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人的日记》pallyooi

1、狐亥

　　那是公元前212年前的一个夏天，也是改变我一生命运的一天。那是因为上一年丞相李斯的一句话，全国私学尽廢，一夜间诸子百家逐渐消失在这时代的舞台，就连书籍亦也在皇帝的一声下令下烧足三天三夜化为乌有。
　　唯独最为吃香的史官，不过如今怕是……
　　“你们这群刚进来的，别以为当了史官便可为所欲为，要知道为官之道乃是谨言慎写，如若不然瞧外头的便是你等将来的下场。”只见一位嗓子尖锐的奴才不屑地对着我们这一群初入官场的新人如此说道，随即更是顿一顿接着说：“哼！百无一用的书生。”
　　瞧小小一个阉奴竟然都可以如此瞧不起我们，而这一切的功劳无非就是当今皇帝身边红人——赵高莫属，凭着一生拍马屁的功夫逢人且说三分人话，七分鬼话方才取得中车府令的宦官之首，就这样骑在我们这些朝廷命官的身上，想来还真是一件挺讽刺的事情。
　　突然只见身侧一旁的同门蓦然脚软地自言自语说道：“不，我还不想死，还不想死。”
　　“不会的，要知道在这宫中要生难，要死更难，再说比起外头的那群你我皆以是幸运多的了。”
　　不错，要生难要死更难，比起外头的我们确实是幸运多了。这不，民间盛传这一切乃是徐福等人所害，方才使得460名儒生受累，却不知这里头究竟有几人是史官，又有几人方才是真正的儒生，而这一切的起源竟是一个史官无意间在吕丞相所记载的《吕氏春秋》记错一笔，公开了当今皇帝的身世秘密而成，否则你以为我们这群小人物是怎样当上史官的。
　　“殿下……”蓦然传来的跪安声，使得我不禁好奇地抬起头一瞧。丹凤眼，朱絳唇，水似般的白玉面孔虽是男人却是一副狐媚模样，原来是他——当今皇帝的十八子，难怪长闻得宫中女子都为他而自卑不已，这幅模样怕是施夷光都得自叹不如。
　　“盐隶，这是……”只见胡亥翘起丹凤眼好奇地问道。
　　“殿下有所不知，这还不是为了那…那件事换上一批的人。”
　　“啊！原来是一群只会胡说八道的穷酸书生。专胡父皇颜面，难怪都要埋了再换上一批新的。”只听胡亥不屑说道，随即竟是一怔笑言道：“嘿！盐隶，你说说这群穷酸里头啥时多了一朵鲜花呀！”
　　语毕竟是向前迈进一步走到我面前来伸出手一模，使得我一惊忙是闪身避开说道：“殿下，殿下此乃是分桃之举，万万使不得。”
　　“小美人，不要糊我了，男人那有你这般好看的，来来来，让本王好好鉴定你是不是女扮男装混进宫来的。”
　　语毕竟是一摸胸前，然而就在适时只见一只劲儿有力的手紧紧捉住了胡亥的手，顿时使得胡亥一惊转头回望,尔后却是不屑地说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你，怎不跟太子一块罚跪，反倒我这来，难不成你也想与本王抢人不成？”
　　谁知青年听后仍是紧紧捉住他的手说道：“此事与殿下无关，不过有件事臣是不得不提醒殿下，此刻陛下已是下朝，朝中群臣想必定会经过此处，若是瞧见了什么？怕是都会有损殿下贤誉吧。”
　　“那又如何？”只见胡亥挣了挣开手说道，随即顿一顿接着说：“不过既然父皇已是下了朝，那我这便去陪父皇下下棋，好敬一敬父皇的孝心。”
　　语毕竟是转身就走，留下青年叹了叹口气说道：“全都退了吧。”
　　一瞬间所有人都随着盐隶报到而去，为独我仍然站在那一动也不动的，开口轻轻地唤道：“哥。”
　　青年听后只是瞧了瞧我一眼随，即叹了叹口气说道：“让你入宫不知是对还是错的。”
　　晚风徐徐还我家，如此夜色漫漫为何总是那么凄美。
　　“哥。”
　　只见青年手提把青冥剑伏在背上转过身来，随即轻声说道：“你回来了。”
　　随即顿一顿接着说：“过来，哥有话要对你说。”
　　“明天我打算追随太子北上上郡监视蒙将军修饰长城。”青年轻声说道，随即顿一顿接着说：“所以可能有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那朝廷上的事呢？哥是……”
　　“朝廷之事我已是安排好了人手，不过唯独放心不下的只有你。”
　　“那我和哥一块北上上郡吧！”
　　“胡闹！朝廷之事岂是儿戏仍由你任性。”只见青年听后一脸严肃说道，随即顿一顿接着说：“不过今天哥想将青冥三招全都传授与你，即便将来哥不在了你还能保护得了自己。”
