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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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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原本和路争吃完饭,童谣吃的饱,特别满足,还打包了一份冰皮水果给安向城,结果他开启了“我是冰山,请勿攀登”模式,将童谣拒之门外,童谣只好自己吃完回卧室去打游戏。后来,她洗好澡,放好洗澡水唤安向城去洗澡,他也是冷淡的一个“嗯。”也不看她一眼。睡觉的时候,她趁着上洗手间回来,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走到安向城睡觉的那边,掀开了被子,钻到了他怀里,安向城没有推开她,她暗喜,想着她和冰山相处这么多年了,自己对付冰山还是有一套的,正得意的时候,他竟然抽回被童谣枕着的手,翻身背对她。童谣睁开眼,自己蜷缩成一团,还真是到嘴的鸭子飞了。童谣想想就生气,没想到安向城是个小气的男人,她不就是故意在外人面前和她装作很恩爱的样子,他就气她这么多天,他也不知道别人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难道都不能反击吗?既然安向城要生气,她也生气好,反正负负得正,也许俩人的关系还会有缓和,不过童谣想她这套理论还真有点站不住脚。
安向城也不爱回家了,给童谣的微信永远都是两个字,有的时候是“加班”,有的时候是“应酬”。她每次都抓住机会多说几句,而他都没有反应。
童谣今天收到微信,回微信问他晚上大概几点回家,结果他没回,她又发:“要吃宵夜吗?我给你准备。”还是没回,拿着手机心不在焉地走出校门,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一看不是安向城的电话,有些失落,不过还是礼貌地接起电话,“喂,你好。”
“你好。”
声音有点熟。“你是?”然后听到了对方一声笑。
“傻丫头,我有点紧张。”
童谣愣住了,电话那头是裴肖。
“好久不见,也是好久没联系了。”
是很久没联系了,从他出国后,她将号码改了,所有社交软件都没再登过,而是申请了一个新的号,他和她之间的联系的所有方式都被她切断了,除了她家的地址,他给她写信,说他怎么打她的电话打不通,在微信上也找不到她,仿佛她人间蒸发似的,他很担心。童谣看了那封信后,就把信撕了,第二天便去相亲,就是和安向城相亲,相亲结束后,她回到房间,将信的碎片找出,重新粘贴好,不过那封信还是回不到之前的模样了,就像她和他之间,既然他选择和林瑜在一起,她又怎么可以还像以前那样带着喜欢他的心情和他相处,做好朋友?所以他一走,她就选择离开所有有他的地方,和他断了联系,还好时间是个好东西,她觉得她总有一天会忘记他。于是,她将那封信锁在抽屉里,就跑出房间,去告诉门卫,以后收到裴肖的信,就退回去。所以,她不知道裴肖在这一年里还有没有继续给她寄信,或是继续拨打那个已经被她注销的手机号码。
“嗯。”她应了一声,只是几秒钟,又仿佛过了很久,就把从他离开的那一刻到现在都回忆了一遍,然后时过境迁,她低下了眼。
“我很早之前就回来了,不过联系不上你,前些天遇到路争,向她要了你的号码。”
童谣知道号码一定是路争给的,她一直躲着他,就是怕自己回忆那些过往,因为她觉得那些始终是她要扔在时光的洪流里的无用物。
“谣谣,我们一起吃饭吧。”
“不用,不用。”她立马拒绝,觉得心跳有些快。
“谣谣,你变漂亮了,头发长了不少。”
“啊?”听到这些,她紧张地抬头,果然看到裴肖就站在她面前,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裴肖终于与童谣四目相对,这一眼隔了一年,似乎是很短的时间,可对他而言不止一个春秋。他再次感慨道:“真的好久不见。”
童谣原本以为,她会转身就跑,或者在他走到过来时会越来越紧张。没想到,心跳越来越平缓,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她紧紧抱住书本的手反而松开了,所有的害怕和紧张烟消云散,好像,他们只是老友相遇,惊不起任何心里的波澜。她笑了,“你怎么来了?”
“路争告诉我的。我也考虑过很久,要不要来见你,或者以什么样的方式见你。”
她尴尬地笑了笑,“不用这么特地过来。”
“我怕你不接受我的邀请。”
“我的意思是我请你,毕竟做为好朋友要给你接风洗尘。”她又笑了。
“你还是爱笑,那是不是还爱吃?”
