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刀剑乱舞]桃花账》绊笙

33、自投罗网

　　……结果很意外地并没有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或者说，完全没有梦。
　　这也许也是从承担起审神者这个使命开始很少会有的一次深层睡眠吧，也许是因为信任的第一部队被她召集到了这里所以变得前所未有地安心了……

　　“主公。”她眼前香槟色发色的少年翻了个身与她面对面，很自然地弯起了眉眼，“早安。”
　　“早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如果是往常非常清醒的状态的话，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把物吉贞宗拎出她的被窝，毕竟他有时候在睡不着的情况下就会悄无声息地钻到她的被窝里和她一起睡觉。
　　然而很显然纱代现在还没那么清醒。

　　“穗积大人，您睡醒了吗。”
　　隔着门似乎听到了谁的声音。物吉贞宗随即不安地眨动了下眼睛，轻声地呼唤纱代的名字。

　　……是那位木下秀吉，很显然那种家伙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面对他才行。
　　再怎么说也是未来的太阁殿下，他能走到那个位置，除去努力与运气自然还有头脑。
　　所幸的是纱代很快就彻底清醒了过来，她似乎也是听到了门外有人在喊她，立刻就坐了起来，几乎都没怎么想过便答道：“是的！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信长大人见穗积大人今日没有出席有些担心，所以拜托在下来看看穗积大人是否是身体抱恙。”门外的声音顿了一顿，随后接着说道，“您身体哪处有不适的吗？”
　　“那个，抱歉我不小心睡过头了……可能只是觉得很累吧。而且昨日进入了天癸期……就……”
　　“……原来如此。那在下就这样原话转达给信长大人了。”

　　说罢门外很快响起了脚步声，听起来也没有什么停顿的意思。
　　应该也不会有隔墙有耳的情况。

　　纱代同物吉贞宗同时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如果我刚刚不那么说的话……他难道还想做些什么事情吗？”纱代蹩眉，然而她实在是想不清楚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被那个木下秀吉怀疑的。
　　“主公有暴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我想这方面我应该还是很注意的……毕竟我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除去姑且算立场中立的大典太和三日月以外，大家对我的来历其实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虽然现在有所改善了……”
　　“但还是会有少部分人会怀疑……吗？”物吉贞宗问道。

　　纱代“嗯”了声。据她猜测至少木下秀吉还没有完全信任她，刀侍里应该也还有一部分才对。
　　在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还对她保持怀疑甚至警戒的态度（至少表面上不会有敌意）的话……她该怎么办才好呢。必须得想办法才行。

　　“虽然我对织田家的事情所知甚少，但是主公……姬君。”将出阵服穿戴整齐后的物吉贞宗在她的面前跪坐了下来，双手虚握成拳放在了膝盖上，“请您不要忘记我们一直是您的力量。”
　　他看着稚嫩的脸庞上却浮现着和平日里的温和截然不同的神色。

　　姬君……啊，物吉贞宗似乎是第一次这么叫她来着呢。
　　想到这里纱代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我知道的。因为我的一生都与你们朝夕相处。”说着她便伸出手，将手覆上了他的手背。
　　少年模样的付丧神倒吸了一口气，白皙的脸庞上飞速地染上些绯红。

　　“啊……说起来，清光他们呢？”纱代才注意到房间里空空荡荡的，甚至她都没感觉到平日里会跟在她身边的三日月的气息。
　　大典太的话倒是离得她不是很远……想必就是在这个房间正对着的庭院之中吧。

　　然而清光他们是凭空出现的。他们的存在如果被织田军的人知道了的话……后果会不堪设想的。
　　必须得想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行。

　　“他们……”
　　然而就在物吉贞宗想要解释清光他们的去向时，障子门却被突然间拉开了。来者是名身着侍女服饰的女性，纱代在呆愣了好一会以后，才不太确认地开口道：“宁、宁宁？”
　　物吉贞宗以最快的速度解除了实体化钻回了自己的本体去，认真地听起了女子间的对话。

