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新的开始 ...
-
苏三省因为莫名其妙消失的唐山海又受了影佐一番敲打，心情却因为从毕忠良处得到了归零计划而欢喜。
曾树在门缝里看了苏三省一眼，转身去给影楼去了一个电话。
郭骑云却约他见面。
来相见的却是女人，妆容华贵，红唇轻启，吐出一串烟圈。靠进了才发现，这浓艳的妆容下是徐碧城那张小小的脸。
曾树哑然，不知是因为徐碧城的妆面还是她的出现。徐碧城穿着红裙，头上有一顶礼帽，帽子下有黑色蕾丝，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她的脸。
她和舞厅里所以女子一样，在曾树身边坐下，有着风月场上无边的柔情。
“惊讶是我郭骑云他回重庆处理唐山海的身后之事了，从现在开始我暂时接手他的事务。”
曾树的脸扭曲了起来:“唐山海……死了”
徐碧城又吸了一口烟，像个老烟枪一样，一边吐一边道:“这不用你关心，我找你只是为了问一问，苏三省那边的情况。”
曾树嘲讽着自己不知是站在那里的立场，老老实实一字不差的交代了事实。
“他拿到了放在哪”
“他想在处长办公室安一个保险箱，现在正找人设计，现在……估计是贴身带着。”
徐碧城把一支烟抽完，鲜艳的红色指甲把烟蒂弹进了烟灰缸，道:“你好自为之，曾树。”
陈深和李小男的婚礼如期举行，尽管距离订婚只过去了一周多一点，显的仓促，但陈深总是说“不把人娶了他不放心”，逗的毕忠良夫妇直乐。
于是，由毕忠良忙前忙后，由毕忠良主持的婚礼如期展开。
李小男穿着白色的纱裙，伸展身躯，美丽而且年轻。
陈深看她对着镜子发呆，拿出珍珠项链帮她佩戴。
“想什么呢”陈深佩戴好后，把人扭到自己面前，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想姐姐。”李小男伸手，抚摸过颗颗珍珠，眉间却总有愁意:“你有哥哥和嫂子，我却……”
陈深不知丞相和李小男的关系，只以为是她触景生情，抱着女孩郑重道:“上级领导，我请求现在成为你的家人朋友和丈夫，一生一世陪着你。”
李小男被他如同入党一样的宣言逗乐了，道:“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准了。”
陈深拉着李小男，一者一身黑色西服，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一者身着白色婚纱，正是含苞怒放的时节。
在老虎堂祷告神父，去华懋饭店宴请处里的同事，纵然前面是豺狼虎豹，两个人淌着荆棘也要走下去。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看着李小男和陈深欢欢喜喜，苏三省觉得贴身的计划书也了吸引，再大的权利也换不回那个愿意陪他的向日葵。
他喝了几口，就转身出门，已经失去了爱情，他不想乖乖参加葬礼。
这是唯一一次，没有那么多人拥护着他，不是他不怕死了，也不是手下没眼力见，有人要跟上，曾树栏下他们:“叫处长自己静静。”
苏三省手下不乏知道苏三省密辛的人，加之一提李小男，苏三省就发了疯一样大骂，于是也不敢再跟。
苏三省自己再楼道里吸烟，渐渐的屋外开始下雨，上海真是潮湿。
苏三省心烦意乱，熄灭了烟，和一个服务生擦肩而过，苏三省想起什么一般扭头，这才感觉胸口一凉。
一把匕首插在他的胸口，可能刀子太快，也可能是那人动手太快，他隔了好久才觉出刻骨的疼，仰头要叫人，那服务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鲜红的指甲扣着一条毛巾，把苏三省的嘴赌了上。
“呜……”苏三省双目圆瞪，看清了来者，不可置信，继而挣扎的更加起劲。
徐碧城一直等到苏三省的心不在跳动，这才拔下刀子，血这才从那个窟窿里涌了出来。
徐碧城拿出归零计划，不是很满意，上面沾了苏三省的血。
她正拿着毛巾擦刀子，突然有巡逻人员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喊道:“什么人”
又看到地上的苏三省和血，连忙摸枪:“来人啊，这里——”
徐碧城皱皱眉，把匕首扔了过去，那人的脖子当即裂开，血迸射了出来。
听到外面的骚乱，陈深便知道是徐碧城开始动手了，他不顾惊慌的众人，在心中默数:“1，2，3……”
boom!
厅里也炸开了，陈深拉着李小男和人群一样往外面跑，人群冲散了其他逮捕徐碧城的人，陈深和李小男冲到门外，看到徐碧城穿着服务员的服装也在往饭店外跑，看到陈深，向他比了手语。
“抱歉，打扰你的婚礼了。”
陈深看了没事，转而对李小男点点头。
boom!