“美食怎么可以辜负?”她忽然忘记了之前几次偶遇裴肖时自己那一份着急逃离的害怕。
“也对。那天在机场,你竟然被饿哭了。”他说着笑了起来,和以往一样抬手摸她的头。“真是个傻丫头。”
变了,果然时间悄无声息改变一些事物,以及她的感情。从前她喜欢裴肖这样宠溺地摸着她的头,而现在,她虽不排斥,她心里并没有一点欣喜。“你再取笑我,我可能就考虑不请你吃饭了。”她其实设想过,如果在人海中与他相遇,她要说什么,她会不会不争气地流眼泪,或者扑到他的怀里告诉她从来都不敢说的情感,亦或是装作不认识擦肩而过。绝对不是这样,心里毫无起伏,像是昨天才见过他似的,这么自然地说笑。
“我想吃什么呢?”他说。
“什么都可以。”
“烤鸭怎么样?”
“你还是那么喜欢吃烤鸭,那么油腻的东西。”她说。
“还真是要你和以前一样,勉强你的胃和我去吃了。”他苦笑。
“我向来大人有大量。走吧。”她抱紧了怀里的书。
他们之间终究不能像在大学的时候那样自在的相处,一顿饭里也冷场了几次,多数是童谣在走神,他无奈地敲童谣的脑门。
他问:“在想什么?”
“啊?”童谣回过神,“没有啦,就有点困了。”
“你还是那样吃饱了就困了。”
“你不要取笑我了,我是为了备课才没睡的。”其实她最近睡不好都是由于安向城,他不理她,她不知道怎么办,每天辗转反侧也睡不着,这让原本就容易失眠的她而言简直难熬极了。
“我没想到你竟然成为一名教师了,不过成天没烦恼的你还是比较适合面对那些单纯可爱的学生。”
“不是哦,现在的学生精明的很,我都不敢得罪他们。”
“难不成你还被他们欺负了?”
“也没有吧。欺负我,我就去家访。哈哈。”
裴肖也随着童谣笑,突然问她:“过得好吗?这一年。”
终于到这个问题了。
“好啊。”她脱口而出。
“那就好。”
“你呢?”
“不是很好。”
“哦……怎么了?”
“因为……”他深情款款地看着童谣。
童谣逃开他炙热的眼神。
“我会想起童谣。”
童谣没让裴肖送她,虽然裴肖一再坚持要送她,她打的离开。
她在出租车上,手机一直在手里翻转着,她看着外面,心里忽然格外的澄明,她原来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害怕与裴肖相遇。这样想来,她忽然豁然开朗,看到一家甜品店就让司机停了车。
她点了一份焦糖布丁。
她坐着坐着,就拿出手机给安向城拨了个电话。
“喂。”
“是我。童谣。”
“怎么了?”
“你应酬完了吗?”
“在回家的路上了。”
“你方便来接我吗?我这拦不到车。”
“定位发过来。”
“好。”她应一声,他就挂了电话,还真是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
安向城到了童谣发的那个地点,他让童谣自己上车,结果她说她在买东西,让他进去找她,他无奈下车,一下车就看到前面有个专门的出租车停靠点,这就是童谣说的不好打车?既然都来了,他还是走进甜品店。
童谣付好钱转身就看到安向城走进来,她兴冲冲地小跑她他面前,举着纸袋说:“焦糖布丁很好吃,我给你买了一份,我还买了拿破仑还有雪山蛋糕。”
显然这些安向城都没兴趣,他只说:“走吧。”
“好啊。”至少安向城来接她了,她高兴地跟上安向城,顺势挽住他的手臂,就在刚挽上的那一刻,童谣像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有些慌张地向他解释:“我没有故意要在外面要装得和你很恩爱。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自然而然地挽上去了。对不起。”她怕安向城生气,不敢抬头看他眼睛,接着道歉:“对不起,我下次注意点。”她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他低头看了眼童谣,童谣像是什么也发生似的,小心翼翼地凑近闻了闻,说:“你喝酒了?”
