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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浮华别曲° ...

  •   浮华别曲

      「戚篱,这个天使般的少年」
      十二岁的时候,唯一相依为命的婆婆也离我而去。
      然后,我开始流浪。
      我被拐卖过,然后再逃了出来。再然后,太饿了走不动,唯有等死神来收留我。
      那天天空下着雪,雪花像蝴蝶般飞舞着,坠落,破碎。
      我看到一个男孩有着清晰的眉眼。嘴角露着脆弱的苍白的笑,像个天使。
      他指着我对身后面的人说,我要她。
      然后我就被他要了。就这个简单的事。他父母很有钱,有钱到可以要了一个人。他们太疼他,但却没有给他足够的爱。所以他寂寞。
      他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一个新名字叫戚菱。他叫我唤他戚篱。不像其他人称他少爷。
      严管家说,少爷自小就有啸喘病,不能做剧烈运动,教我注意点。
      我说好。
      就这样,我伴随着戚篱成长一年一年。
      直到我十七岁,他十六岁。
      「戚篱的表哥,纪圣渊」
      戚篱十六岁的生日会盛大而隆重。许多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都出席了。
      十六岁的戚篱比我高出半个头,脸上的笑一如四年前温暖而美好。五管的比例十分协调,勾勒出柔和的俊美。眼睛最好看,澄清纯朴间带着几许的深邃。
      这个年纪的女孩大抵也抵御不了这么纯粹的诱惑吧?所有在场的女孩也渴望着能与王子共舞吧?那么迷人诱魅的微笑。
      料谁也猜不到,今天的王子的第一支舞的对象是一个平凡甚至是卑微的女孩,没有灰姑娘的玻璃鞋没有华丽的“戏服”如今却成为了焦点,因为他,我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演变成众人眼里咬牙切齿的对象。
      戚篱把我带到舞池,我知道在我的立场上没有说不的权力。
      我仰起头看着他说:“你这是害人不浅啊。”
      他笑,霓虹灯散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如童话里的白马王子,可惜我不是公主。“你该为我做点什么的不是么?”
      这个比我小一岁的男孩还有谁比我更清楚他此刻的心思?他需要我,为他挡掉不必要的麻烦。
      耳边荡漾着动听的华尔滋,毫无疑惑,跟他起舞是件美妙而幸福的事。他显得太优秀了,教人无法不正视他的存在。
      然,我们够熟悉彼此,所以我们并没掉入某种无可自拔的漩涡。
      跌荡有致的优美旋律落下序幕,我们的舞也告一段落。
      唯一没变的是那一道道杀人般炽热的目光。
      我很不满地给了戚篱一个埋怨的眼神,随即没入人海中,离开了与我格格不入的氛围,阳台外是我最好的选择。
      只是没料到,有人早已占领了那。从背影看,此人的骨架硬朗,应该比戚篱要高那么几公分。黑色的名牌西服剪裁恰到好处。在他四周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着的邪佞不羁的冰冷气息。直觉告知我,此人是个可怕的人物。心紧绷着机率遽减,我往后退了几步想要离开这里。
      “相信我,我并没有要吃人的冲动。”对于这突然其来的男音,我以僵住了身体来表示此刻的错愕以及不安。
      那人转过身,向我走来,修长的指间端着酒杯,杯里的血红液体由于外力的震荡而溅起细碎的涟漪。仿佛一阵晕昏漫过意识,被眼前的容貌聂住了魂魄。无力招架于那双拥有勾魂的力量的黑眸,血液沸腾至顶点。完美的五管堆砌,竟教人忍不住要恨上帝造人的偏心。如刀削般英俊无俦的轮廓。嘴角嗜着瑰魅的笑。
      我忽然觉得浑身如绵,眼看就要滑落在地上,冷不丁地一只结实的力臂把我捞起,顺带地拥入厚实的胸怀里。
      我的思路中断,直勾勾地凝看着近在咫尺的俊俏脸孔,热度过百的鼻息以暧昧的姿势旋绕着我。他眼里闪过一抹诡秘,随即端起手里的杯往我僵住了形的嘴巴递送。
      蓦地一股酸辣的液体拥入喉咙。使我惊慌无措。“呃!!!”
      “小美人……”
      “不……”
      “放开她!”该感激这个声音的主人,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打救了我——是,戚篱!