　　语毕一挥手，手中之剑寒光粼粼，顿时月光也为其而碧月生辉，月光下的青年本该如此潇洒，本该如此耀眼的，然而……
　　公元前210年前的今夜乃是月光渺渺欲辉寒，不过比起当时，当时的月色真的很美，也很好看亦如今天，可惜当时的人却已是十年生死两茫茫。
　　端在怀里的锦绣黄布，被掩盖的真相，乃是皇帝那年亲自下的一道密诏。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我儿扶苏呢？为何还不来？”只见一代帝王挥舞着皮包骨似的病手问道，随即顿一顿接着问道：“甘上卿呢？怎也不劝劝太子过来。”
　　闻得此言，我的心不禁颤抖想到，死去的人如何归来？许是病糊涂了吧！堂堂一代帝王怎会忘了自己究竟是如何赐死自己的儿子，而我哥又岂会相随黄泉碎梦。
　　这不一道明目张胆的圣旨宣于殿内，一道密旨暗暗送到太子宫中，北上上郡，下入地狱，真不愧是心狠手辣的帝王者。
　　“长生不老药呢？怎还没送到？难道都是骗子吗？”
　　耳畔传来的乃是当今皇帝一声又一声凄凉之语，不想死，世人且如此那又如何到头来不得归阎罗所管，即使是口称万岁的皇帝难道就真能万岁吗？
　　要知道长生不老药不过都是些贪生怕死之人的玩意罢了，尤其会有真的？否则啥谁都不敢为皇帝试药，反倒是我这小小一个史官被逼一口吞下那暗红血腥甚浓的长生不老药。
　　公元前209年前的皇宫还真的很冷，冷到像是一把入骨的寒风，谁会想到新帝的心肠比起先帝更狠更毒，一道圣旨残害手足兄弟姐妹之情。不过这里头唯独一人最为令我佩服，那便是为了家人而牺牲的公子高。
　　一句为人子不孝，为人臣不忠，自愿请死葬于骊山，总比那公子将闾的呐喊无罪强的多了，至少夫人子女现在已是安然离开咸阳过上另一种舒适的生活了吧！
　　公元前207年前的宫廷已是一个腐败的现象，而我这被胡亥藏于宫中的秘密更是因此看尽这三年里秦朝灭亡的迈向。其实胡亥并不是不知道赵高的野心，也不是不知道天下太平乃是赵高迷惑他的现象，不过是不管不理不采而已。
　　“你相信赵高说的吗？”我无力撑起半边身子轻声问道，然而胡亥却是头也不抬仍是下着棋子说道：“不信，世间之人且知鹿与马岂会是相同，这不过是他想知道朝中之人到底是向着他还是向着我吧!”
　　语毕随即抬了抬头瞧了瞧我突然笑言问道：“不死了。”
　　“有你在，我又岂能死得呢？”
　　“那是时候我该走了，你也该离开这充满浊气之地了。”胡亥轻声说道，随即只见他轻轻挥手一画，顿时桌边纸人化成另一个他。
　　“走吧！”只见他轻轻地抱起我来出了门随即一跃翻出宫外，落了地方才放手，尔后伸出剑指指了指我的眉间额头，顿时三年来的无力之感全无。
　　“我走了。”
　　“等等，你为何要杀……”
　　“因为我与先帝有过约定将来哪天他当上皇帝便要拿一样东西来换。”胡亥笑言道，随即顿一顿接着说道：“当时他所换的便是他孩子的命，所以扶苏必死不可，而甘罗本是天上星宿下凡历练，如今却因扶苏而亡，自是不会再归天。至于你嘛……”
　　只见他摇了摇头说：“当时不知怎么就把你救了下来的。”
　　语毕转身离去之时开了开口竟是唱道：““魂归兮，魄归兮，阴阳总是让人两相隔，魂归兮，魄归兮，生死不到黄泉不相逢……”
　　“魂归兮，魄归兮，阴阳总是让人两相隔，魂归兮，魄归兮，生死不到黄泉不相逢……”——《颂归魂》
　　春秋时期吕子所作，诗中境意描写这便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阴阳相隔的情景，生者不死，死者不生只有黄泉道上方能相逢。不过如今你所吟的是我和哥哥的阴阳相隔吗？只怕我此生再也入不了黄泉道上，而哥哥却已是魂飞魄散了吧！
　　古语有言：“西山王母手下三清二胡，胡；狐者，因罪罚天，终生流落凡尘。”
　　是呀！又有谁会想到皇帝本就只有十七子，胡亥——狐亥便是他——秦始皇为了得到天下而烙下契约的狐狸，如今却是使得他败倒秦朝的十八子，还真应了那假方士——卢生弄假成真的假谶语：“亡秦者，胡也。”

作者有话说

　　重新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