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舍.同人》不四娘

4、楔子

　　“嗯，你且说”年轻人淡淡的说着，就仿佛此事于他不过拂袖之间。他撑着头，一只手在水中拨动，任水自指尖划过。
　　“你就不怕我提出的要求，你办不到？ ”
　　“嗯......好吧。”年轻人将手抽回，面色愉悦的望着他。
　　“那你又有什么我办不到的要求呢？”
　　他被这种眼神看得发憷。因为在自己过去漫长的岁月里从没有人用这种眼神望过他。他从前所遇到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命悬一线，只要一步走错，便是此生休矣。他所做的事需得慎之又慎，从不敢轻信与人。
　　就连那些曾并肩战斗过的人，在生出那么一些相惜之情后，也不得不随时间的长河逝去。想要在这样的世间生存，总要舍弃一些的,显然，被温暖的快要溢出来的眼神所凝望是让他喜欢的。对，没错，就是凝望。
　　忽然的心里就打一激灵，想起来这几天做的梦。心想：我靠，就是这个小子，梦里那个缺德的肯定就是他。
　　 
　　就算心里再怎么盘算着要以何种姿势踹飞这个叫庄周的小子，也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
　　于是他就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诡异表情。
　　“我怎么会提出你办不到的要求呢？”皮笑肉不笑的诡异表情持续......
　　庄周：“......没事的，我会努力办到。”
　　“哦，这样啊。”他的手在空中一佛，露出一团雾气，雾气消散后手里多了一个杯子。
　　他把杯子递给庄周。
　　“请你喝茶。”
　　庄周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没有任何犹豫。
　　他心里忽然有根弦被一只芊芊细手拨动了，但很及时的恢复如常，及时到他都没有意识到，这个看起来柔弱又俊朗的人，会给他寂寞如雪岭的生命，带来一丝不属于他的，吉光片羽般的暖意。
　　柔弱是因为他好像愿意去相信任何人，随时都有被人当枪使的悲催命运。而俊朗，则来自于他那种旁人学不到的，天生的，洒脱的气质。也就是说，这是个傻子，被人当枪使了还乐呵呵的。反正庄周在烛龙身边的每一天，他都是这样认为。
　　 
　　“啧......你这茶叶是放了多长时间？还有股霉味啊，这水喝下去我的肺简直要冷出个窟窿来。这是个什么茶？”
　　“噢，不怪你没尝出来，这茶我可不给一般的人喝。只给像你这样的贵客。”
　　“你这里一年到头都没有客来，除了我哪里还会有什么贵客？”
　　“小朋友不懂，这叫贵精不贵多。”他挑了挑眉毛，表示不认同这句话。
　　“不跟你废话了，这水是我用北海下冰封万年的玄冰给化的，名为寒渊。”
　　“含冤？听起来像是一种毒药的名字。”
　　“真聪明。”
　　庄周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好吧，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留下来”
　　“你这又是说哪一出？”庄周拿起刚刚装着毒药的杯子，在手里转了转，似乎是在研究杯子上的纹路。
　　“你要是听我讲故事听到一半，忽然找个借口说家里有事就跑了怎么办？这样我该多无聊。现在就不同了，你喝了寒渊，等于这条命就是我的，你想走也走不。”
　　庄周继续无奈“我不会走的。”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想当初百里也是这么骗我的。”他忽然颇有兴趣的拿起庄周送给他的灯。
　　“你告诉我这是哪里？”
　　“烛龙，你还没告诉我，这寒渊我吃了会发生什么。”此时庄周的笑意变淡了，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愣了一下。看到庄周脸上逐渐变淡的笑意，心里有些不舒服。窦然想起百里的脸来，越发的烦躁。
　　“不会怎么样。”
　　庄周也没再说什么，两人一下子没了话。
　　不想互相大眼瞪小眼，烛龙就躺下去闭上眼睛睡觉。庄周无聊的拨弄了几下琴弦，心里想着这个人也是不好对付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难道是在这个冷清的地方待长了造成了什么心理疾病？
　　琴声惊起了浮岛上的几只鹭鸶。它们扑腾了几下振翅飞起来，有一只落到了船篷上。此刻在烛龙的脑袋上方，这只鹭鸶在用它尖细的嘴理顺羽毛。
　　而庄周望着它毫无预兆的笑了，突然就着琴音唱起来：“自古有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范若不系之舟。”
　　烛龙依然闭着眼睛，但是嘴巴动了，回了他一句：“好了，别损我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淡定的人，当然除了我以外。不就本《齐谐》吗，我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