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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酒逢知己相饮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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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王都羽玄
时至深秋,秋风瑟瑟,秦战天行走于楚国王都羽玄的大街上,看着衣衫靓丽多彩的楚人和颇具仙气的华美建筑屋瓴,不禁感慨。虽不是第一次来楚国,但每次来到羽玄,都为楚国人的爱华美而为之惊叹。秦风彪悍,多年征战,最重实用,自王而下,皆以质朴为主。而楚风则恰恰相反,自官到万民,皆重服裳仪表,大到高屋建瓴,小到一砖一环,都各具特色,浓墨重彩,端的是华美无比。且楚人想象力极为丰富,各种纹饰都充满趣味,颇具神话色彩。
街角一抹紫色身影闪过,秦战天忙追上前去,却发现已不见对方踪影。
秦战天:“难道是我看错了吗?”
秦战天摇摇头,往丹鸾楼走去。
丹鸾楼,楚国第一酒楼。其秘制的丹龙朝阳酒和鸾凤鹤鸣酒名闻天下,且每三年各酿一坛,深秋出酒,于春之初预售于有缘之人,所收之物却不是金银钱财,而是九颗东海之滨的云梦海珠。
云梦海珠,特产于东海之滨,为黑色泛着七彩之光的珠子,其看似珍珠却又不是珍珠,于夜中比夜明珠还要亮上三分,在阳光的照射下,七彩之光幻彩琉璃,似给海珠披上了一层七彩云裳,如梦似幻,让人为之沉迷。
自五十年前偶有东海渔民误网到黑海怪,从其腹中刨到此珠,将其献予楚王,天下皆动。无数人涌往东海寻此珠,却常常无所获。正因黑海怪难寻且难渔猎,云梦海珠稀少现世,而更显得弥足珍贵。多少达官贵人,江湖豪侠为博红颜一笑,而倾尽财力欲求一珠而不可得。
一珠尚且难求,何况九珠。丹鸾楼所酿极品仙酒的售酒方式却是难倒了不知多少好酒之人,却仍挡不住众人对此二种酒的痴迷。
丹龙朝阳,酒醇厚悠香,色如金阳烈焰,闻之如入波澜壮阔的浩瀚之海,入口烈醇如入烈火之龙,让人心神激荡却又不烧心伤胃,让人一饮之下端的是痛快淋漓,回味无穷。且此酒若是习武之人饮得,更可增得真气三分。
鸾凤鹤鸣,酒甘甜清冽,色如五彩华裳,闻之如入仙林,却又散发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处子之香,入口清甜如炎夏饮得甘泉,寒冬泡入温泉,端的是口味多变,却又让人一饮之下欲罢不能,只盼常饮此酒,不闻世事。且此酒若是为女人所饮,则可使娇颜更胜,肤嫩如水,就连脸上的皱纹,都会淡退三分。传闻昔日酒成时,曾有仙鹤闻而降临,绕酒三日祥鸣不已,方才离去。因此,此酒方得以鹤鸣入名。
秦战天于两年前,在卫国偶救一奇童,得赠一古怪木盒,那盒子材质怪异,看着是木,入手之感也是木,但其色如墨,且刀剑斧戟皆斩不断。当夜,秦战天按奇童所授之法开盒,却见得盒中盛着一十九颗云梦海珠,当下大惊,却见天下已晚,恐童子已睡下,不便打扰,便没有去询问。翌日,他敲开房门,却见空屋,童子已不知去处。询问店小二,却未见得任何人出入此店,一时大奇。
秦战天于今年年初便将九颗云梦海珠交于丹鸾楼楼主玄静空,订下这丹龙朝阳酒。今次,他除来取酒外,更带了另外九颗云梦海珠来。
丹鸾楼,顶阁,丹龙鸾鸣室。
秦战天坐在内堂略饮小酒。
门开,玄静空人未现,那声充满磁性的长笑却先入耳。
玄静空:“哈哈哈哈哈!”
但见得一逍遥俊逸男子入得内堂,剑眉星目,生得比女子俊美却又不失男儿气度,那张雌雄莫辩的脸却让天上的明月都为之自愧不如。他身着月白长袍,脚登米色云靴,腰戴龙翔凤舞双绕玉佩,手持碧露玉酒瓶,一头飘逸的黑发用一条银白发带束在脑后,笑容一展,乱迷人眼,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洒脱风流之意。
秦战天站起身来,笑意连连。
秦战天:“玄楼主,数月不见,风采更胜啊!”
玄静空:“哪里哪里,秦兄不也是武艺更进,我若瞧得不错,秦兄的战茫真气又进了一分吧?”
秦战天笑笑。
秦战天:“玄兄好眼力,秦某确是又精进了一分。天下之大,能人无数,秦某若不勤武,故步自封,恐怕哪天就毙于不世出的大能掌下了,又如何能为我王效力呢?”
玄静空:“哈哈哈哈......一向自视老子天下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的秦国神威大将军——战神秦战天,也会有危机感的一天!想必秦兄这数月间有所奇遇吧?”
