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府》慕容承英

6、第四回

　　第四回鸳鸯泪誓情落王府 回首处相逢红衣人

　　那边晨音前脚刚走，这边提前归家的柴文意便来寻张玉莲。虽然文婷家保合力相瞒，无奈柴文意狡猾得很，假装离开后复又立马折回，发现了这个秘密。文婷的劝说相求，愤怒至极的柴文意半句没听进去，直接拔剑就要杀杨家保。柴文婷无奈之下只能奋力阻挡，两人一路打直了院中。
　　虽然女儿身的文婷绝非柴文意的对手，却也多多少少给杨家保拖延了逃跑的时间。

　　眼见杨家保快要逃出院门，自己却被妹妹拦住，根本无法追上，柴文意飞起一脚踢中文婷手中宝剑，利剑脱鞘，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线，射向那浑然不觉的奔逃之人。
　　“相公……”
　　文婷大惊，飞身跃起，轻功追上，一脚踢倒家保，落地，转身，却没能躲过飞来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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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前，红烛下。
　　“此剑名为断情，相传一旦见血就要杀人才能还鞘，否则主人会百受其害。都怪我，怎么会拿这么个凶器当做我们的定情信物呢。”红烛夜，杨家保看着郡主指尖上不小心被刀锋划破的伤口，自责道。
　　“相公，乡野传说，何必当真呢。”
　　“郡主……”
　　“相公，只要我们心心相印，哪怕断情剑能断金裂石，也绝不能把我们分开的……”双眼含着柔柔的情意，柴文婷定定地注视着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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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的甜蜜言犹在耳，而此刻的断情剑却直直地插在文婷的胸膛。
　　从地上奋力爬起的家保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郡主，颤抖的身体却无法支撑两人的重量。再次摔倒在地的杨家保左手依旧紧紧得抱住文婷，哆嗦的右手却不知该如何止住那喷涌而出的鲜红。
　　“相公……你快走……相公……”强忍着疼痛，柴文婷断断续续的声音飘缈在寂静的院落。
　　惊呆了的柴文意终于三两步上前，盯着自己的妹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雪白的衣衫，遮不住颤抖的双手。
　　被文婷拔出的断情剑带出了更多的红色，颤抖地将定情之物交给家保
　　“相公……快走……我们……来生……再做夫妻……”用尽了最后一口气的文婷软软地睡倒在了自己相公的怀中。呆若木鸡的杨家保只是那样紧紧的搂着文婷，无视此刻纷涌而至的家丁和闻讯而来的小商王。或许，那一刻，这一切都不再于他有关了。
　　“爹，这个淫贼，他杀死了妹妹。”虽然是不加思索，柴文意的语音却难掩恐惧。
　　小商王一把推开杨家保，将女儿搂在怀中。
　　“婷儿……婷儿……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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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晨音正带着书童柴墨，毫无目的地缓缓走在汴梁的大街上。
　　“妹妹没有理由骗我，哥哥，怎会如此，我，又该怎么做？”一路走来，晨音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毫无心思留意周遭的小商小贩。
　　柴墨看着自家小王爷的脸色，只好静静地跟着，心中不免担忧着。自从小王爷苏醒后，便从未见他有过如此神色。印象中的他，总是嘻嘻哈哈毫无烦恼的样子。
　　“少爷。”终是忍不住地开口。
　　“恩，什么事？”微微一愣，回头看向柴墨。自己刚才似乎都把他忘了，晨音想着，抱歉地笑笑。
　　柴墨看着小王爷这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中更是担忧。“少爷若有什么烦心事，可否让柴墨来分忧？”小王爷自从醒后向来对自己好的很，近一年来，两人之间也早早建立了超乎主仆之间的情谊。
　　“柴墨，我哥他……到底是怎样的人？”犹豫了半天，晨音终是开口了，“我要听实话。”
　　柴墨明显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后道“大少爷待少爷是极好的。”身着便装的他们，便将王爷二字舍去了。
　　“我是说……待其他人。”虽然从隐晦的回答中已经明白了许多，晨音却抱着最后的希望，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大少爷…………”过了半天，却始终只有这三个字。
　　晨音苦笑着闭了闭眼，转身继续往前走“你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了……”。

