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冥烟

12、伤痛与伤害

　　小宝被几个侍者摆弄着穿上鲜红的礼服时眼睛还是红红的。昨天绝对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整整背了一天奇怪的祭文，又莫名其妙的被打，最后见到小易留下的书信，又是哭的稀里哗啦。迷迷糊糊的还没睡醒，又被人脱起来穿衣打扮。

　　礼服简直不像是人穿的，里三层外三层，裹粽子一样穿在身上，小宝只觉得呼吸都苦难。脑里还一直想着祭奠的祭文，生怕关键时刻背错一点。可那祭文没理由的长到一个时辰都念不下来，写在纸上足足有一指来厚……哎

　　等侍者终于把他身上那些东西摆弄妥当已经快到了正午。一帮人匆匆的将他送上漆木大车，由两匹纯白的马拉着到了祭坛。祭坛周围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小宝看着更加心虚了。

　　“请新任族长开始祭天。”几个穿的像巫师的男人恭敬的对小宝行礼。其中小宝只认得那个带他来这的云长老，也就是云风和云扬的爹。

　　祭坛上有两摸红色的身影，小宝见了他们心里稍微放松了些。

　　祭祀云风和云扬会一直陪这自己的。

　　小宝被请上祭台中央，面对这犹如魔鬼的大神开始昂长的祭礼。

　　“万物之初混沌之初，无阴阳之分，唯阴阳之合………………吾将带领吾族延续，吾将带领吾族光明，吾本代族长程小宝，于吾之神子……”

　　漫长的祭礼，小宝背完后已是满头大汗，几乎要晕倒。台下的族人已经开始欢呼庆祝。

　　几个长老们也过来进行最后的仪式。

　　他们同时抽出了利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鲜血染红了整个祭台。

　　小宝睁大了眼睛，鲜血已经充斥了他的眼球。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自杀？！

　　“他们是先代族长的长老，理应追随先代族长而去。”云风默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这一切十分的正常。再看看台下那些族人，也没有一个停止他们的欢庆，反而愈来愈兴奋了。

　　云扬过来扶住几乎要倒下的小宝道：“追随族长而去，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光荣。正入我们，若是小宝有事，我们也会……”

　　“不，不要在说了。我想回去了。”小宝喃喃道。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宝就跳上了床，用被子盖了脑袋谁也不理。

　　云风云扬只好在外间坐下。

　　“哥，小宝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也许吧。”说实话，长老们胸口上那刀都是不致命的。只要在床上躺两个月就会康复，也就是他们所说的新生。新生之后，也就不是原来的自己，原来的自己已经追随这先代族长而去了。

　　“我们要去看爹吗？”云风问道。

　　“不用了，他不想活谁也阻止不了他。我也要去先休息了。今日就由你照顾小宝吧，哥累了。”云扬说着缓步走出了房间。

　　云风眼见哥哥离去，突然觉得哥哥有哪里不一样了。有种快要抓不住了的感觉……

　　还有爹？不想活？这是怎么回事。虽然爹这个人相当的愚忠，可也不至于真的追随族长而去吧。

　　既然小宝还在睡，自己不如先去看看爹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自己和他这个爹一点也不情，但他好歹还是自己的爹。

　　小宝缩在被子里，怕一睁开眼又看到那血淋淋的场面。简直是太残忍了，他们怎麽能这麽做。他们到底把人的性命当做什麽！

　　也不知过了多久，始终没有人来叫他。小宝待心情平复了些，终於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呢。他从来没有想过会突然娶到两个男老婆。这件婚事从头到尾都糊里糊涂。首先他是为了离开所以要成为族长，而成为族长的条件是非要与神子成婚。所以事情演变成这样他真的始料未及。不过能娶到云风，他就应该偷笑了。当然云扬也是很好的人，只是他既然喜欢了云风，怎麽还能喜欢云扬呢？

　　苦恼，要和云扬说清楚吗？可这种话又怎麽说的出口，太过伤人了吧！

　　犹豫了老半天，小宝还是决定去看看云扬。他那麽聪明，一定知道自己的来意的吧.

　　文过了侍童才知道云扬在隔壁的房间睡觉，而云风出去了。

　　虽然不到晚上，可这时候出去小宝仍觉得有些不妥。当然他也没有责怪云风的意思，只是怕别人说三道四。不过想想看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对於他们这一族的风俗自己并不很了解。

　　先去看看云扬吧。

　　想到这里，小宝稍稍有些犹豫的敲了隔壁房间的门。

　　里面没有回应，云扬睡著了吗？

　　刚想走开，里面似乎传来一丝响动。

　　“云扬，你醒著吗？”

　　……

　　“我进来罗~”

　　小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用力一推门，进去了。

　　“云扬，你怎麽了！”云扬整个人都跌在了地上，他挣扎这起来，可根本没用。全身散了架似的没有一点力气。伤口处又绷开了，钻心的痛。药效已经过去，云扬的身体已经虚弱的不行。

　　小宝慌张的把他抱到床上，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这，这是！我，我去叫大夫！”小宝被全身血淋淋的云扬吓的话都说不出了。

　　“别……别去！”云扬艰难的从口中吐出几个字。

　　“可是你留了这麽多血，会死的！”

　　“我，我知道。可是…求，求你别去……”

　　“那，那我帮你包扎！”小宝知道，云扬这麽说一定是有原因的。既然不能请大夫，就只好自己上阵了，再怎麽说自己也是神医的儿子！

　　小宝迅速的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出剪刀和纱布等物。幸好这些东西每间房间放置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用剪刀剪开满是鲜血的衣衫，小宝发现云扬身上的伤口简直是触目惊心！

　　这些伤口不想是锋利的刀剑弄伤的，反倒是像被野兽用齿用爪弄出来的。但小宝知道这决不是野兽干的，这是人！是人类造成的伤口。胸前清晰的齿痕绝对是人留下来的痕迹！有什麽人会像兽一样完全摈弃了人性对云扬做出这麽残忍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