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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入中原 ...

  •   第一章渊源
      东方渐白,清晨寒露,极北雪山半山腰一处小院之中,一名看上去约莫三四岁的稚童身着白袍手执一柄木剑正一丝不苟的练习一套剑法。虽有些力道不足内力尚浅,但剑法丝毫不生疏行云流水煞是好看。待剑法练完,便有侍童递上帕子,稚童利索收剑用另一手优雅接过,微仰起脸拭去面上汗珠。只见这小娃娃粉雕玉啄好看的紧,但若仔细些便能察觉双眸虽明澈却少了几分神采,小小年纪举手投足间竟自有贵气,想来家教极好。
      他擦完汗将帕子还给侍童一边朝房内走去一边淡淡吩咐道:“准备热水。”声音清脆干净带着儿童的稚嫩。侍童垂头恭敬道:“是,少主。”
      稚童踏入房中,屏风后升起袅袅热气,显然热水已是备好,屏退下人缓缓卸下单衣,幼小的身体泡入浴桶,解去了清晨练剑的疲乏。沐浴过后,着好新的衣衫裹上裘袍,腰上别了一根短笛端坐于桌前翻看一本书卷。
      不知不觉便过了半日,房门“吱”一声打开,稚童侧耳听了听脚步声,起身唇角弯出些许弧度:“爹爹。”男子身着墨色长袍,黑发半束于脑后,男子哈哈一笑将稚童抱起来捏了捏胳膊:“今日是声儿的生辰,声儿又长大了一岁哦。”稚童小小的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色:“声儿每日都有练剑念书,快些长大就能保护爹爹和娘亲了,爹爹是来接声儿下山跟娘亲一起吃饭的吗?”男子将他放到自己脖子上坐好,双手拖住大腿:“声儿真聪明,爹爹带你飞喽!”男子轻功极佳,带着稚童便往山下奔去,雪地无痕只余爽朗与稚嫩的笑声交织在山谷间弥留。
      此男子实为辽人,名为秦符,与辽国皇室关系匪浅。秦符年少时为躲过刺杀来到中原被药王堡堡主之女薛梨所救,二人日久生情不多时便有了孩子,取名秦黎声。许是逃亡途中出了差错,秦黎声自小双目失明,薛梨虽识天下万千草药却也毫无办法。一年后秦符被辽王召回授予五龙教总教主之位,此地乃极寒雪山,山间有仙草灵药无数,秦符宠妻故每年一家三口来此居住一月方便薛梨采集药材。
      薛梨早在山脚等候,他们夫妇早晨便是下山为爱子挑选了礼物,待正午时分便将他接下山。薛梨老远便看见一大一小从山上下来,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迎了上去:“相公,声儿。”秦黎声听到声音,又闻到了熟悉的淡淡梨花香准确的扑过去:“娘~”秦符笑对着她点点头三人便往布置好的别院走去。别院是按着中原的喜好建的,从门内一路走进内堂途中不同地方有着不同的气味或者声音,想是为了秦黎声能够辨认。
      一家人到了桌前,秦符从胸口掏出一只笛子塞到秦黎声手里:“声儿生辰快乐。”秦黎声颇感好奇,细细抚摸掌心的短笛,有些疑惑,薛梨解释道:“这是盲笛,我和你爹花了不少功夫训练了几只蝙蝠,以后你便能以笛音操控蝙蝠引路了。”秦黎声微扬起清秀的小脸,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谢谢爹,谢谢娘!”薛梨愧疚的看着秦黎声失明的双目,又欣慰孩子的懂事:“声儿乖,吃饭,娘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秦符拍拍爱妻的手背为他们母子夹菜。秦黎声仔细听了听碗筷的声音,夹了两筷子菜放到秦符和薛梨碗里,薛梨温柔一笑轻抚他的头发,秦符望向自己的妻儿,眼中是将要溢出的深情。

