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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撒娇 ...

  •   “这位患者,敢不敢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周俏没好气的说,“嫌自己体温太高,赤身裸|体出来晾晾?”

      孙哲看了周俏一眼,没出声,乖乖钻回被子里,把自己裹成毛毛虫。

      “找什么呢?”周俏脱下外套,拿着馄钝走进厨房。

      “我饿了。”孙哲嗓子还是有些哑,不过已经好多了。

      “我给你带馄钝了,热热就能吃。”周俏笨拙的把袋子里的馄钝倒进碗里,力度没控制好,一颗馄钝砸在碗里,汤水溅到周俏今天新穿的白毛衣上。

      周俏用手指抹了一下,污渍变得更大了。

      算了,随他去吧。

      周俏端着馄钝往卧室走,“我跟你说,这家的馄钝特别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馄钝,尤其是虾腰鲜肉的,味道特别……”

      说漏嘴了。

      “你买的什么馅?”孙哲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周俏掩饰的咳了一声,把馄钝端到孙哲跟前,“他家最好吃的是小白菜馅,嗯。”

      “所以,你买的小白菜馅?”孙哲仍然躺着不动,裹得特别严实,就露出一颗脑袋。

      “……对,你先尝尝,也很好吃。”周俏端着碗,想递给孙哲,奈何这人这会儿跟长床上了一样,不起来。

      “你不是饿了吗?”周俏问,“起来吃饭啊。”

      孙哲裹着被子,跟条大虫子一样,慢吞吞爬起来,张大嘴巴,“啊~”

      周俏一脸黑线,“发烧把你末梢那俩胳膊烧掉了?”

      孙哲不吭声,眼巴巴看着周俏。

      “自己吃!”周俏把馄钝放在床头柜上,转身拿起孙哲扔在椅子上的卫衣,扔到床上那只一米八的大虫子身上,“先把衣服穿起来。”

      孙哲吭吭唧唧,好半天才从被窝里爬出来,套上卫衣,端起碗开始吃馄钝。

      周俏坐在书桌前,从书包里拿出今天的作业,“好吃吗?”

      “凑合吧。”孙哲说。

      周俏咬牙,瞪着孙哲后脑勺,想给这货一记盖帽,好歹是他特意绕了两条街买回来的,就换来孙哲一句凑合。

      “有机会我给你做,比这个好吃。”孙哲继续说。

      周俏刚才还琢摸着打人呢,这会儿眼睛都亮了,冲孙哲点头点头,“好啊,我喜欢吃所有海鲜馅的。”

      *******

      周俏是真没看出来,身强体壮一米八、出手让社会混子们遍地练瑜伽的孙哲,居然是个生病后热衷于撒娇的……大可爱?!

      “我渴了。”孙哲裹在被子里,就露出俩眼睛。

      周俏刚刚拿起笔准备做作业,他扭头看孙哲,这货冲他忽闪眼睫毛。

      看在他眼睫毛比女神还浓密纤长的份上,周俏起身,拿起就放在孙哲床边的暖水瓶,倒了一杯热水,塞到孙哲手里。

      孙哲没喝,用手碰了下杯壁,又冲周俏眨眼睛,“太烫。”

      刚在书桌前坐稳的周俏装没听见,继续做题。

      在视线骚扰下,周俏勉强读完题目,仿佛过眼云烟,一个条件也没记住。

      周俏瞪孙哲,“又怎么了?”

      “水太烫。”孙哲说。

      “等五分钟就凉了。”周俏敷衍道。

      孙哲不再说话,继续冲周俏忽闪眼睫毛。

      周俏咬了两下嘴唇,最后只得妥协,跑到厨房拿出一个干净杯子,来回折腾水,好凉得快些。

      孙哲心安理得躺在床上,看着周俏帮他晾水。

      “这回好了,喝吧。”周俏把水递给孙哲。

      孙哲没接,只是摸了下杯壁,又说,“好像太凉了。”

      周俏磨牙霍霍向孙哲,“你喝不喝?”

      “……喝。”孙哲默默抿了一口温度适中的水。

      总共没消停多长时间,孙哲再次开口。

      “我想……”

      话说到一半,被周俏截住,他头也不抬,扔给孙哲一盒药,“安眠药,多吃点。”

      周俏觉得自己颇有毅力,在孙哲持续不断骚扰下,竟然在十点之前就写完了全部作业,要知道市一中的作业量向来都多到可怕。

      周俏先用手揉了揉眼睛,又按了一会儿太阳穴,这次学习时间有点久,平时周俏都是按上课时间来,学习四十分钟左右,就要起来活动活动,喝口水吃点水果什么的,今晚有孙哲这个幺蛾子在,周俏生怕做不完,没敢休息,现在头在隐隐作痛。

      “头疼?”幺蛾子问。

      周俏晃了晃脑袋,“还好,”他以为孙哲又要闹,捏着鼻梁问,“又有什么事?”

      孙哲没说话,却突然从床上起来,趿拉着拖鞋往厨房走。

      周俏以为他要上厕所,跟后面喊了一句,“把大衣披上。”

      “知道了。”孙哲说。

      周俏都快做完一套广播体操了,孙哲还没回来。

      周俏探头往卫生间方向望,心说这人是掉马桶里了?

      老房子,格局不怎么好,卫生间挨着厨房,周俏一眼就看到孙哲裸着两条大长腿,身上披着明显比他身形小一号,完全兜不住他的羽绒服外套,在厨房里忙活。

      周俏拿着孙哲的衣服和裤子往厨房走,“露俩大长腿干嘛?显摆你腿长啊?赶紧穿上。”

      厨房和阳台是连在一起的,温度比卧室低很多。

      孙哲好脾气的接过周俏扔过来的裤子,迅速套在身上,穿裤子的时候眼睛还不忘盯着锅。

      还没走进厨房,周俏就闻到一股香甜味道,“做什么呢?”

