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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15 ...

  •   ——“太宰治,你这是在痴人说梦。”

      **********

      鬼使神差的,我在第二天早晨被他拉起来,说是梳妆打扮准备去约会了。

      “太宰先生……不要闹了,我没有答应你。”我躲在被窝里,揉揉眼睛,不想离开暖暖的被窝,“大早上的,应该睡觉才对啊,太宰先生怎么和小孩子一样精力充沛啊……我昨天晚上睡得晚,不要再吵我了……”

      “不行!快点起来啦!”太宰治不满地掀开我的被子,和吃了毒蘑菇一样疯疯癫癫的,大声地吵闹着,“现在天气很好,立刻起床啦!我不管,快点起来和我去约会,明明已经说好了喔。”真的是……太吵了。

      我冷得哆嗦了一下,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太宰先生,不要太任性了!我、我起来就是了!把被子还给我!这是在我的房间,不要这样!——”

      “但你是在我家。”太宰托腮看着我,表情有些玩味。

      ——真的是,不要脸,丧尽天良。

      我看着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忍不住甩了一个“浅野式冷漠”给他,翻了个白眼。

      “不要再任性了,美丽的小姐。”他依旧笑着,向我伸出了手,“和我去约会吧。”

      “太宰先生。”我强行遏制住内心那股骂人的冲动,保持着微笑说道,“我答应你去约会就是了,但是,可不可以,现在,立刻,请你滚出我的房间——哪怕这是在你家。”我把被子抱在怀里,“我要换衣服,太宰先生不会想留着吧。”

      “想。”他靠在桌上,眯起眼睛,一副这很正常的表情,“难道不可以吗?”

      “不,可,以。”我终于忍不住把床上的抱枕扔向了他,“请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死一死,麻烦了。”脸上依旧是善意的微笑,虽然我现在非常非常的生气。

      他轻轻松松地接住抱枕:“可是我想和美丽的小姐一起殉情啊。”他走到我的面前,弯下腰勾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要不,我们一起去殉情?嗯……你喜欢怎样的方式呢,全都依你。”

      ——如果不是去殉情的话,恐怕这是句不错的情话。

      “我喜欢的方式是我在边上看着你自杀。”我伸出手,很用力地捏住了他的手腕,嘴角忍不住抽搐,我为什么会寄住在这样一个家伙的家里,默默地心疼一下自己。

      “啊哈。算了不欺负你了,好好换衣服吧。”他笑了笑,松开了手。

      关门声。

      他终于离开了,世界终于安静了。四楼,要溜走似乎不是个很好的选择。我叹了口气,决定先换好衣服,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之间推门进来,毕竟这个家伙,好像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呢。迅速换好衣服,说什么梳妆打扮,依旧是素面朝天。

      一直都很不喜欢化妆什么的,那样会很累吧。化了妆给谁看,谁都不会看吧。

      “好了。”我面无表情地推开门,发现太宰治还在门口等着。

      “好慢啊,再晚一点我就要推门进去了,看看你是不是从四楼跳下去了。”

      “我也没有讨厌到跳楼,不拉着一个人一起死有些不值得。”

      门口传来拍打门板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还泛滥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绝对,不是令人感到愉快的味道。

      “这个速度,有点可怕。”我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禁不住地感叹了一番,“太宰先生,约会的计划,果然还是改天吧。”

      “清理掉不就好了,之前在学校不是很顺利吗。”他笑了笑,把各式各样的刀全都摆在了玄关处的桌面上,“准备战斗吧,把这一片的全部清理掉。国木田他们应该也在处理了,很快就会恢复的。”这样说着,他便打开了房门。

      “不要太自信了。”话虽如此,我还是必须迎战,这个家伙真是太草率了,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开了门,第一排的丧尸直接跌倒在地,后面的接二连三倒了一脸,却还有陆陆续续涌上来的,怕是只有我们开了门。

      干脆利落地解决。

      不得不说,太宰治的异能力虽然不是战斗类型的,但是他本身也是有点战斗力吧,至少对付这些丧尸是不成问题的,我在边上,也就随手附和着扔了几把刀和废品罢了,主要的输出还是太宰。
      ——有太宰在,实际上会很安心吧。

