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来到你身边 ...
-
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其实办公室里也没其他人,因为这间办公室本就我安排我一个人在这里办公。
昨天刚接到人事调令,我便从十二楼的财务部调到了二十二楼的总裁办助理办公室。冷冷清清,就连刚倒好的咖啡也好似立马冻结了一般,上面结了一层浮沫,好像一层迷幻的雾。就好似如现在我的心境一般,面对这一切的安排,我不知杨远航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刚过了转正期,本来我是来应聘会计的,结果却让我做了出纳。做了出纳我也就忍了,可是如今一纸人事令,把我从财务部调到了总裁办,除了出纳的本职工作之处还加上总裁助理的职务。
当我从人事部拿到调函后,再看到岗位说明书,细数下来,有十几条职责要求,上面写的很是详细,是凡与总裁有关的吃喝拉撒,我全得全力负责配合。最后一条是二十四小时手机处理待机状态,随叫随到,一次打不通,酌情扣绩效分。
我这是卖给他了么?这么苛刻!人事部要求把岗位说明书缩小版打印好后,插在工牌后面,要求熟记。
从进公司以来,我与杨远航的照面,不超过三次。一次是月末员工奖励大会上,他上台给当月先进员工颁奖。一次是在电梯口,他乘坐他的专属电梯,而我是个新人,却鲁莽的闯进了他的领地。
我看着他眉头紧蹙,本想向他道歉,想再次按电梯的按键出来,可是他的手却覆在我的手上,那是一双不带温度的手,许多年前,我就曾触碰过,冷意依然。我打了一个激灵,立即缩回手,可是手上仍带着他的寒意。
他不高兴的,我是知道的,我想,他定是想着法子来折磨才是吧。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多可惜。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对他打着招呼:“杨总早!”
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站在我身后。
后来,他帮我按了十二楼,从他的电梯里出来,我才大舒一口气。第三次与他照面,是今天早上,他在办公室等我,我推门进去,他递给我一个手机,是当时最新款的苹果6PLUS。只是简短的交待,要求我二十四小时开机,否则将和绩效挂钩。
看来是来真的了,我想着自己那可怜的工资,扣个几次,都不够扣的。
我接过手机就出来了,与他签了四年的合约,现在才刚过三个月,我不知接下来这四年的岁月该如何与他共处。我知他的高高在上,我不可反驳他的一切,得一切小心翼翼,处处忍让顺从。
因为在四年前,我与他签下过一纸合约的内容条款里,明确了我毕业后的四年,我是属于他的。谁让我欠他的,是我把他喜欢的那个人给赶走了,是我让他一直心里不痛快到现在,我现在便是他的眼中钉吧,没有现由,他不恨我。
现在,我送上门来,让他恨。
也许,如果是我,四年都不够多吧,或许该恨上个十年二十年,或是一辈子才算吧。我不敢去想那鸡飞蛋打的过往,那纠纠葛葛的曾经,只因太过不堪。
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呆在办公室里,许是墙壁隔间效果很好,里面很安静,我听不到里面任何声音。
当我还在游神的时候,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把我惊醒。
我急忙接起内线,是他的声音,我有些微微紧张,尽量缓和声音的频率问他:“杨总!请问您有什么事?”
“现在几点了?”他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色彩,让我猜不到他现在的心情是好是坏,但隐隐感到他应是不快的。
“十二点二十分!”我答。
“吴帆!你就是这样给当我助理的?某人协议里不是写着如何鞍前马后的照顾我!你就是这样的表现?”他果然语气不善,可是不明就理,他这是怎么了,这多年了,还是这般恨我吗?
四年了,他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如今,我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与他相处。我想过许多种,可是就没有想到现在这样,若即若离,两人之间隔了许多再许多,这种隔阂,只因我曾经对他的伤害吧。
我没有吭声,想着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的电话还没有挂的时候,他已经推开我的门。
我只好站起来,怯怯地对他打招呼:“杨总好!”