“一点点,应酬需要。”
她伸出手,又收回。“我不扶你了,你还是自己走吧。”说着她往前走,走在了前头。
司机在开车,她和安向城坐在了后座。
安向城可能是累了,加上酒劲,他一上车就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了。她看了他好一会儿,觉得他睡着了,才慢慢地看到他肩膀上,她其实老早就想靠过去了,可是有司机在,怕安向城又觉得她是故意装亲密,怕他拒绝她,于是现在才偷偷靠到他肩上,闭上眼睛,也要开始睡觉。
安向城感觉的肩上的重量,睁开眼,看到童谣靠在他肩上。
童谣可能感觉到安向城醒了,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安向城睁着眼睛,她尴尬地坐起,往旁边挪了挪,挠着头发支支吾吾:“我……我困了,觉得靠你的肩膀比较舒服,如果你觉得我靠上去,你会不舒服,我就不靠了。对不起。我前面才说我会注意点,对不起。我下次真的会注意,你相信我。”然后她冲他笑。
他看着童谣,没有说话。
“老公……”她唤他,“你是不是不喜欢……”
他等她说完。
“焦糖布丁?”其实她想说的不是这个。
他没回答。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给我吃掉吗?我抱着一晚上了,好想吃。”她笑着说。
“你吃吧。”
“谢谢。”她笑着就将头扭过去,看着窗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明明是她老公。
到家后,童谣惦记着安向城喝了酒,一回家就煮了醒酒茶给他送过去。她走进书房看到他坐在按摩椅上,捏着眉心,很疲惫的样子。她走了过去,说:“喝杯醒酒茶,会舒服点。”
“谢谢。”他接过茶,喝了下去。
看到他每天疲惫的样子,还是有些心疼,于是她说了一句:“案子少接一点。”
“我自有分寸。”
也对,她什么时候可以过问他的事了。她其实还不想离开,想继续说点什么却找不到话题,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你真的不尝尝焦糖布丁吗?”
“不用了谢谢。”他起身,走出书房。
童谣跟在他后面,锲而不舍道:“很好吃的,我刚刚吃了一半,剩下一半舍不得吃了,想留给你吃。”
他本来想拒绝,但回头看到童谣笑着等着他的答案的时候,于心不忍,道:“拿来吧。”
“真的吗?”童谣眼睛都亮了。
他点点头。
“好,你等我。”童谣高兴地跑下楼。
童谣看着安向城吃她剩下的布丁,有些满足,笑着看着他,兴致勃勃地提议:“我就说那家的布丁很好吃吧,下次我们一起去吧。”
他看了她一眼,不急不缓地道:“我没空。”
“我还没说时间,你就没空了。”
“童谣。”他放下勺子和布丁杯。“我以为你不会忘记结婚前我和你说过的话。”
是不是那句“我工作繁忙,无法做到陪你吃饭看电影。”
她笑笑地说:“我只是说说而已,你要是喜欢,我买回来给你吃。”
“不用了。”他起身离开。
“哦。”她对着他走远的背影应了一声。
他为什么对她越来越冷淡了?
童谣还是睡不着,她坐起,起身下楼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倒完水回来后,她将开了抽屉,开了安眠药的药罐,想了一会,还是将药罐放回抽屉,喝了口水就上床了。
她一直打喷嚏,还越来越大声,终于将安向城吵醒。
“怎么了?”他问。
“我冷。”
他伸手从抽屉里找出了遥控,调高了暖气。
童谣看到他躺下继续睡觉,就说:“我还是冷。”
“你想怎么样?”
她不顾一切地厚着脸皮朝他扑去,躺到他怀里。童谣在他推开她之前解释:“我只是冷。”
他胸口的衣服被她紧抓着,感觉到她心跳的很快,睁开眼看她紧紧闭着眼睛,她还是不会说谎,就不推开她了,他抬手楼住她的肩膀。
他终于没推开她了。她欣喜之余,忽然开始难过。
因为这一切太糟糕了,比起回国的裴肖,她好像更在意面前这个男人了。
她睡不着,开始一贯的失眠,早知道她就吃个安眠药去睡觉了,演什么戏?非得找借口才可以亲近他。
曾经,她以为她很聪明很勇敢,选择用一场婚姻去忘记一个不可能的人,现在,她觉得她太傻了,她怎么想要拥抱安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