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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豪门败家子(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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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四点钟。
或许是苏玉霖和秦溯的配合让绑匪们放下了防备,老四靠在墙边呼呼大睡,呼噜震天,老大也靠在墙边埋着头,已经很久没抬起来了。
屋门关着,老二和老三应该在屋外守夜,他们看不清具体情况。但是相应的,里面发生什么事情外面也隔着一扇门!
秦溯和苏玉霖对视一眼,他们的机会到了!
只要制服了这两人,他们不是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多亏之前绑他们的那群人,虽然绳子绑的紧但是却并没有多大的技巧,秦溯花了许多时间一点一点的摸索着,苏玉霖手腕上的绳子也松动了很多,双手稍微一挣就掉了。
两人当机立断的各自解捆在脚上的绳子。
苏玉霖心如鼓擂。
庆幸的是,他们小心的压低声音,并没有吵醒老大和老四。
水泥地上无人打扫,到处都是灰尘,赤脚踩在地上冰冷又烙脚,但是为了不被对方发现,他们只能脱下鞋皮鞋,以免发出声音。
苏玉霖蹑手蹑脚的绕到老四身边,秦溯则去老大身边。
看来适当的妥协是有必要的!这两人现在还是有点反应都没有。
紧紧握住这两人身边放着的铁棍,有了武器傍身,秦溯和苏玉霖都要心安一些。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举起铁棍狠狠砸向绑匪的脖颈处。
人类颈部的神经丰富,是神经传导的必经之路,猛一击打,会使神经传导受阻,产生昏厥现象,若是打击过重,颈椎变形,脊髓损伤,严重一点会下肢瘫痪大小便失禁等,更严重的还可以直接造成死亡。
人的颈动脉上有一个成为“颈动脉窦”的感受器可以感受动脉的压力,以检测、调控血压,如果击打这个器官的话,颈动脉窦会误以为血压激增,从而调动身体降低血压,从而引起脑供血不足,使人晕厥。
这两个位置一个在颈椎一个在侧颈部。
而劲后部、太阳穴、双耳、延后、喉结等处收到猛烈撞击时都极易致命。
他不能保证这就完全有效,但他们不能坐以待毙!谁也不敢保证这些绑匪拿到赎金是依言放人还是食言撕票!
赌的就是这一点几率!
一直生活在和平守法的文明社会,在没有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时候,秦溯并不希望自己的手上沾染鲜血,绑匪虽然可恨,但对方只是求财,并没有危及他的生命。
秦溯苏玉霖都不是敢随便杀人的人,因此击打的并不是致命之处。
秦溯一直注重锻炼身体,拳脚上的功夫也曾练过一些,虽然并不精通,但是在多年对身体的锤炼,手上的力气比一般人要强很多。经过这一天的观察发现屋子里的老大比这个老四更冷静看起来也更强壮一些,因此在和苏玉霖商量的时候主动提出对付他。
苏玉霖虽然担心秦溯受伤或者老大暴起,但是他也是在秦溯的催促下最近才开始锻炼身体,自知在身体素质方面比不过秦溯,而且如今生死攸关不是逞能的时候,因此在苏玉霖和他暗暗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反对。
即使苏玉霖的身体素质比不过秦溯,但他也是个身高一米八三体重七十多公斤的壮汉子,用尽全身力气的击打让老四一声不吭的就倒下了。
苏玉霖被声音吓了一跳,本就紧张的神经被绷得如同拉满了的弓弦,但他脑子还是清醒,时间紧迫,他都不敢去看秦溯的情况分心!一把扯下老四的头罩,确认他确实是晕过去了,摸索着在他的裤兜里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一把枪!眼尖的发现他别着的钥匙串上还有一把车钥匙,顺手也扯了下来。
“我C!”老大痛骂一声,条件反射的捂着脖子,伸手就往怀里摸,秦溯咬着牙,再不敢心慈手软,一棍砸向老大的头顶!
砸向头骨一声脆响,老大无力的松开了手。
秦溯抖着手扯下他的头罩,老大面目狰狞,额头上的血瞬间流了下来。
但老大这一声骂喝果然引起了外面的老三的注意,老三粗犷的声音同时响起:“老大老四?怎么了?”
