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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嘭!蘑菇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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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等我。”
这次,他普普通通交代了一句便转身进去实验楼。宁檬抬手盖住刚才被他握住的地方,就是觉得感知被无限放大。
一个挺用力的力度,但是一点也不疼。她发觉肋骨在颤——被心跳给震的。
不等她反复别扭,很快何辞就出来了,穿得也不厚略休闲,衬衫外边简单套了件藏蓝色毛衣,领子盖在圆领毛衣下边没有放出来,显得不繁琐挺干脆的。
“跟着我。”他歪一歪头朝前面示意。
宁檬追了上去,“同胞,去什么地方?”她看见这人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子,忍不住便想往里边瞅两下。何辞倏地就将东西换到左手,看她一眼,继续大步地往前走。
“搞得这么神秘。”
宁檬不断猜测着,并没有发现两人越走越偏僻,等他停下来的时候,她才环顾了一圈四周,“你……不会想那什么吧?”这里是一座废弃的钟楼后面,荒无人烟,她退后一步,把露在大衣外面的两条腿并拢。
何辞正蹲在地上从牛皮纸袋子里往外拿一个小瓶子,他只奇怪地用目光扫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连停都没停,接着他又傲娇又戏谑地淡淡问:“想什么?”
你才不会不知道,宁檬用眼神跟他交流,还在拼命犹豫要不要说破。
“宁檬。”何辞散漫地叫她。
“……嗯?”她边审视边说。
“别想了,到我后面去,离远一点儿。”
宁檬这才注意到他拿出了一只炭黑色的小打火机,准备点燃从地上瓶口延伸出来的引线。她匆忙换到他身后,也非常得体地蹲下来。
这是要变魔术?点烟花?……
她期待地一瞬不瞬盯住瓶口。
“开始了。”他说着,拇指一动,打火机的火苗“噗”地窜了出来,引线一点一点燃烧起来。
快到了,宁檬屏气凝神。
忽然,“嘭”的一声大响,仿佛天上的闷雷一样,宁檬猝不及防眼皮一跳,抓住了他的手臂。
紧接着,一朵蘑菇云就从瓶口晃晃悠悠地升了起来。
蘑菇云!
宁檬惊呆了,真的是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原子.弹爆炸出来的蘑菇云,只是很小一朵。
“果然是……科学家啊!”她颤巍巍地呢喃了一句,便瞬间回过神来,因为蘑菇云在慢慢消散,这感觉好像大圣踩着的祥云一样飘逸。
“何辞!”她忽然半侧过身去,继续抓着他的手臂,快要哭了似的问,“你是猴哥吗!”心底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欢喜油然而生。
“猴哥?”宁檬试探地叫,凝视着他的眼睛不放,就是崇拜地认为他一定也是无所不能的。
何辞笑了,惯有的那种任何都不放在眼里的睥睨微笑,“还有几个,看不看?”
“看。”
后来,就在正常男人都会选择放个烟花或是变个小玩意儿来哄人的时候,何辞愣是霸气地炸了6朵蘑菇云出来。最后他问,“高兴了吗?”
“高兴。”
说着,宁檬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就想去捂他的鼻子嘴巴,让他侧着下巴给躲开了。
“猴哥,这玩意儿……是原子.弹吗?”不会看完人就挂掉了吧。
“不是。”何辞没想多解释,只说,“就是一点糖跟普通原料,效果一样而已。”完事他又接着教育道,“要是原子.弹,你捂鼻子就管用了?常识呢?”
宁檬讪讪的才不跟他计较,“一激动再一着急,忘了呗!”
何辞干脆利落,弄完将六个瓶子一封就重新塞回牛皮纸袋子,地上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似的。
回去仍是他大步走在前面,宁檬后边跟着,忽然她格外好心情地开口了,“猴哥?”叫完她开始轻轻笑。
何辞在前面没理。
“猴哥?”眼看着快到自己的公寓楼,她又叫。
何辞继续大步走。
“猴哥!”这次,她好脾气地喊,“刚才你都默认了,就在炸完蘑菇云的时候。”
何辞一个止步,在她的公寓门口转回去居高临下看着她,再次当做默认地问起别的事情,“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宁檬被问住了,哪里有欠他钱,上次胡诌的啊。想着,她却好玩地配合起来,“同胞,你通融通融?”
“怎么通融?”
“怎么通融啊……”宁檬正巧摸到斜斜挎在身上的小包上的怪兽挂饰,于是快速地取下来双手递过去,“喏,抵债,行不行?”
