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难嫁》豆果

2、第二章

　　林家大伯和赶来的姑妈还有小姑在墙外听着侄子侄女的哭声，心中悲苦万分。怎么这样的事情就降临在了这样一个家里面了呢，现在这些孩子该怎么办才是。
　　待孩子们哭声停住了，他们这才擦掉眼泪，进到屋里来。
　　这是大丫姐妹几个的屋子，很窄，容不下多少人。所以几个孩子被迫都呆在了炕上。而大人们则围坐着。
　　看到安然无恙的大丫，不得不说他们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大丫他们都知道的，可以当半个家了，这回他们也就不拿她当孩子了。
　　林家大伯也是河西村的，兄弟二人成亲之后各自搬离了老房子，都建盖了两江房子，因为住的不近，大家又各自忙活，所以来往不是很频繁。但是两家的关系并不坏。林家大伯是个老实的农家汉子，一辈子也只会种地，家境贫穷却也安稳，家里也有三男一女。着实不容易。
　　林家大姑和小姑都是远嫁的，大姑是在另一个村子，大姑父是个种地的。小姑则嫁给了镇上一个杂货铺的伙计，二人得日子也道还过得去。
　　林大伯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大丫啊，你父母的尸首已经接回来了，刘大户家也派了人过来帮忙处理后事，他们说会给你们一笔赔偿。你一直没有醒，我们也不好帮你做决定，你看？”
　　钱多多作为一个雷厉风行的都市白领，既然到了这里，也就没打算藏着掖着，这样只会让自己被欺负，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大伯，姑母，姑姑，我们姊妹几个年纪小，很多事不懂，还需要你们张罗。当然大丫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也希望你们指正。”她说道。
　　几人都使劲点头，表示：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能帮的一定帮。
　　钱多多继续说道：“出了这样的意外，我们都很伤心。但是活着得人还要继续生活，况且死者为大，我想让他们尽早的入土为安，这是我们做子女的唯一能办到的事情了。至于赔偿事宜，我想等丧事办完之后，我们在商议。至于丧事，还需要大伯帮我。大丫再次谢过了。”
　　林家大伯说道：“大丫你说的对，死者为大，当尽快的入土为安。你们家应该没有准备寿材一类的吧。我已经让猎户家给备下了，想必晚上就可以送到了，至于其他的，还有乡亲们帮忙呢，你就放心吧。”
　　钱多多想了想，从自己随身的荷包里面拿出来一些铜板，一股脑的塞给林大伯说道：“爹娘辛苦了一辈子，也没过上好日子，这些钱就用来买些冥纸之类的东西吧，也全了我们姊妹几人的孝心了。至于乡亲们的帮助，我们姊妹几人都铭记在心。”
　　林大伯看着这个侄女很是欣慰，弟弟家有这样聪慧的女儿，真是他们的福气啊。可惜了二弟和弟妹了，想到这他他又不由得可怜起这些孩子起来。
　　事情决定下来，几人又出来了。他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办理。因着是早逝，所以下葬的一应事物都没有准备，好在刘大户家派来的人是个机灵的，早就备齐了，这才省了不少事情。
　　刘大户是镇上少有的富庶之家，在当地名声很大，因为刘家的老爷子早些年在京城是当大官的，如今年迈，所以回乡养老了。他们家平时就经常接济一些贫穷的老百姓，当地人对他们颇有赞誉。至于当地的地方官，巴不得把他们一家子供着。这也就是为什么林家愿意先把死者安葬了，再谈补偿的事情。
　　钱多多可没有那种生命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可笑想法。在她看来：他们本就是平头老百姓，和这些人杠上是不会有什么好处的，底下还有那么多嗷嗷待哺的弟妹，不拿补偿金是想让他们饿死吗？
　　钱多多，好吧，现在要称呼她为大丫了，正在屋子里面为弟妹几个收拾，又要安抚狗子和柱子一会听村里的丧葬先生的安排，举行仪式。她倒是想自己上，可惜女儿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尽管狗子和柱子还小，但是作为孝子，也不能不做。好在大丫在家里奠定了无可撼动的地位，这让这件事情简单不少。
　　安排好后，她就带着他们出来了。林家小院里面忙来忙去有不少人，他们居住的这个小院是林氏夫妇结婚后才建起来的，有两间屋子并一个厨房。一间是林氏夫妇的屋子兼堂屋，一间是孩子们住的地方兼杂物房，还有一间是厨房。所以灵堂就设在了夫妇二人的屋子里面。