      孙哲脱下周俏的羽绒服,重新穿上周俏拿给他的卫衣,“红豆牛奶。”

      周俏咽了下口水,“有我的份吗?”

      孙哲扭头看着周俏,笑了笑,“就是给你做的。”

      周俏伸左手去摸孙哲的额头,右手搭在自己额头上,“还行,没再烧。”

      孙哲为了红豆能充分入味,煮牛奶的同时,临时用一根不大的不锈钢勺子在搅,周俏碰他额头的一刹那,勺子撞在了奶锅壁上,发出一声脆响。

      周俏没注意到孙哲的僵硬,探头看了眼锅里的红豆牛奶,闻着太香了,他都等不及了,“能吃了吗?”

      孙哲这才回过神来,及时捞住要掉进奶锅里的勺子,“再煮几分钟。”

      “哦,”周俏点头,视线不经意扫到孙哲的脸,“你脸怎么突然这么红?”

      孙哲往周俏另一侧偏头,“没。”

      “不对。”

      周俏突然踮起脚,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孙哲额头上,孙哲想躲,被周俏的胳膊搂住,没躲成。

      两人鼻尖几乎都要贴在一起,周俏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孙哲的脸上,暖暖的,带着点湿气。

      周俏没几两肉的细胳膊根本拦不住孙哲,但孙哲就是挣不开,不想挣脱开。

      太久了,已经太久没有人关心他吃没吃饭,穿没穿暖,生没生病,孙哲几乎忘了有人牵挂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现在才想起来,那种感觉仿佛有一道暖流从心出发,流经每到血管,直至四肢百骸,暖意一点点蔓延,逐渐唤醒他早已冻僵的身心。

      周俏再一次确认孙哲体温正常,才放松下来,回头看了眼奶锅,“这回差不多了吧?”

      孙哲耳朵都要烧起来了,他咳了两声,抓了两下耳朵,又拿起勺子使劲搅了两下,差点没把奶搅和出来。

      周俏心疼地盯着被孙哲搅掉到地上的红豆,“动作轻点,小红豆都跑出来了。”

      孙哲几乎手忙脚乱关掉火,把牛奶从奶锅里倒进碗里的时候,小红豆又有几颗蹦到外面,还洒了几滴牛奶出来。

      周俏把几颗小红豆捡起来,扔进垃圾桶,“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累了?”

      “没。”孙哲摇头,把红豆牛奶递给周俏,“尝尝。”

      周俏先尝了一口,不会很甜,有红豆的加入,比纯牛奶好喝很多,但好像没有之前的橙子牛奶蛋羹和橙子红枣茶那么惊艳。

      莫非因为亲妈喜欢香橙,所以做橙子有关的美食尤其好吃?

      唉,这个小可怜儿。

      周俏充满同情的瞄了孙哲一眼,被孙哲当场逮住。

      “好喝吗?”孙哲眼里是藏不住的期待。

      周俏赶紧点头,“好喝,你看我都喝一大半了,”周俏用勺子舀了两颗小红豆,刚要送到自己嘴巴里,看到孙哲殷切的眼神,只得把勺子递给孙哲,“你尝尝看。”

      孙哲没伸手,就着周俏的手,弯腰吃掉勺子上那两颗小红豆,抬头冲周俏眨眼睛。

      周俏没注意到孙哲的表情,也没觉得这姿势有什么奇怪,心说孙哲这货太懒了,连勺子都懒得伸手拿。

      喝掉红豆牛奶,周俏眼皮就有点沉了,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周俏的床被孙哲占着,他抱着被子要去周俊床上睡。

      孙哲抢过周俏怀里的棉被,“去哪?”

      “去我哥床上睡啊,”周俏纳闷看着孙哲,“单人床睡不下咱俩。”

      而且你还有同性取向,谁敢跟你一张床啊,周俏心说。

      “我帮你。”孙哲跟着周俏把棉被抱到周俊床上。

      周俏打了个哈欠,又抻了个超级懒的懒腰,“谢谢,你去睡吧,晚安。”

      周俏说完就要往床上躺,被孙哲一只手拽住了,“你还没洗漱。”

      周俏甩了下胳膊,试图把孙哲拽着他胳膊的手甩掉,“太晚了,明早再洗。”

      然而孙哲手上好像有强力胶,黏在周俏胳膊上下不来,“明早洗明早的,今晚洗今晚的。”

      周俏硬撑着眼皮,见孙哲面色坚定,大有他不洗就不让睡觉的架势。

      “我去还不行,你先松手。”周俏说。

      孙哲听信周俏,松开手,只见周俏跟只兔子一样,嗖的窜上床,盖好棉被,对孙哲礼貌微笑,“帮我关下灯,谢谢。”

      孙哲气得头顶生烟,“出来!”

      周俏笑,“不。”

      孙哲要动手掀被子,周俏把被角全都压在身子底下,“放过我吧,我今天太累了,你自己洗干净就行。”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奇怪?

      周俏还没想出哪里奇怪,孙哲阴沉着一张脸说,“下不为例。”

      周俏点头,满嘴说好,心里却想,明天孙哲病就好了,之后绝不留这货在自己家过夜,每次都逼他洗漱,简直不够烦的。

      多年后,周俏再回忆起这夜他的想法,只能四十五度角,流下悔恨的泪,都怪自己当年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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