何辞伸出一根手指头勾了过来,放在眼前瞧上一眼,就发现不是自己扔给她那只。
宁檬解释,“这是我自己赚钱买来的。”然后——他就不客气地手一拢,收了。
“成交。”宁檬快乐地说。
“行,上去吧。”
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最近,宁檬没怎么过去实验楼那边,何辞也在忙碌自己手头的工作,俩人好像很有默契似的。直到12月12日,她无聊地跟几个同学出去耍了一趟。
“多多,今天手感不错,进攻的挺顺畅啊!”一个地下的斯诺克场馆,Jesse羡慕地说着,单手撑在球桌上看她神情专注地在解决一个角度向上,难度略大的蓝色球。
“啪”一声,主球在她出杆时击过去,蓝球进袋,主球碰撞后又打着转地退了回来,停在一个相当豁然开朗的位置。
“所以,你为什么不跟我一队?”宁檬收杆,大方地微笑,准备走下一杆。她想了想角度,俯身贴在球桌上,按照规矩该打红球了。
“呦呵,这里今天挺热闹啊!”
伴随着一个公子哥的嗓音,三三两两就走进来一帮人,“还都是我们华人同胞呢!呀,有美女。”有人说着,忽然又换了种相对惊讶的语气提声喊道,“美女!我认得你。”
这种不折不扣的漂亮姑娘,他当然记得,上次餐馆里被何辞解救的异性嘛!
宁檬侧身对着他们,仍在钻研角度。
“多多,好像在说你。”她的朋友提醒道。
宁檬不经意侧了脸,就入眼一个非常标准的身材以及一张一贯倨傲的脸。接着她对上了何辞的眼睛,再然后手一抖,只能留在上面撞击其它球的主球就直接被她打进了袋。
“哈哈!水平没了,你这局死定了。”Jesse后知后觉地乐。
“一会儿再打。”
宁檬干脆将球杆一放,慢慢起身走到一边,一面小口喝着水,一面想好巧好巧。可水还在嘴巴里鼓着,她就察觉,他的视线还搁在这边,特别正大光明的那种。
“怎么啦?”宁檬把水吞下去,口型做过去。
“打得不错。”何辞没什么顾忌地开口,其实是看她挺漂亮。他淡定走了过去,又闻到她身上十分浅淡的玫瑰花香味。好像这个女孩酷爱穿白鞋跟牛仔铅笔裤,露出没有什么肉的脚踝。
“你看见了?”宁檬转瞬就高兴起来,扬着脑袋回望着他。
“一个球。”
一低头,何辞便看到了她黑色毛衣领口处的锁骨,又平又直形状好看得很。她将头发卷成了丸子扎在头顶,更加显得脖颈优美,皮肤在球室的灯光下,白皙清透。
他随意靠坐在球桌上,思考干脆跟她表白算了。这个女孩这么迷人,性格又好还爱笑,这在他24年生活中,都没有遇到过……
这时候,公子哥却突兀地出来提议了,他绕到人堆里张罗,“要不一起对几局呗,玩玩嘛。”两边本就是校友,于是一拍即合。
“我们寿星先来。”公子哥指一指何辞那边,继续讲。他说这话时,宁檬倏地就将矿泉水放在球桌上,快速地撑起了身子跑到前面。
“我来我来。”一听说那边是何辞,她就想上,于是先一步挑了根球杆拿在手里。
公子哥挡着路好笑起来,“美女,你们找个厉害的,我们这个不一般。”
“我就是最厉害的。”
“行!到时候输太惨别哭鼻子啊。”
“我不哭。”宁檬说着,绕了过去,在何辞旁边小声踮着脚问道,“猴哥今天你生日?”
何辞先是为她口中的这个称呼思考了半秒钟,决定给她叫。因此,他没像上次似的不理人,而是一面拿着巧粉摩擦球杆头,一面告诉她,“是。”
“忘记早打听了,想要什么礼物?”
“想要什么,你都给?”何辞没看她,一本正经地问。
“嗯……别太过分就行。”
他笑了,“那一会儿再说。”接着,他一个标准的教科书般的姿势,伏在了球台上,白衬衫的袖口依旧整齐卷了三折,有力却线条流畅的手臂贴在那儿,手指的骨相好看的不得了。
“宁檬。”他开口,叫她的名字。
“嗯?”
“我要开球了。”何辞凝视着她的眼睛,慢慢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