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你》咏舒

9、同归于尽 2

　　由于送治及时，虽然我的眼睛被撒进了少许的石灰粉，但还不至于导致失明，但也必须留院观察几日并禁止哭泣。
　　住院的这几日，由于眼睛缠着厚厚的纱布，我整个人，一直处在黑暗之中。我看不见天空，小鸟，花朵，大树。。。。。。忽然觉得，人，好脆弱，好渺小。浑浑噩噩的活着，是为了什么？努力得到的一切，全都抵不过一个健康的身体和良好的心态。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能做的，只有把握当下。
　　或许，我可以告诉苏高答案了，我决定答应他，和他在一起。
　　拆纱布的那天，苏高没有来，程如风告诉我，苏高最近一直在警局，配合警察处理兰香的那件案子。
　　好吧，看样子，我得去警局告诉他，我决定和他在一起。
　　由于刚拆了纱布，眼睛还不太适应外面的强光，程如风递给我一只无比幼稚的墨镜。
　　整只墨镜的造型是一只癞蛤蟆，两条后腿夸张的伸出去，构成墨镜的镜腿，两条前腿则圈成了两个镜框，镜框中间，是丑丑的□□头。
　　我眯着眼睛，终于看清这副墨镜的“尊容”。我无力的垂下头，心中充满了深深地挫败感。程如风说要我放心，绝对会在我出院的时候，送我一只超炫的墨镜。原来这就是他理解的超炫的意思。
　　我朝程如风眯眼一笑，然后白了他一眼：“谢谢你超炫的墨镜，我看我还是不带了，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我先走啦。
　　程如风忽的一下挡在我面前：“清婉姑娘，你，你要去哪里？我陪你。”
　　“放心吧，我的眼睛没事了，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等改天我一定好好谢你，现在，我要去警局找苏高，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你陪我，有点不合适啦。”我耐心的向他解释着，毕竟，在我住院的这些天里，是他一直陪着我，照顾我。
　　程如风慌乱的摆着手：“不不不，清婉姑娘，你不要去警局，我不能让你去警局。”
　　“为什么？”
　　“因为，因为。。。。。。因为苏高现在不在警局，他，他去了美国，警察说有些调查要在美国进行，所以，苏高陪警察去了美国。”程如风不停地用手摸着脸上的汗珠。
　　“真的？”我疑惑的看着程如风，接着问道：“那为什么苏高这几天都不和我联系？去美国也都不告诉我？”
　　“因为警察说苏高也算整个案件的当事人，所以不允许他擅自和别人联系，等到美国那边的调查结束了，他才能回来。”程如风的汗，流得更多了。
　　我点点头，听从程如风的建议，回到他家并仍暂时住在他的家里。因为，我的眼睛刚恢复，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有他在，他可以很好的照顾我。而且，苏高在警局登记的在国内的临时住处写的他家的地址，所以，住在他家，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苏高的消息。这些，都是程如风劝我先暂住在他家的理由。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的眼睛已经完全康复，我耐心的等待着苏高，等他回来后，我要告诉他我的决定。
　　苏高我是没有等来，我等来的是两个面无表情的警察叔叔。
　　不是说警察叔叔是人民的公仆吗？怎么我看着这两个坐在客厅的叔叔完全把我当成了欠他们钱财的小人，那冷冰冰的表情，像是随时要把我冻结成一只人□□冰。
　　可是接下来，他们告诉我的事情，真的足以把我抛进万丈冰窟。
　　当我按照他们的要求讲述完那天在小路上发生的打斗案件和原因时，他们告诉我，我提供的口供和其他人的一样，而且由于两位当事人已经死亡，所以这件案子就算结了。
　　我点点头，却猛然发现哪里不对，什么叫两位当事人？
　　什么又叫两位当事人已经。。。。。。已经死亡？
　　我站起来，双手抓住一位警察的肩膀，问道：“两位当事人？哪两位？”
　　“苏高和兰香。。。。。。”
　　我浑身颤抖的听见那个名字从警察的嘴里说出来，忽然觉得天昏地暗的眩晕向我袭来。
　　我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苏高穿着纯白的衬衣，一直站在开的灿烂的樱花树下朝我笑着，阳光映在他好看的脸上，整个人就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圈。我向着他跑过去，想要拥抱他，却发现他的脸开始慢慢变的模糊，一点一点的消散，直到消失在漫天飞舞的樱花雨里。。。。。。
　　“苏高，苏高。。。。。。”我大叫着从梦里惊醒，手里牢牢抓着的，不是苏高，而是程如风肥厚的大手。
　　“清婉，你醒啦？起来吃点东西吧。”程如风的眼睛，布满了红红的血丝，声音也嘶哑着，圆圆的脸上胡子拉碴，衣服皱巴巴的贴着身上，整个人看上去脏兮兮的。
　　我挣扎着坐起身来，看住程如风：“你告诉我，苏高他没有死，是不是？他是去了美国，他过几天就回来了，对吗？”
　　程如风眼里的血丝变得越发的红了，像是要滴出鲜血一样，他呐呐的开口：“不是的清婉，你要接受这个事实，苏高他不在了。那天晚上，兰香用石灰粉洒向你的眼睛，然后朝着你刺出了匕首。我扑过去挡在你的前面，本想着替你挡住那一刀，却不知道苏高什么时候挡在了兰香的刀下。兰香那一刺，用尽了全力，正好刺中了苏高的心脏。这些日子，我没有告诉你真相，是怕你哭，医生嘱咐过，在你的眼睛完全康复之前，决不能让你流泪。”
　　我怔怔的看着程如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任凭眼泪肆无忌惮的流着。
　　程如风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碗，扶着我躺好，宽厚的大手轻抚着我的额头，一下接着一下，伴着淡淡的油烟味儿，我再一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或许，我能做的，就只剩下睡觉，在梦里，有好看的苏高，我可以告诉他我的决定，苏高的脸，会在我答应他的那一刻变的英俊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