“给我订餐!”他冷冷地说完,便转身消失了,只留下一抹似有似无的身影。
我本想问他想吃什么,可是终没有勇气去敲他的门。我转身绕到秘书室,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本想去问问他的秘书刘小刚,杨远航平时最爱吃什么。
我只好打开手机,下载了一个订餐的APP,选了一份商务套餐,因看上面点评分数最高,再看了配餐里面有一份日式肥牛、拌生菜,清炒藕片,还送了一份排骨海带汤,又看了上面时间二十分钟可以送到,这是最快的时间了。
于是果断下单,坐等快餐的到来。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快递小哥,大汗淋漓冒着酷暑把我的快餐提前两分钟送来了。我急忙签单,和对方一个劲地道谢。
我急冲冲去敲杨远航办公室的门,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听了好一会,还是安静无比。
我只好怯生生地推门面入,眼睛搜寻着杨远航的身影,他却不在办公桌前,我又环视了一下他的办公室,奢华高丽的风格,一如他的人一般,哪一样物件,都是我不能随意触碰的,奢华而贵气。
最终,我把目光落在了沙发上,黑色真皮的长沙发上,他正躺在那里,微闭着双目。直直长长的腿,已伸出去很远,黑色的皮鞋,亮的晃眼。那一丝不苟的头发,下面一张峻俏无比的脸,是我奢望却不敢亵渎的。多年前,我甚至比这样还要近的距离观察过他,现在他比那时更加冷峻许多。
我悄悄走近他,想着是叫醒他好,还是把餐盒放下就走。正在踌躇之时,他已睁开眼睛,和我四目相对。
我急忙把眼神移向别去,对他说:“杨总!您的午餐!”
“坐!”他示意我坐在他边上的单人沙发里,他也收回脚,坐直了身子。
我把餐盒放在他的面前,并帮他打开盒盖,然后静静地坐在他的不远处。
他低头拿起筷子,然后说:“把你的那盒拿进来一起吃。”
我压根就忘了要吃午餐的事了,只好骗他说:“我吃过了!”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又把眼眉低垂下去,自顾吃起来,也没有让我走的意思,只是他吃的很安静。当他丢下筷子时,我才发现,那份牛肉他一筷子也没有动。
“下午有个会,你去准备一下资料,不懂的去问小刘。”他抬眼看了一下我。
“好!”我起身去收拾他的餐盒,起身离开。
我转身到小刘的秘书办公室时,他此时正和另一个总裁助理王姐,从下面食堂吃好饭在聊着什么。
因我虽是总裁助理,但身兼出纳的职位,办公室里特地挪出一个地方来放现金保险柜,所以我是独立的办公室,原先王姐的办公室就让给了我。
王姐看到我,神色不太好的样子,两人正说着什么,看到我一来,便一句话也不说了。我只好走到小刘那里问他刚才杨远航交待的事情。小刘刚来公司不到一年,所以与我到是很聊的来,因他的老家和我不远,我在江苏盱眙,他在泗洪,两人好似也走近了一些。
小刘对我说,让我回电脑前接受,他会把所有的资料以电子文档形式发给我。
我坐在电脑前接受着他的文件,收好后一一打开阅读。
过了一会,我突然通过□□问他:“刘秘书!你知不知道杨总是不吃牛肉的。”
小刘回复:“是的,平时我们很注意,在外面请客吃饭,或是给杨总点餐时都会避免给他点牛肉。”
“哦!那他还有什么忌口的吗?”
“好像没了!不过他好像辣的也不怎么吃。”小刘又说。
“好的,记住了,谢谢!”我在电脑上打着。正打的全神贯注时,却不知何时,杨远航已经站在我的电脑前了,我都不知他站在那里多久了,只见他手上正拿着一沓资料。
我急忙站了起来,看着他,却不知说什么,连问候他的话也忘了,只是直直的盯着他。
“你不知道上班时间,不可以聊□□吗?”他一本正经地且严肃地对我说。
我在想,从他那个角度应该是看不到我说什么的,所以心里也没什么心虚地,对他说:“我只是问了一下刘秘书,您平时吃什么,方便我以后点餐。没聊私事。”
他不再说什么,只是把资料放我桌上就离开了。
我打开一看,是今年上半年的财务报表,我想他是让我存档吧,于是看了一下档案编码,想着这个小刘应该早就做好存档记录了,于是快速扫了一下每个月的数据,便收进了档案柜子里。
杨远航带着王姐和小刘下去开会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回来,我又沉入一个人的世界里。
那时的我,才十八岁,正值最好的岁月年华。高二暑假那一年我正在老家盱眙紧张一复习,一个电话把我从盱眙叫到苏市来。
那时我妈正在一家苏市的私立医院里当妇产科主任,却在一天下班途中被一辆轿车撞倒。等我匆忙赶到时,妈妈正躺在病床上,半边身体都绑着纱布。
我吓得六神无主,连哭都不会了,只是盯着妈妈发傻,想着如果妈妈死了,我怎么办?