      “纪圣渊,请你把她放开!”从没见过,戚篱有如此英勇而坚决的一面。
      “怎么连表哥也不唤一声呢?”被称为纪圣渊的男子松开了挟制住我的手,目光有着某种无法形容的玩味,“怎么了?为了一个丫头发怒,小心身体呵……”
      我目光来回地看着他们,相较于纪圣渊的吊儿啷当戚篱脸上的怒意更为让人错愕。“你不能碰她!”
      纪圣渊但笑不语,转身离来之际,抛下了这么一句话,“小美人咱们再见。”对于这句十分具杀伤力的话,我背脊不禁凉了一块。不安也泛滥成海啸充斥着正个胸脯中。
      戚篱脸色转瞬苍白,“菱。你以后不要再跟他接触……答应我。”令我诧异的是,戚篱的语气竟像是在哀求我……
      「纪圣渊是个可怕的人物」
      我以为我跟纪圣渊这个人不会有交集的。毕竟我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戚篱并没有跟我说过关于纪圣渊的事。唯一知道他的母亲即夫人的姐姐已经过世了十多年也是从公仆她们口里听来的。
      令我感觉震惊的是接下来听到的消息,纪圣渊从外国游学回来决定转来亚姆司坦学院,也就是我和戚篱就读的学院,一所单每学期学费就过六位数字的贵族学府。
      暑假结束了,学校也要开学了。
      头一天,往常的大宾里多了一名不速之客——纪圣渊!相较于我的吃惊,戚篱表现得异常的冷静。仿佛无视于他的存在。气氛变得紧张而诡异,像一只无形的手掌控着每个人的动作,不能自己。然后一抹笑带着阳光的暇迹亮起邪佞的姿态。
      “早呵……表弟还有……小美人。”声音是蛊,教人忘记呼吸。
      “你怎么会在这!””戚篱脸色一沉,坐上车子。我紧随着坐在他旁边。
      “恩……怎么说呢?以后我们同住一屋檐下,见面的机会多着呢。”不是思绪慌惚,纪圣渊后面的那句话有意无意的针对着我,那股不安油然滋生出恶毒的幼芽,再凭着空前的态势滋长着。我分明感觉到戚篱的身体微微的僵住。脸上的表情在车子钻入邃道的时候失去了踪影。
      瞬间的黑暗让人惶恐不安,似乎令人到了快要窒息的地步。
      突然一股温暖而细腻的的质感覆盖上我的手,是戚篱。这个孩子总让人一种安全而暖和的感觉。
      车子驶出了邃道,刺目的光线教人无法在短时间里适应,我不禁怔住,因为我看到纪圣渊眼里有着促狭的玩味以及某种狂妄的占有欲!我心慌意乱地低下头躲开他焦烫的视线。
      这是一趟饱受煎熬的车程,我多么的不愿意以后都是如此的过!
      下了车,跟着戚篱步入学校门口,猝不及防一只力臂把握勾进了一个不可估量的深渊,耳边麻过一阵烫焦,“你怕我。呵,你注定是我的。”
      戚篱身子猛地一僵,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消散。阳光涣散着耀芒,扑索迷离。“纪圣渊,你不要再动我的人了!”
      耳边再一次掠过麻酸,浓重的鼻息灼伤我的感管细胞。“不…这次不一样了。”
      “难道你就如此恨我,连我身边的人都不放过!”戚篱显然十分的激动,我看到他身体由紧绷到抖擞,呼吸也僚乱急剧,这……我挣开纪圣渊的捏制,跑到戚篱的身边,“戚篱你要不要紧?!”
      戚篱握住我放在他手臂的手,嘴角泛起脆弱的笑,“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都没事。”这句话再度让我愕住。
      戚篱从来没有流露过这么无奈且渴求的眼神,我赶紧低下头,光线太耀眼,他的目光深邃得教我恐惧!
      “不会的,少爷,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至少现在不会。
      蓦地,他握着我的那只手掠过紧促。“少爷么……”嘴里喃着碎语。
      那么一刻,我开始怀疑,我真的懂他么?
      “你知道的,你保护不了她。”背后传来仿佛隔着半个世纪的亘古嗓音,带着无法说清的玄机结结实实地降落。
      “是的…我不能…”我猛地抬头,看着一脸苍白的戚篱,为何我会看到他眉宇见露出的受伤神色。我不敢相信,戚篱会表露出像迷失方向的孩子所该有的迷惘以及无助!
