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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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知，还是宁愿不知？
等李院长与秦晴赶到，我拉着雷雷与她们一起来到十二楼特护中心的时候，小筠已经被送进了病房。谢潮生正与医生说着什么，从透明的窗户看去，浓眉微锁，嘴唇紧抿，显得越发冷峻。
李院长已经旋开门，急急地跑了进去。
谢潮生转头，朝我们点了点头，目光虽然柔和了些，脸上的表情依然很冷。
“冷冰冰的男人，也可以酷得这么帅！”身边，传来秦晴轻声的呢喃叹息。
我瞟了一眼这位医大毕业的内科大夫，二十五岁的年纪，脸上，身上都泛着一层年轻的光泽，一如她的名字，睛。我勾起唇，微微一笑，也不答她，牵了雷雷的手往里走。
走进病房，雷雷已经挣脱了我的手，跑到小筠的床边，看着她，小心的问：“小筠，你有没有好点？”
小筠似乎有些难受，摇了摇头，不说话。
雷雷皱着眉看着盐水瓶，用手指轻抚着她的手臂，又问：“痛不痛？”
小筠点点头，一双黑眼睛满是委屈，看的让人不禁难受。
“那雷雷哥陪着你，小筠就不要痛了。”雷雷说着，又抬起头，扑闪着大眼睛问：“院长奶奶，林姨，我留在医院陪小筠行吗？”
好体贴懂事的孩子，如果她的母亲泉下有知，该有多难受多欣慰？我眨眨眼，将眼中的泪花眨回去，浅笑道：“当然！”
李院长看看我有些为难，也是，将这一个孩子留在医院，到底是不放心。
我走上前去，看着床上身患绝症的小女孩：“小筠，要不要雷雷哥陪着你打针？”
“我林姨也陪着我们呢。”雷雷眨着眼，抱着我的腿，磨蹭着撒娇：“林姨林姨。”非得央我留下才行。
我嘴角一扬，笑骂：“你这臭小子！”
“李院长，晚上我会送雷雷回去的。”边说着边回头，却对上谢潮生带着丝丝笑意的眼睛。微微一愣，转过眼朝谢潮生身边的秦晴笑道：“秦医生，雷雷上医务室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撒娇？”
“呃？”秦晴眨着细长的眼睛：“没，没有，当然没有。”
“李院长，秦医生，小筠还要在医院住几天，她身边不能没有人。我先送你们回去休息，晚上再来替林茗？”谢潮生淡淡地开口，话中的理让人无法反驳。
“也好，今天还有对夫妻来认孩子呢。”李院长拍拍我的肩：“林茗，看着点滴就行。小筠，打完针睡一觉，奶奶晚上就来陪你。”
小筠看着雷雷，乖乖地点头。
他们一起走了，单独的病房间里就我与两个小孩子，周围十分安静。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眼前的这一切忽然变得十分纯粹，孤儿，血癌女孩，被命运无情抛弃的两个孩子就这样坚强的在我面前笑着，我早已干枯的心灵，似被输入了一丝活力。
与小筠说话的雷雷久未听我出声，转回头问：“林姨，你怎么了？”
看着雷雷的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充满了依恋。我鼻子微酸，就算我还有叔叔伯伯，可是他们瓜分完父亲留下的财产，便斩断了所有的联系，其实，我与他一样，我们都是孤儿。
“我看雷雷与小筠，是很好的朋友。”
“呵呵，当然！”雷雷笑着，露出一口乳牙：“小筠，是吧？”
“我……也能叫……林姨吗？”小女孩睁着黝黑的眼珠，望着我，怯生生的问。
“呵”我轻笑：“傻小筠，你与雷雷是好朋友，雷雷的林姨当然是小筠的林姨啦。”
“真笨！”雷雷轻笑。
小筠无声的笑了：“林姨，我想……听……白雪公主……故事。”
“好！”我轻柔的答应，坐在床边，一手将雷雷抱在怀中，一手轻抚着小筠的头发，慢慢讲起白雪公主的故事，就象儿时母亲讲给我听的一样。