这时我见到了撞我妈妈的人,是一个中年微微发福的叔叔,慈眉善目的样子,他一个劲的向我道歉,并安排护工照顾我妈妈。
但是我发现这个肇事者,看我妈妈的眼神是不对的,好似,他们认识,且是多年的朋友一般,对我妈的语气,总是客气有加,温和无比。
我很小就没有爸爸,一直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至于爸爸是谁,妈妈从来不告诉我。但在后来的接触下来,叔叔叫王顺才,具说在苏市当地开了一个家俱公司,下面有好几个工厂,做家俱出口生意。
后来得知王叔叔有个女儿,正在读艺校,听说舞跳的好,歌也唱的好,还能弹一手钢琴。
当妈妈出院时,王叔叔正式向妈妈求婚。
来到苏市见到这个王叔叔后,看到他对妈妈的照顾,一直以来我缺少父爱,我对他有了莫名的好感和依赖感。当妈妈征求我的意见时,我当场点头表示同意。我希望妈妈快乐,我有多久没有看见妈妈脸上的笑意了。
妈妈出院后,正式搬入王叔叔家里,我也通过王叔叔的关系,由老家转学到苏市来读高中。
因王叔叔的女儿王溪媛住学校,我搬过来时并没有看见她,只是在她的房间里看到了她的相片,其中有一张三个人一起相片,她站在中间,身旁是两个相貌俊美出众的男生,两个男生穿着黑色的袍子,带着黑色的帽子,上面吊着一个坠子,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博士服。
妈妈建议我能打好基础建议我重读高二,于是我便听话的又从高二读起。
住到王叔叔家两个月后,王溪媛才从学校回来。妈妈让我叫她姐姐,因她比我大三岁。可是当我叫过她后,她却没有理我,冷眼看了一下我。然后,从外面叫来一个锁匠,把她房门的门锁换了。
那天叔叔回来的晚,妈妈把饭菜都做好了,可是王溪媛却没有吃饭就回学校了。我和妈妈就两个人面对一桌子菜,妈妈却没有动筷子。
过了好几个月,王溪媛一直没有回来过。一直到了冬至那天,妈妈包了许多饺子,之前妈妈打电话给她,让她今天回来吃饺子,她电话里到是应了下来。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妈妈让我把饺子送到王溪媛的学校去。
我抱着保温盒,换了三趟公交车才到了王溪媛的学校,左打听右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宿舍楼,因没有学生证,我进不了宿舍楼,只好在楼下门口候着她。
那天很冷,我的手快冻僵了王溪媛才回来,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我想起来,这个男人我好似见过,是王溪媛房间里那三人合影里右边那个男生。只是看到真人时,比相片里更显成熟俊朗,身形挺拔。
当他们走近我时,王溪媛当着我的面亲吻了那个男人的脸颊,然后对他轻轻说了什么,只是我听不清,但是我已知晓两人应是恋人关系。
那个男人在王溪媛的耳垂上捏了一下,眼角似乎扫了我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当那个男人走后,王溪媛向我走来,看着我手里捧着的饭盒,对我说:“这什么意思?打温情牌!”
“姐!今天是冬至,我妈给你包的饺子!让我给你送来!”我把保温盒递到她的面前,干巴巴的叫做她姐姐,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和妈妈,我也打心理对她有着防备。
她接过保温盒,打开后把饺子倒在我的脚上,对把空的保温盒还给我,对我说:“以后不准叫我姐!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还有回去对那个老女人说,我妈只有一个,她只不过是我爸的姘头!”