　　“穗积的身体好些了吗？……啊，能这么叫你吗？”
　　纱代点点头，其实如何称呼她她倒是真的不会太在意。
　　“刚听秀吉说你身体不适的时候真的是吓了我一大跳。”宁宁在亲眼确认了以后似乎也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不过我能够明白是什么原因啦……总之看到你现在很精神的样子我也放心了。”
　　“谢谢你的关心。”纱代笑笑，被人关怀的感觉很是很温暖的。
　　“叫我宁宁就可以了哦。”宁宁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纠结的问题，笑道。

　　“好……宁宁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啊。”她愣了一愣，随后说道，“我和阿松悄悄做了穗积的那份午饭……其实我本来想单独完成的啦，结果阿松她就过来帮忙了。”
　　提及前田松时宁宁似乎也很开心，不过也是，历史上的她们关系特别好。在前田利家屡建战功的那个时候开始，阿松与宁宁由于在织田军营里是近邻的关系，因此经常会看到她们两个在聊天呢。

　　“阿松也真是的，明明不是还有身子吗。”
　　“据她说她是想多活动一下啦。”说到这里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本来上扬的唇角也渐渐地趋向平缓，“说起来……第一次见到穗积的时候，穗积穿着新娘的嫁衣很慌张地跑出来了呢。”
　　“本来我是要嫁到松永家去的……然而那是仇家，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到那边去。”
　　……虽然目前松永家归顺于织田家就是了，不过谁也说不准松永家又什么时候会叛变。

　　“我明白……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宁宁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在转换完心情后便以平常的口吻开口道，“但是穗积，你的年龄摆在这里……穗积有考虑过自己的婚事吗？”

　　……说起来这个时代的女子很早就已经成为人妻了啊，的确像她这个年龄都还没有嫁为人妇的可以说几乎没有。
　　被宁宁这么一提醒，纱代还真的认真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了。现在也姑且处于那种比较和平的日子，想必没过多久就会又有人提起来这么一回事了吧。可她若真的在这个时代结下姻缘的话，到时候离开会很不好弄啊……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
　　况且以她现在的身份，将她拿去政治联姻也很有可能。只要是自己身边能够利用的事物，那个织田信长一定会利用得彻底。

　　“我……”纱代张口却也只发出了几个字音，“我也不知道……”
　　“不过织田军的大家已经将穗积视作同伴了，说不定也不希望穗积出嫁。”宁宁轻抚着她的后背，“没事的，我也只是突然想起来这样的事情，穗积不要放在心上啊。”

　　纱代无言，只有不住地点头。

　　*

　　而在用过了午膳以后，纱代不出意外地在出了厨房的第一个拐角瞥见了……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也是少数纱代不需要保持警惕的对象——即使她知道很多年以后这位伙计会叛变。
　　对方似乎也是在转角才看到她，不过他也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回避，因此也没有造成什么事故。在她还未开口说些什么时，他却先开口了：“十分抱歉，我不知道穗积大人也在这里。您醒了啊。”
　　是一贯谦卑有礼的口吻。

　　“宁宁她们给我留了午膳我就……光、光秀呢？”这个称呼也是明智光秀强烈要求的结果。
　　“信长大人让我陪同义昭大人，现在算是找准了义昭大人要午睡的空隙偷溜出来了吧……”一提到足利义昭的明智光秀脸色似乎并不怎么好，就算足利义昭是他的前主，他也像是恨铁不成钢似的摇了几下头，“真是位令人头疼的大人。”
　　“我觉得我可以理解光秀的心情，毕竟叔父大人他……”

　　纱代想起了自己那零散的几次同足利义昭的接触，也不由得脑袋大。
　　也难怪原来侍奉足利义昭的明智光秀会那么诚心诚意地投奔织田家了……然而现在足利义昭似乎也没有意识到明智光秀已经四舍五入归入了织田信长的麾下，也因此更加容易监视他的动向。
　　这应该也是织田信长让明智光秀有事没事都往足利义昭那边跑的主要原因了，就是辛苦了明智光秀。

　　“……原来穗积大人也是一样的想法。”明智光秀也不知为何淡笑起来，“我本以为穗积大人会偏袒义昭大人的，毕竟无论怎样义昭大人也是您的叔父。”
　　“叔父大人只是我血缘上的叔父大人。然而如果是谁更适合成为天下人的话，我相信信长公更适合。”

