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向荣》仙桃

12、012

　　“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也没站多久。”两个人并肩站着，一个看天，一个低头看着脚下鹅卵石。
　　“我以为你今天一定难过的不得了，所以跑来逗你开心。看来是我多虑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当初那个哭鼻子的女生没人疼了。”
　　“松溪，谢谢你。谢谢你一直记挂着我。”
　　“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们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吗？”不能避免的问题终于来了，这让她如何回答？归根揭底都是她欠了松溪的。这份情债恐怕没有机会还清了。
　　“松溪，还记得我第一次到你家吗？”
　　“记忆犹新。那天你和向荣、白晓卿去我家给我过生日。你打碎了我的音乐盒却不告诉我。直到你攒钱买了一个新的才肯告诉我。”
　　“我以前也有过一个一模一样的音乐盒，后来摔碎了。所以看到它觉得很亲切！”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我怕你要我赔，被舅舅舅母知道了会打我的。”
　　“所以你才偷偷的吃了一个月的咸菜馒头。”
　　“你当初是怎么看我的？是不是觉得我很胆小，很不负责任？”
　　“确实有想过。也为你的身世感到可怜。”
　　“所以你惩罚我陪你吃了一个月的糖醋排骨。”
　　“你那么瘦，看着令人心疼。”
　　“你是因为可怜我才做我男朋友，还是因为喜欢。”
　　“开始是可怜你，后来是喜欢。你没有向荣美丽，没有白晓卿聪明，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你什么？”
　　“有些方面我真是很失败。”辛。欣坦然承认
　　“你喜欢我什么？”
　　“其实我是先喜欢上你的家庭，而后才喜欢上你的。那次生日会上，看到叔叔阿姨和你幸福的在一起切蛋糕，吹蜡烛。让我想起爸妈给我过生日的情景。”
　　“所以你只是羡慕我的家庭，想要拥有和我一样的生活，所以才答应和我交往的吗？”辛欣点头。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我们应该会一起考入C大，成为令人羡慕的一对情侣。”
　　“我们只是谈了一场没有未来的恋爱，不要紧紧抓着不放好吗？”
　　“看来我是没有机会了。”杨松溪潇洒的走开，心里的一块重石终于落地了。
　　回到宿舍，吴晴已经睡下。向荣的而铺位依旧没人，开来今晚不会回来了。辛欣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拿出手机定好七点的闹钟。一条消息传来：“生日快乐！”网名斑驳月色。辛欣好奇的打开短消息，发布时间刚好是午夜十二点五十九分。消息的下方有几张照片，看着眼熟。向氏早餐店五个字映入眼帘，匾额已经被火吞噬。没错，这家张照片来自火灾现场。
　　“你会高兴吗？”斑驳月色问。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变态的人，人家舅舅舅母家出了事，她还问人家高不高兴。辛欣承认自己恨过舅舅舅母，他们把爸妈的老房子卖了，用这些钱作为启动资金开了早餐店。这是父母留给她唯一的遗产，就这样被人夺去，她怎么会甘心？她便面顺从舅舅舅母，做一个听话的乖孩子，替他们看管着从小叛逆、难以管教的向荣，其实她比谁都希望向荣学坏。所以在帮助向荣逃课约会之后再去告黑状，看着她们母女反目。原来她也有这样阴暗的一面，她曾深深地为此悔恨，觉得自己很可恶。而这些事情她只告诉了斑驳月色一个人，因为他们是虚拟网友，不会泄露她的隐私，而她也需要一个倾听者。可是这个斑驳月色为什么要发这样的信息给她？早餐店着火是意外还是早有预谋？她不敢深想下去。
　　孟凡家的老房子的拆迁通知下来了，规定在这个月底搬迁完毕。辛欣利用周末空闲帮孟凡搬家。
　　小件的东西怕搬家公司的人给弄坏了，都是孟凡和辛欣亲自收拾的。
　　“这是什么？变型金刚吗？你小的时候也玩这个？”
　　“不可以吗？”
　　“想象不出来。”
　　“我给你看小时候的照片。”孟凡拿出一本老旧的相册。
　　“原来你小时候这么可爱，你妈妈也很漂亮。”辛欣翻看了几张，最后停留在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身上。和孟凡又七八分相似的样子，照片很旧了。
　　“坏爸爸！”辛欣轻笑出声。
　　“想不到你小时候这么调皮。”孟凡夺过相册。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辛欣憋笑憋到内伤，差点把身边的花瓶打碎。
　　“这些东西都搬到哪里？”
　　“我家。”
　　“你家啊！我还是不要去了。”
　　“怎么？丑媳妇怕见公婆啊！”
　　“你说什么呢？”辛欣用手捂住发烫的脸。
