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之舅舅，您悠着点》盈盈碧水

49、终章

　　“我是存了心思骗他的丹药，只因我一早便晓得那丹药之中含了剧毒，能够封印他所有神力、记忆，将他变成一个真正的废人永囚那极阴极寒之地。”嫦娥仙子含了一丝浅笑，平静的说下去。“可我却无法对他说出真相，他太信西王母，何况那是他最后的希望。我试过了所有法子想要盗走仙丹，都失败了。”
　　所以，她才会选择以命睹之。
　　这才有了后来那美丽的传说，不朽的神话。
　　“可是，姨母是怎么晓得那个秘密的？”我很奇怪。
　　“是吴刚将军。他原是西王母身旁的侍童，无意中知晓了那个秘密。他敬佩后羿，不愿瞧着后羿被陷害，故而担着风险前来告知此事。那日，后羿带着其他师兄出了远门。只有我因病未去。在我升天之后不久，重遇吴刚，他一见着我，便错将我当做后羿，即便我如何解释，他都听不进去，一味自责自己不该炼出那样的毒药甚至不曾毁掉它。

　　再后来，他故意触犯天条，惹了玉帝发怒，将他贬之广寒伐桂。
　　我清楚，他这般做的因由不过是想着保护我，深怕我再遭陷害，更怕我的真实身份被揭破。可惜他一开始便猜错了。毕竟，后羿的的确确是寿终正寝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体内的丹毒发作的愈来愈频繁，每逢接近满月的那几夜，便会变回原本的模样。千年以前，西海三公主闯入广寒宫，便瞧见了我。她虽疑惑，却是不曾认出我的。何况，之后她便一门心思的提剑追杀化作嫦娥模样的吴刚将军了。

　　自从那夜之后，吴刚便真正对二郎神动了杀心。”
　　“啊？这是为什么？”我糊涂起来。
　　刺杀嫦娥仙子的不是三公主吗？吴刚怎么将帐算到我舅舅头上了？

　　“呵呵。”嫦娥仙子轻笑。“许是因着二郎神最喜望月，这一习惯千年不改。吴刚一直担心二郎神的神目有朝一日识破我的真身，何况因着那样的流言多多少少不利于我。又或许，连他也觉得二郎神仰慕嫦娥，存心亵渎。”

　　“哦，原来如此。”我干笑了两声。
　　“我说了这许多，终究想让你晓得的只有一件。”
　　“什么？”

　　“西海灭门之事非二郎神所为，操纵此事，败坏他声名的正是吴刚。真相也是不久之前我才得知。然我虽怒，虽怪，却依旧无法怨他。毕竟源头在我。”
　　故事说完了，嫦娥仙子不仅没守约放我出阵还自顾自的跳起了舞，呃，我不大会欣赏，真的。
　　她跳了很久，很久，仿佛要燃尽一生的美丽一般。
　　“我一直寻不着你，只能寻她。只因我想着，以你对她的执念，生生世世都不会离她太远的。师父。”
　　我大惊，揉了揉眼睛，果然，原本还活生生的嫦娥仙子竟化作了虚影，直至消失。
　　“嫦娥姨母，你去哪里了？你先放我出阵再走啊！姨母，姨母——”

　　正在这时，奇迹发生了，阵法已破，我一喜，不再迟疑，赶紧出去，飞向金乌神殿。
　　“舅舅，舅舅！”我赶到时，只见舅舅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躺平在榻上，一个红发金甲的男子正守在一旁。
　　我上前，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舅舅胸前被箭矢穿过的伤口，狰狞可怖，血液早已凝固……
　　“骗子，杨戬，你个大骗子。你说过会代替娘永远陪着我的。你再不是我舅舅……”
　　我跪倒在地，低低哽咽起来。

　　“你这是在给他哭丧么？”红发男子淡淡问道。
　　“跟你有什么相干？”我瞪了他一眼。
　　“是没相干。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若要哭丧，未免太早了一些。”
　　“这么说，我舅舅他还有救了……”
　　“你方才在说谁是骗子？”冷冷的声音响起，我喉咙一卡，没错，说话的正是方才还半死不活的舅舅。
　　他老人家脸色依然不怎么好看，不过中气倒是挺足。
　　“我、我以为……”你又惯性的挖坑把自己埋了。
　　我脸一红，低下头弱弱答道。

