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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除了逃婚没什么好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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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八,朱柔荣第八次跳墙意欲逃婚,失败。
四月初十,朱柔荣第九次腹胀腹泻叫大夫意欲挟持人质,失败。
四月十三,朱柔荣第十二次打晕贴身侍婢菊宝宝意欲偷梁换柱逃出朱府,失败。
注:菊宝宝有协助主子脱离苦海,哦不是,是助朱为虐之嫌疑,将其送于城北司马家的二公子司马黎光为奴,不得有误。
你是我夫婿,你帮我逃婚
离朱家五小姐朱柔荣与城北司马府长公子司马广的婚事只余三日,朱府上下进入全府紧急戒备一级状态,光是五小姐的房门口就已经站满了一排奶妈,以便随时应付五小姐以男仆不适宜服侍为名找空子钻逃。总之,就是以空海陆为基础全力截断五小姐的后路,让她乖乖投入司马广的怀抱,也好日后让司马香香能够顺利投入长子朱坤邦的怀抱。
凉州两大富商强强联姻,轰动凉州城不说到时顺势在推出我们朱家的绸缎新式样,说不定还会大捞一笔,嗯不错不错,朱老爷的小算盘敲得啪啪响。
天知道她朱柔荣一直都是拿着女训的书皮包着不知宝宝从何搜来江湖录读写默背幻想自己能够行侠武林仗义江湖。这下可好,把自己弄残了不说还把宝宝给弄没了。一想到这惨绝人寰的伤心往事,朱柔荣就:“嘤嘤嘤……”
“小姐、小姐!”
“嘤嘤……”好像?!
“小姐,是我,这边这边!”
“嘤——啊,真的有人啊,这空荡荡的闺房之中好像只有我是人吧,难道是阿飘,不要了吧!”朱柔荣小心滴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
“下面,床啊床啊!”朱柔荣弯下腰就看到一颗黑乎乎已经分不清哪边是脸哪边是后脑勺的脑袋对着她嘟哝道:“小姐,我是来救你的,嘿嘿!”他笑了,这货居然笑了!人家是一笑泯恩仇,他是一笑仇恨飚,要不要这么白的眼白和牙齿啊。
朱柔荣无语的看着这个黑头,突然灵感大发惊声尖叫:“啊——有鬼啊,有色鬼啊,有大色鬼啊!救命啊!”
当然不论朱柔荣怎么叫喊都喊不来一只蚊子,只好自我缩小到一个球状默默地蹲在墙角,啃手绢儿画圈圈儿。
床下之人见朱家五小姐这般折腾已经是傻干了眼,深叹了口气:“姑奶奶,你别瞎折腾行不行,我是你未来的夫婿司马广啊,听说你宁跑不从特地来看你来了,嘿嘿。”说着,司马广便拿起身边的帕子沾了些水擦拭起来。
朱柔荣惊疑地看着眼前这个媚眼含秋、唇若樱桃、秀鼻挺峰、身高八尺有余的清瘦男子,居然就是她朱柔荣死活不肯嫁得夫婿。好吧,他容貌委实不像个男子。天知道她爹爹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把她许配给一个拥有让女人嫉妒到恨不起来的美貌男子,直接让她朱柔荣毁容算了。
“喂,你够了?”望着眼前这个小小眯眯眼,肥肥包子脸像看一盘美味烧鹅一样看着自己的朱家五小姐,司马广头疼的扶额。
连皱眉头都这么好看,好想捏捏他的脸噢!其实她只是想想而已,没想到真把蹄子就这么伸出去了,朱柔荣念念不舍地把手从司马广的脸上收回来。虽然说相貌这种东西对于司马广来说不外乎就是一层臭皮囊而已,不过被人这样盯着看捏着玩还是头一遭。
“喂,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不听人说话,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啊,不要的话就跟我一起逃出去啊,我司马广从来不喜欢强勉。我带你逃走,这样你就不用嫁给我了啊。”司马广边说边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糕点小口开吃。
朱柔荣这才想起成亲之事,急忙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私闯我闺房,你?”