我的眼泪在眼里打转,她已经走进宿舍楼里。我忍住不去和她理论,来之前妈妈左右交待不要和姐姐有言语冲突,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抱着保温桶,摸了一下眼泪,然后向前走去,不知这个时候还有没有公交车,我想着这个点还能不能打到车回去。一路走,一路想着,什么叫着自找其辱,原来这句成语用在这里是最恰当不过了。
正走着的时候,我好似撞在了一堵冰冷的墙上。我一看是刚才那个男人,我抬眼对他说了句对不起,打算绕过他向前走。只见他拉住我,对我说:“你就是溪媛的妹妹?我送你吧!你一个女孩子,这个点回去不安全!”
我心里想着也好,总不能在冰天雪地里走着,我真的快冻坏了。
他说他叫杨远航,他问我叫什么。
我说我叫吴帆,随我妈姓。
他点点头,带我来到停车场,我那时还不懂车,只知道他的车前面是四个环,我坐进四个环的车里,车子里好似喷过什么香水,我不停的打着喷嚏。
他把空调开到最高,车窗也开条缝,可能是设了换气功能,过了一会车里的气味也没有那么浓烈了,我也缓过来。
“对香水过敏吗?这是溪媛喜欢的牌子,我刚从法国给她带的,所以刚才她在车子试了下。不好意思。”他向我解释着。
“没事!”我轻声地说,并把家里地址报给他,想着其实他应该知道的。
他把我送到家后,妈妈问我鞋子怎么湿了,我这才发现鞋子上还粘着饺子上的汤汁,想着会不会把杨远航的车子给弄脏了,想着如果下次见到他,一定向他道歉才是,并把洗车钱给他。
结果我们还真的很快就见面了,溪媛学校通知王叔叔说是她得了盲肠炎正在医院,可是王叔叔正在外地出差,妈妈正有一台妇科手术,那么家里唯一只有我可以去医院了。
当我赶到医院时,正看到溪媛半躺在病床上,身子依在杨远航的怀里哭泣着,好似说不想手术,怕肚子上有疤,她以后还要跳舞。杨远航一直轻声地哄着她,最后,她终于同意手术。
我站在那里好一会,他俩才发现我的存在。
只见溪媛冷冰冰地对我说:“你来干嘛,我还没死呢,还不需要你来看好戏!”
我不再叫她姐姐,从包里取出一张卡放在到她的床边,对她说:“王叔叔让我来交住院费。”
这时杨远航已经站直身体,把那张卡又还回给我,并对我说:“不用了,我这边已经交过了。”
其实这张卡是我妈妈的工资卡,我妈妈和王叔叔在一起,我妈总是避免用王叔叔,包括我的学费都是我妈自己付的。我收回杨远航递过来的卡,想着是留下还是走的时候,手术室的医护人员拉过车子来,准备拉溪媛去手术室。我只好也跟在杨远航的后面,看着杨远航把溪媛送进手术室。
我们两个同时做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因是冬天,不知是不是空调开的不够大,我整个缩成一小团,窝在那里。
杨远航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披在我身上,我对他说谢谢。他对我笑了笑。我是第一次见他笑,第一次认真看一个男人。我不知心底的那份悸动从何而来,但是我知道那是一种情窦初开少女的心才会有的。
我们坐在近,我肚子一阵咕咕叫,我这才想起,我已经两顿饭没吃了。我有些尴尬,把身子往边上挪了挪,我想他定是听到了我肚子发出的难听的声响,我把头往衣领里缩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只见杨远航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然后拉起我的手对我说:“我们先去吃饭吧,溪媛估计还得有一会才能出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但是手却没有从他的手里抽回,任由他拉着。我想把他的衣服还给他,他竟帮我把大衣的扣子扣了起来,我想他应该是看到我的脸是红的了,因为当他冰凉的手指无意触碰到我的脸时,我明显感觉到了冷热温度的对撞。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任由他带着我来到医院食堂,他给我点了一碗虾仁面,他自己点了一碗雪菜肉丝面。他又点了一只卤蛋,帮我剥好蛋壳,然后把鸡蛋放进我的碗里。
我盯着着他的手指看,男人原来也可以长这样的手,细长白皙,骨节分明,原来这么好看。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对他说:“你也是这样照顾溪媛的吗?”
