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裂°》菜小妖婆

1、十裂

　　十裂

　　【零 】
　　生于碧海蓝天。
　　世代为鲛人。
　　——最低等的生物。
　　终生为奴。
　　因为鲛人有着绝色的美貌，更有的被当为妓。
　　青发，蓝眸。
　　其容貌无需保养别是常春。
　　在没有分身前，鲛人大多是鱼身。然而，在陆地上的那些鲛人都是被劈腿后贩卖给那些贵族或是妓宅。
　　每个鲛人一生都无法忘记那被屠刀劈下的痛楚，哪怕是对那种痛苦的淡减，纹丝不减。
　　其性别的分化是在你动心后对于异性相反性别的自然进化。
　　倘若你第一眼喜欢上的是女孩，那么你就会幻化成男性。
　　相反亦言。
　　鲛人被卖给买主后都会签血誓书，直到死才能离开主人，化成泡沫回归大海。
　　如果鲛人在死前无法得回血誓书，那么将无法回归那片碧海蓝天母亲的怀抱里。
　　无法转生。

　　【壹】
　　我是鲛人。
　　在十二岁前，我是鱼身在那片碧海蓝天自由自在地生活。
　　在十二岁后，我被渔户捕捉，劈腿，送到市面上贩卖。
　　在记忆里，我的母亲和父亲都是最纯种的鲛人，所以生下的孩子是绝美的。而我就是那一绝美。与我同样绝美的是阿晋，比我大两岁，很早前就被渔户捕捉，贩卖。
　　这仿佛就是鲛人一生的宿命，无法摆脱。
　　对于阿晋，所有的记忆都是童年的光阴。
　　在那是，阿晋还没有性别。我亦如此。
　　鲛人离开了大海就无法远波沟通。
　　所以，我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阿晋。
　　亦不知他是男是女？
　　我的命运比较曲折。
　　我的第一个主人是一个女人，十分富有。膝下一子。年长我5岁。
　　我是乖巧圣洁，从没那些所谓的勾引之术。
　　但，我的女主人宁听流言蜚语也不信我。
　　是的。我是那么的低等那么的卑微。
　　没有资格要别人相信自己是如何的清白。
　　我那个善良的女主人，把我转卖给我第二个主人，就因为听信她的宠臣，阿格社的蜚语。自问我是何等何能勾引少主人呢？虽然少主人对我是很好，但我不曾媚惑过他。真的。我知道，这个蜚语的来由，不就是因为阿格社贪图我的美色。但我不从，便是这么的下场。

　　我的第二个主人是个商人。他用十二株金桑子把我换来。果真是商人，我便是那个物美价廉。
　　我跟他游走了大江南北，整整两年。
　　他待我很好。从不亏待我，吃的住的穿的皆是上等。
　　我不知道为什么好人便是这下场。
　　那是灰色荒漠地带，终年大旱。鲛人是无法长久逗留在没有水份的地方。
　　而他为了救我，割破了他的手，血破涌而出。
　　落在我干枯崩裂的肌肤上。
　　人类的血啊，甜美温纯。
　　人类的血啊，有多少可流呢？
　　待我真好啊。
　　把血流光，救了我，害了自己。
　　死了后还把血誓书给回我，要我回到自己的故乡去呢。
　　然而。那一年，我仍无性别之分。
　　他还不是我心动的人。
　　直到死都不是。
　　他不知道，我现在无法回到那片大海，直到死前一刻。

