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北秋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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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打动人的感情总是朴实无华的，它不出声，不张扬，埋得很深。沉默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当一切喧嚣静息下来后，它仍然在工作着，穿透可见或不可见的间隔，直达人心最深处。
-----周国平
传话铺子第一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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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话内容：冬天到了，早上别经常赖床。记得吃早餐喝点热牛奶吃点热食物不然会又饿又冷少吃面包零食南方没有供暖早晚天气会很冷多穿点别总是爱风度不要温度 脚冷就买一双有棉绒的鞋子会很舒服戴上围巾手套别嫌难看 感到暖和就好气温低皮肤容易干燥口唇出血 平时喝点热温水会好很多晚上不要熬夜超过十二点对身体不好睡觉前要泡个热水脚加速血液循环脚太冻会长冻疮又痒又肿又疼少上网少玩手机好好努力学习好好爱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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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入冬了，今年的雪来得很早。我心里的雪好想从夏天一直飘到了冬天。考上了地方的公务员，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科员阶段没有所谓动力可言，我想着大概就这样混混到60岁成处级然后退休和爱人享受着生活。
闹钟刚刚响完3声，妈妈就在门口叫我的名字，我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爬在窗檐，推开窗上的雾气。望出去是下完一整晚的雪后，地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雪。有路过的人穿着厚厚的衣服踏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和屋里穿着短袖的我构成同一季节下不同的风景，妈妈又来敲我的房门还是用熟悉，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再晚点起床就快迟到了，搭了件外套出了卧室，匆忙间把门口放满一盆子的水踢翻。
“别弄了，别弄了，一会儿我来收拾。一会儿迟到了。”妈妈听到声响跑过来，即使来北方已经7年却依旧没有改变的南方口音。
8年前我初三因为父亲意外去世，一年之后通过姨妈的介绍母亲认识了当时已离婚7年在省队做短道速滑教练的继父，没过多久就带着只比我小1岁的妹妹组成了重组家庭。我和母亲也从南方来到北方。
我夺过妹妹手中的油条，一口放进嘴里。
“妈，你看我哥。”我向她做了个鬼脸。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亲近了。好像是入选国家队失败后吧，抱着我整整哭了一个晚上。继父说从来没有看她那么难过过再之后考上体育大学回到省队教小朋友们滑冰。
我全副武装准备出门，“等等”我妈挤了一手蛇油膏垫着脚往我脸上蹭，我试着躲开，不过还是只能乖乖听妈妈的话啦。几年前因为刚到北方水土不服，脸上总是因为大风起干壳。因为太干，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嗓子说话都略显困难。晚上睡觉呼吸都乏力难受。所以房门口总是会放着一盆水，还有出门必备的蛇油膏。
我戴着帽子骑上电瓶车，用围巾死死的包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那样子像火影忍者里的卡卡西。这时有人用力拍我的后脑勺帽子受力遮住只露出的两只眼睛“我去~”随口就说，我知道一定是那死丫头弄的。就如同5年前我第一次在过马路的时候遇到她时一样。
“看什么，看这么入神。”妹妹敲我的后脑勺时我才反应错过了红绿灯。她随着我视线方向往过去，是一个瘦弱的带着粉红色围巾，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头发随意得挽了一个卷。褴褛不掩国色大概就是说的就是这样吧。