　　舅舅伤势痊愈之后，我和小玉的婚事也开始办了起来。
　　听说舅母已经有孕，不需要多久便能给我添个表弟和表妹了。
　　送嫁那日，舅母执意要亲自陪着小玉来刘家村，但舅舅不让。
　　其实，别说让舅母腾云驾雾来刘家村了，就是舅母偶尔心血来潮的想逛个街都成了奢望。有哮天犬时时刻刻的死盯着，舅母哪儿都去不成。

　　小玉说，她不喜欢坐花轿也不想驾云，一个颠得慌一个晕的慌。
　　于是敖逸自告奋勇的道：“玉妹妹，这容易，我变成龙身送你出嫁。”
　　“这，这不大好吧！”小玉为难的打算拒绝。
　　“有啥不好的，我可是你哥哥。除非你看不起我！”敖逸的脾气那是说来就来的，敖春和赵敏都劝小玉先答应再说。
　　而我左等右等，太阳快落山了都没等到新娘子，自然会胡思乱想。
　　便见敖春和敖逸一身狼狈的来了，上前一问才晓得出事了。
　　据他们说小玉、赵敏半道上被一阵阴风给掳走了，就在华山地界！

　　“哪处不长眼的妖怪，掳人掳到小爷头上来了！”我彻底火了，拿起小斧便随着敖逸叔侄去华山救人。
　　奈何寻遍了大半个山头都没个鬼影子，正在我琢磨着要不还是去灌江口拜托哮天犬找比较容易一些吧！
　　“哥哥！”等我缓过神来，一个五六岁大的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已经风一般的扑进了我怀里，手里还拿着两串糖葫芦。
　　“你是哪家的孩子？”既然山上有妖怪，莫不是这孩子和妖怪有什么联系不成？
　　不过我瞧她一身灵气，倒是不大像邪物。
　　“杨檀香。娘亲唤我阿檀，哥哥也可以这么唤我。”
　　女娃娃“咯咯”笑道。
　　杨家的？
　　可是华山这一带似乎很少有姓杨的，我想了想，不如先将她带在身边，寻机去向丁夫人打听一番好了。

　　“小妹妹，你可有见过两个这般模样的姐姐？”敖春拿出小玉、赵敏的画像询问。
　　小女娃认真的盯了半晌：“自然。糖葫芦便是其中一个姐姐送给我的呢！”

　　“阿檀。”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我不敢置信的抬头，那驾云而来的白衣女子，和我娘生的一般模样，不，也许她就是我娘！
　　“娘亲，他是哥哥对不对？阿檀在娘亲的镜子里见过他。”

　　“阿檀真聪明。”娘慢慢从云层上走下来，静静的看向我。
　　“娘……”我眼中一湿，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偏偏吐不出来。
　　“你似乎又长大了一些。”娘笑了笑，摸了摸我的脸，就如十六岁那年的梦境，我上前紧紧拥住了她。

　　“我几年前便从五彩石里出来了，生下了你小妹，带着她在华山住下。本是想回去瞧瞧你的，又觉得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何况，有你舅舅舅母和小玉照顾着你便够了。”
　　“听说你今日成亲，我还是没忍住，悄悄施法将小玉带了来，想嘱咐她几句话的。方才她已经和赵敏那孩子离开了。”
　　“沉香，以后好好待她，好好孝顺你舅舅、舅母。”

　　刘家村——
　　我抱着阿檀回到家里时，宾客都已等了许久，纷纷催促我和小玉尽快拜堂。
　　娘不肯随我回家，爹也已经离世。
　　按理应该舅舅舅母代替高堂的位置的，只是因着舅母身子不便，舅舅又还在天上忙着琐事，怕是会迟来一些。
　　见我为难，小玉噗嗤一笑，道：“你怎么糊涂啦？舅舅不在，你还有两位师傅。”
　　对呀，我连忙去请正在和哪吒、八太子他们拼酒的孙悟空和猪八戒。
　　“唠叨、师傅，没有你们，便没有今日的沉香。请受我和小玉一拜。”
　　“猴哥，你瞧，这两孩子多般配啊。虽然，没有我和妹妹更般配就是了。唉，也不晓得妹妹怎么就留了一封书信便平白的离了月宫……”师傅颇有些感伤，我虽晓得原因也不方便明言。