　　【贰】

　　我拿着血誓书，在江湖行走半年，遇上了他。
　　我的第三个主人。
　　圣道，凉京。
　　他是王一族的首将。
　　但由于一起意外夺取了他心爱的女子的性命。使他不惜违抗王命诸杀了幕后黑手，因而触怒了王一族的老臣子，被扁成俗民。
　　便是如今流离颠沛的模样。然后，我救了他。
　　多好笑啊。
　　事后，他告诉我，那些要刺杀他的人，其实他也不知道是哪些跟哪些了。毕竟太多，惯了也归自然。
　　当时我是气结的，哪有人把自己的生死如此摆弄！这个酒鬼。
　　他对我说，见到我那一刻，他十分震惊。
　　那一夜。
　　月色迷蒙，星河灿烂。
　　他的目光晦滞，我连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啊，沁，你说我算什么？
　　是的。我叫沁。这个名字是我阿晋给我起的。我一直记得他唤我沁的时候那个模样是温柔而圣洁的。我曾经想过像他这样温柔善良的鲛人应当是个女子。
　　可惜至今我也不曾遇上他，这是我唯一的遗憾。
　　而，凉京唤我沁的时候，我的心是莫名地揪紧。那是熟悉的质感覆盖记忆弥留下的温存。
　　我才知道一直根深在他心底的女子竟是一个鲛人！
　　鲛人又怎能与王一族的人有亲密无间的辈分呢？
　　莫怪有这样的演变。

　　【叁】

　　本以为日子是此般闲逸地过。
　　只是一道王命批下，原来的生活模式被打破。
　　暗界的妖魔连日来屠杀边界的村民。
　　此事，惊动了王殿。
　　派去守卫的将兵大多是雁去无踪。而被屠杀的范围亦教王一族的人心慌。
　　最后不得已只好下书恢复凉京的首将职位，派其前往对付暗界的妖魔。
　　我以为，凉京他会刻不容辞地接命。
　　然而在隔天，他对我说，沁，我们离开这里吧。
　　我问他，去哪里？
　　鲛人的故乡。沁，带我去。我想她了。他望着我，眼底一烟迷蒙的湿气。
　　我说好吧。他是我的主人，他说的便是天。
　　鲛人的故乡。那片碧水蓝天。
　　我无法坦白，我忘记了回家的路。只有寄存在体内的魂才知道回家的路。所以只能带他盲目的南下再南下。
　　来到翼之国。
　　此时，王一族的核心已被暗界的妖魔所操控。王一族的人逃的逃，被杀的被杀。
　　我多次问凉京，你真的不顾了么？
　　凉京伶仃大醉，满腔酒气，他们杀了我心爱的女人啊……这是报应。
　　我心是凉了半截。你真叫我失望，杀她的是那些无辜的黎民百姓么？你怎能见死不救！
　　一道力度狠劲地把我压在墙壁上，怒意充斥墨绿色的眼瞳。沁，你忘了那些人曾经如何对待你们这些鲛人了么？他们当你们如畜生！你不恨？
　　但是，你不是鲛人，你是他们的首将！他们心中的英雄！我反驳。
　　沁。你知道吗。也是这样的一道王命，也是为了再一次当那些人心目中的英雄，我付出的代价是她的性命。你无法清算我心中的恨，无法忘记他们如何加害她。甚至于……连我的孩子……
　　我怔住，孩子？她怀了你的孩子？
　　一战便是一年，回来的时候剩下的便是一个荒废的坟…我们的孩子啊…我这个当父亲的都没来得及见上，便是相隔黄泉。他痛苦地抱住头，悲痛地嘶吼着。
　　此时突然走进几名身穿贵族长袍的男子。
　　凉京见来者，眼底又是无尽的焰火。
　　若想见你的孩子，拿暗界的妖王的人头来跟本王换吧。说话者是名头发半黑半白的中年男子。
　　我不禁吃惊，王一族的人竟能寻找到这里太不可思议了。
　　不要低估王一族的内力，低贱的鲛人。中年男子鄙夷地瞪了我一目。
　　耳边突的闪过一阵风。
　　下一刻中年男子的几许白发掉落。
　　不要在我面前侮辱鲛人，莫怪我光剑五眼！凉京冷斥。
　　难道你连你儿子的性命也不顾么？
　　空旷的房子里，刮起一股气旋，使得房里的东西一扫而空。
　　这是我第一次见我的主人如此的盛怒。
　　中年男子不以为意地轻笑，一个月的时限。
　　然后转身离开。
　　两天后，我和他回到王城。
　　眼前的模样，如废墟。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