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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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盆栽掉到地上，“啪”地一声全碎了。花盆碎片和泥土洒得到处都是，让人心里烦躁得很。
小助理见了，连忙说道：“我让阿姨过来打扫一下，再换个盆。”
“不用了。”岳铭把手里的笔放下，说，“扫干净就行，花不要了。”
这是一株兰花，叶子细长，翠绿顽强。
“那……”小助理顿了一会儿，又说，“我刚刚过来的文件，签好了吗？”
虽然岳铭和以前一样，语气和善，可从他偶尔烦躁的动作来看，他心情并不好，否则这盆兰花也不会被他无意摔到地上。
“文件？”岳铭在桌上的文件堆里翻了一下，“你刚刚给我什么文件了？”
“合同。”小助理提醒，“与《桃花源》电视剧的合作事项。”
这么一说，岳铭才记起来。桃花源的导演确实抛出了橄榄枝，想让于念出演女主角。只是他平常不过问这些，就把事情推给了下属，让他们处理即可。这会儿合同已经拟好，事项也谈了，只要签字，就算正式生效。
他们还不知道于念要走，粉丝也不知道于念想离开，岳铭顿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抉择。
岳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在处理感情的问题上，他或许不够果断，可处理公事，他从来都不会犹豫。然而，如今面对于念，他却难以判断。
或者说，这已经超出公事的范畴。
“合同先放我这儿。”岳铭说，“该签的时候我自然会签。”
助理点点头：“好。”
助理走后，办公室又只剩下了岳铭一人。他很清楚，这两天自己一直都不在状态，脑子里乱糟糟的，像一坨浆糊。
五年前唐然走的时候，岳铭很清醒，他挽留，他分析利弊，最后尊重唐然，送她离开。可是那时，他虽然不舍，可从未像现在一样手足无措。
过了一会儿，扫地阿姨提着扫把进来了。躺在地上的兰花还活着，只是脏了一地。轻轻把泥土和碎盆扫进斗里，阿姨又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刚推到门边，又有一个人推门进来。
岳铭觉得十分烦躁，进进出出，整个办公室都静不下来，还不如提前下班，去吃点火锅啥的。可是，刚一转身，就看到了肖岸那张欠抽的脸。
“你怎么来了？”岳铭觉得奇怪，“也不提前说一声。”
“小爷我神龙见首不见尾。”肖岸笑，又说，“怕太久没来上海，上海把我忘记了。”
岳铭：“上海从来没有记得你。”
不管怎么说，肖岸的到来还是让岳铭的心情明朗了些。
肖岸确实很久没来上海了，这次回来，是为了宣传于念拍的那些海报，只是现在还在准备，没能一来就宣传。
“要我帮忙？”岳铭问。
“要。”肖岸笑，“帮忙搞两瓶酒去。”
也好，岳铭正想去吃火锅。
中午，太阳挂在最高处，正得意洋洋的俯视一切。岳铭把车开到附近一家火锅店，说：“大中午吃火锅，有意见么？”
肖岸摇头：“只要你付钱，我没什么意见。”
大概是中午，没什么人，餐厅里几个服务员聚在一起聊天，看到岳铭和肖岸，这才跑过来招呼：“吃点什么？”
岳铭：“火锅。”
人少，位置随便选。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肖岸又点了几盘牛杂。岳铭看着他大鱼大肉的点，笑他：“怎么，在农村没得吃？”
“吃是有，味道不一样而已。”肖岸继续看菜单，问，“哎，你说女人比较喜欢吃什么？”
“嗯？”岳铭疑惑，“哪来的女人。”
肖岸朝他一笑：“我约了。”
肖岸这个人，虽然大江南北的跑。可朋友却不少，特别是女性朋友，绝对不输经常待在上海的岳铭。
“得。”岳铭说，“你身边花蝴蝶那么多，还到处跑？不如选一个，留在上海结婚生子？”
“结婚多无聊。”肖岸喝了一口服务员先上的茶水，“人生不要太无趣。”
既然要等人，那么来人到之前两人便没有动筷子。又聊了好一会儿，配菜汤底都上齐了。肖岸看了看时间，说应该快到了。
果然，十分钟不到，肖岸便看着玻璃窗外的街道笑了。
这条街并不算热闹，加上现在是炎热的中午，行人几乎没有。可是，顺着肖岸的目光看过去，可以看到一个穿着小碎花裙的女人正往这边走来。虽然她带着口罩，披着头发，岳铭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你有病呢吧？”岳铭很意外，“约了于念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肖岸耸耸肩：“我说了啊，只是没说约的是谁。”
