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圣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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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战五渣本渣，周俏表示他怂。
周俏拨通孙哲的电话号码，电话被接通。
周俏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那声“喂”，还以为是信号不好，“喂？喂？能听到我说话吗？”
“嗯。”孙哲应了一声。
周俏看着窗外站得笔直的身影，叹了口气，“你现在不会是懒得说话吧？”
孙哲又“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嗯的不对，又说，“没。”
孙哲身上还是穿着那身在寒风下不堪一击的校服，举着电话，就那么望着周俏家窗口的方向，一动不动。
对方在启动装可怜攻击模式，千万别被击中，周俏恨不得告诫自己一万遍。
他深吸了口气，“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在电话里说吧。”
“我等你。”孙哲说。
“你等我……”周俏不可思议瞪着“嘟嘟”作响手机，挂他电话？
周俏又往窗外看去，孙哲还站在原地，深冬的夜里，一身萧瑟，就算看不清孙哲的表情，周俏也能想象出孙哲可怜的小模样。
周俏在屋里转悠了两圈，最后骂了声“靠”，披着衣服下了楼。
周俏为了速战速决，没穿太多，站在楼梯口，冲孙哲摆手，低声说，“上来。”
孙哲走过去，见周俏睡衣外面只披件外套，就要脱校服外套。
周俏赶紧制止，“你光膀子得了，快跟我上楼，太冷了。”
周俏爬了几蹬楼梯，孙哲却没跟上来，站在楼道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俏恨不得把身体完全缩进羽绒服的口袋里，他错误估计室外的温度，没想到这么冷，孙哲这货还定在原地，居然不动了。
周俏左右轮换跺脚，“大哥，赶紧的，再多待一秒，你将会亲眼见证一根人形冰棍的诞生！”
在周俏的催促下，孙哲总算跟他进了家门。
进了家门，周俏窝在沙发上，在羽绒服里裹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暖意。
“孙哲同学，我跟你说啊，就我这废柴体质，可禁不住你沙包大的拳头。”周俏看着还站在玄关处的孙哲说。
孙哲点了点头，“我说过不动你。”
“那你晚课还……”周俏没再说下去，转了转眼珠，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你先在门口大声念十遍‘冲动是魔鬼’。”
孙哲嘴角抖了抖，大概是想笑，然而最终还是没能勾出一个微笑，但仍是一板一眼认真执行周俏的要求。
周俏看着孙哲直挺挺站在自家门口，认真说着“冲动是魔鬼”，心里挺美的。
未来娱乐圈大佬又怎样，照样跪地叫爸爸！
好吧，距离跪地叫爸爸还有段距离……不过也不远了！
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周俏如果身后有尾巴，此刻都能跟他人一起，趾高气昂，翘得老高。
“进来吧。”周俏把沙发坐成了王座，挥手示意赦免属下。
孙哲脱掉鞋子，没换拖鞋，光着脚走过来。
“我给你找双拖鞋，”周俏蹦起来，从鞋柜里翻出上次孙哲穿的拖鞋，放在孙哲脚边，“穿上，地上凉。”
孙哲听话的穿上拖鞋，立在原地。
周俏还是第一次见到孙哲手足无措，视线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样子，和那个一向昂着头，看谁都不爽的少年半点也不搭。
周俏刚才还想着让这人离他八丈远，免得再冲动伤害到他，现在又心软了，他拉了一下孙哲的袖子，“过来坐吧。”
孙哲坐下了，在沙发的角落。
孙哲不说话，周俏也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中四处都弥漫着尴尬。
周俏瞄了孙哲一眼，这孩子脸冻得都有些青了，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大冬天的，也不想着加件外套，妈妈没了，亲爸又是个暴力狂……也是挺可怜的。
联想到上一世放浪形骸、利益至上的孙哲，周俏觉得就凭这出身，长成一颗歪瓜都没什么稀奇。
不知不觉，孙哲在周俏心中的形象就这么一点点洗白了。
周俏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给孙哲，“说实话，我有点被你吓到了。”
周俏把水杯递给孙哲，孙哲没接，盯着地面，一声不吭。
周俏把水杯强塞进孙哲手里，“拿着，就算不喝，暖暖手也好。”
孙哲还是没说话，周俏也不理他，继续自说自话，“你这爆发力太强了，一句没说对就暴，我身体不好，万一你挥拳头，我基本就可以对世界say goodbye了，所以才想到换座位，”周俏想了想，觉得不能只是指责，还要安抚，又说，“没提前跟你说，是我的不对，对不起。”