      “给我。”俨然地狱使者的最后通缉,那股誓在必的的坚定以及霸气,不容置疑。
      “不……”戚篱如孩子般的脆弱表情刺痛着我的心!
      “我永远是他的人!”我坚决地对上纪圣渊的视线。
      空气里的尘埃凝滞成一面镜,透明清澄。

      [莫名其妙的一天]
      那天起,我用尽一切办法去躲避纪圣渊。我不是他的对手,如果跟他对上,只会落得惨败的下场。
      戚篱最近变得怪怪的,他不让我离开他半步。像只猫般敏感。
      今天放学,我一如既往在校门口等戚篱,因为我跟他不同班级。
      夕阳挥洒着迷离的光彩,把天空点缀得恍如毕加索手下的画。
      突然一辆黑色的帕加尼停在我面前。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被几个从车上下来的黑衣男子虏上车。
      就在这个时候一台银色的跑车出现在我们面前,从车上下来的是!纪圣渊!只见他利索地把四名黑衣男人扳倒在地上,再猛地把我抓上车。
      启动引擎绝尘而去。
      我在坐车上半响反应过来,缓缓地说:“回去。”
      他没有理会我,只是专注地开着车。
      风呼啸着它原来的本性,以刚毅的态势掀翻一切阻挡着它的物体。
      我把目光凝聚在他身上,猝然,发现他嘴角有血迹,“你留血了。”
      他转过头,眼底里布满陌生的色彩,像只被触怒的狮子,教人发慌。“你知道他们要抓你吗?”
      “我知道,可是戚篱他还在学校等我。”他回过头,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只看见他线条优美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喜欢他么?”
      风在此刻静下来,凝聚成一团透明的膜,把时间与空间隔离。
      我的心休止起伏。喜欢?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想过。从十二岁开始我就跟着戚篱一起成长,在部分记忆里都可以寻找到另一个人的存在,没想过少了对方会变成怎样,像两个串联在一起的发光体,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而如今,纪圣渊却抛下这枚炸弹,使我不得不从新估量某些不可能的而又必然的存在。
      “你喜欢他么?如果喜欢的话你应该离开他。你不想那些麻烦会牵涉到他身上吧?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话那么你更应该离开他。”
      当头一击,心脏里宛如被硬物洞穿,冷厉的风乘虚直入。离开他…
      “他太依赖你了。离开吧,到我身边来。相信我,只有我才能保护你。”他的话如古西域传说中的蛊,把我的思维扰乱成一团。体内恍惚着一股力量,□□沉沦无法思考。
      “……”就在我准备要说好的时候,突然其来的手机铃声拉回了思绪飘惚的我。
      “喂?”
      “菱你在哪?”是戚篱。
      我用余光看纪圣渊的脸色。紧张地不知如何回答,最后还说耍了个谎,“戚篱你先回家好么?我晚些就回。再见。”没等他答话就迅速挂线。
      我不善长于说谎。戚篱他很清楚这一点。
      平伏好心情,我震静地对纪圣渊说,“请你现在送我回家。”
      他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用黑白分明的眼眸凝视我。仿佛洞悉此刻我内心的虚空。
      “你选择骗他。”
      “不关你的事。”
      车内的气氛紧绷得如一个盛满气的球随时随刻都会爆炸。
      车子在家门口停下,我二话不说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快步走入家门,冷不胜防,手腕被一滩冰冷攫住,我猛地抬起头对上一脸苍白的戚篱,黑眸里盛满檀黑的墨汁深不见底,单薄的唇瓣在空气里颤栗着。
      “菱你跟他在一起?一直。”
      我心揪痛得快要崩溃,“不,不是这样的。”心很痛,为什么他要流露出那般的受伤那般的沮丧。
      “但…你没有跟我说。”他底着头,受挫的话语缓慢地腾起,“对不起……我。”突地,我被拥进怀里,背后的那双手力度的遽增,仿佛怕我凭空消失。
      “不要离开我,我需要你,你是知道的。”耳边像是有一锅滚烫的汤,咕噜着要闹沸腾,尘埃没了层次地覆盖像个粘膜。我空洞地被拥在怀里,除了他身上颤抖,没有多余的纠结。
      “离开我话说,我不会好好照顾自己。”顿感无措,这个天使般纯粹的孩子,无赖地耍脾气。我推开他,一脸正色道,“篱,别说些幼稚的话,你知道的,我是不会离开你。”
      “我知道,我只是不安。纪圣渊他恨我,把他的母亲害死,他要从我身边夺走一切,一切的爱…母亲和父亲的爱……”他底着头,薄薄的发梢掩盖眼底里的悲伤。我愣住,他刚才说,他害死纪圣渊的母亲?