“在遥远的一个国度里，住着一个国王和王后，他们渴望有一个孩子，一个象小筠这样漂亮乖巧的孩子，于是很诚意的向上苍祈祷：‘上帝啊！我们都是好国王好王后，请您赐给我们一个孩子吧！’，不久以后，王后果然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公主，这个女孩的皮肤白得像雪一般，双颊红得有如苹果，国王和王后就给她取名为“白雪公主”……”
我想我讲故事的本领肯定不如我的母亲，生平第一次给小朋友讲故事，这两位小听众，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白雪公主的故事才讲了大半，打着点滴的小筠已经睡意沉沉，那原本在我怀里的雷雷则弯在我身上，打起了瞌睡。
我嘴唇一勾，无声的微笑，笑的毫无保留，笑的，真实。
病房里这样的安静，就如此时的我，安静的心，没有面具，没有伪装。
换了个姿势抱雷雷，一歪头，发现身后的人，倚在门边，一手拎着食品袋子，一手插在兜里，无声息的望着我，眼中的温柔一闪而过。
心里一惊，低头，转眼，再抬头，心惊已经压在心里，我想此刻我的眸子，可以波澜不兴。
谢潮生似有若无的叹息一声，走进来，将手中的食品袋放在桌上，一弯腰，将雷雷抱了过去平放在一旁沙发上躺好，转回头望着我，眉眼清冷：“吃饭。”
原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避风塘的东西，虽然凉了些，在这盛夏并没有失了味道，虾饺，韭黄河粉，瑶柱叉烧炒饭，油菜心，炸鸡翅薯条，还有三杯鸳鸯。
饭一人一盒，他吃他的，我吃我的，吃炒饭喝鸳鸯，病房内更加安静，连筷子扒拉过盒子的声音都听得见。
炒饭吃完，才见茶几上的虾饺，河粉，菜心，鸡翅，保持原样，分毫未动。横过来一双筷子，鸡翅、菜心，河粉，虾饺，一瞬便将我刚吃空的盒子填满。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冷峻的侧脸，有一瞬的恍惚。
谢潮生挑了挑眉，饱满的唇一抿：“不许浪费！”
不许浪费？你当我小孩？还是当你自己是军训的教官？我扬着眉：“谢总经理，我是不是在军营？”
“军营里有总经理这词吗？吃！”谢潮生斜我一眼：“瘦骨伶仃，有这么压榨劳工的扒皮吗！”
“咳”明明嘴里没有食物，也会被呛到，上官渊见呀！扒皮？
手机在震动，我放下筷子忙乱接起，电话里传来男子磁性的声音：“林茗，装备行礼去香港，一个小时后，我到你家楼下！”不容我回答，直接挂电话，我看着对面的谢潮生无语，扒皮，果真是上官扒皮！一提就到！但我非常清楚，交通银行的亿元贷款出问题，香港，是离我们最近的金融中心。
谢潮生眯了单凤眼，眼神锐利：“剥削来了？”那口吻，像极了“鬼子来了！”
我看看熟睡的雷雷，为难，一个小时，怎么可能将他送回孤儿院，再回到公寓？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雷雷一个人呆在医院里。
“小鬼头交给我，你去吧！”谢潮生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丝先兆，却干脆利落的解决了我的为难。
走到沙发边，俯下身，亲了亲雷雷的额头，心里说了声抱歉。再走到谢潮生跟前，诚恳地说了一句：“谢谢！”
“林茗，上官渊见，换作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舍得你如此拼命！”他就站在我面前，凤眼黝黑，眉宇温软。
垂下眼，拿过背包，点点头走开。
“是不知，还是宁可不知？林茗，你是极聪明的一个人，我不相信你不懂。”
身后，他淡淡开口，能够穿透黑夜的声线，不温不火。不回头，亦不敢回头，走出病房，有些狼狈，五年了，心里的底限从未想去触碰，法式蛋糕谢家酷少亲制！说出去就是一大新闻！可是，谢潮生，谢家少爷，你到底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