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高岭之花》未来将至

62、火之国（二十二）

　　夜半时分。

　　明月高悬，夜风阵阵，前半夜下的轰轰烈烈的大雨，后半夜渐渐偃旗息鼓收了声，化作牛毛细雨，润湿了屋顶瓦檐。

　　还差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这也正是夜最深最浓重的时候。宇智波斑卷着夜色踏入了宇智波一族的宅邸，却没向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宇智波田岛的书房位于整座宅邸的最东边，宇智波斑常去那里厅领任务，却从来没像这次一样，心跳骤紧，脚步飞快，动作却如蜻蜓点水一般，连月光都抓不住他的踪影。

　　宇智波田岛的书房前，随着一道黑影闪过，门锁应声而落，却在落地之前被人稳稳地抓在手心。

　　快速看了两眼周围无人，宇智波斑将门斜开一道缝隙，闪身而入。

　　书房里一片漆黑，半透明的窗户映着窗外条条树枝的影子，树影随着风雨飘摇，颇显出几分可怖。

　　宇智波斑丝毫不敢怠慢，他目光决然，动作凌厉，毫不拖泥带水地开始了搜索。

　　先是宇智波田岛平时办公的案几，用了不到一炷香时间，他便确定自己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于是又转身向着旁边的书柜搜寻去。然而墙边的书柜上面摆着密密麻麻的书，一看便知是浩大的工程。

　　但宇智波斑不见丝毫气馁，扫了眼外头的天色，他果断踮起脚尖，拿起了书柜顶层最靠右边的第一本书。

　　不管是什么任务，秘密的也好，公开的也罢。任务书总是不能缺少的，这可是公开的凭证。不管那任务书上有没有记录松本海伦到底在哪里，多了解一些信息也好。

　　如此重要的任务书，想必藏得很隐蔽，夹在这堆书其中的一本里面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第二本，没有…第三本，还是没有…

　　时间悄然流逝。

　　眼看着右边的书柜已经被翻了大半，时间也过去了快一个时辰，宇智波斑却仍然是一无所获。

　　难道是自己的搜寻方向出了问题？在巨大的时间压力面前，宇智波斑讹上渐渐渗出一排细汗。

　　但他很快摇了摇头，定了定神。不，凭自己对父亲的了解，父亲定然会这么做。

　　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不知不觉，右边的书柜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眼看着时间离天亮越来越近了，但宇智波斑动作丝毫不慌，只是手里翻书的动作却越来越快。

　　“打水喽…又是一个早晨。”

　　听声音应该是家里起的早的佣人，正在出门汲水。父亲一向早起，又一向勤于族内事务，只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赶过来。

　　宇智波斑抿了抿唇，手却不停。

　　直到翻到左边书柜第二层倒数第七本书时，忽然，他停下了动作。

　　这本名为“诸国联姻考就”的书，厚厚书页正一半的地方，夹着一张薄薄的不起眼的任务书。

　　宇智波斑眼前一亮，喜上眉梢。他急切的翻开这张任务书，用最快的速度将上面的内容扫了一遍，眯了眯眼。

　　这时，他敏锐的听到由远及近的熟悉的脚步声。

　　猛地回过神来，宇智波斑用最快的速度将那份任务书又重新塞回了书里，将书归还原位。

　　从正门走已经是不可能了，宇智波斑面朝着门后退了几步，向后探到了窗沿。将锁扭开，他手上使劲一提，窗户应声而起。

　　他向后一跃，跳出书房之外，又从外面将窗户压了下去，闪身离开了。

　　又过了几秒，书房的门被人猛的推开。身形高大的男人面容凝肃，缓缓地扫过室内的陈设。

　　“…”

　　什么都没说，他观察了几眼自己平日办公的案几。

　　出乎意料地，宇智波田岛笑了笑。

　　“看来还真是家贼难防啊。算了，难得他开了窍，就随他去…”

　　下一刻，宇智波田岛的目光又沉了沉。

　　“只是，这事情我到底不好亲自出面…也不能提点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只能看他们自己的能力了。”

　　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昨夜夜雨潜入风中。刚喃喃自语完，他就警惕地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

　　之后，他果断上前两步，关上了书房的门。

　　…

　　宇智波斑一身冷汗，使出了全身的本事，一阵风一般掠过宅邸，直直向着自己的房间奔去。随着身后没有传来追踪的响动，也离自己的房间越来越近，宇智波斑的心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终究是漏算了一件事。

　　和一贯五毒俱全的千手家不同，这良好的作息，可是个宇智波家的大众优点。

　　而如果要评选其中作息最为良好的一拨人，不光是他和他父亲，他亲兄弟泉奈，作为和他们血缘最近纯种宇智波，自然也能在其中争上一席之地。

　　太阳已经悄悄爬上了天空，正值日出而作之时。一向素行良好，天天向上的宇智波泉奈少年，今天也不例外，早早就起了床，准备锻炼。然而正当他出了房间门，突然讶异地抬起了头。

　　宇智波斑浑身戒备，行路十分小心，一般人绝对发现不了，但熟悉他气息的泉奈，却绝对不属于这一般人的范围。

　　“斑哥？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熟悉的声音传来。

　　宇智波斑身形一僵，差点从屋檐上掉下来，他讪讪地低下头，由上而下，一眼便看到了丝毫不加掩饰、满脸疑惑的望着自己的宇智波泉奈，神色顿时慌张起来。

　　“泉奈！我是…早起出去锻炼！”