      “他母亲……”
      “为了送啸喘病发作的我去医院,阿姨闯红灯与一辆卡车相碰。”他声音哑斯地陈述着一段无法埋葬的往事。
      “你……”怎么没事?
      “阿姨为了保护我,用身体保护我,我看到许多血,从她身上……”他头低得更底,身体在凝滞地空气里抖擞着,仿佛有什么东西会掉落。
      终于明白,那段日子,戚篱半夜跑来我的房间硬要跟我一起睡,而且在梦里还发出痛苦的抽泣声,那时候以为他啸喘病的原故。其实是他自己一直活在自己设计的地牢,把内疚与过错一并归结于自己。这个傻孩子。
      但,纪圣渊真的是恨他么?那为什么我会觉得他不想戚篱受到伤害?他真的只是想要夺走戚篱的爱?
      爱!戚篱他在暗示些什么?!
      猝然两只手捧着我的脸,我惶恐地对上那双陌生的黑眸,焦距越来越模糊……炙热的气息扑向我的脸颊,单薄的唇瓣以缓慢的速度递进。我试图往后退,但,施加在脸上的力度遽增,我颠抖着双唇,一股不安的燥热蜂拥而来。
      “不……”眼前的戚篱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可怕。
      我闭上眼,自知挣脱不了这噩运的摆布,认命。
      然,那滩阴冷在碰触到温暖的存在的下一刻,迅速离开。我睁开眼看到一脸痛苦的他。“我怎么会这样对你…我怎么会这样……”
      我心痛着,“戚篱……”
      “不……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他抱着头痛楚地蹲下去。
      “戚篱,我没有怪你,请你不要……”
      “咳……咳……咳咳”
      “戚篱你怎么了,啸喘病发作了吗?戚篱!”看着他痛苦的呼吸着空气,身体因喘息而颤动不以,咳嗽声持续地迸发,心惊胆寒的窒息,带着死亡的气息!
      不!
      我猛地扶起倒地的他,看着他呼吸的力度不断增加,当下,伏上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空气再覆上他的口。
      待他呼吸的速率恢复往常,脸色有了血色,我兢兢业业的站起来。
      “你……”戚篱正要说什么。
      门突地打开。
      光影处,伫立着一个人。
      光从那人背后洒照下来,地上斑驳出暗黑的影。
      胸意间澎湃着一涡气旋。
      那人的目光锐力如刀,直削骨髓。
      我底下头,躲避开。
      想要夺门而出,未果把一只力臂勾入怀,俯首,覆上我那惊愕的唇。
      我看到他瞳眸里散射出诡谲的光芒,“她的一切都属于我,包括这里。以后记住。”
      我霍地挣脱出他的怀抱,回头望向戚篱。
      他,凝视着我片刻,转身离开,留给我受伤的冰冷的背影。
      “戚篱……”
      我用手揉擦着嘴上的痕迹,心无法平静下来。“你凭什么这样做!”我斥骂道,转身奔上楼。风掠过耳际,凝滞的透明的尘埃冰封一切。
      “你会到我身边来的相信我。”
      仿佛恶魔的魔咒,紧紧地枷锁着我纠缠不清。

      「选择离开」
      自那天起戚篱那漆黑如夜的瞳眸染上了一缕单薄的伤。
      倘若不是发生那件事的话,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他。
      一如纪圣渊说的,我回到他身边去。
      我清楚地记得那晚,空气被削去了一半只剩下冷,纪圣渊傲岸的身躯埋藏在夜色迷梦的背景里。
      像是一切都在掌握中。
      他慢条斯理地回过头语调淡漠如常,“你来了。”
      然后,一抹被夜色勾了魂魄余下躯壳的笑缓缓地泛起。
      他没有告诉我什么,只是给我单薄的诚诺,他说:“会保护我,像戚篱那样。”
      他不该在我脆弱的伤口上补上一刀。
      他该知道戚篱的一切是我最敏感的痛,包括名字。

      我想,戚篱定是要玩命,要不他不会上游泳课,要不他不会下水。
      我看到他,赤裸着上身,在阳光的微薄暖度下,跳进水里。我感觉到我的心随即也跳了个弧,痛疼。
      被重力激起的水花,清澄。像是施了法术的精灵跳跃。
      他的身躯淹没在水里。像条悲伤的鱼,在流泪。
      我心揪得绷紧,如弓上的弦。随时随刻,崩溃。
      别人也许看不到,此刻的戚篱有多不妥,他的身体虽然没入水里,但那波纹荡漾的姿势,是诡异的!如果我没估错的话,他,下一刻将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我还是放不下他。
      在众人的惊诧中,我和着衣和着鞋跳进水里。
      阳光的力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即使在水底也能找到它的痕迹。
      我很快就寻找到戚篱,一脸苍白且脸部表情十分扭曲的戚篱,我狠狠地把他拽上岸。不要怀疑我的力量,那是你无法估量的霎那爆破!
