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拔牙吗骚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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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出道的三百六十线小演员林哲由于智齿没长好导致半年发炎三次，每次都要去医院挂水几日，这次尤为严重还引发了带状疱疹，手背都被戳成了马蜂窝，快能与毛利小五郎的脖颈一战。
因此他一边输液一边看着医院里的狗血韩剧，一边暗暗发誓，等这次恢复了一定要去拔了这四颗倒霉的智齿，让自己的人生从此不再受这折磨。
林哲选了周四去家门口的口腔门诊挂号拔牙，工作日上午人不算太多，林哲去的又比较晚，所以挂号台没有人排队。
他将病例递给小护士，护士瞅了一眼病历上的名字，楞了一下，抬头望了一眼林哲，嘴角微微提起，指着门口的凳子道：“去那儿坐着呗，到了喊你。”
林哲也没有在意护士的笑容，点点头道了谢，就朝等候区走去。等候区里只有一个低头打游戏的小学生，以及小学生的家长。
林哲先是笔挺地坐了大约有几分钟，觉得太无聊了，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事儿啊，遂掏出手机，来了一局惊险刺激的游戏，不出意外输了。
不知道何时凑过脑袋的小学生用嘲讽的语气对林哲道：“哥哥，你这个技术也太菜了吧。”
林哲听后眨眨眼，退出游戏，看了看时间，正值7月中旬，暑假是也，小学生称霸游戏世界诚不欺我。
小学生见林哲一言不发，场面甚是尴尬，清清嗓子，摆出一副大哥的派头：“得嘞，要不我带你打？”
听闻这番邀请，林哲自然是……答应了啊。
小学生技术水平着实不错，林哲第一次在小学生的帮助□□会到了躺赢的愉悦感，虽然这种愉悦感中带着些迷之羞耻。林哲主动要求添加小学生为好友，并腆着囧脸对小学生说：“老司机带带我。”
老司机拍着胸脯表示，大哥肯定带你走上人生巅峰。
林哲感慨，这个世界上真是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然而好景不长，很快轮到了这位小学生。
小学生的表情一秒凝重，缓缓站起，被家长拉着手，一步一个脚印向牙医走去。
林哲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曾经他是个王者，直到遇见了牙医。
看着小学生远去的背影，林哲发动了口技——二胡配乐《二泉映月》，给这位曾经的王者送行。
进去后的五分钟，林哲听见了小学生的哭喊声，这才让林哲有了一丝真实感，刚刚那个泰然自若打游戏的小学生也变得更加符合自己印象中的小学生了，是嘛，小学生明明应该这个样子的啊。
小学生拔完牙后，被家长牵着走出来，路过林哲的时候，眼眶里还含着些许泪水，他咬着棉花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堆。林哲没怎么听懂，但是看他指着手机他大概也明白，这是约时间带他继续大杀八方呢。
林哲被他这种拯救手残猪队友的行为感动，情不自禁给他抱拳以表谢意，并送上祝福：“游戏虽好，但是也别忘了暑假作业哦。”
从小学生黯然失色的眼神里，林哲感觉自己赢了一局，心里不免喜滋滋。
每周四都轮到陈医生来这家门诊值班，她负责的项目是拔牙。
导医台的小护士今天总是用着暧昧且喜悦的眼神看着陈医生，看的她心里毛毛的，陈医生挑了一个去洗手间的空隙跑去问小护士为啥笑得如此奇怪。
“陈医生啊，你今天运气不错，有一个帅哥找你拔牙。”护士丢下这句就跑，真刺激。
陈医生茫然不解，帅哥虽然很少见，但是等帅哥躺在椅子上，嘴巴大张，被仪器固定住，强光一打以后，就和一滩任人宰割烂肉一样了，估计是没有什么美感，也品不出什么帅。
更何况牙医，看着患者的牙内心只有素质十八连，看帅哥？不存在的。
今天上午最后一个病人叫林哲，和陈医生最近喜欢的小墙头名字一毛一样，但是由于这个名字烂大街，陈医生也没有往这方面想。
算了，就看在你和小墙头的名字一样的份上，今天下手稍微轻那么一点点好了。
但是还是好像看看这位林哲长得怎么样啊。
陈医生处理好上一位拔完牙的病人遗留下来的垃圾，换了一副手套后抬头看了一眼早就站在自己身后等候的林哲。
这一看还真不得了，昨晚屏幕上的人怎么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呢？
陈医生带着一些不真实的感觉看向了一脸八卦往里面张望的小护士，心里了然，难怪小护士笑得那么猥琐，难怪还特意预告了一下。
陈医生做了深呼吸，指着牙椅对林哲道：“躺着。”然后取出一次性围兜给林哲围上了。
林哲指着自己的后槽牙道：“医生姐姐，我来拔智齿的，你说我是一次拔完还是分批拔比较好？”
陈医生检查了一下说：“分两次吧。”
“医生姐姐你看我这个严重吗？是不是还需要缝线那种？是不是要敲碎了折腾几个小时？”林哲人生第一次拔牙，显得格外紧张，话也贼多，他倒也不指望医生都回答他，毕竟时间会告诉他答案。
陈医生开了一张单子递给了林哲：“先把两颗牙的钱给交了吧。”
收费的小护士，安慰林哲：“你放心，陈医生肯定会对你下手很轻的。”
怎么听都觉得像是要被满清十大酷刑……
等林哲惴惴不安地缴费回来，僵硬地躺在了牙椅上，一脸不知所措。陈医生就突然觉得好笑，昨晚荧幕上的林哲还是个日天日地的混小子，此刻躺在牙椅上却像一只大型犬。