　　宇智波斑急中生智，语气平稳地找了个借口，谁想亲弟弟却丝毫不配合，反而还惊讶地眨了眨眼，一句话便戳穿了他没什么逻辑的瞎话。

　　“那…大哥，你出去锻炼怎么还穿夜行衣？”

　　宇智波斑继续装作沉稳，实则垂死挣扎说道：“我…天没亮就出去了。”

　　“天没亮？那和穿夜行衣有什么关系？”

　　宇智波斑一时语塞，半晌从口中艰难的挤出一句：“昨夜睡的迟，今天早上起来有些困，随便拿了一件衣服…”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泉奈也明显是一副疑窦丛生的模样，宇智波斑赶紧转移话题。

　　转眼间，他变脸一般忽然拿出了大哥的威严，语调也是随之一沉：“对了，泉奈，昨天你不是着了风寒，今天好些了吗？”

　　“这个…”

　　底下的少年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宇智波斑松了口气，很明显，他问到了泉奈的痛处。

　　谈话的主动权瞬间易手，宇智波斑心下暗喜，脸色却是一沉：“看来是没有彻底恢复，昨天怎么说的，你要好好休息才对。”

　　宇智波泉奈小声地辩解道：“可是，海伦小姐的事情…”

　　“一切有我。还是说泉奈你信不过我？”

　　这话分量可不轻，这话一出口，宇智波斑也心下暗叫一声不好，话说重了。宇智波泉奈自然更是脸色一变，慌忙解释：“斑哥，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大哥其实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但大哥也没有办法……

　　“总之好好休息，别再让我看到你身体还没好就跑出来锻炼了。”狠了狠心，宇智波斑装作冷酷模样，看了缩着头的泉奈一眼，表面看上去潇洒，其实内心非常慌张地赶紧走远了。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鬼，斑走得行色匆匆，也没有回头。自然，他也就没有看到，被他甩开身后的泉奈回过神后抬起了头，皱紧了眉，盯着他的背影。

　　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之中。

　　…

　　没有窗户的密室会让人渐渐失去时间的概念。松本海伦因为之前被关在宇智波家的密室，姑且算是有了处理经验，精神还够稳定，但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却隐约感觉到纯的精神渐渐出现了衰退的迹象。

　　人陷入疯狂是有一个过程的，一开始先是长时间的平静，接着是突如其来，令人措手不及的烦躁，如此反复，直到精神失常为止。

　　松本海伦一圈摸索下来，发现这密室不大，只有三坪左右。至于高度暂且不知，但以松本海伦将要一米六的身高，使劲踮起脚也不触及顶部，应该也不低矮。

　　只是墙壁摸上去十分粗糙，松本海伦使劲扣了扣墙面，忽然听到身后一直呆在原地的纯的呼吸频率正渐渐变得紊乱。

　　恐怕再过一会儿就会进入第二个阶段。

　　她赶忙出声，试图分散纯的注意力。

　　“纯，你还好吗？”

　　几秒后，才从黑暗里传出闷闷的回答声。

　　“还好……”

　　“你就这样和我说话，说些什么都可以。”松本海伦当机立断：“千万不要停下来。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或者和我说说你的事情也好。”

　　“我？我的事情？说…说什么？”似乎没想到松本海伦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宇智波纯的声音一滞。

　　松本海伦沉默了片刻。

　　“…比如说，那天在马车里，你为什么忽然生了那么大的气？”

　　回想起那天在马车里，宇智波纯快速跳下马车的背影和沉默的有些反常的举止，以及在宇智波斑脸上闪过的片刻痛悔之色。

　　她那时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她分明感觉到了那不是该开口的时候，所以才并未深究。

　　“……”

　　长久的沉默。

　　宇智波纯一直一言不发，时间长了松本海伦也有些尴尬，她讪讪地转回了头，低声说道：“没事，纯君如果不想说的话就算了，这毕竟也是个人隐私…”

　　她话还没说完，话语就被宇智波纯急切地拦腰截断：“海、海伦姐，其实我不是……”

　　话说到一半又噎了回去，又是尴尬的沉默。

　　看来这件事对于纯的确很难开口，松本海伦赶忙转移注意力，又摸索起了土墙。

　　“没关系，我只是有些担心纯君，所以才问问。”松本海伦顿了顿：“因为纯君那天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反常，之前从来没见过你会生那么大的气。”

　　其实，松本海伦不是没有担心过这里的墙壁之上可能有机关暗器，但那位素昧平生的“姐姐”要想达成目的，就必须要确保自己生命的安全，想来不会在这里铺设什么机关暗器。倒不如说…

　　在黑暗中，由于失去了其他感官，听觉和触觉都变得无比灵敏。当松本海伦摸到暗室东北角处石壁的一角时，她敏锐的感觉到这里的触感有所不同。

　　“海伦姐，其实我的父亲……”声音忽然想起。

　　下一刻。

　　原本严丝合缝的石壁，忽然从中间向两边分开，应该是在外面有人启动了机关。明亮的光投射进来，映出一道黑色的影子。

　　是「姐姐」的影子。

　　“海伦，我就知道你不能安安静静的等在这里。”

　　光线刺眼，松本海伦下意识别过脸，只听到了那道声音。

　　但奇妙的是，那声音中并没有一丝恼怒，反而更像是无法明白传递给自己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