      接收到空气的洗礼,戚篱已陷入昏迷。
      我把他交给在场的保全人员。
      然后离开。
      站在树下,被风撩起衣角的男子,背脊挺直如松。
      “我该叫你什么呢?戚菱、还是东忍?”声音如从异界传来,虚空的质感。
      是的,我叫东忍。我父亲姓东,名叫日光。
      □□人人畏惧的头儿。
      …………
      时间回到那一天……
      记得那一天我在戚家门前被一群黑衣人迷昏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灯光的映照下,中年男子显得有点不太真实。如虚幻的影。
      “你醒了?”声音带着沉重的洪厚质感,教人不寒而栗。
      “你是?”我看着他,想要把他看个切底。他有着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眸,仿佛所有的一切事物在那双眼里都会无所遁形。浑身一股不容置疑的王者气势不因年龄的叠加而锐脱。
      他慢步走到我跟前,说,“我是你父亲。”
      我恍惚了一阵子,思绪没有地及缓冲,心痛得像是被火烧过一样,血液在狭窄的血管里迸溅。
      “父亲……”那么遥远而可笑的名词……
      “你是我的女儿。你母亲是王笑湄。”他不急不缓地述说着,眼底里闪过一莫未知的色彩。
      我苦笑着,“就是你,□□了我的母亲么?”
      我该恨他的。
      “□□……”他嘴里嚼琢着这两个字,目光深邃得教人摸不着底。
      “是的。而我的母亲她恨我,因为你!”我用冷厉的目光射向他,毫无畏惧。
      他看着我,脸色掠过愕然,很快消弥。“你不怕我。”
      “我该怕你吗?”我反问。
      他转过身,把背影留给我。“我是你父亲,你要清楚这一点。”
      我冷笑,“我不曾知道我世上有所谓的父亲。”
      他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肩,低沉的嗓音透支着威胁的架势,“如果你不想你身边的人有什么损伤的话,你最好不要试图激怒我。”
      “你要对戚篱怎么样!”我不甘示弱的回以一吼。
      “你的母亲,她不该把你隐藏,她不该!”他说的且是另一回事
      “我母亲她……她现在……”我仿佛当头被人一击,脑袋与神经纠结。母亲,是一个陌生而温暖的名词啊。
      “我把她照顾得很好。但,我不会让她有机会见你!她竟然把我的女儿私藏了那么久,久到我无法原谅她的愚蠢行为!”他霍地转身,语气极其恶劣,“听好,你从今天起叫,东忍,你必须离开姓戚的那家人!”
      我无法用词语来形容我此刻的茫然以及空洞,“为什么。”
      “因为我恨戚家的人。”
      我低着头,不会流泪,苦笑。“恨?”
      “你母亲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我抬起头,笑道,“你指的是戚篱的爸爸?原来,我母亲喜欢的是他。呵世界真是小啊。”
      “所以,你必须要离开他,否则我不会保证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眼里闪过一抹阴霾,像是在证明一些我无法想象的邪佞可怕。
      “你爱她吗?”我问。
      “爱。用命去爱。”他往门口那面走去。
      末端,给了我最后的对白,“你记住你是我的女儿。这里就是你的家。”
      那一天,我终于把一切纠葛理清。
      背后的实情,残酷得教我吃惊!