“别看了，明年回你老家高考。南方多得是这样的女孩。”妹妹一句话把我拉回现实里。
很长时间里我都沉浸在《洛神赋》还有倒数第三段中的：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在那段时间里我还是喜欢骑着蹩脚的自行车徘徊踌躇在那个红绿灯附近，经历了冬天春天夏天。过完这个夏天，我要独自回到南方，妈妈早早就开始帮我收拾行李。不过比起这个我们家最大的事情还是妹妹入选国家队失败省队成绩再一次刷新了历史最低成绩。入选国家队失败的那天打开家门她扑到我的怀里嚎啕大哭。继父安慰地说大概是10多年的训练让她压抑了太多。她抱着我，嘴里呢喃着＂不是，不是＂掐着我本来瘦弱的胳臂生疼。我强忍着没有叫出声，那晚她哭累了又醒，醒了又哭。挤压很多年的情绪最后化作沙哑的声音和红红的眼睛。她戴着哭腔第一次叫了我＂哥哥＂。
过完那个夏天，她插入了高二学习准备向着高校的体育教育专业发起冲击。我带着行装和＂气若幽兰＂令我忘餐的影子去了南方。
在火车上我和同样因为异地高考回到南方，我最好的朋友现在最陌路的人。和我不同的是，从小在北方长大的他已经强壮真如同北方糙汉子一样。189cm的身高，喜欢面食，馒头。同样早已习惯了北方的天气。相聊盛欢 ＂你会回北方吗？＂他突然问我。
＂不回去了。＂我说着眼睛随着火车行径的方向望去。
放下手中的报纸望着窗外，火车停靠在沿途的小站。高考志愿填报结束后，我再也没回过南方。适逢姑妈病重，表弟说大概这是最后一别了。妈妈也说我应该回去看看父亲。
＂嘿。＂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转过头是大学的室友。
＂嘿。＂我友好地和他打招呼。
＂我先过去啊，＂旁边的女人对他做了个姿势，往车厢深处走去。
＂去哪里？＂我问他，他坐在旁边空下的位子，毕业后因为和好友的关系破裂再也没和他联系。他说刚刚回女朋友家见了家长，准备明年结婚。
聊得都是家长里短，在哪里工作，做什么。我知道他很想问我和挚友到底因为什么关系降到冰点。火车行驶到下一个停靠站，一个大叔拿着座次票走到室友旁边。
＂一会儿晚饭时候再聊吧。＂他将位子腾出，坐回到他女朋友身边低头不知耳语些什么。
我望着窗外离旅程结束越来越近，一天一夜终于到达老家的时候已是傍晚，“一起吃饭吧。”室友说，我似乎看出了她女朋友的不悦。婉言拒绝。
表弟的车停在火车站停车场很久了，他说昨晚姑妈又进了重症监护室。这次怕是很难下来了。说着眼眶湿润。高考那年全靠姑妈的照顾，我望着这座城市短短5年时间城市化发展，让这座城市遍地生出了高楼大厦“那是我们学校吗？”我指着高楼密布下的朴素的大门问表弟。
“是啊，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哥哥和你朋友一起爬墙出来，被门卫抓了正着。”是啊，那天他说他要陪女朋友视频过生日，我陪着他一起翻墙打算在网吧待一整晚第二天和走读的学生一起进校。可惜那些岁月一去不复返，如同城市变迁一样，短短五年就已换了模样。
我并没有看到姑妈，只在重症室门口带了会儿。姑父说看来这次姑妈大概是撑不过去了。回家的时候，室友再次拨通我的电话，盛情难却。我让表弟在最近的一个车站放下我。
到达约定的地点已入深夜，大排档里喝着啤酒撸着串。朋友在老板新搭的棚里坐着一个人独自喝着闷酒，“和女朋友吵架了吧。”我一眼看出了端详。
“哎，还是因为到底留在这里还是回我北方老家的问题啊。我才刚刚工作哪里有钱在这里买房啊。”他说着，轻叹了口气。我已经从他话语中听出几分。“对了，你和那谁到底怎么回事啊，毕业之后说你们关系破了。”
“你不是早就听说了吗？”当年由于朋友在校园里是风云人物，之后学校传出各种各样的版本。当然最多的是说女友和他同时劈腿，被室友横刀夺爱。
“我不是想听你说吗？”我叹了口气，喝了杯酒。接着是故事的娓娓道来。
我再一次见到高二魂牵梦绕的女神却是在高考前的寒假，好友约我吃饭，而她的身份却是他的女朋友。那个粉红色的围巾一眼就让我认出了她。那天的饭吃得有些战战兢兢，我一直沉默地喝着酒，什么也没说。好像听着他们商量着高考将要填报北方某临近省的大学就这么一句话，却让我在高考志愿填报后填报了他们所说的那所学校，选择了好友相同的专业。而一本正经的解释却还是依然想和好友做同学，我想我还是喜欢北方。
“所以你真的和他女朋友在一起了吗？”室友听到这里突然打断，我摇摇头代替了没有。那个午后，大概是阳光很好，大概是毕业，我亲吻了她。在前一晚，妹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没用，永远都在牵强的维系着我所谓的平衡。我知道好友从大二开始就已经和不同的学妹，学姐暧昧的沟通，有时候很晚都不会归寝。这些除了我其他两个室友都一知半解。还记得大三的那个冬天，她打电话到宿舍说胃不舒服，好友不在。我听完骑着车就往24小时营业的粥店跑。是姑妈说的胃痛要喝粥。送到楼下，“是他让我给你带来的，他社团有活动让我帮他送过来。”大概骑车太快，鼻塞使得鼻音很重。
