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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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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紫薇花开的季节,热闹的花枝向阳而立,微风拂过,细小的花瓣翩跹飘舞,落一地缤纷。
十年了,男孩还记得明媚的花簇前女孩笑靥如花,那是他生命中永远的那个她,年少时的她。
一
那一年,他是敏感多病的初二学长,她是聪颖活泼的初一学妹。
她在走廊里偶遇了他,请他把那本《天文爱好者》杂志转交给他的物理老师。
2006年的夏末初秋,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那时,他们只是彼此熟悉的陌生人。
那一年,他生病休学错过了整个春夏深秋,错过了她的一整段痛彻心扉。
二
那一年,他是瘦弱孤单的转班生,她是独来独往的被孤立者。
在同一个班级,他和她同样没有朋友。
初冬的午后,她倚案默默流泪,他看到礼貌安慰。
于是,他们成了朋友。
他离开的那个夏天,女孩为另一个女孩打抱不平被所有女孩群起而攻之,她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一夜之间自己就被筑进了围墙。她试图挽回,可她不知这复杂的人际于她是难以冲破的枷锁。
她的一切一落千丈。
他离开的那个秋天,女孩引以为傲的飞行员父亲和空乘母亲,空难坠亡。
如果,一落千丈还可以承受,那么,万丈深渊呢?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即便难过也要保持孤傲。
这便是她。
还好,他来了。
三
2008年,整个共和国都在为百年奥运梦的实现而沸腾,他们也度过了一段彼此陪伴的最美时光。
记忆中,女孩给他讲晦涩难懂的物理题,神情专注,焕发着光芒。
他给她讲海贼王的故事,那是他最喜欢的漫画。
其实,因为他的喜欢,女孩早已偷偷看过,只是他不知道。
夜空下,女孩指着天空的星星告诉他她的梦想,她要成为最优秀的天体物理学家,她要造一艘能去太空的火箭。
他说,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其实,他想告诉她,他的梦想关于她。
他的书包里有12张纸条,那是12次考试前女孩12次偷偷放进去的,苍劲有力的字迹——海贼君,加油!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互相陪伴下去,那么,十年后,我们算不算是青梅竹马?
四
然而命运还是拆散了他们。
女孩的小姨要结婚了,女孩跟随小姨搬去遥远的他乡。
他们约定,大学一起考到北京。
他们在车站告别,晨光中列车将女孩带去了男孩无法触及的远方。
高三的男孩,总是穿着干净的白衬衣。身姿挺拔,神色忧郁。
时间擦去了丰富的文字,徒留一大片一大片的空白,在这些漫长虚无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失去了联系。
男孩很努力地读书,很用心地锻炼身体,只为以最好的自己再次遇到她,只为实现他们那个被时光冲淡的承诺。
男孩一遍又一遍地画着她的小像,在似真似幻的梦境中陪面目模糊的女孩一起仰望星空。
有一天,女孩出现在电视上,她和另一个男孩一起参加一档科学竞赛节目,他们配合默契、一举夺冠。
他看着电视上的她,没错,是她。
她早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偷偷流泪的小姑娘。屏幕上的她面容姣好,身姿绰约,反应迅速、聪颖智慧、满面春风。
粉丝们称她是“最美女神”、“最强大脑”。
记者采访,她说,她要读北京的大学,身旁的男孩附和着。
他又激动又难过。
他终于有了她的消息,她还记得他们的承诺。
可是,那个男孩比他优秀,令他望而却步。
他不知道,女孩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寻找他,告诉他她过得很好。
五
如果,我再努力一些,是不是就会离你更近一些?
命运还是捉弄了他们,结果深深刺痛男孩的心。
男孩落榜了。
他不能实现相约北京的承诺。
大学里的女孩四处打听男孩的下落,可她不知道他故意扮作鸵鸟躲了起来。
他颓然地丧失了陪伴女孩的勇气,想当然地把她推给他认为更好的那个他,寂静地接受时间和距离的恶意审判。
女孩偶遇了初中时带头孤立她的女同学,岁月缱绻女同学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幼稚与残忍。
六年了,这个道歉的迟到并没有淹没女孩天性里的乐观开朗。经久流年,她们成了好朋友。
在同学的帮助下,她找到了他。他选择了另一个城市,南京。
依旧是紫薇花开的盛夏,大雨磅礴,紫薇花瓣被打落一地,零落成泥,碾为尘土。
穿越熙攘的人群,穿越一千多公里的千山万水,穿越疾风骤雨,她站在他的面前,低眉浅笑。
海贼君,你好吗?
于她,爱上他,她愿低到尘埃里,不离不去,寂静欢喜,默默祈求这尘埃能开出花朵。
六
他去送她,在车站,她第一次开玩笑似地拥抱了他。
女孩在实验室制作出了自己的第一个火箭模型,看着它飞向天际。
海贼君,你知道吗?
世界上最孤单的距离不是火箭腾空而起,直达苍穹,拼尽所有的力量,花费数年时间,飞往太阳系的深处,而是我爱你,你却不知道。
送走女孩,男孩转到了动漫设计专业,女孩唤出了他的方向——等我。
当男孩拿着自己第一个动漫设计奖兴奋地奔向女孩的时候,女孩没有见他。
男孩在暮色四合的夜将写好的情书掩埋,将准备了多年的表白重新吞回肚中。
七
男孩不知,女孩形容憔悴,头发脱落,在病床前痛苦挣扎,这样的她如何见他。
当女同学拿着女孩的交流学习申请表来找男孩的时候,男孩才知道,原来女孩一直在为能够来到有他的城市努力。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还是没能亲口告诉她——我爱你。
男孩狠狠地捶打自己。
如果,如果当初自己勇敢一些,会不会就能把这残酷的现实换一个花好月圆?
没有如果,他让她等太久了,徒然蹉跎了她的一生。
男孩翻开发黄的旧画本,一张张都是女孩。
那是年少时的他偷偷画的她。
那是那年,他写给她的情书。
那是他们闪耀跳动的青春年少。
八
签售会上,在簇拥的人群中男孩玉树临风。
他依旧身姿挺拔、面色忧郁,但更多了一份坚定与成熟。
他优雅地在每一本漫画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情书七笺——致我们的爱情》他送给她的礼物。
在书里,男孩和女孩相守到老,女孩没能得到的,男孩一一弥补。
十年了,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宇宙深处愿你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