在周俏看来，换座位什么的根本不算大事，高中真的是要以学习为主，就连追女神，也要为成绩让路，毕竟他只是普通人家的普通小孩，学历这块敲门砖，其实真的很重要。
但孙哲显然不这么看。
这孩子好像有点依赖他，周俏看着孙哲线条鲜明的侧脸想。
“是我要说对不起。”孙哲突然开口。
他嗓音嘶哑，跟砂纸磨过一样。
周俏皱眉，“你是不是感冒了？”
孙哲没回答周俏，盯着水杯，继续说：“我不是有意要生气，你……能不能……别换位置……”
孙哲越说声音越低，说到后来，周俏几乎只能听到气音。
孙哲从来都不可一世，哪曾像现在这般低三下四。
周俏都要捂胸口了。
此时，周俏已经充分脑补出孙哲在家里的地位，爹不疼娘不爱，幼稚的试图用打架闹事吸引亲生父亲的关注，结果父亲还是个暴力分子，动辄打骂，后妈更是不闻不问，脾气暴躁，性格古怪，交不到朋友，好不容易有个关心他的同学，还被吓跑了……小可怜儿无疑了。
周俏简直想马上点头同意，但理智还是在最后一秒阻止了他。
毕竟周俏只是有一颗成年人的心脏，并没有成年人的体魄……他的体魄连小孩子都不如，大概可以和耄耋老人一较高下。
一直没等到周俏的答复，孙哲突然发出笑声。
笑什么？哪里好笑？上次打架满头是血也这么笑来着……
想及此，周俏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保平安，这货不会是又要发神经吧？
“你别吓我，我认识警察，你是知道的。”周俏站到沙发后面，抓着手机，密切注意孙哲的一举一动。
上次李浩天约架，周俏叫来李浩天的表哥李浩阳前来观战，当时他还特别提醒孙哲李浩阳是警察，孙哲应该记得。
孙哲不再笑了，也不看周俏，哑着嗓子说，“你想怎样？”
周俏还抓着手机，他已经拨了110三个数字，就差按接通的绿色按钮了，“什么怎样？”
孙哲把水杯放到茶几上，手撑着膝盖，慢吞吞站起来，对着周俏的方向，舒展身体，“随便打，我不还手。”
孙哲起身的一瞬间，周俏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处于紧绷状态，听到他那一番话，又松懈下来。
两人对峙了半秒钟，周俏“噗嗤”乐出来，他举着自己的拳头，在孙哲眼前晃了两下，“我这拳头肯定没有沙包大，顶多是个豆沙包，你让它打你，你不疼，它疼。”
孙哲没反应，像根木头一样戳在那儿。
周俏叹了口气，“行了，你又不是要堵枪口，别这么悲壮，”他过去拍了拍孙哲的肩膀，“不动手就什么都好说，你吃晚饭了吗？”
孙哲总算看了周俏一眼，这还是孙哲进周俏家门后第一次和他对视。
“没吃吗？冰箱里有鸡腿肉，大米在炉灶下面的柜子里，厨房你随意用，”周俏跟孙哲交代，“家里没什么现成的，不想做饭就去外面超市买点面包吧，这个时间，外面的饭馆应该都关了。”
孙哲从冰箱里拿出冻得硬邦邦的大鸡腿，“你要吃吗？”
周俏总算等到这句话，笑眯眯看着孙哲，“能给我带一份当然最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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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烧鸡排饭端上来的时候，周俏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了。
“没有味淋，我用酒和糖代替的，味道可能不太好，你不喜欢吃就……”
孙哲话还没说完，周俏用手捏了一块鸡肉送到嘴里，“好吃！”
孙哲考虑到周俏的身体，味道没有做得很重，甜香可口，半点不油腻，简直是下饭良品。
这么美味还说味道不太好？周俏真想尝尝孙哲的好味道到底是怎样的人间盛宴！
周俏已经吃了晚饭，但还是忍不住吃掉了一碗白米饭，大部分照烧鸡排也都进了他的肚子。
盘子里只剩最后一块鸡排，周俏纠结了半晌，最后主动夹给孙哲，他这才发现孙哲碗里的白米饭连三分之一都没下去。
“你怎么不吃？”周俏问。
“不饿。”孙哲又把最后一块鸡排夹到周俏碗里。
“你不是没吃晚饭吗？”周俏啃了一口鸡排问。
“没胃口。”孙哲说话的同时，放下筷子。
周俏以为孙哲还在因为他换座位的事情生气，“我明天问问杨大美能不能再换回去。”
毕竟吃人嘴短，而且孙哲也没做出真正伤害到他的事情，但约定还是要有的。
“先说好啊，你以后不能动我一根汗毛！一根都不能动，我全身上下都脆弱着呢！”周俏说完，又咬了一口鸡排，怎么这么好吃！
孙哲点头，表示同意。
周俏喝了口水，继续道，“还有，我以后也会注意言辞，但你不能连缓冲都没有，直接发火，太吓人了，我心脏也脆弱着呢！”
孙哲继续乖乖点头，“好。”
“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争取搬回去，”周俏伸手从孙哲的头顶顺到后背，带着明显笑意威胁，“记得好好伺候我，不然我就换座位。”
孙哲抬头，定定的看着周俏，表情很认真，头点的也特别郑重，“好。”
周俏给孙哲这条恶犬顺毛的手陡然停住。
这表情好像有点不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