　　“我爸和阿姨出国旅游了，你不必那么紧张。”去孟凡家，不是没有想过。向他这样熊猫般稀少又优秀的男人，真的很好奇他的生活环境是怎样的？
　　孟凡家的别墅在东环外，空气清新，欧美式的建筑风格。
　　装有电动感应器的玻璃门自动敞开，客厅陈设采用传统的红木家具。特制的坐垫、靠枕散发这浓浓的民国气息。
　　女佣端上待客用的茶果点心。
　　“不喜欢喝茶，可以让她们换别的。”孟凡看到辛欣那杯一直没有动的红茶。
　　“我不是很渴。”没有想到这样小的细节都被发现了，辛欣找着理由搪塞他。总不能第一次上门就留下不好的影响吧！
　　“要不要去我房间看看？”很想拒绝，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好啊！”
　　“跟我来。”孟凡在前面带路。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曲折蜿蜒的楼梯来到三楼。
　　客厅采取传统的中式风格设计理念，陈设极为讲究，给人一种置身于山水之间的错觉。简练之中带着欧式奢华的曼妙。
　　“来书房坐坐吧！”孟凡提议。辛欣紧跟着他的步调。
　　“视觉清新，韵味十足。”辛欣走进书房的第一感觉。
　　“多谢夸奖。”孟凡一边冲泡咖啡，一边询问：“要不要加奶或者糖？”
　　“随便。”
　　“若是觉得无聊可以随便看看。”
　　“好啊！”
　　辛欣推开一扇玻璃门，不禁惊叹：“你家阳台好大，居然可以种树。”
　　“这些都是采用无土栽培技术培育的。”
　　“和冷雪公寓一样？你们富家子弟真会享受。”
　　“你要是喜欢可以搬过来住。”
　　“怎么说到这上面来了。”辛欣低垂着头掩饰脸上侧潮红。真是不争气，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呢？偏偏孟凡还死死的盯着她，这不是在看她出糗吗？拿出一个白色的方形靠枕挡住半张脸。
　　叮铃铃！幸好电话的声音解救了她的尴尬。
　　“少爷，明若小姐找您。”女佣通过内线电话道。孟凡的脸瞬间成冰。
　　“不见！”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迅速挂了电话。
　　“什么人？”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觉察到孟凡心情不佳，辛欣也不便继续追问。
　　“我想回去了。”
　　“不一起吃个饭？”
　　“这里很好，却让我感到压抑。”
　　“你说得对。这里没有家的温暖。”
　　“我可以走了吗？”很久不见孟凡作答，辛欣在此请求。
　　“外面在下雨。”这是不放她走的意思吗？
　　“找什么借口不好，偏要找这样烂的借口。”原本是一句腹诽，没有想到孟凡会听到。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借口呢？”
　　“喜欢。留下来陪我？”孟凡很有兴致的逗她，看着她一步步掉入自己的陷阱。
　　“你别过来！”面对孟凡渐渐靠近的身子，辛欣落荒而逃。在楼下客厅与女佣相撞，洒了一身奶茶。
　　孟凡的脚步停在楼梯上，目光落在地上的奶茶上。牛奶红茶的味道窜入鼻底。
　　“她进来过了？”冷冰冰的声音。
　　“少爷，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让明若小姐进来。”女佣也是好心，以为孟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会开心，没有想到他会拒见。
　　“带辛小姐去楼上换件衣服。”女佣引着辛欣上楼。孟凡走到玻璃门前，望着门外站着的明若。墨黑的蛋卷头，迷离绝望的目光，摇摇欲坠的身子我见犹怜。在她跌倒的那一刻孟凡冲出了玻璃门。险险的接住跌倒的明若，抱着她上楼。
　　“吴妈。”
　　听到孟凡的喊声，吴妈拿了件睡衣放到浴室门外道：“辛小姐，睡衣房门外了。”
　　也不等辛欣回应，她快步朝声源方向而来。三楼西南角客房里，孟凡看着昏睡的明若道：“她昏倒了。你帮她换下衣服，不要着凉。”短短的一句话，没有半点留恋的离开。
　　辛欣出了浴室，换上吴妈准备的睡衣。睡衣很大，一看就知道是孟凡的。穿成这样还怎么回去？
　　卧室的装饰很男性化，衣柜里都是孟凡的衣服。从正装到休闲服一应俱全，没有一件适合她穿。
　　辛欣皱眉望着衣柜的画面恰巧被推门而入的孟凡看到。
　　“在找什么？”
　　“我穿成这样怎么回去？”
　　“那就不要回去了。”
　　“那怎么成？”
　　“答应我，至少今晚。”
　　“为什么？”孟凡却不回答。
　　“吴妈，拿件太太衣服到我房里来。”孟凡通过内线电话吩咐吴妈。吴妈现在在照顾明若，明若若是没有聋一定能听到的。孟凡希望她知难而退！他们之间的事情早已成了过去式。
　　吴妈送来一件粉红色刺绣旗袍。
　　“谢谢你，吴妈。”辛欣客气的道谢接过旗袍去浴室更换。
　　“明若小姐醒了，问少爷什么时候见她。”吴妈临出门前问。
　　“晚饭时在说吧！”孟凡一贯冰冷的语气。隔着一道门，辛欣看不到孟凡的面部表情。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吴妈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