　　大丫带着弟妹几个来到灵堂，跪在两侧，烧冥纸。一遍烧，她一遍在心里默念：你二位走好，大丫应该也已经和你们团聚了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大丫，既然我现在是他们得长姐了，那么我就会好好的照顾他们，把他们抚养长大。你们且安心去吧，每年清明、过年我都待他们去看你们。也请你们在底下保佑我们。
　　院子里突然喧哗起来，她往外看去，原来是寿材到了。棺木看上去是新做的，现在也不能将就这些了，她急忙出去招呼。
　　村子里面老的那辈人正在检查，看有没有什么纰漏，旁边站着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男人，长的强壮，刀刻一样的脸庞，脸上浓密的大胡子将他的半边脸都遮住了，看上去有点恐怖。
　　“猎户，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不错，不错。”村中一老人说道。
　　那猎户咧嘴说道：“你瞧你说的，你老还在打趣我之前的糗事啊？”
　　众人听罢像是想到了什么，都努力忍住笑。
　　“夸你你还不乐意了？”老人说道。
　　猎户无奈的回道：“哎呦，得你老一句夸我觉得很满足啊。”
　　众人七嘴八舌得议论着，然后将棺木抬到灵堂，丧葬先生忙吩咐大丫把孩子们带出去，她知道他们要装棺了，这个时候孩子是不能呆在里面的，按照老一辈迷信的说法，要是呆在里面很容易把孩子的魂魄压在棺材里，那可就麻烦啦。
　　直到时候事情弄完，棺木就被放在了院子里面，这时候就开始举行繁杂的仪式了。几个孩子都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听着他们的指挥，好不容易弄完了，大丫带着两个弟弟随同大家去下葬。
　　只道傍晚，几人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大姑一家和小姑一家还在。匆忙吃了饭，大家又聚在了一起。大姑先开口：“大丫啊，你有什么打算？以后这日子要怎么过啊？”
　　大丫说道：“弟弟妹妹们年纪还小，但我会好好的抚养他们长大的。”
　　小姑擦了擦眼泪说道：“b你不也还是个孩子吗？”然后她望向一边的林大伯说道：“大哥，要不你把孩子们接过去得了。”话语中乞求之色明显。
　　房中陷入了沉默，林家大伯看了看自己的媳妇，刚想开口，大丫就说道：“不用了，大伯家也在河西村，隔的不远，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去找大伯的。”她可不想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林家大伯听了之后脸色涨的通红，他对自己没有及时得答应而懊恼。
　　林家大伯娘说道：“大丫啊，不是大伯家不肯帮你，咱们两家向来亲厚，前天你大伯就有这样的想法。是我阻拦了他，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也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四个孩子都没法一碗水端平，何况在加上你们。那个时候我不敢保证没有个亲疏远近，人心都是肉长的，两个小姑应该是明白的。所以我没有答应把孩子们接过去，就算是我自私吧，你们要恨就恨我得了。”
　　大丫有点吃惊，看来这个大伯娘倒是个明白的人，且人不坏，比起那些表面装着对你很好，暗地里又虐待孩子的人，她已经算是难得的了。
　　她赶紧说道：“大伯娘，你不必自责。我也是不愿意过去的，我能照顾好这些弟妹的，相信我。只是以后要是需要大伯娘帮把手的地方，大伯娘可不要推辞才好。”
　　林家大伯娘看着真诚看着自己的女孩，使劲点头说道：“大丫你就放心吧，你大伯和两个堂哥有的是一把子力气，有什么事你就直说，要是做的不好，大伯娘收拾他们去。”
　　之才揭过此事。
　　林家大姑和小姑见已经达成了共识，也就没有说什么。
　　林家大姑从兜里掏出一个人布袋子，递到大丫手上说道：“大姑家住的远，也顾不到你们姊妹几个，这是大姑的一点心意，你收好。”
　　大丫也没有推辞，笑着说：“谢谢大姑。”
　　小姑见状，也掏出一个布包递过来，想必是二人早已商量好的。随后说道：“那刘家管事的说明天回来商量赔偿的事情，我们担心你们被欺负了去，就陪你们呆到明天。今天你们也累了，都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