　　“唉……我倒是希望您不要这么口无遮拦。”他本来伸出一半想要捂住她嘴的手又缩了回去，又苦笑道，“织田军的大家肯定很开心穗积大人说的这句话，但是，这里毕竟离义昭大人的房间很接近。”
　　纱代愣了愣，后知后觉地拿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似乎到现在才开始后怕。饶是明智光秀这回也微微抖了抖肩膀，极力地忍住了笑意。

　　“没事的，穗积大人。义昭大人已经休息下了，应该不会有意外状况。”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在确认四周没人以后，他将音量放到了很低很低，“信长大人让您去一次他的房间，他有事要交代给您。”
　　“……信长公？”纱代挑了挑眉，“他这个时间不是正在处理事务吗……”
　　“总之您先过去吧，信长大人在等着您了。”说罢明智光秀便准备离开。

　　“等——等一下，光秀！”纱代喊住了他，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诱使他转身，“这个给你！”
　　在他错愕转了半个侧身时，纱代将用布包裹好的柿饼塞进了他的怀里。
　　“穗积大人……您这样会让我——”
　　“那我先去信长公那里啦！”纱代没等他说完便朝他挥了挥手，掉头就往织田信长房间的方向进发了。

　　“哈啊……”
　　明智光秀看了看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已经被他解开的布种被包裹得好好的柿饼，一时间心里的某一角似乎也柔软了起来。明明他也掩饰的很好了，竟然也被她看出来了么……

　　“您可真是会收买人心啊……穗积大人。”
　　他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块柿饼放入了口中。

　　很甜。

　　*

　　“小丫头到了？坐到这边来。”
　　见她进了房间的织田信长也停下了手中的毛笔，将其搁置在了砚台上。一旁的森兰丸也很配合地将东西几乎都收走了——只剩下几页纸张。在经过她身边时，也不知为何少年的脸颊看起来格外绯红。大概是察觉到她疑惑的目光吧，少年抱歉地冲她抿唇一笑，随后逃一般地离开了房间。

　　“随兰丸去吧，那家伙似乎有了心上人。你若担心他等我交代完出去找他就是了，他也跑不远。”织田信长示意她在桌前坐下，“既然会把你叫到我的房间里来就意味着你被我承认是我的家臣了。在我面前不要拘谨，你只需保持你的诚实与忠诚就足够了。”
　　纱代尽量让自己放松，然后乖巧地点头。

　　“很好。那么在你成为我的家臣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他将纸张叠好塞进了信封里递给了她，“作为织田家的使者替我去拜访一次浅井家。阿市的第二个孩子也出生了，将这份家书带过去就行。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下那边的情况。兰丸会陪你过去，你再挑几个人跟你一起。”
　　——家书。一封家书抵万金。

　　纱代双手接过了那封家书，明明只是薄薄的几张纸却犹如千斤重。

　　“一定会送到阿市大人的手上的。”
　　“嗯。你现在可以出去了。”织田信长随即下了逐客令，“明日出发。”

　　*

　　然而就在她离开织田信长的房间没多久，有一个人悄悄地从拐角的阴影中露出了些许来。

　　“主公……你为什么还没有察觉到啊。”
　　成功混入织田军之中的加州清光此刻却满面愁容。

　　“你不觉得——这里已经有哪里‘不正常’了吗？”
　　“又或者说……这里真的是原来的那个安土桃山时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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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癸期指的就是女性的生理期
阿松是前田利家的妻子，战国三夫人之一，和宁宁从以前开始关系就很好
*叛变指的就是多年以后的本能寺之变，明智光秀这里的话其实是有试探的意思在，不过因为纱代的回答还算可以，所以明智光秀才让她去见了织田信长（之前信长也交代他这么做）
*还记得清光他们是之后才被纱代召唤过来的吧？所以说这里埋了伏笔
清光他们眼中的现在和纱代他们并不一样，所以清光又想起了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开始怀疑狐之助是不是坑了他家的婶婶
*食用愉快——虽然我不知道我明天能不能挤出更新（大概是不会有了）
顺手挂个群号，有人来找我玩吗？来的话记得带个敲门砖，什么关键词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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