他只是轻声地说:“嗯!一直是这样。从小到大一直这样。她很小的时侯妈妈就过世了,她就时常来我家蹭饭,也把我妈妈当成她妈妈似的,把我也当成最可依赖的哥哥。”
原来一直是这样,那么他们在一起应该好多年了吧,感情应该很深。我没有再多问,只是把一碗面全部吃光,并把那只卤蛋也全部吃下,连汤都喝光了。
当我放下碗时,发现他正看着我,我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有什么不对吗?他似乎会意了,对我笑着说:“溪媛从来只吃虾仁,面汤从来不喝,鸡蛋也是只吃蛋白不吃蛋黄,还硬塞给我吃。”
“哦!这样啊,那么以后,我把蛋黄让给你吃!”我无意识地说着,说完了都没意识到自己到底答了什么。
“她怕胖!你不用,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说,好似也没有太在意我的话。
“我已经长大了,马上就考大学了,考上大学我就可以谈恋爱了。我妈对我的要求!”我急急的想向他证明,我在他眼里已不是孩子。
“嗯!那么你妈不准你现在谈男朋友?”他抬眼看我,眼里含着笑意,就连笑着的样子也这么好看,还真是与溪媛相配呢,我心里感叹着。
“嗯!现在忙着高考复习,我要是现在谈恋爱,我妈不打断我的腿才怪!”我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笑着。
他没再说什么,然后看了看表,站了起来,我也放在碗筷跟在他身后。
我们重新回到手术室门口,找到原来坐在那个位置上等着溪媛。
没等一会,溪媛手术已好,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很是虚弱的样子,杨远航上前握住她的手,一路把她送进病房,而我就跟在他们后面,想着溪媛手术顺利,这里已不需要我了,我何时可以离开。
刚把溪媛送到病房后,妈妈也从妇产科医院急急赶了过来,大冬天的,头上却冒着汗珠,看来下了车就一路小跑到病房来的,我有些心疼起妈妈,找出纸巾给她擦汗。
她却移过脸,急急往里走去。我有些失落,想着妈妈对王溪媛到是真心的爱护。
妈妈上前询问了下情况,全由杨远航代答,王溪媛神情冷淡,漠视着妈妈的到来。
我的身上仍披着杨远航的黑色男士风衣,妈妈的眼神和正躺在床上的溪媛一样,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好似我是一只怪物,我这才明白,我身上正套着一件男人的衣服,我急忙把衣服取下来放在一边的椅子靠背上。
这时重新躺回病床的溪媛,也许因是麻药过了,伤口疼痛,她之前一直漠视妈妈的存在,妈妈本来关切她的情况,想再问上两句。
只听溪媛因疼痛而牵扯着伤口,脸上表情也扭曲地说:“你这个老女人,给我滚!还带苹果来,你还真想毒死我啊!果然世上后妈最恶毒!让你的宝贝女儿一起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们!远航帮我把他们赶走!我不想看到这两个贱女人!”
我因一时想替妈妈打抱不平,要知道妈妈昨天值夜班,今天又是几台手术下来,现在又急忙赶过来看她,竟还这样说妈妈。
我于是也大声吼回去:“王溪媛!你别不知好歹!妈妈是刚下了手术就来看你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妈妈,妈妈哪里对你不好了!要说滚,也得王叔叔说,还轮不到你来说我妈妈!”
我的话音刚落,我妈的巴掌就打在我的脸上,并对我说:“你姐姐正生着病,心情不好,你还添乱,向你姐姐道歉!”
