不是男子，不能治国平天下。现在想来……幸好不是啊。”
　　皇宫大殿上……
　　“房玄龄求见。”
　　“进来。”
　　“是。”房玄龄进去，只见李世民背对着他，旁边站着杜如晦，杜如晦作揖道：“房大人辛苦了。”房玄龄回：“哪里，杜大人才是劳累，听闻太子齐王两府世子皆已伏诛，可安心矣。”杜如晦看向房玄龄，左眼上那道疤甚是刺眼，“事关宗庙社稷，若不斩草除根日后遗患无穷，这个自然不能马虎。”房玄龄作揖道：“有杜大人果敢决断之才，何愁社稷不稳。”杜如晦作揖道：“房大人过奖。”房玄龄似想起什么的说：“对了，适才见到尉迟将军，说是追捕过程中，永宁公主连人带马坠入山涧，水流湍急，尸骨无存，将军在下游打捞尸身无果，现在殿外候着。”杜如晦看上李世民说道：“智勇无双的尉迟将军怎会有此等失误？”房玄龄答道：“将军自知难以复命，所以让老臣来疏通一二，只是奔逃仓皇，由此变数也在情理之中。”杜如晦捋了捋胡子说：“不见尸身，不能定论。”“杜大人，坠入山涧必死无疑，难道要将军打捞一辈子吗？”“此等大事怎能马虎？”正当房玄龄与杜如晦争辩的时候，一声“行了”划破长空，李世民一身戎装，说道：“不用找了，命人殓了她的衣冠，与她的母妃合葬，两位大人各司其职，我心中了了，今后也请继续同心协力。”“是，我等马上着手处理。”
　　又到了记忆中的过去，两位皇子怒骂着跑开，满身伤痕，鼻青脸肿，嘴里还不忘说着报复性的话语“你等着！我要告诉父王，你又去秦王府了！”“胡人生的小贱婢打死人了！”“去告啊，我见一次打一次！”一旁的侍女苦笑着阻止“公主……公主那是你哥哥呀！”“永宁公主，又去秦王府了。”“魏征”魏征摸摸他的头，李长歌转身笑道：“今天尉迟将军教了我新的擒拿手。”魏征尴尬地摸摸永宁公主的头说道：“魏某不习武。”小永宁撇开头，闭上眼睛，不屑地说道：“啧，不习武会被欺负啦！”“公主习武是为了不被欺负？”“当然啦，我可不会去欺负别人！”“这很难啊，自保与欺人只隔一线，要区分是多难啊！”李长歌从梦中惊醒，外面客栈中传来“掌柜娘子，拿好酒来。”又来了……李长歌披散的头发坐在床上，这幼年时的梦魇也不知道做了多少遍……
　　李长歌来到窗边，又听见外面说道：“军爷你上次赊的银子……”“啰嗦……”差点忘了……李长歌穿好衣服，一身男装，风流潇洒，她走出房门，“呦，小官人起了，这就要走，不多住几日？”“承蒙姐姐招待，离家已有些时日，怕母亲挂念呐！”太自府的永宁公主，唐唐一国之君嫡出的天潢帝胄，现在是一个化身小客商的逃犯……“真乖，下次要再来姐姐店里歇脚啊！”“实际上……”李长歌手握拳放在嘴边，说：“小生这是第一次出远门，结了款子想给母亲和姐姐们带些金饰回去，不想却没有经验忘了给自己留下足够的盘缠……这些……可否给美人姐姐换几两银子……”李长歌拿出自己原来的首饰，掌柜娘子面露喜色，激动地说：“当然……当然可以……”掌柜娘子随手拿起一个，说：“噢噢……这款式，这成色……有多少姐姐都收了！”说完“啵”的一声在李长歌的脸上亲了一下，留下了一个大红唇，李长歌拿着钱袋，牵着掌柜给的马，心想“反正，拿去市面上卖也有风险……应该差不多了，留几件值钱的备用。”李长歌从行囊里掏出一个树枝状的金饰，上面又点缀着些金片，看起来不是特别华贵，“只是这个……从未见过，母亲放入行囊的？是她小时候本族的饰物？算了，也先留着吧。”
　　李长歌来到了城门前，城门严戒，守城官兵粗鲁的说“你，把车卸下来看看……”“军爷，真的只是酒啊！”“少罗嗦！”李长歌一身男装，顺利的出了城门，城墙上贴着李长歌的画像，那是一身女装，换了男装之后早已不一样，她骑着马走出城门，面露惋惜，道一声“再见，长安！”骑马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