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老套》山涧南

3、第3章

　　陈子成端着酒杯，站在客厅的窗外，看着月光下花园里一闹一笑的两人，闷了一口酒。

　　“子成，去吹蜡烛啦！”夏语拉着陈子成的手，娇嗔的说着，乌黑的眼珠子，此刻正溢着莹莹地笑意。

　　等到许愿环节的时候，陈子成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愿望。”

　　小张急急的开口，“一年就一个愿望，不要浪费啊！陈总。”

　　大家也跟着起哄，“就许一个愿望呗！”不知道是谁提的意见，“那让夏小姐帮您许一个愿望！”后来大家都开始起哄了。

　　陈子成觉得实在没办法，就让夏语许了愿望，当被问及许的是什么愿望，夏语只是摇摇头不肯说。

　　整个过程，赵言一直拉着连淼手，勒的一手心的汗，这样的场面的太甜蜜，看着心疼就算了，还要装作一副老娘无所谓的样子。

　　这么几年后，赵言感觉，那种嫉妒夏语的情绪，又从脚趾头，重新蔓延开来。

　　赵言怕自己继续呆下去，会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事，和陈子成说身体不怎么舒服，就拉着连淼一起走了。

　　连淼，陈子成，赵言，都在一个巷弄长大，陈子成大他们三岁，但因为就住赵言家对门，也熟络了起来。赵言活泼没带脑子的个性，，加上陈子成小时候也是痞痞的尿性，二人一拍集合。胡同一精和大傻的组合就传了出来了。哦，后来有了连淼的加入，大傻的头衔赵言就让给他了。

　　陈子成在小学和初中都混的超级牛逼，怎么说了，赵言没啥概念，从武力值上来说，应该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吧。

　　那时候一切都还没变。陈爸爸没有涉嫌贪污被抓，病死在牢房。陈妈妈也没有刺激地一夜白了头，一切都是好好的。调皮不学无术的陈子成，那时候还有父母这双翅膀庇佑着，就算做出了稍微出格的事，陈爸爸也会帮忙解决。

　　所以在赵言和连淼的眼里，陈子成就是靠山级别的人物。

　　在他没有家变搬走的那段时光里，赵言也可以抱着这根大腿，横行霸道，称霸校园。

　　那段时光对陈子成，赵言，连淼来说，恐怕都是最美的一段时光了。

　　匆匆地，赵言的暑假生活，也接近末尾。在陈爸爸的推荐下，在一中外合资的企业做一人事助理的工作，当时陈爸是这么说的，“哲学研究的东西，和研究人应该是一个人道理吧”。

　　赵言听了，想歪了，差点一口血卡死在喉咙。

　　赵言在陈子成那边的暑假工，今天也是最后一天了。

　　收拾桌子跑腿的时候也别提多勤快了，随叫随到，也不怎么有时间和酒保拉家常理短了。

　　夏语自上次生日聚会后，平时只要没事也会来俱乐部，美其名帮忙，实际就是来和陈子成联络感情的。整个夜总会的人都知道他是陈子成的女人也没人敢让她真干什么事。赵言因为这两个月的班上的，对于这种公开秀恩爱的场面，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免疫力，今晚夏语还是和平时一样，先去找陈子成，给她送她煲的汤，陈子成忙的时候，就来找赵言聊天。赵言这话唠的，也是一万个不想和夏语聊天，张口闭口都是陈子成，聊毛啊！

　　“前天，陈子成带我去后海的那个湿地看白鹭，可逗了，带着一串爆竹去的，惊喜的真的让我看到了一行白鹭上青天的场景。”夏言抿着饮料，甜甜的对赵言，笑着说，眼睛里都是幸福。

　　赵言准备去送一壶水，离开吧台的时候，回头笑着说了句，“没想到陈子成还这么孩子气啊，这被环保局逮着了可是要罚款的哦！”

　　赵言心里想，小时候就玩过的把戏，别说一行，四五行白鹭上青天的场景都见过，没想到陈子成现在尽然拿这招出来，哄女孩子用。

　　啧啧！

　　夏语今天好像很开心，说了很多的话。

　　“赵言，还记得你刚刚来寝室的那一天吗？，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没有你我是不可能认识陈子成的。”

　　赵言刚上深大的时候，陈子成时隔六年从京城回来了，没有人清楚他这六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是回深城这边接手管理这边的一家俱乐部。当时陈子成家变离开的时候，给了赵言一个联系方式，偶尔也会是时不时的联系，听说他要回深城了，赵言高考完的那个甭提有多开心了。

　　陈子成一回来，赚了钱，就重新筹款修建了他爸当年修的那个垮塌的大桥。

　　当时压死了好几个人，烂摊一直在那，后来也没人愿意去处理。上头最后将责任归结于陈爸在审计的时候贪污受贿，没有严格执行行业标准。陈爸因行贿被捕。

　　当时的人尤其是死者的家属，对陈爸和陈家人有多恨！把墓牌就放在陈家的大门口。家里面都是一片骂声，刚开始只是骂陈爸，后来陈子成，陈妈妈，都被牵扯进来，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陈爸抑郁猝死在牢里后，陈子成就带着陈妈远走他乡。走的时候陈子成才刚刚读高一。