      像是察觉到我内心的想法,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顺便勾起嘴角,玩味地笑了下,紧接着继续和丧尸火拼。那些把学校席卷的丧尸,耀武扬威着想要感染世界的丧尸,就这样一片片的倒下,什么都不是了。

      ——如果他真的要对一个女孩子好的话,那个女孩子会很幸福吧。
      ——啊当然,如果要殉情就另当别论了,不排除和他一样的自杀主义者。

      “怎么,看我看到出神了?还不快点帮忙。”我竟然看着他,手里的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他发现我神游了,有些好笑地说道。

      “才、才没有!你以为你有多好看啊,别自恋了!——”我大声地反驳,然后把手里的旧书直愣愣地扔了出去,特意计算着角度,擦着太宰的头发,却又不会砸到他,起到个示威的作用就好了,毕竟砸到的话,剩下的场面就要窝来处理了,得不偿失。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回过头心有余悸地说道:“啊,真是可怕,差点就砸到了呢。浅野小姐恐怕是故意的吧,真是无情呢。”

      “我觉得砸到你也不为过。”再次沿着那个角度把旧书飞出去。

      说是约会,结果到现在还在家里啊。

      ——噫等等,我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不对不对,我怎么可能会期待和这个家伙约会,说不定一下子就变成花式殉情了!

      “太宰先生,你真的还有心思去约会吗。”我宣告阵亡,把事情全都交给他。

      “有啊,已经想好了去一个地方了——你会喜欢的地方。”

      当时钟敲响了十下之后,所有的丧尸全都倒下了。尸体散发了糜烂的味道,粘稠的血液几乎覆盖了楼道,稍微探出去看一眼,根本就没有路可以走了。

      “出发吧。”

      我指了指楼梯,问道:“有路?”

      “走窗户。”他耸耸肩,指了指窗户。
      “开玩笑,没打算殉情。”

      真是个……有意思的约会开场。

      我走到他指的窗户边上,发现那里早就已经修建了一架梯子,虽然还是有些危险,不过比起直接跳下去或者是踩着尸体走要好得多了。他下去探了路,没有问题便示意我跟着下来,我皱着眉,犹豫了几秒,还是跟着他一起出发了。

      鬼知道我为什么会跟着他下来,明明根本不想和他去完成所谓的约会。

      ——这可是……我第一次约会啊。

      “好了,闭上眼睛吧。很快就会到的。”

      “不要。”毫不犹豫地拒绝,“鬼知道你会不会把我卖了。”

      他上下审视了一下我,托腮说道:“什么都没有,卖了不值钱。”

      ——好的太宰治你已经死了。

      “如果你闭上眼睛,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怎样都可以。”他沉默了一会,和我提出了交易条件,“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放心好了。这场交易很公平吧,或者说对你而言,利益更大吧,考虑一下?”

      “……好。”我笑了笑,到时候,就可以好好欺负一下这个家伙了。

      我闭上眼睛,他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很平坦的道路,耳边也没有什么声音,只是静悄悄的,甚至能听得到心跳的声音。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执意要让我闭上眼睛,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执意要我和他约会,仅仅是补偿,恐怕就不是太宰治了。

      ——你会怕吗。
      ——不会,因为是太宰先生啊。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这样回应,我不知道那是谁,但是总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说不上来。

      ——为什么会不怕呢。
      ——大概是因为……喜欢吧。

      那个声音突然不说话了,凭空出现,却又凭空消失。

      “到了。”一路上,太宰治都没有说话,只是到了目的地通知我一声,“睁开眼睛吧。”

      我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是一列列整齐的书架,复古的模样,熟悉的书香味道和精致的花纹,只有一个地方的图书馆是这样的——真的,只有一个地方,是这样的。简洁而淡雅,却又有着中世纪气息的地方。

      我甚至还可以看到她站在书架边,手捧着一本小说,脸上是浅浅笑意的模样,模糊却又清晰。依稀记得那个时候,我应该是在她身边的,和她说这个作家的小说很好看,推荐她也来读一下,她笑起来的模样真的很好看。