秦战天:“不愧是人称有着七窍玲珑心的辨聪君——玄静空玄大楼主,这份心劲儿就连秦某人都自叹不如啊!所幸你是我的朋友,不是敌人,不然,大秦恐危矣。”
玄静空从怀中取出两只夜光壳杯放于几上,手持碧露玉瓶往杯中注酒。
玄静空:“来来来,品品我这新酿造的”
秦战天端起酒杯,先置于鼻下细闻一番,神色微变,再慢慢饮入口,但见他神色多变,将这杯酒分三次饮完后,半晌,方才睁开眼,感叹一声。
秦战天:“丹鸾楼的酒,果无一凡品。此酒较丹龙朝阳和鸾凤鹤鸣更胜一筹啊!玄兄不愧是当世酒之鬼才,这酿酒、品酒、配酒,当世无人可出你其右。”
玄静空:“论品酒,我玄静空可不敢称天下第一。不过若论这酿酒、配酒,我自信这普天之下,再无人能及得上我。说到品酒,秦兄可从此酒中品到了什么?”
秦战天:“此酒从玉瓶中倒出时,尚是淡蓝之色,入得杯中,却变为湛蓝,让人观之如入苍茫大海,配以这夜光贝壳铸就的酒杯,让人仿若置身于海边,而碧露玉瓶衬以淡蓝之酒,让人如见绿树茵茵的清晨之蓝天,这两种感官一结合啊,就是海天一色,让人尚未得饮,就先精神为之一爽。”
玄静空闻言眼睛一亮。
玄静空:“静待下文。”
秦战天:“闻之若海盐之味,却又有着一股极淡的檀香之气,让人仿如海边得遇高僧,参禅佛偈。初入口,如炎炎夏日跃入凉海之中,端的是痛快淋漓。再品,却如踏行于涛涛波澜之上,肆意壮阔,又有着一股征服怒吼中的大海的豪情,一种男人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三品,却仿佛畅游于深海之中,观海之奇景,五光十色,变幻莫离。最终却归于平静,而那极淡的檀香之气,却于此时又生,让人仿若于海底中参禅悟道,其中妙悟,言语不足道也。”
玄静空:“哈哈哈哈哈......知我酒者,秦兄是也!得识秦兄,我玄静空此生无憾。”
秦战天:“哈哈哈......能结识玄兄,得饮此酒,也是秦某之幸!不知玄兄这酒于何时售卖,打算定以何种价物?”
玄静空:“此酒并不打算为外人道。只与知解此酒之人共饮。只是此酒配料极难寻,十年方才酿成一坛,一坛也只分装十二瓶,我也只能赠予秦兄两瓶,望秦兄海涵。”
玄静空取出两只碧露玉酒瓶,放于秦战天手边。
玄静空:“有好酒好壶岂能无好杯?这夜光壳杯也一同赠予秦兄。”
秦战天:“莫说两瓶,即使只半瓶,秦某也荣幸惊喜之至。更何况如这碧露玉瓶与夜光壳杯均为难得之物,得此实为战天之幸也。日后静空兄如有用到战天之处,尽管开口,但凡战天力之所及,只要不与国家道义相背,定全力以助。”
玄静空:“秦战天果是秦战天。有战天兄这句话,小弟日后若是在楚国混不下去了,定去秦国投奔战天兄。”
秦战天:“哈哈哈......静空兄可真会说笑,就连楚王都不敢向玄兄发号施令,这楚地,又有何人敢欺静空兄呢?”
玄静空:“世事无常,有备无患。”
秦战天与玄静空相视,同时放声大笑。
秦战天:“哈哈哈哈哈......”
玄静空:“哈哈哈哈哈哈......”
秦战天:“不知今年的鸾凤鹤鸣可有定家?”
玄静空:“尚无人定。莫非战天兄有意?”
秦战天:“正是。”
秦战天从怀中取出铁麻囊,倒出那九颗云梦海珠,放于几上。
玄静空为之一震,取过一颗海珠把玩。
玄静空:“没想到这千金难求的云梦海珠,战天兄手中却有如此之多。”
秦战天:“我也是偶然得之,共一十九颗,有十八颗都用于静空兄这买酒了,家中仅余那一颗,也被小妹硬要了过去。以后恐也再买不到这丹龙朝阳了。”
玄静空:“失之桑榆,得之东榆。这有得有失,也乃人生之常数。战天兄虽不能再得丹龙朝阳,却能有这十年一酿,世所仅有的妙禅海酒,也当补憾了。”
秦战天:“哈哈哈哈......玄兄说的是,是战天着相了。”
秦战天拿起碧露玉瓶,给玄静空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他端着夜光壳杯,轻轻摇晃着杯中之酒。
秦战天:“妙禅海酒,妙禅,妙禅,妙悟禅机,海之一字,涵盖了所有此酒带给人的海之感。好名字!妙!妙!妙啊!”
玄静空:“哈哈哈哈......”
二人碰杯,同饮。
日暮黄昏,夕阳的余光透过木窗洒在二人身上。淡淡的暖金光带着些许晕红笼罩着二人,更为这妙禅海酒增添几分神秘之色。好一幅妙酒魅男欢饮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