巧舌如簧，岳铭觉得很有必要把他舌头拆了：“你他妈做决定前能不能问问我的意见？”
岳铭心里烦躁，话出口不自觉地重了些。这让肖岸一惊，回到：“你这什么反应？不想看到于念？”
岳铭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反应确实大了些。说实话，这几天他有些害怕，害怕于念找到自己，再次提出离开公司的事。所以，目前他的策略，是能拖便拖。万一时间长了，于念便打消息影的念头了呢？
岳铭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他无法做出决定。
“怎么了？”肖岸十分不解，“你们吵架了？”
岳铭叹了一口气：“没有。”
说话间，于念的身影已出现在二楼。左右看了一下，目光触及到岳铭时他仿佛也愣了一下。然而，肖岸却热情的朝她招了招手：“这边！”
于念走过来，一身碎花裙，像开在夏天的花朵。
“吃什么？”既然都来了，岳铭也只能面对，“要不要再点些什么？”
“不用。”于念礼貌的笑笑，“这些挺好。”
话语间，似乎多了几分生疏。
“这次我可能在上海待一个月。”肖岸开始把牛肉放到锅里，“所以，同志们，随时约我吧，带我飞。”
于念是三个小时前才知道肖岸回了上海。加上这两天在家待着没事，所以他一邀约就过来了。只是没想到，岳铭也在这儿。
不过这也不奇怪，肖岸回了上海，自然会找岳铭。
只是于念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岳铭。
“好啊。”于念说，“最近我在家里闲的慌，有时间出去玩叫我。”
肖岸：“上海我很久没来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前好玩。”
“在你眼里哪里不好玩儿？”岳铭笑他，“一块石头你都能玩出花来。”
气氛好像没什么区别，依旧轻松欢乐。只是各有心事，再也不能像在大山里一般说话不用顾虑。
想起几周以前在大山的那段日子，于念竟觉得，那是她最心安的时候。
只是后来，被一个电话打破了而已。
“对了，我们之前拍的照片，差不多修……”肖岸正想报备进度，夹着牛肉的手肘却不小心碰到了于念的饮料杯。“哗”地一下，整杯果子都洒了出来，有的甚至溅到了沙发上。
“抱歉。”肖岸赶紧把杯子扶正，“溅到了没有？”
有几滴溅到了于念的腿上，她用纸巾一擦，说：“没事。”
“起来我把沙发也擦一下。”肖岸有些自责，“我的错。”
于念站起来，发现沙发上确实沾了不少果汁。想了想，她干脆走到对面，坐下。
这样一来，方才和岳铭是面对面，现在却是并排而坐。
只是心脏没有以前那般快速跳动。
岳铭伸手，夹了一块肉，却因于念的到来指尖一松，又掉了下去。
接下来，岳铭有些食之无味。
火锅的味道怎么样，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心里越来越乱，像一团被猫玩过的线团，乱得找不到头绪。他不明白这种情绪为什么越来越严重，只是有些埋怨自己，做事还是不够果断。
吃掉三盘肉，四盘蔬菜，外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顿饭才算结束。
“累死我。”肖岸最后喝了一口杯里的水，“我回去要好好睡一觉，谁也别找我。”
“刚才不是还要我们带你飞吗？”于念笑他，“这会儿就不行了？”
肖岸伸出两个手指：“小爷我两天没睡觉了，厉害吧。”
于念嗤之以鼻：“我拍戏的时候，曾经三天没睡觉。”
拍戏赶进度的时候确实很累，只不过那时于念为挣钱，再累也有动力。如今钱有了，房子有了，她仿佛一下泄了气，不愿再过那种忙碌的日子。
“好了。”肖岸打了个隔，站起来，“我要回家了。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还真潇洒，自己约来的人，就这么不管不顾了。
肖岸走后，残桌之前便只剩下了两个人。于念扭头看了一下，只见岳铭正盯着桌上的酒杯，眉头微皱。
心脏忽然被猫挠了一下。
也罢，五年的暗恋，岂是一朝一夕能断掉的。
“岳铭。”于念叫了一声。
岳铭这才回过神来，可却因此变得不安。他觉得，或许于念又要跟自己说离开的事了。
于念张了张嘴，道：“我先走了。”
离开的事，还是缓一缓吧。
至少，此时此刻，于念不想再提一遍。
起身，离开，于念的高跟鞋敲了地上，“咚咚咚”，像是在哼唱一首歌，每一个调子都砸在了岳铭心上。顿了一会儿，岳铭忽然站起来，叫到：“于念。”
于念站住，转过身来：“嗯？”
岳铭：“我送你。”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0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