      戚篱,戚菱。注定是个错误的交集。

      [重逢]
      “都可。”我对他说。
      一团预示着暴风雨来临的乌云爬满苍穹。风无端刮起冷厉。
      “如果你没有爱上戚篱的话,你可以试着喜欢我。”嗓音飘渺着鬼魅的蛊。
      我笑,“你喜欢我吗?”
      “你还记得十二岁的那年,你被人拐了吗?”
      我怔住,他怎么知道我被拐?
      “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如何能顺利挣脱出那个可怕的拐卖集团呢?”
      “是你,那个少年是你!”我不会忘记,那半个月,不是人过的日子,惨绝人寰,跟我一起被困在黑洞的还有几个有钱人的公子千金,只有我是卑微的。他们一个一个地被家人以重金赎回,而我,可笑的在那里呆。不用等。因为我没有亲人。更没有那个天价可救赎。
      我被捆绑在洞里,饿了三天三夜。
      然后,一个少年被推进来。那是我唯一的同伴。
      黑洞奇黑无比的,我没有看见少年的容貌,只是觉得很冷,我以为我会死掉。
      然后不省人事。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在一个厚实温暖的胸膛里。
      是他,用身体的温度救了我。
      他对我说,“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是,你只管逃,不要回头。”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少年以讯雷不及掩耳快的速度,把来人撞倒,二话不说拉着我往外跑。
      后来,我跟他走散了。
      …………
      “你相信吗?我就这样喜欢上那个女孩。”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没有想过会再遇上她。”
      我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认出是我?”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说。
      脸上有微薄的水滴在流淌。雨,还是落下。带着柔弱的温度。轻轻地飞。
      “第二次?是那天的生日会?”我问。
      “不,在你被戚篱收留后第二年,我见过你。但你没有见到我。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目,但我不会忘记。但,我那时候无法跟你重逢。戚篱他那时候需要你。”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我面前,把我深深地拥入怀。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父亲是东日光。”均匀的心跳在耳畔缠绕,心里麻过一滩温热。
      “不久前。”他答。
      “那为什么你现在又出现?难道现在戚篱就不需要我吗?”我抬起头,凝望他一眼的温柔似水。
      “我不能让两个傻瓜掉进胡同。”他用手指点点我的鼻子,酸酸的。
      “谁是笨蛋!”我怒斥。
      “戚篱他爱你如亲人。他只知道他需要爱,他对你的依赖变成了一种近似爱的态势,潜意识中他认定对你就是那种无法脱离的情愫,而你,不要骗我,你并不如你想象中的‘爱’他,你这个作姐姐,也不该再给别人一种错觉了。”他低着头宠溺地撩起我的发尾把玩。
      “是这样吗?”我咕喃着。
      “你不要告诉我你对我没感觉,你骗不了我,那天的吻,你是有感觉的。”低沉的语调带着轻佻在耳郭里旋绕。顿时,心拥起一个燥热。暖烘烘的,火辣辣的。
      我推开他,“你少在这了用语言迷惑我!”
      “我的小忍,你真教我伤心。”
      “哼。”我甩开他,撒腿就跑。
      [结局]
      最后的结局,戚篱去了美国,跟他的家人一起住。
      我说过,其实,戚篱这个孩子,一直都被自己的心魔掌控着,无法逃脱。纪圣渊并不如他想象中那样恨他。而至于我,也不是他想象中的“爱”。他默释一切。
      所以他选择离开。
      关于我的母亲,我的□□父亲并不如他表面的绝情,呵,再绝情的男人也敌不过他心爱的女人的伤心吧?所以,我还是跟我的母亲见上了面。
      一个怀胎十月的亲娘就在眼前。即使童年的缺席,但那股温情犹在。我的母亲,美丽高贵。
      至于她如此“狠心”把我“抛弃”,好吧,的确那么一点怪她的,但在父亲的陈词和母亲的泪水肆意滂沱下,那点怪也落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的下场。
      我就说嘛,我的小肚子皮胸襟可宽着呢!
      就是那个姓纪的家伙老损我,说我什么小心眼小肚子皮……
      最后我义正词严对他说道,“好吧。我的胸襟如此狭窄,我就不要把你放进去了!免得浪费宝贵的空间。”
      嗯嗯~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
      我最后败在他那不要脸的霸吻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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