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是小非》民以吃为天

6、食髓知味

　　一夜痴缠之后便是食髓知味。
　　小妖怪依旧是那个小妖怪，贪吃贪睡变花花，慕容白还是那个慕容白，读书练剑背心法，却不知怎的有了些许变化。
　　慕容白看着小妖怪平淡的容貌，嬉皮笑脸地跟自己打哈哈耍无赖，冷不防地就燃起一团心火，然后毫无预警地突然把人压在身下一番云雨。
　　小妖怪不敢直视慕容白，只担心视线对上的瞬间又被压得腰酸背痛，虽是不敢直视，偷看却很大胆，慕容白认真做事的时候，小妖怪就在一边呆着，目光悄悄往慕容白身上飘，没几下就红了脸。偶尔还是会自己跑到山上，吸收一下日月精华，然而不经常去了，见不到慕容白，心里空落落的没个底。
　　转眼入了冬。
　　南方的小镇不下雪，雨水倒是充沛，各路植物依旧是深深浅浅的绿着，却不见生机，唯有湿冷的寒意渗透进骨头里。
　　小妖怪越发懒惰起来，经常睡到中午才不情愿地起床，比起床褥他更贪恋慕容白的体温，却不敢任性，他清楚慕容白背负的责任，是决不能拿来任性的。
　　心魔也懒散了许多，现身的频率降低了不少，难得现身的时候也不再絮絮叨叨地揪着小妖怪说他炼化生灵那一套，而是一反常态地能躺就躺，懒惰程度跟小妖怪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还老是半眯着眼睛，跟小妖怪描述起遥远的旧日时光，很悠闲，又似乎是在怀念。
　　“方圆百里就属石牛镇最大最热闹，赶集的时候周围镇子的人也会过来。”
　　“苏记的烧饼又香又脆，一个不够吃，再想买一个又得排好长的队。”
　　“除夕的灯会比赶集还要热闹，吃罢团年饭之后出来，就能看到各式各样的花灯挂满了长街小巷，那夜的石牛镇，亮得如同白昼一样。”
　　“有机会你可得去看看烟火大会，那不是赶集、苏记烧饼能比的，除夕的灯会也不能比，一朵一朵大烟花在天上炸开，火光四射，保准你看得移不开眼。”
　　小妖怪听得入了迷，半天接不上话，脑子里转来转去努力地想象“各式各样的花灯”以及“看得移不开眼的烟花”，那是他从未接触过的，真正属于人间的生活。
　　“怎么，心动了？”心魔侧躺在小妖怪身边，支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小妖怪。
　　“哼！”小妖怪并不答心魔的话，露出坚决不与坏人为伍的忠贞表情。
　　小妖怪正要下床，忽然就被心魔拽着衣角扯了回来，重重地撞进心魔怀里，心魔抱着小妖怪翻了个身，把小妖怪压到身下。
　　“放开！再不放开我对你不客气了！”小妖怪手脚并用地奋力挣扎，轻易地就被心魔制住了。
　　“哦？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心魔调侃道，分明没把小妖怪的话放在心上。
　　“你！”小妖怪气得几乎要冒烟，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死命瞪着越靠越近的心魔。
　　“昨晚慕容白保留了实力，不然现在你可没力气瞪我。”心魔的视线落在小妖怪领口的红痕处，勾起嘴角笑得极其暧昧。
　　小妖怪自然知道心魔与慕容白是异心同体，慕容白的所有感受都与心魔共享，当然也包括情事，小妖怪顿时又羞又气，结巴了好一会也挑不出词来反驳。
　　心魔捏着小妖怪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摸摸眉毛，捏捏脸，戳戳牛角，除此以外并未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你干嘛？”小妖怪不高兴地护住头顶的角。
　　“哎呀，”心魔长叹一声，松开了小妖怪，滚了一圈躺到了床边，“不明白啊不明白，慕容白的品味简直是个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