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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傀儡师 ...

  •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工藤老弟啊,被害者的头...”

      “目暮警官,您先回想一下千实濡鸟的发型。”工藤清楚他要问什么,

      “发型我想想...橙色长发,编了条辫子...辫子,辫子!?”目暮一边回忆,突然像想通了什么一样,睁大双眼,一拍手,”工藤老弟,我知道了!”

      一旁的服部点头,接口解释:”没错,犯人在靠近套索拉绳的位置又连接了一条钓鱼线,钓鱼线要比前端的钢丝套索长十五公分。这条线的末端绑了个细小的金属钩扣。凶手八成是把这个钩子扣在了被害者的发辫上,这样一来,套索绞断被害者脖子之后,他回收钢索的同时也可以一并将头颅带出屋外。”

      “至于这点,窗框上的刻痕就是证据。”工藤示意鉴识课警官将痕迹标上编号,作为重要证据留用。

      这样的作案手法,即使凶手不在现场,仍有遥控杀人的能力。被害者的身体像一个木偶,被犯人用丝线肆意摆弄。
      先前的不在场证明被全部推翻,警方工作终于又重新得以展开。

      正当在场的警务人员都为之高兴的时候,服部和工藤却悄悄离场,除了不想太过引人注目之外,他们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颗头,来路依旧没有明了。
      虽然在没有了解杀人动机之前,工藤没有在目暮警官钱对嫌疑人身份多加揣测,可是在他和服部心中,有同一个人选。

      佐久间玲奈。

      每日,因病正常死亡的患者数不胜数,逐个排查困难无比。但如果结合推理联系佐久间周围的人,那搜查范围就骤然缩小了。

      成为超级明星千实濡鸟的经纪人之后,她的收入可谓颇丰。在土地资源极度缺少的日本要购置一方环境优美,风水上佳的墓地实属绰绰有余。
      两人进行调查时其实仍旧抱有很多不确定,毕竟要在这么昂贵的地段购置产业,一定是为了至亲至爱之人。但既然是至亲,佐久间又为什么要打扰逝者,甚至让他在死后还遭受身首异处之苦,这一点就想不通了。工藤只是单纯地受到侦探直觉的强烈指引,告诉他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不论它看起来有多么荒谬。

      诚如福尔摩斯所言,在排除所有的不可能之后,余下的即使再荒谬,那也是真相。

      本案手段之残忍,让二人除仇杀之外不作他想。
      一定有什么原因,支撑着佐久间作出一连串血腥之举,
      她为复仇而来,蛰伏在千实濡鸟的身边两年之久,像条耐心十足的冷血毒蛇,吐着信子直到今天才亮出令人胆寒的獠牙。
      一击必杀。

      工藤稍作斟酌,决定与服部先查佐久间周围近期有无过世的亲人挚友。
      走访之下,二人发现佐久间住处竟是坐落在一片破落长屋中,总共三十多平米的地界。传统日式长屋其实是一种面宽狭窄,进深极深的房型,成片的住户连续排列,与邻居的墙壁紧贴着。不见天日,逼仄异常。四户住宅排在一起才约莫是一块正方形,由此可见这是多么狭长挤压的户型,要服部说,就是一打码得整齐的牙膏盒子。
      如今的文章中,也有雅称长屋为禅室的,端的是冷冽深刻,洗练内心的美名。但在工藤看来,更多的只是对空间与生活的无奈妥协罢了。

      这样的住处安在收入不菲的经纪人身上,于情于理都不合。人多的地方免不得口杂,为防打草惊蛇,工藤也不敢对她的邻居盘问太多,只旁敲侧击地慢慢套话。

      越说下去,他们心中的怪异感就更深一分,
      佐久间玲奈的邻居似乎完全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在他们口中,她总是过得很拮据。花钱时锱铢必较,也会为了省一分半厘,去买受磕碰的蔬果,去赶便宜的早市。
      但其实公司开给佐久间的月薪,即便只拿出一个零头,都够得上较好的吃穿用度了。她继续住在这样杂乱的房子里,吃糠咽菜,起早贪黑,完全超出了节约的程度。

      工藤隐约觉得,她是在排斥使用这些钱,
      佐久间玲奈憎恨着这些为千实濡鸟工作而得来的钱。

      忘了具体的日子,只记得那是一个遥远的春天。在时光的磋磨下,记忆里的画面像透过了毛玻璃一样,模糊不堪。

      成片的长屋旁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门口枯死的香樟树蔓上了紫藤,吐出第一片新绿嫩芽。木栅栏下有几棵蒲公英,叶片时常爬着蜗牛,慢悠悠懒洋洋大啖。
      佐久间玲奈八岁,已经记事,但那是她的第一个春天。

      过去八年中,她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名字也没有,还不知道自己的姓氏,当一个男人满口酒臭的叫唤玲奈,她就知道是在找她。她从不敢叫他爸爸,也不敢不叫,只是在挨打时像快死的病猫一样细细地叫父亲大人,以期少吃些苦。她受到的惩罚是被皮带的金属头抽,奖励是被皮带抽。
      虽然只有豆丁点大,但叫这么一个醉鬼父亲大人,她是不服的。男人却对此很享受的样子,被社会瞧不起,被老婆背叛之后,他愈发享受女儿的臣服与畏惧,这让他有一种掌控生杀大权般的迷幻快|感。

      有一天她回家时,发现男人倒在桌上不省人事,酒瓶碎裂在地上,刺鼻的劣质乙醇味道在玲奈看来却像香水一样芬芳,见到了希望般雀跃。

      玲奈小心虚掩上门,到里屋待足了一个小时,才故作慌张地大声嚎啕。
      哭着哭着就真的淌下泪来,又有点想笑。

      恶魔死了。

      那一个小时里,她缩在衣柜里,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冷却下来,手指仿佛要冻成十根冰棍。最后她甚至还凑近男人的鼻孔,听有没有呼吸。其实他早猝死了,但玲奈还是踟蹰着等了一小时,怕失掉机会。
      八岁,就受此苛待,冷静到如同冷血。

      后来有几个月的时光属于社会福利院,锈窗铁门,平静无波。
      直到春天,院长带给玲奈一身红色碎花的洋裙,一双皮鞋,告诉她有家叫佐久间的善人有意养她。佐久间夫妇俩并不富有,住处就是间长屋,但他们渴盼有个女儿。
      她便得到了生命中第一个春天。

      工藤在警署档案所翻找资料,说起来还是借了目暮警官的方便。服部则是负责用警署电脑去挖佐久间的户籍,一来二去,发现她其实是在约莫十五年前被过继到现在这个家庭中,有一个叫做内田玲奈的曾用名。养父母在六七年前交通事故去世,还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相依为命,但哥哥也在三个月之前因病去世。

      时至今日,内田玲奈进入新的家庭之后,兜兜转转竟又只剩她独身一人。

      工藤也不由得唏嘘。

      但佐久间玲奈的这个哥哥,却像一块磁铁一样吸引他们的注意。
      去世的时间正符合那颗头颅的腐烂程度,同时也能解释佐久间玲奈对待头颅的细致呵护,

      会是他的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傀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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