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见诸君皆有病》竹之

7、直白

　　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系统不断提醒我“冷静冷静”，我一定会把手边所有能碰到的东西都砸到青峰大辉的脸上，让他赔我关于恋爱那些梦幻憧憬破碎的精神损失。
　　我在爆发的前一刻总算想起为了完成任务，他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推开少年转身离开了。他下意识地想要拉住我，但在看见我脸上表情的时候，伸出手的僵在半空中，最终也没有碰到我。
　　用力地甩上校医室的门，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掉下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我一边走一边用手背擦着眼泪，这一刻对形象的维护全部化为委屈，我越想越生气，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无法自拔，以至于撞到了人也忘记道歉。

　　那个人后退了一步，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一副根本不在意我、出于人道主义关怀的模样，“德川凛，你怎么了？”
　　“……”
　　我在泪眼朦胧中抬起头，仰头看到少年冷淡高傲的脸色。
　　明明曾经对与他相关的细微事物都抱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敏感度，可此刻就算撞进了他的怀里、我们两个人的距离前所未有的接近，我还是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是绿间真太郎。
　　说来奇怪，以前我在上学放学的路上费尽心机，也没有成功制造过几次偶遇，反而是我不喜欢他之后，能看到他的时候越来越多。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在怀疑，我们两个的生活轨迹真的有这么多重合的瞬间吗？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我满脑子被青峰大辉意料之外的举动占据，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就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我走出教学楼，才发现天色已经黯淡，校园空旷而寂静，脑海里短暂快速地闪过一丝疑问，已经这个时候了，一向生活规律的绿间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里？

　　*

　　绿间真太郎站在原地。
　　窗外的幽光勾勒着少年高大的身影，在夜色里有着说不出的寂寥意味，他缓慢地低下头，看着自己伸出的右手。
　　刚刚，那个女生不管不顾地撞进他的怀里的时候，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推开。
　　因为想不通这个意外之举，他显得有些烦躁地皱起眉，发现掌心里有谁残留的温热水珠，那点儿温度很快在空气中变得冰凉，他想起刚刚德川凛泛红的眼尾，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她的眼泪。

　　他收拢起指尖，忽然有些好奇她为什么哭了。

　　*

　　没有走多远，青峰大辉就从身后跟了上来，即使我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还是不远不近地跟在我的身后。
　　我忍无可忍地停下脚步，“你不要跟着我了！”
　　“太晚了，我不放心。”他站在不远的地方，有些尴尬地讨价还价，“我不说话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
　　“那好吧。”少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最后一句，走反了，你家不是这个方向。”
　　“不用你说出来！！”
　　我怒气冲冲地转身，对上他有些讪讪的表情，心里好像更加来气了，然而这个智障系统却不解风情，幽幽地提示了一句。
　　【德川凛，心动值+1。】
　　“……”
　　“……”
　　德川凛你有毛病吗？！
　　我在心里疯狂质问自己，迅速低下头从青峰大辉身边走开，恨不得化作一粒渺小、不被任何人发现的尘埃。
　　少年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把刚刚答应我的事情立刻丢到了太平洋，不仅跟上了我，还得寸进尺地抓住我的手腕，“我知道我做错了，你别生气了。”
　　“怎么可能不——”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系统又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一句。
　　【德川凛，心动值+2。】

　　“………………………………”我甩开他的手，少年的掌心好像藏着一簇火焰，错觉般的让人觉得仿佛被灼烧到无法忍受。

　　“那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尽管他尽力不显得那么高兴，但说着说着语气就飘了起来，“亲都亲了……”
　　“闭嘴！！你去死啦！！”

　　【德川凛，心动值+3。】

　　从未有哪一刻，我比现在更加清晰，我确实卷入了某个无理取闹的游戏里。就算我再怎么不情愿，它也会尽忠职守地记录我的状态，并将我自己都未必能够第一时间察觉的心情化成数据，呈现在对方眼前。
　　一路上，不管那个数值再怎么变动，我好像在跟谁较劲一样，再也没有搭理过青峰大辉。

　　直到分岔路口，从这里可以看到我家明亮的厅堂灯光，少年才终于没有亦步亦趋地跟着我，他停下脚步，站在昏黄色的灯火下。淡而朦胧的光落在他的身上。
　　“喂……德川凛。”
　　他难得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干什么？”
　　“我说，”他停顿了许久，才郑而重之地问了一句，“你要不要试着喜欢我？”
　　我惊讶地转过身，被他认真的神色所震撼在原地——那并不是作为玩家对NPC理所当然的请求，而是作为知慕少艾的追求者，对德川凛说的话。
　　他好像听懂了我之前的挑衅，又好像没有听懂。

　　“我让你认真一点，并不是让你喜欢我。”没有说完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接不下去——我只想让他尽快攻略我而已。
　　他并不在意我欲言又止的模样，在夏夜晚风里，露出了爽朗到有点傻气的笑意。
　　他说，“可我就是喜欢你啊。”

　　隔着朦胧的月色，我长久地凝视着少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其实并不是完全不明白，他吻我不是因为这样做有可能动摇我的好感、也不是因为被挑衅之后的恼羞成怒，而是因为如他所说那样，他喜欢我。
　　他在这与往常无异的普通一天，平淡而直白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好像已经忘记了，这一切的开端，只是因为一个无理取闹的游戏。

　　“你说呢？”
　　因为我沉默了许久，少年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我对上他明亮的眼眸。
　　作为这个恋爱游戏的固定NPC，我唯一能够回答的、如同被设定好的程序，不容出现丝毫误差。

　　“好。我试试。”

　　我看见他咧开了嘴角，路灯的光笼罩着少年的身影，这一幕本该美好而令人心动，可他越是显得高兴，我的心里愈发满是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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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郑重声明她不负责除了男主以外任何CP的售后！！这次谁都不准站天台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