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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换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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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哲在上午最后一堂课来的学校，那会儿语文老师正讲得激动，感情丰沛泪盈眼眶，孙哲摇摇晃晃走进教室。
语文老师是位刚毕业的姑娘，没料到会有同学这么大胆，公然挑战课堂秩序。
她愣了半天，“同学，你……”
“我请假了。”孙哲指了指脑袋上的纱布。
语文老师点了点头，不再理会孙哲，继续讲课。
下午，周俏拿出上两周遗留的英语卷子，准备从头补起。
上课铃还没打响，杨大美走进教室，用黑板擦敲了两下黑板，“趁今天有时间，换座。”
一中传统，考试之后必换座，按成绩依次挑选座位，算是激励大家好好学习的一种手段吧。
其实这种手段反不如老师随便安排座位，没考好最后进教室的同学都抬不起头来。
但杨大美已经算仁慈民主，别的班级直接按成绩从前往后依次排座位，也就是说，老师走进教室就能看出班级里谁成绩更好，谁成绩差。
周俏因病，没参加这次月考，没有排名，只能坐大家都挑剩的座位。
脑瓜开瓢的孙哲也一样。
周俏抱着一堆东西，等在教室门外，看了眼站在窗台边抽烟的孙哲，有种不祥的预感。
周俏进教室，找了半天空座位，只剩教室最后面挨着卫生角的两个并排座位。
预感成真。
周俏的新同桌诞生——孙哲。
换完座位，杨大美把周俏叫进办公室。
“你坐。”杨大美指着一张空闲的办公椅，招呼周俏坐下。
“身体怎么样？”杨大美问。
“好多了。”周俏回答。
“对这次换座的结果不满意？”杨大美继续问。
“没。”周俏摇头。
没参加考试，没有选座位的资格，周俏明白，也懒得像小孩子一样揪着细节不放，但想到要跟孙哲同桌，周俏说不出来是怎么个感受。
开心？没有吧。
闹心？也没有吧。
能报恩了？这倒是。
能监督他是否勾搭女神？嗯嗯嗯。
那就是开心！
好吧，算是开心。
“说话呀！”杨大美拍了周俏一下。
“啊？什么？”周俏茫然。
“注意力集中！”杨大美气不一处来，“你们这拨小孩，集中注意力就那么难吗？五分钟不到就要走神！”
周俏低头，用后脑勺对着杨大美，表示虚心聆听教诲。
“我问你，坐在后面看得清吗？要不要到前面来？”杨大美大声问。
“前面有空位？”他怎么不记得前面有空座。
“讲台旁边。”杨大美说。
“不用了，我粉尘过敏，”周俏连忙摆手，拒绝以粉笔灰为食，“谢谢杨大美……杨老师。”
杨大美紧绷的嘴角总算往上翘了翘，“行了，回教室吧。”
周俏回教室的时候，自习课已经开始了，教室里很安静，大多数同学都在学习，一眼望去，一片黑头发。
周俏轻手轻脚走回最后一排，属于他的座位。
孙哲一反常态没睡觉，上半身斜倚着墙，一条腿支出去老远，占据周俏的位置。
周俏踢了踢孙哲的腿，小声道，“拿走。”
孙哲没动，看着周俏，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不换座？”
孙哲和周俏的两名前桌不约而同绷直后背，脖子僵硬，不敢动作更不敢回头。
周俏也不知道是反应迟缓，还是重生前在孙哲身边当过助理的缘故，完全没发现周遭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不都换完了吗？还换什么？”周俏肆无忌惮，又踢了孙哲两下，“起开，别耽误我学英语。”
孙哲竟然没说什么，默默把腿收回来，腾出位置给周俏。
前面两位同学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竖着耳朵感受半天，发现气氛不知不觉变得友好，这才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周俏翻出之前要做的英语卷子，觉得孙哲刚才的态度有点奇怪。
“你怎么了？”周俏小声问孙哲。
“没怎么。”孙哲从周俏桌上拿走一根笔，在手里转来转去。