　　陈子成回来重新出资修建了大桥，一些人对他的看法渐渐也不那么怨恨了，“爸爸是爸爸，儿子是儿子，一码归一码，不能混谈。”对于那几个受难者的家属，陈子成也亲自登门为父亲道歉，并且送了一大笔慰问金，逝去的人无法再回，陈子成不求原谅，希望能心安就可好。

　　加上后来他在深城的势力越来越大，对这件过去的事情也算是处理的仁至义尽，慢慢跟他后面的人越来越多，□□白的道朋友越来越多。

　　回来后陈子成找赵言他爸吃饭，两个人不知道在屋子里说了什么，出来后，赵爸爸的脸色明显不太好，但也没说什么。渐渐的陈家和赵家也像以前那样偶尔拉拉家长的来往着。赵爸虽然嘴上一直不待见着陈子成，但其实心底里还是疼惜这个孩子的，不管怎样，能走到这一步也是不容易。

　　陈子成以哥哥的身份送赵言进了大学，“哥这辈子没机会读书了，去看看妹妹的学校是什么样。”

　　说陈子成不惋惜没有读书是不可能的，赵言记得小时候，陈子成虽然调皮，但是成绩是一直很好的，当时还开玩笑的指着赵言和连淼说：“我可是未来国家航空的栋梁之才，你们俩有马屁现在拍啊，以后我可是不认的。”

　　当时的赵言和连淼一直以为陈子成会成为一名空军。往后的事，当时真的是谁都说不准，谁能想到，连淼那大胖墩现在是空军呢。

　　陈子成是在赵言的宿舍认识了夏言，当时赵言搬进宿舍的东西太多，画面太壮观，陈子成来来会给拎了好几趟，反应过来才知道傻《》逼赵言把冬装都给整来了。

　　在最后一趟，下去拎一些席子被褥什么的，赵言让了一下地下的热水壶，一个反身不小心席子一下甩到了上一届的人在门后面安装的全身镜子，夏言的床铺在门边，当时她正弯着腰在桌子上整理东西，镜子粉碎的残渣，溅到夏语的脚边，划了好几道口子，鲜血当时就直流，夏语也是吓蒙住了，立在那动不敢动，声音都没喊，陈子成看见了，背着夏语就往医院跑，赵言就一个劲的在后面说对不起。

　　医生说伤口不是很深，就是划拉了好几个大口子，所以流了很多血，看上去很严重。

　　渐渐的，一来二去赵言因为这件事的愧疚和夏语的的联络多了，女孩子的感情是很容易建立起来的。后来，赵言带夏语见陈子成的时候，陈子成的第一句话也是：“脚上的伤有留疤吗？当时真是对不起了。”

　　如果，时光可以回去，赵言在心里巫婆的般的想，怎么着也不会把夏语介绍给陈子成认识。

　　自己造的孽，哭着也要走完。

　　夏语一个人喝了很多，站起来时，身体还晃啊晃啊的，赵言看她喝的应该也是迷糊了，扶起她，给她往楼上的休息室送，走到楼梯口，夏语说她想吐，快忍不住了，赵言又没办法，只好转头扶着她往洗手间走，自己在外面等他，正好遇到小张，两人就在门口聊了一会，说着说着，赵言觉得夏语好像老半天没有出来了，进去找也没找着，一时间也觉得奇怪，正在四处寻找的时候，听到一个包间传来夏语喊“救命”的一声大叫，赵言拔着腿就闻声跑过去，推开门看见夏语正被一个秃头大汉压在沙发上，上半身的衣服都退光了，赵言想上去推开他，刚跃起来周围的几个大汉就上来难住了她。

　　陈子成闻言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小张脚步紧急的跟在后面。

　　陈子成一进来，那人就住了手，放开了夏语，赵言忙上去拿衣服给她盖上。

　　秃头大汉朝旁边啐了一口吐沫，恶狠狠的说了句：“沈哥喊你回去看看，别特么老不识抬举，这次只是给你个颜色。稍微动动你女人，下次可就动真格了！”说着就带着来的几个大汉准备出去。

　　陈子成望了一眼沙发上泪眼汪汪的夏语，拦在了门口：“做了事还能走的掉吗？”

　　“你敢吗？”秃头依旧一副我料你不敢欺负我的样子。

　　“你说呢？”

　　说着陈子成就上前踹了他一脚，旁边的几个大汉也跟了上来，刘哥闻言也带了几个人进来，一时间，包厢的人都打了起来，最后那个秃头大汉顶着开花的脑门说：“陈子成，沈哥不会放过你的！”

　　赵言给受惊吓过度的夏语擦干净身子换好衣服。夏语蜷缩在床上扯着被子一直呢喃，“陈子成呢？陈子成呢？”

　　没一会陈子成收拾好了，就敲门进来了，额角也挂着伤，夏语起身抱着陈子成一直哭，陈子成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地一直说着“对不起”。

　　赵言在旁边看着，这件事说起来，其实也和她疏忽大意有关，明知道夏语喝醉了，她就应该多盯着她几眼。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是个女的，被人扒了上衣，侮辱了几分钟，也不是小事。隔着那种心理再脆弱点的，这会都逮着要寻死觅活的跳楼了。

　　赵言悄悄的退开，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