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恐惧,秦溯伸手从老大热乎乎的怀里掏出一把枪,一手拿着沾着血的铁棍一手握着抢,紧紧咬着牙,鞋也来不及穿,对苏玉霖做了个手势,把枪别在腰间,三两步走到门后,一手高高举钢筋铁棍。
刚站定,老三冲动的推门而入。秦溯一棍打下,老三白眼一翻晕死过去,手上正在通话中的手机也被摔在地下。
秦溯脱力的靠在门板上喘着粗气,体力上的消耗是其次,精神上一直绷着才让他觉得又惊又乏。
第一次手上沾血。
苏玉霖也曾自诩校园一霸,也曾组织好些臭味相同的朋友一起打群架,打得头破血流也是常事,但是那时不知天高地厚,怎么也不会闹出人命。
今天却是以性命相搏!对方有枪,他们却什么都没有还被限制了自由,如果不逃出去或者激怒了绑匪,他们也许就这么死在了这里!
而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苏玉霖眼睛一瞥,看到老三的手机屏幕还显示着正在和老二的通话中,一把捞起手机掐断!
既然老二在给他打电话,那就说明他不在附近!解决了这三个人,又有了武器,两人更有底气一些,逃出去的几率也更大!
苏玉霖此时的脑子转的飞快,一把抓过秦溯的手,便往外跑边说:“咱们得赶紧逃出去,老二知道了这边的情况肯定会汇报上去,咱们早走一步就多一分机会!”
秦溯定了定神,知道现在不是悲秋伤春的时候,苏玉霖拉着他往前跑,他就全神注意着身后左右的方向。
关押他们的这栋房子似乎是一个老旧的民居,四周黑黢黢的望不见人影,只有一道窄短的土楼梯直通下面的坝子,坝子中间停了辆车,苏玉霖庆幸自己摸到了车钥匙。
秦溯果然发现老二从走廊的尽头飞奔过来握着抢对着他们,边跑边喊:“站住!否则我开枪了!”
苏玉霖头也不回。
秦溯扔了棍子,握着抢,时刻注意着老二,却见他在路过关押他们的房间处停了下来,估计是看到了其他三人的惨状。
两人终于顺利坐上了车,心有余悸,但有了车子这层钢筋外壳保护膜,老二追不上来,就算是再叫人来,也需要时间赶过来。
他们终于安全了!
刚从生死一线脱险,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脏兮兮的脸庞,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秦溯开着车走在颠婆的山路上一边说道:“你给你哥打个电话说让他找人来接,我怕对方随时会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
苏玉霖嗯了一声,掏出从老三那儿捡来的手机拨通了他哥的电话,他们的手机早就被收缴了,拨号码的时候,第一次庆幸他大哥拿到电话号码后一定要他被熟,而且这么多年从没换过号码。
电话好一会儿才接通,苏玉霖将事情简单的说清了来龙去脉。
苏玉彦也顾不上睡觉了,立刻报了警,又吩咐人去接应苏玉霖他们,自己也瞒着父亲起了床。
苏玉霖挂了电话,坐在车上,后面也没人追上来,梳理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有些好笑:“他们只放这么点人守着咱们,而且这几个绑匪也不怎么样嘛。”
秦溯闻言道:“这个地方偏远本来就不好找,如果没车,在山林里也是死路一条。而且对方四个人,人人有枪,防守两个人是足够了的。只是咱们白天配合对方,放松了对方的警惕,晚上他们才敢睡,如果不是最先绑咱们的那批人捆人的技术不过关,我们现在也逃不掉的。”
苏玉霖闻言想了想,不得不承认秦溯说的很有道理,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不缺一个不少:“还是咱们运气好,总归现在逃出来了。”他看着秦溯的手腕,皓白的手腕上充满了青紫淤血的痕迹,心里很不是滋味。
秦溯嗯了一声。
由于一天一夜没合眼,平时生活规律的人现在头有些昏沉,眼睛也有些酸涩不适,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却让他精神很亢奋,秦溯知道,苏玉霖现在的状态和他差不了多少,转头对他道:“你先睡一会儿吧,我开车,有事情我再叫你。”
苏玉霖道:“我陪你聊会儿天。”
秦溯不置可否,两人不紧不慢的说起话来。大概是上了车也没有发现什么危险,苏玉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和秦溯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秦溯专心致志的盯着黑黢黢又窄小的山路开着车,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苏玉霖的声音,转头一看,却见他系着安全带已经睡着了。
秦溯忍不住一笑,看着被车灯照亮的前路,深深松了口气。
又这么开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马路。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亮起来。
这里应该是偏远的地区,离市区应该还有很长的距离,马路只有容纳三辆车并行的宽度,车道内侧是山路,隐约能看到外侧是一条河坝,河床干涸了很多,只有一条细流涓涓流淌,在天色微明的时候泛着银白色的光。
在这样偏远静谧的早晨,同在车道上的车就非常显眼了,特别是对方一路气势汹汹的朝他们直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