周俏看了孙哲一眼，没再继续问。
孙哲刚才明显不高兴了，也不知道他哪里又惹到这位大少爷。
周俏在题目序号前写了个A，刚写完，就听孙哲在旁边说，“错了。”
“那应该选什么？”周俏问。
孙哲把周俏的笔扔在桌上，抻了个漫长的懒腰，悠悠道，“懒得告你。”
等了半天的周俏：“……”
他能收回刚才“算是开心”的想法吗？
为防止寒风把病刚好的俏妞儿吹倒，三人组没出去吃晚饭，周俏和余淼订了外卖，李浩天拒绝外卖，非要吃泡面。
“你又把钱都贡献给网吧了？”周俏问李浩天。
李浩天委屈，“不是网吧！是余淼，都给她了。”
余淼得意，“给我不是比给网吧强多了，至少我能施舍你点肉啊。”
余淼说到做到，把自己那碗牛肉面里的牛肉几乎都挑给李浩天。
“这还差不多。”李浩天嚼着牛肉道。
肯定是李浩天和余淼打赌，赌输了。
周俏看着逢赌必输的李浩天，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自信，非要跟常胜将军余淼打赌。
吃完牛肉，李浩天舔着嘴唇，盯着周俏碗里的鸡丝，“妞儿，你能吃肉吗？不能吃我帮你吃。”
周俏还没来得及说话，余淼打掉李浩天快要伸进周俏碗里的手，“能不能有点出息，病号的饭你也抢。”
“嘶……疼！你这女人……”
周俏笑着看两人打闹，眼角余光看见孙哲还趴在座位上，下课铃打响之后他好像没动过。
他不吃饭？
余淼也注意到周俏的视线，跟着瞅了眼孙哲，“他没去吃饭？”
周俏摇摇头，“好像没。”
“不饿啊？”余淼突然想起什么，问周俏，“孙哲跟你一座怎么样？欺负你吗？”
周俏啼笑皆非，“没有，你当他小学生啊。”
“没欺负你就好，”余淼松了口气，“上次那事儿，我们应该感谢他的，但我总觉得他这人有点不对劲。”
李浩天使劲点头附和，嘴里都是面条，腾不出空间说话。
周俏倒是没看出来，“他哪里不对劲？我看着……”
周俏话说到一半，没再往下说。
“你是不是也发现了？”余淼偷瞄了孙哲一眼，压低声音道，“他给我的感觉有点阴森，换发型之前没发现，可能脸都被头发挡住了，看不出来，现在特别明显。”
“是吗？”周俏下意识望向孙哲，看着这人露出来的后脑勺，没觉得阴森啊。
“那你刚才怎么说到一半不说了？”余淼问。
“也没什么。”
周俏是想到被王大胖和麻杆儿围堵那次，孙哲顶着一脑袋的血，冲着他笑个没完。
当时情况危急，不容周俏多想，现在想来，这人是奇怪。
不过也正常，前后两世的孙哲，就没一个不奇怪的，周俏都习惯了，可能是习以为常，所以忽略了？
余淼见周俏不说，也不勉强，转去问李浩天，“你怎么看？”
李浩天偷夹了一筷子周俏的鸡丝面，以为自己被抓包，吓了一跳，顺口问，“什么怎么看？”
“孙哲啊，你刚不还说他阴森吗？”余淼用筷子打了一下李浩天偷鸡丝的手。
李浩天咽下嘴里的鸡肉，“不是阴森，这逼打架不要命，招招进攻，根本没想过保护自己，整个一神经病。”
余淼翻了个白眼，“那你还被他骑着揍？”
“我操，那是我失误了好吗？失误！”李浩天激动得差点蹦起来。
这天的晚课是英语。
英语老师开始讲卷子了，孙哲趴在桌上，还没有睡醒的意思。
周俏从书包里翻出老妈给他准备的面包和牛奶，小心放在孙哲桌角。
周俏自认动作幅度很小，几乎没发出什么噪音，孙哲还是醒了。
“你干什么？”孙哲表情很凶，嗓音嘶哑。
没想到孙哲会醒，周俏吓了一跳，转头看见孙哲狰狞的黑脸，周俏又是一跳。
“……给你吃的。”周俏弱弱道。
孙哲用手搓了两把脸，又抻了个懒腰，扭了一圈脑袋，才拿起周俏给他的牛奶，插上吸管，一口气全喝了，把空牛奶盒捏瘪，准确无误投进后面的垃圾桶里。
动作一气呵成，帅气逼人，看得周俏半天没缓过神。
连日常动作都能闪着金光，周俏想跟他比试，简直是被按在地上屠。
孙哲把面包推到周俏桌上，“你自己留着吧。”
“你不饿啊？”周俏问。
“辟谷。”孙哲偏头看了眼周俏摆在桌面的卷子。
“牛奶还我。”周俏手摊在孙哲面前。
牛奶都喝了，还辟什么谷？不知道牛奶走粑粑啊？
“谷物的谷，”孙哲指着周俏卷子，“完形填空你就对仨。”
“哪三个？”周俏被顺利转移注意力，皱眉盯着自己的卷子。
“懒得告你。”孙哲打了个哈欠，重新趴在桌上。
他到底哪根筋没搭对，非要给这货牛奶？
作者有话要说： 喜闻乐见的同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