      第二章失去
      酒足饭饱之后,秦符叹了一口气:“若是我们能一直在这生活便好了。可惜,五龙教事务繁多,辽王之命我又不得不从,哎......”薛梨浅浅一笑:“相公,每年能来此一月,梨儿已心满意足。”秦黎声看不见父母的表情,却敏感的察觉气氛凝重,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定要让爹娘过上想过的日子。
      看似幸福美满的生活一直到秦黎声十二岁那年,薛梨病重,临前薛梨将秦黎声叫到床前,对他说了药王堡的辛秘,原来当初的药王堡之主还有一名弟子,为了保护药王堡的财富,他将地址交给了徒弟,将破解机关的方法交给了自己的女儿,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得开启药王堡。
      这些年来,薛梨一直对秦黎声的天盲耿耿于怀,临走前终于将此秘密告知于他:“声儿,娘对你有愧。”秦黎声眼眶微红摇头:“不怪娘,福兮祸兮自有定数。”薛梨点点头又望向秦符:“相公,梨儿此生最幸运的事便是遇到了你,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声儿。”饶是秦符堂堂男子汉也忍不住哽咽:“你安心吧,有我。”薛梨“嗯”了一声,唇畔露出清浅的笑意:“相公,黄泉路上我等你。”
      秦符将薛梨揽到怀里温柔的替她整理发丝,应道:“好。”怀中人却再不会露出笑容。秦符想起当初身受重伤之时,有幸被这个天仙一般温柔善良的女子所救,那时梨花遍地,伤口似乎都不疼了,眼中脑中皆是她浅浅的温柔笑意。父子二人沉默良久,秦黎声才缓声道:“爹,将娘葬在雪山好可好?”又过了很久,秦符才起身淡淡应了好便朝外走去,秦黎声则跟在秦符身后送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最后一程。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秦符和秦黎声裹着厚披风跪在薛梨墓前,四周寂静只有无声的大雪飘落落在父子二人披风之上,不过半个时辰父子已像两个雪人一般。身后侍卫撑着伞过来轻声道:“教主,少主,该回了。”跪久了起身,秦黎声身形有些不稳,便觉一双安全温暖的手扶了他一把,秦黎声偏头:“爹?”秦符摸摸他的头:“走吧。”
      两年后,秦符思念成疾去世,秦黎声将他与薛梨同葬,又瞒着辽王请父亲生前亲信做了明面上的五龙教总教主,自己则退居幕后,后秘密组建雪龙宫收集奇珍药材以治双目,若此药无用便高价卖出。打听到药王堡另一位后人在白鬼山庄,于是秦黎声携雪龙宫心腹前往中原。

      第三章中原
      十五岁的少年踏上了从未涉足过的土地,虽有随从,却终究因陌生感而生了些许心慌。
      秦黎声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身穿素白长衫,满头黑发半束,手持盲笛不时吹奏以驱使蝙蝠引路。
      途中除却吃饭休息之外不曾停留,为避免节外生枝,每到一个城中他便吩咐心腹暗中跟随。半月后,秦黎声抵达雪城,侧耳听了听城内熙熙攘攘的声音,于是他下马牵着缰绳缓缓踏入城内,两边是小贩的吆喝声,秦黎声仔细听着前方行人车马的脚步声精准的避开所有障碍,以至于城内的人一时都未曾发现他双目失明。
      “卖雪焰珠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啊!”秦黎声听到一个小童脆生生的叫卖声,转身到了路边温和道:“小弟弟,给我一个最大的吧。”“好嘞!”小童高兴的拍着手,一旁的男人笑笑拣起最大的一颗递给他:“公子,总共九钱银子。”秦黎声将雪焰珠握在手心里摸了摸,掏出一两银子递过去:“不必找了,请问这位大哥,雪城最大的客栈在何处?”小童的父亲得了银子赶紧藏好,想着有了这钱家里人过冬的米粮便不愁了越发乐的合不拢嘴,此时发现了秦黎声似乎双目有疾的样子,也不多说,只笑道:“便在前头,还需过好几个路口呢,让小宝带你去吧,算是谢过公子光顾我们家的生意了。”
      那名唤小宝的孩子蹦蹦跳跳的走到秦黎声前头:“大哥哥跟我来!”说着便迈着轻快的小步子带路,秦黎声感觉到他的一派天真也忍不住微笑起来,牵着马不快不慢的跟着。
      不一会儿便到了雪城最大的客栈,“大哥哥,就是这里了!小宝要回去给爹爹帮忙了!”小宝不知道秦黎声眼盲,对着他伸手指了指便一溜烟跑了。秦黎声无奈摇头,侧耳听闻恰巧有人从身边经过,他顺手想抓人的衣袖问路,却敏感的察觉到这人躲开后停下脚步,便知此人身怀武艺,偏头有些歉意道:“麻烦一下这位少侠,请问客栈在何处?”那人似乎不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却见其眼眸无波动,当下了然,淡淡道:“直走半里,右边。”秦黎声只觉这人声音低沉似乎有些阴森,也不多想,弯唇拱手致谢:“多谢少侠。”说罢便按着他指示的位置走去。
      待秦黎声走过,那男子转头,阴沉的脸上多了一丝莫名的意味,看着秦黎声的背影勾起嘴角。秦黎声感觉身后有一股不明的视线,不过很快便消失了,眉间瞬间微蹙又松开,牵着马来到了客栈,将马交给迎出来的小二,由着另一个小二将自己引进去,轻声道:“一间上方,准备两三个清淡的菜和一碗白饭送到房里来。”小二热情道:“好嘞客官,小的先带您上二楼房间。”秦黎声点点头便跟着小二来到房内。
      挥退小二后,秦黎声一抬手,一道白影从房顶落下仔细准确的为他阐述了房中布局,秦黎声坐到桌边:“这半月来你们也辛苦了,你带兄弟们去吃些东西,在周围住下待命,近日我要独自行动。对了,查一下雪焰珠一事。”那白影弯腰行了礼恭敬道:“是,宫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入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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