“给你打麻药。”
林哲就觉得自己的上颚一阵剧痛，条件反射地热泪盈眶，一滴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陈医生打完麻药就调头写病历了，不再看林哲，两个人静等麻药药效发作。
林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几天新接的戏的剧本台词也不知道在脑子里过了几次，陈医生终于回过头了问他：“药效发作了吗？”
林哲狠狠掐了一把自己被打麻药的那边脸，嗯，根本不疼，仿佛掐的是别人的脸，他投给陈医生一个坚定的眼神：“没有知觉了，医生姐姐你可以动手了。”顿了顿，露出了小狗眼，楚楚可怜道，“虽然打了麻药，但是能不能轻柔一点？”
“嗯、”陈医生虽然早已被萌化，但是还是要保持表面上的镇定。
待宰羔羊林哲就觉得陈医生拿着各种硬邦邦的工具在自己嘴里捣鼓，偶尔能感受到酸疼，但是还是在自己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大约过了五分钟，陈医生不再捣鼓了，背过身去。林哲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自己的牙问题太大，太难拔？给人家牙医姐姐添麻烦了？
林哲正酝酿着如何开口，陈医生就塞了一块白花花的东西进他嘴里，说了一句：“结束了，起来吧。”
“啊？”林哲还以为自己要折腾好久，结果告诉他结束了？他不确定的瞟了一下手术台上的盒子，嚯，自己两颗智齿正安详地躺在类似于培养皿的小盒子里。
“要带回去嘛？”陈医生指指两颗智齿。
林哲连连摇头：“不了不了，留给你作纪念吧。”
陈医生没好气地递给林哲一张注意事项表，又嘱咐了几句。
“需不需要下周来拆线？”
“不用，你的智齿没有到这个地步，连线都没缝，好好养着，记住千万别舔，以及早点回家躺着吧，麻药药效过了会很疼的。”
林哲寻思自己怎么也是拍了无数被殴打反派的角色的，受的伤不计其数，牙疼这点痛算得了什么，但是还是表达了谢意：“哦对了，医生姐姐，我另外两颗啥时候能拔啊？”
“等你这边两颗养的差不多好了，你有空了都行。”
等收拾好东西，换下了白大褂，陈医生兴奋地在朋友圈发了状态：“啊啊啊啊啊啊！今天拔牙遇见了我家小墙头，好开心啊 ，人比电视还帅，特别可爱！”
小护士第一个点赞，并留言：“加一。”
麻药药效过后的林哲抱着家里的棉被在床上翻滚，这个痛揉不到，也管不了，只能任凭他在口腔里叫嚣。
林哲意识到，发炎时的痛算什么，打戏受伤的痛算什么，智齿消失的痛才是最致命的。
此痛绵绵无绝期，不如睡去，不如睡去。
过了一个月，林哲又来拔牙了，尽管有过一次经验，但是他还是很紧张，尤其是麻醉针戳进自己上颚的那一瞬间的痛感，他铭记在心。
这次也不例外，他又一次热泪盈眶了。
但是不同的是，他好像听见了陈医生的轻笑，由于陈医生带着口罩，他不能确认是自己过于疼痛出现了幻听还是别的。
结束后，林哲和往常一样道谢后就走了出去。陈医生看着林哲的背影心里挺开心，这也算是和小墙头两次接触了。
5点半，陈医生忙完了一切，准备收拾东西下班，被人在大厅拦住了。
这个人是磕了止痛药，半边脸肿得比山高的林哲。
林哲看着四下无人，悄悄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物件，颇有几分售卖盗版光碟的架势，双手递给了陈医生：“牙医姐姐，送你的，我新出的专辑，热乎的。”
陈医生一愣，看着林哲笑盈盈的双眼，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他啊！
林哲看出陈医生的疑惑，直接拉过陈医生的手，将专辑放在了陈医生手里：“上次结束的时候，导医台的护士小姐姐告诉我的，她说你可喜欢我了，所以我决定送你我的新专辑啦。”
之前陈医生每天都在想如果哪天遇见了林哲会和他说什么，鼓励他，为他加油，告诉他他超级棒的，总有一天可以从三百六十线到十八线然后再往前走上人生巅峰。
但是真的有这么一天的时候，陈医生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她觉得说什么都显得矫情和奇怪。
她现在就握着林哲的专辑，一时半会也不知说些什么能表达现在她较为复杂的心情：“谢谢啊，其实我前两天才下单买了份。”
“这可不一样，全球独一无二的，里面还有独家签名赠言哦，算是封口费吧，千万别告诉别的粉丝我拔牙的时候还疼哭了。”林哲俏皮地朝陈医生眨眨眼，“总之，谢谢你的喜欢，我会更加努力的，先走啦，我这副尊用太影响市容了，还要回去背剧本呢。”
说罢，潇洒的转过身去，举起右手挥了挥。
就算肿成猪头，也要起个范儿。
晚上，小护士给陈医生微信发了几张图片，一张是陈医生给躺在牙椅上的林哲拔牙的，一张是林哲拉过陈医生的手塞专辑的，最后一张是林哲的wink。
陈医生将这些照片存了下来，吐槽小护士：“你真应该去当狗仔，拍得真不赖。”
“多谢夸奖，姐姐，你看我这么优秀不如……”
“行啊，明天晚上请你吃饭，隔壁新开的金老汉鸡公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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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拔牙吗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