她丝毫没有听出来，只是沉浸在幸福中，一个劲地说谢谢。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能够让她开心的即使绝对不会是我。
朋友举杯邀我共饮，一杯接一杯灌酒下肚。“其实我在这里见过他前女友，就在国庆的时候她去这边临近的地方短途旅行。她好像就在这座城市上班，不过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我留了她的电话，还说有机会再约出来吃吃饭呢。”
我听了一震，但还是调侃着说，“你也不怕你女朋友生气啊。”
“我没打过啊。一次也没有。”室友立刻撇清关系。“不过，今天想帮你打一个。”他拨通了电话，把手机凑到我耳边。三声之后一声慵懒地“喂”从电话那天传过来。心中激起千层浪，我没等对方说下句就挂断了电话。
“算了，人家都睡了。”我把通话记录删除将手机递还给他。“晚了，我们回去把。”我起身搀扶已经醉醺醺的朋友。
送他上了出租车已经凌晨，不久收到了他传来的短信，给她打电话吧。还附上了电话号码。
我并没有太多在意这件事情，姑妈终于从重症病房醒了。各项指标正常也转回了普通病房，拉着我的手说了好久好久的话。说我瘦了，问我什么时候找女友。要不要她帮我张罗，姑父说连自己儿子都还没张罗好呢。表弟只比我小半岁，成绩不好，高中没毕业就出来工作了。跟着建筑队跑业务现在条件也是不错。
我的假期也结束了，总算要回程。走之前表弟带着我绕了这座城市美其名曰是想看看这座城，可实际是先会不会如同高二时候红绿灯看到她一样。还能否遇见呢？当然没有。
“喂，你后天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刚刚坐上火车就接到妹妹的来电。我还没开口，他就急着撇清，“不是我要打的啊，是你妈让我问你的。”
“我妈也是你妈好不好？”我说着，接着深吸一口气问道妹妹。“为什么你入选国家队失败会抱着我哭。”
她没有回答，沉默了很久。
“很难回答吗？那换个问题吧，我的性格是不是很让人讨厌。比如权衡这个权衡那个。”
“这个是真的，”她终于说了话，“但这就是你，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为自己活着。来我们家之后没有两个月就叫我爸爸，父亲。我知道你是不想你妈在我们家难过。就连去了南方本来可以不回来，你还是回来了。”
说起来却让我有些酸酸的，她画风一转又吐槽我没有女朋友，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好了，我后天上午就回来了。”
“喂，”我正准备挂电话，她突然叫住，一本正经地说着“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我哥哥，永远都是。”
挂完电话，我沉思很久又翻出了室友发给我的短信。就在发与不发这个短信时，我想起很久以前逛bbs一个关于传话铺子的帖子。
如烟传话铺子
在删了又发，发了又删的帖子中。我终于留下了这样的回帖。并告诉自己无论是否回复我都应该过上正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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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话内容：冬天到了，早上别经常赖床。记得吃早餐喝点热牛奶吃点热食物不然会又饿又冷少吃面包零食南方没有供暖早晚天气会很冷多穿点别总是爱风度不要温度 脚冷就买一双有棉绒的鞋子会很舒服戴上围巾手套别嫌难看感到暖和就好气温低皮肤容易干燥口唇出血平时喝点热温水会好很多晚上不要熬夜超过十二点对身体不好睡觉前要泡个热水脚加速血液循环脚太冻会长冻疮又痒又肿又疼 少上网少玩手机好好努力学习好好爱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是否署名：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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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单or私单：私单
直到看到了她的回帖，我才想起来那天是她的生日。而我庆幸没有打通那个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北秋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