“放心吧,我跟你是牛头对不上驴嘴,躲过了风声你在回来,可好?其实我也是被逼,我已经有了心仪的人儿,可怜我——”说到这儿,司马广掩面扭头不再理会朱柔荣。
朱柔荣想起书中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反正我跟他都非自愿干脆就成全了他们吧。朱柔荣拍拍司马广的肩膀,定了定神说道:“本小姐姑且相信你,若是你有任何欺骗隐瞒,本小姐定会追杀你十八辈祖宗梦里都要弄死你,可听明白了?”司马广咽吞了下口水,点头答应。
朱柔荣想司马广既然能安然躲过重重关卡逃到自己的闺房中一定能帮自己逃出去,便开始翻箱倒柜地搜刮起闺房中的宝贝来,什么紫檀木的首饰盒啊,香薰用的香薰炉啊,就连床头边私藏的原本打算给宝宝留下的碎银子都没放过,一旁的司马广看得直摇头。
夜静,微凉,才是四月中。
街上夜市早已退去,剩下稀稀拉拉两三人,肩搭着肩不知上哪找酒吃去。他们上哪儿找司马广可不管,他现在要管的可不只他自个儿了,这拖上个大包小包还外加一姑娘。当然,当他把五小姐弄出朱府的那一刻他后悔了。
“呀,你居然会爬树还会跳墙你会功夫吗看你长的白白净净的也不像是会功夫的人就算是也是个半斤八两吧你真的会功夫吗你从哪儿学来的你不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吗?”书童模样的朱柔荣毫不客气的将所有行李丢给司马广,还抽空拉扯司马广的衣袖一问究竟。司马广的回答简单明了,一记白眼全部解决。
一路上朱柔荣见司马广都不怎么搭话,便无趣的哼唱起小调来,这声音曾让朱府隔壁的张府家后院的老母鸡自刎身亡,也让身旁的司马广揪心的直挠墙。不过多久便来到一扇老旧的木门前。朱柔荣顿时紧张了起来,一路上光顾着东看看西瞅瞅不知不觉竟被带到这样的地方。司马广倒像是这里的常客,只见他在门前停下,叩三下门环,大声喊道:“吴妈,吴妈,我是小广!我给您带吃的来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门后站着的是位银丝高盘、面容稍显憔悴的老妇人。她盯着司马广打量了一会,忽地轻笑一声:“你个小骗子。”转而看向朱柔荣:“这是吃的?怎么这么小的一团?”
司马广转过头便看到本来就个子小的朱柔荣竟缩成一团不知何时躲到他身后去了。朱柔荣微颤着声音说:“这个老太婆她说我是吃的?我不好吃的,我是臭的。”司马广嘴角微抽望着朱柔荣那双已经有光在打转的双眸,无声地从朱柔荣的行囊中拿出一个墨绿纸包递给了老妇人:“新鲜的,我尝过,别理她。”这家伙什么时候买了翠明居的暖香糕塞进我包里的我怎么不知道?
老妇人便是司马广口中的吴妈了,这间青砖高墙的房屋中只住着吴妈一个,至于吴妈是谁,司马广并没有说太多,只道她是他很亲的亲人,绝对的信任,所以朱柔荣在这里避上几天不是什么问题,前提是:朱柔荣要自食其力。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五小姐,朱柔荣便安心在这里住下。
许是昨夜折腾累了,不然怎觉得身轻如燕呢?朱柔荣睁眼看着蓝蓝的天空下一群鸟儿自由飞翔,一坨鸟屎也自由地落到朱柔荣的脸上。
“啊——鸟屎啊——”重点不是这里好吧,悲催的朱家五小姐遇上十六年没遇到过的采花飞贼了。
小贼一个踉跄便从树端跌下,朱柔荣顺势多滚了两圈,全身酸痛无法动弹,只能祈祷飞贼兄摔晕了过去,可惜美梦破碎。
小贼起身掸去身上灰尘,来到朱柔荣身边,嫌恶地抽出一条手帕擦去朱柔荣脸上的鸟屎背起她,小声说道:“要不是当家的点名要你去伺候他,我才不乐意捉你,这么胖,脸又大,难怪连鸟屎的命中率都变高了。”
朱柔荣已经痛地没法出声了,只好呜咽几下,转而死盯着小贼的后脑勺,恨不能将它盯出个洞来,当然更痛恨司马广这畜生,还以为吴妈的住处是有多安全呢,可怜她朱柔荣前半夜刚安身住下,后半夜居然整出这等破事来,天知道她是有多困多想休眠啊。
昏暗的牢房中,没有一丝光亮。直到看守点上一盏烛光,朱柔荣才看清此刻的处境。三面都是阴冷潮湿的墙壁,一面是碗口粗壮的木桩围栏,连一扇透气的窗户都没有。朱柔荣想出声呼叫,却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话来,想是那飞贼下了药吧。朱柔荣害怕的缩起了腿脚,心里开始不断地诅咒着司马广的十八辈祖宗顺带飞贼的祖宗。
远处传来厚重的脚步声,似乎有人过来了。朱柔荣拔下发簪藏于袖中背过身,倒头装睡。来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个麻袋便将朱柔荣装起来扛走。
许是背后的目光过于炽热,吴妈终于懒懒的伸了伸腿,开口道:“应该是城南三百里以外的黄冈山寨,”司马广转身,“我早就告诉你了,就凭那小丫头的尿劲儿能自保就不错了,哪儿来的哪儿拖走吧!”语毕,吴妈便不再搭理司马广,折回躺椅中闭目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