　　就这样，他们毫无目地又晃荡了近一个时辰，却没有只言片语。直到身后传来一声腹饥声，晨音才回头，孩子气地一笑“饿了？”
　　柴墨几乎面红“少爷，我不饿。”
　　这认真地回答让晨音又是一笑，摇了摇头，刚才的忧郁也随之而散“我饿了。”说罢对着这个比自己小上几岁的柴墨眨了眨眼，向四周看了看，“错过了好些好景致呢。”
　　“希望下次逛街……开开心心的吧……”
　　柴墨依旧不语。
　　“这是哪里，怎么我都不认识了？”
　　“少爷病愈后便不曾出过府，自然是不识的。这儿离开封府不远了，往前转个弯就到了。”见文英换了话题，机灵的柴墨顿时将话题移得更远了。

　　“开封府？可是包大人吗？”
　　“是的，少爷。包大人可是个大清官呢。”
　　“清官也分大小的吗？”
　　“少爷，你又取笑我。”两人相视而笑。
　　柴墨却很快严肃起来“包大人的的确确是个难得的清官，开封的百姓都仰慕得紧。他身边的公孙先生，展大人，还有张赵王马四位大人，个个都是很好的人呢。”
　　“你这么清楚？”晨音不免想到了小可，那个一心想穿越至此的室友。
　　“我这哪算，不仅开封的百姓，周围县镇，包括很远的地方，都知道包大人呢。也常有千里迢迢赶来喊冤的。”柴墨满眼皆是敬慕之情。
　　“称之为青天，定是不畏强权，为百姓申冤的吧。”
　　“恩，就算皇亲国戚也不认呢。前阵子，把那赵王爷给铡了。”
　　“哦？赵王爷？什么罪名啊？”晨音在听到王爷二字之时，又不免想到了哥哥。
　　“赵王爷看上了唐府的少夫人，强抢回去，又杀光了唐府一门十几口人，听说当时八王爷已经求得了圣旨，可是晚了一步。百姓们都拍手称快呢。”柴墨越说越兴奋。
　　“若仅仅是强抢民女，未伤人命，包大人又会怎么判呢？”
　　“柴墨不知道，不过，一定不会轻判的，少说也是一顿痛打再关上个几年或者更久，若是伤了人命，自然是龙头铡伺候了。包大人有三口铡刀，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听说是皇上御赐的呢。专门用来铡那些为恶之人。包大人最痛恨那种鱼肉百姓的……”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柴墨看着面色难看的小王爷，支吾着“……少爷……”
　　再次强挤出一点笑容，晨音缓缓开口“但愿这一次，哥哥莫要出什么事。待爹回府，我就立刻求爹，让他允了杨家保和妹妹的婚事。这样一来，成了亲家，万般皆好了。”
　　望了望柴墨糊涂的表情，晨音笑道“哥哥强抢了张玉莲回府，为了自家嫂子，杨家保就男扮女装进来了，希望能拖到家兄回来，新婚之夜，杨家保找了理由拖延，所以哥哥并未揭开盖头就将之交给了妹妹。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几天，妹妹发现他男儿身之后，先是生气，后又倾心，两人私下定了终生。今早却被我无意间撞破，所以央我替他们瞒住哥哥。我则答应他们待爹回府，就代他们求爹允了这桩婚事。”说罢看了一眼依旧呆立的柴墨，双眼看的却是自己的身后。
　　“展……展大人……”

　　晨音顿时脑子一大，迅速转过身，只见展昭带着王朝马汉正静静地站在他们面前。
　　“你……你们……”暗自恨着自己的大意，晨音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展昭见过小王爷。”面前红衣之人轻轻抱拳，微微低头，复又以刚才那副神情打量着自己。
　　“……”
　　“……”
　　“你都听见什么了？”晨音两手满是汗水，却不得不逞强。将视线移至远处，开口道。

　　展昭当时正在寻思，既然真的张玉莲没有被抢进王府，自然也就没事，若是因此成全了一对鸳鸯，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虽然柴文意的确嚣张跋扈，可恶至极，而于此事却也抓不住他什么把柄，更何况治罪。所以自己刚才虽然听了个一清二楚，却什么也没问，谁料那柴文英却心虚地紧，可谓不打自招。无奈得笑了笑“展某本在巡街，适才收到大人消息匆匆回府，路经此地，恰巧碰上了小王爷。”
　　虽然半个字不信，但那微微带笑的神色尽显强者之风，让晨音根本无法去质疑。