      那个女孩子……
      ——见崎千桐。

      总说着要我好好参加集会,却又不会勉强我的女孩子。

      还是很怀念吧。

      ——他们总说怀旧的人是长不大的,或许我真的长不大了吧。

      “喜欢吧,这个地方。”
      “偷偷看了你的手机,知道她对你真的很重要。”

      “虽然说你对她的死感到轻松,但是实际上还是放不下的吧。”
      “我想,就这样记住她吧,当做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过客,好好记住吧。”

      他松开了我的手,却轻轻地搂住了我的肩膀。他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说了这些话,声音和平时的轻佻不一样,是一种淡淡的,轻轻的,柔柔的声音。他很认真地,想让我能够走出来吧。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一定是,很温柔的吧。

      书香味弥漫,熟悉的味道,多久没有感受到了呢。

      自从那天起,就一直落魄着逃亡吧,狼狈着。

      但是,现在太宰治在我身边,一点都不紧张。

      虽然他不可能真正地保护到我,可能会和最初一样死掉,但是,我还是相信他。

      ——就像他曾经说的相信我一样。
      ——太宰治,好像对我,越来越重要了。

      不对不对,怎么可以这样想。

      越来越重要什么的,完全不可以啊。

      “谢谢你,太宰先生。”我把脑海里那种奇怪的念头全都甩掉,表达了感谢。

      “可是,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啊。”他的尾音又开始上扬,带上了调侃的意味。

      我没有继续回应,只是离开了他的怀抱,走到千桐曾经站过的地方,和以前一样伸出手,用指腹扫过那些书的侧边。因为很久没有人翻动了,仅仅是轻轻扫过,便扬起了淡淡的灰,在昏黄的灯光下飘舞,然后掉落。

      抽出一本之前一直很想看,但却没有机会翻开的书。扉页微微泛黄,上面还有着作者的留言,缱绻的笔画,就和作者一样的风格。想当初,千桐在这个地方停留了很久,盯着扉页上的话,愣了很长时间,出神到忽略我的声音。

      是意大利文。

      虽然知道是哪个国家的语言,但是我无法翻译出来。这些话,恐怕只有旁听过意大利语课的千桐知道了吧。我不打算去知道这些话的意思,就和之前一样,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去管吧。

      “我想听你说的话,你应该知道吧。”

      太宰治双手插在口袋里,在门口静静地看了我很久,然后终于走到了我的身后。

      “不知道。”我现在没有心思去回应他,这是他带我来的地方,不得不说,的确是我很想来却一直胆怯的地方,这里有太多回忆,像是潮水。

      他突然把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书架上,把我的活动空间限制在了书架和他的臂弯中间,让我不能自由地移动。我依旧背对着他,只是愣了一下,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他低下头,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说道:“这里……是我带你来的啊。”

      “我知道。你也说了,想让我好好记住她,我现在就在做这件事情。”

      “久夏,你喜欢我的吧?”

      仿佛一道电流穿过我的身体,让我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一下子松手,手里的书猛地掉落,发出重重的声音。

      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表情说出这句话的,恐怕还是一脸玩味的表情吧。这种话,他一定对很多女孩子说过吧,就和他对哪个女孩子都可以发出殉情的邀请一样吧,一定是想捉弄我吧,这个家伙,到现在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啊。

      “太宰治,你这是在痴人说梦。”我弯下腰从他的臂弯下钻了出来——是的,钻出来。

      漫画里总有那些被壁咚的场面,女孩子总是一脸惊慌不知所措,像是真的被限制住了一样,实际上如果不是心理还有一份愿意的话,怎么可能被限制住,明明要逃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我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面。

      “回去吧,没心情了。”

      ——但是我也知道,如果真的要逃脱开来,男孩子也必须放水吧,不然他也可以用腿进一步的限制,当然这些都不应该是我想的事情。

      ——真的是……痴人说梦吗。
      ——太宰治,真的对我越来越重要了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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