　　不多会儿，舅舅赶来了，还带了一份礼物，是陛下和娘娘送的。
　　“舅舅，能不要嘛？”我怎么想都想不通那二位是吃错了什么药会来送礼祝贺我和小玉新婚。

　　“陛下娘娘一番美意，岂有不收的道理？”舅舅微微一笑。
　　得，舅舅既这般说了，我也便不推辞了，做多收下以后就好好收藏着，绝对不碰它好了。

　　“沉香，舅舅也有一份礼物要送与你。”
　　“啊，谢谢舅舅。”
　　我开心的接过舅舅的礼物，打开一看顿时愣了。
　　“舅舅，这，这不是外祖母留给你的神目吗？我不要！”我脸一沉，直接将礼物推回舅舅怀里。
　　“舅舅，这份礼太贵重了。”小玉蹙眉道。
　　“即便没有这神目，舅舅照样能继续做司法天神，斩妖除魔，为三界造福。沉香，收下它。”
　　“我不。”
　　我扭过头，道。
　　“刘沉香，你可想好了。”舅舅的声音瞬间冰冷下来。
　　“舅舅，我以后会努力练功，增强法力的。神目随了舅舅几千年，早已融入血肉。给了我也是平白糟蹋它。”
　　舅舅彻底不高兴了，直接将那神目吊坠丢到地上，被阿檀那丫头给捡去了。
　　无论我怎么哄她将东西还给舅舅，她都不答应。
　　“既然阿檀喜欢，便给阿檀罢！”舅舅温柔的对着阿檀笑道。
　　“谢谢舅舅，阿檀最喜欢舅舅了。”小丫头极欢喜，当即赖在舅舅怀里不肯撒手了。
　　我没撤，只好随她去了。
　　“八太子，赵敏，外面便交给你们了。”我小声道。
　　“去吧，去吧。”敖春笑着挥挥手。
　　新房之中，小玉倒了满满两杯酒，道：“这酒是娘她亲自用桃花所酿成的……”
　　“小玉，我酒量不怎么好，这你是晓得的。”
　　“一杯却是无碍的。”
　　“那好。就一杯。”我可不想再喝高了。
　　就是没料到这酒的后劲那么大，一杯足以让我晕乎乎了，在烛光下，我愈瞧小玉愈觉得她美的不似凡人，当然她本就不是凡人。
　　“娘子，我……”我鼓足勇气准备说些什么，然而眼前却模糊的紧。
　　“沉香，你怎么了？”小玉很焦急，她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忙来扶我，我只觉浑身热的诡异。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我的神智才渐渐清醒过来。
　　“刘沉香，你太过分了。”小玉怒喊一声就跑出了新房。
　　紧接着，我师傅，敖逸，敖春等人都进来了。
　　“徒弟啊，你这又是在胡闹什么？”师傅纳闷道。
　　“沉香，你是蠢还是有毛病啊？”敖春叹气。“这大喜之夜的，你说你……”
　　“沉香在哪呢？我为啥没瞧见他？喂，兄弟，你躲哪去了？”敖逸大声嚷嚷道。
　　“在那呢！”赵敏一手指着我，道。
　　“什么？”敖逸狐疑的把目光转向我，“这不就是一只蜜蜂吗？我难道连人和蜜蜂都分不清？”
　　“……”
　　我也很不解自己怎么会变成蜜蜂，明明我没有用法术啊。
　　除非是那杯酒有问题。
　　可酒是娘准备的，娘犯不着坑儿子不是？

　　结果小玉她一心以为我故意把自己变成蜜蜂来捉弄她，气跑了。
　　唉，有我这么悲催的新郎官么？
　　我也试着想变回人身，就是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