　　“那……那就不打扰展护卫执行公事了，文英告辞。”说罢，抱拳，转身，不假思索地拉着柴墨的手就走。此动作一气呵成，更是迅速至极。而除他自己以外的四个人都明显没有忽略这个动作。

　　展昭不免笑了笑“这个小王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展大人？”不待他多想，王朝便上前问道，“那柴文意如此行径，难道就这么放过他吗？”
　　展昭轻轻摇了摇头，“多行不义必自毙。柴文意如此目无法纪，终归难逃法网。可这件事，若是捅破了，对柴杨两家都没有任何好处，只能希望小商王同意了这门婚事。”笑着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复道“我们快回府衙吧，大人如此急着叫我们回去，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罢，三人快步离去，几秒钟之后，就消失在了转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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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晨音拉着柴墨一路狂走，在确定展昭肉眼看不见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
　　“少爷……少爷……”
　　“恩，什么事？”
　　“……”轻轻地晃了晃依旧被小王爷抓住的手，柴墨有些哭笑不得。
　　“哦……啊……”顿时满脸通红的晨音迅速松开了手。 “对不起。有没有拉疼你？”
　　“柴墨没事的”很明显是第一次从这小王爷口中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柴墨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那作为赔礼，今天我请客，怎么样？”不待柴墨做出回答，晨音道“挑一家以前我爱去的。饿死我了”若不如此，怕是那小鬼说什么也不肯的。
　　“……那就旁边这家吧，少爷以前最爱来这里了。”
　　“走吧。”

　　刚刚进入酒楼，晨音便知道柴墨所说果然不假，柴文英的眼光更是一流。
　　楼下的座位早已客满，楼上的也只剩靠窗的一个雅座。酒楼更是热闹非常，人声此起彼伏，几乎可以赶上过年时的喧嚣。晨音的兴奋神经也迅速被激起，刚才的不快早已一扫而尽。喊上柴墨便上了二楼，直奔那唯一的雅座。

　　“坐啊，说好了我请客的。”晨音最无奈的就是柴墨虽与她有了超出主仆的情谊，却总是极为收礼，不越矩半步。
　　“少爷 ……”
　　“再不坐，我可要生气了。”假装认真道，又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谢谢少爷。”
　　听了这声谢，晨音彻底无奈了，寻思着以后该怎样才能让柴墨忘了这等级社会万恶的规矩。

　　“对不起，客官，这座有人定下了。”小二向他们恭了恭手道。
　　“还有其他的位置吗？”
　　“对不起，客官，没有了。”
　　“那，能不能先通融一下，你看这还没人来呢，若是人来了，我们便挪到空桌上，说不定到时候桌子已经空出来了。”晨音实在肚子饿，更何况如此有人气的酒家定是个绝佳的选择。如今都已落座，实不想就此离开再寻他处。
　　“公子，这不合规矩啊。”
　　话音刚落，便被一圆滑之声打住。“宝六，还不快去干活。”
　　晨音转身便看见一颇胖的身躯急急赶来，满脸堆笑。定是这酒楼老板了，晨音暗想。
　　“小王爷，这座儿是专门为您留下的。”
　　“老板……”那宝六明显一愣。“可这座儿是昨天那人定了啊，定了整整一天呢。”
　　“你懂什么，还不快去干活。”怒斥了一旁的小二后，那酒楼老板又眉开眼笑地转向晨音。“下人不懂事，小王爷您甭听他的，这座本就为您专门留着的 ……”

　　“老板。”
　　众人回头，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一行四人已经站立与他们身后。那四人中，除了一位手拿扇子身着白衣黄卦的公子，均是手持宝剑却普通家丁打扮。
　　人既然已经来了，再没有什么余地了。晨音也只好暗叹了一口气。
　　“少爷……”柴墨的话被晨音用眼生止住。
　　“我们走吧。”起身，准备离去。

　　第五回巧相遇同桌不识君闻噩耗欲归路难寻

作者有话说

　　终于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