楼梯里也在炸，整个华懋饭店都在炸，陈深以自己的身躯抵挡碎片，李小男这才没有挂彩。徐碧城看着两人去，再不留恋，跳窗逃走。
尘归尘，土归土。
一个小时后，柳美娜一早就提交了辞呈，拖拖拉拉到现在才动身离开上海。
检查人员受上边的命令，对现在离开上海的人进行大排查，柳美娜掐腰就骂，骂的检查人员实在受不了了，又看到柳美娜曾经是76号的人，也就放了她的车子出城。
车子行驶了一阵，停了下来。
瘦小的司机把帽子拿下，隔着墨镜让人看不清眼神。
“真的决定和我去重庆要是为了换唐山海的人情，你做到这里就可以了。”
柳美娜笑了下，其实刚刚她吓的要死。
“我不知道，碧城。”
柳美娜摇摇头:“可我除了跟着你，还能去哪里呢”
徐碧城再不废话，驾驶驶离上海。
“只要你不后悔。”
——————————————————————————————
1945年，抗日胜利。
45年下半年，国共开战，徐碧城再次回到上海。
这才是光明正大，而且无所惧怕。
在过去的年月里，她辗转了很多地方，搞情报和刺杀。
几年的时间，军统换了血，她也渐渐显露头脚。
最先，唐山海走了，她把归零计划上报军统的同时，也不忘备份。
后来，王天风据说叛国，听说最近才刚刚正名。
郭骑云也走了，听说和王天风死在同一场计划里，曾经有个一面之缘的那对搭档也不知去向。
听说陈深和李小男的身份在上海解放时就遮不住了，听说一起去了共区。
还听说毕忠良最后的结局很凄惨，有人说他死在群众的批斗下，也有人说是审判了枪毙了，听说刘兰芝皈依了基督，一直痛苦一直赎罪。
谁想到，最后剩下她
柳美娜踩着高跟鞋，在木板的楼梯上搞出了沙沙沙的声音，徐碧城刚刚化好妆面，披着风衣下来找柳美娜。
柳美娜把邮箱里的邮件递给她，看徐碧城的样子道:“要出去”
徐碧城点上烟卷，道:“你不用管我，东西”
柳美娜不高兴，上手就直接掐了徐碧城的烟头。
徐碧城:“……手疼不”
“不许抽了，碧城，”柳美娜忍着手疼，把东西交给徐碧城。
徐碧城无奈道:“好，你去忙吧。”
柳美娜现在已经在军统里有了一席之地，徐碧城的事多，她就分担一部分。
徐碧城看着柳美娜兴致勃勃的去忙了，无奈的叹口气，隔开了邮件。
里面是一本旧书，书的封面上是外文。
徐碧城把书握在手里，爱惜的抚摸。
终究还是又回到了她的手里，曾经就是在这间屋子里，有个男人一般一般的翻动过它。
如今她又回到了这里，房子的布局已经不同，但总归还在，书经过了几年的流转，泛黄了，变旧了，总归还在。
只是人变了罢。
徐碧城听了陈深的口信，逐字翻译，尽管猜得到内容，但莫斯码真的变成汉子，她还是哭了出来。
几年来，她忘记了过去，把那个天真的徐碧城忘记，把陈深忘记，把上海的失败经历忘记，把见过的血腥忘记，却独忘不了这个男人。
可恶，我的妆。
红颜碎，胭脂泪。
少年模样，锦衣郎。
山河难守，终相忘。
——————————————————————————
徐碧城在霓虹灯下，细细的品一口酒，而她的对面，英俊的男人在传达给她街头的消息。
“记着，那位同志身份比你还要特殊，他的代号是‘马脸熊’，他和你接头，会问你一句‘小姐怎么一个人’，你要回答他‘我在等一位和我一起度过了许多年华的朋友’。”
徐碧城犯下杯子:“明白了，但青瓷同志，你还没有告诉我，我的代号。”
“他要是问，你可以告诉他，你是麻雀，这一届的麻雀。”
————————————————————
该死的天气，男人在巷子里团团转，他自己的腿上有伤，下雨阴天就难受，偏偏还是夜里，他拄着拐杖坚持要自己回去。
他是青帮里数得上的人，小弟倒是不少但这家伙穷讲究不少，觉得前呼后拥实在不像个绅士做派。
绅士不过是怕小弟们妨碍他逍遥快活。
不过说来也怪，他今天带了两个人。
他走的这条路就是去暗窑的路，一个雷打过，映着他伤痕累累的脸。那似乎是被什么兽类抓过的，无比吓人。
一个小弟估计是新来的，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小声道:“太可怕了。”
另外一个就道:“他这伤吓人，你又不是没见过。”
“可老大怎么还摆鬼脸啊……”
另一幽幽的道:“你不知道么，大小眼是老大天生的……”
“你们，当我聋了么”
男人最不能提的就是他的眼睛，立马扭头，要掏枪。
那个开口的小弟明显和他关系要好，嬉笑着要躲。
男人却止住了动作，在不远处的巷子里，有一个打着伞的女孩。其实雨不大，沾衣未湿，可女孩穿着一习墨水旗袍，袍子边角有红色的边角，一把油纸伞。突然，伞缓缓抬起，伞下是一张精美笑脸。
徐碧城听到那个声音便惊了，以至于久久才反应过来。直接来人一习黑色长袍，头戴礼帽，面容若无那顶帽子一定极好。
男人一震，喃喃道:“我好像恋爱了……”
起初调侃他眼睛的那小弟毫不客气的道:“老大，这话光这星期你就说了八遍了……”
男人摇摇头:“不一样的，不一样……”说着就蹿了上去。
“那个，”男人很紧张，手心出汗，拐杖险些拿不住:“小姐怎么一个人”
徐碧城举高雨伞，把丑陋的男人笼在伞下:“我在等一位和我度过了很多年华的朋友。”
组织说，你要和马脸熊同志相处，然后相爱，然后结婚。
马脸熊明显太激动，上了就要抱她:“妹子，我想和你——”
脚被踩住，马脸熊当即惊叫。
徐碧城满脸通红:“耍，耍流氓!”
她扭头就走，却猜到了男人下一句话。
“哎——你——别——走——啊——”
喊什么，自己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新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