我用手捂着脸,脸上火辣辣地疼,从小到大妈妈没有打过我一巴掌,却在今天,当做溪媛地面打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打我。
我去拿书包向外走去,就听溪媛说:“别在这里演悲情戏了,多把我爸伺候好就行了,往我这儿跑,只会让我生厌。”
第二天放学刚出了校门,就看到那辆四个环子的车正停在路边,坐在车里的杨远航看到我从校园出来,下了车向我走来。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只听他问我:“脸还疼吗?”
我摇摇头,有些疑惑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问他:“你怎么不在医院照顾她?”
“我公司还有事,昨天已经耽误了一天,我给她请了一个护工,病情基本已稳定了。我今天来,只是请你转告阿姨,溪媛从小就任性惯了,不要太过在意她的话。”他站在风口,帮我挡着冷风。
我深呼吸了一口说:“如果你替她来道歉的,那就算了,我本和她就没有什么关系,她姓王,我姓吴,八杆子打不着,你不用在中间当好人。”
他听了我的话,脸色微有些不好,然后对我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我从他身边绕过,想离他远远的。
“天已晚了,你要去哪?”他站在我身后问。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管我做什么?要管,也去管你的娇气大小姐去!”我急忙向前走去,疾步向前,就像他是病毒一般,想快速避开,我也不知,为何见他就如此慌乱,我只想躲,只想逃。
可想而知,他手长脚长,一把把我拽向车边,然后从后座里拿出一个纸袋递给我,并对我说:“不送你回去可以,这个你收下,对你学习有好处。是英文的学习资料!”
随后,他动作比我还快,已经钻进车子里,发动车子离开。
我在想,他对谁都是这么好吗?之前送我回家,后来给我披风衣,再比如现在,送我英语复习资料。也许,他只是把我当成溪媛的妹妹看待,可是有必要对我这样吗?真是个烂好人!可是我并不想领他的情,只想着,去哪见他,把东西还给他。
我回到家,看到王叔叔已回到家,脸色很不好。原来妈妈正逼着他在纸上签字,我走近一看,抬头写是离婚协议书。
“帆帆!你过来!我今天去了医院,把你姐姐批评了一顿。这事是我没有处理好,你让你妈妈消消气,别和我离婚,好吗?”王叔叔对我说。
“王叔叔,如果妈妈不快乐,我想您还是签了吧!”我呆呆地说,也许只是想出一口恶气。
“你这傻孩子,怎么说胡话呢,你劝劝你妈,反正这个婚,我是不会离的!溪媛那里,是我没有处理好!今后,我不会让你们母女再受任何委屈!”王叔叔站了起来,拿起外套向走去。
我看到妈妈红肿着眼睛,走到她身边,给她递了一杯水,妈妈吸着鼻子,明显刚才哭过。
“帆帆,你是妈妈最懂事的孩子,昨天是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委屈了!妈妈不想再让你委屈,所以,我提出来和你王叔叔分开。”妈妈接过我手中的纸巾。
我看着妈妈,何时不知她的委屈。我抱着妈妈,想给一些坚强,一直以来,我很少见妈妈哭过,妈妈在我心里一直是坚强的妈妈。妈妈都是为了我,才会去看王溪媛,妈妈平时一直是骄傲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低头去照顾王叔叔的女儿,结果人家还不领情。
我心里阵阵酸楚涌了上来,抱着妈妈哭了好久。原来我是这么的不坚强,不理智。
一直到了过年,溪媛都没有回过家来。其实这样也好,不见就相安无事。
杨远航送我的书,因为的确能帮助到我不少,我小心翼翼地翻阅着,想着看好就还给他。哪知有一天,我不小心把一杯刚泡好的咖啡,洒在了书上,想还也还不成了,我跑了好多书店都没有这样的书。最后,我只能放弃,把这还书的事,也就一托再托,托到后面,也就不了了之了。
到了年初一,家里来了一个男的来拜年。当我开门的时候,却发现这个男人身后站着杨远航。王叔叔把他们让进客厅,我和妈妈在厨房里帮忙。
等我把菜端出来时,王叔叔才让我叫那个男的为哥哥,原来他是溪媛大伯家的儿子,就是溪媛的堂哥。他和杨远航一起在国外读的大学,如今共同回国创业开公司。我后来才知道他的名字叫王溪涵。
我这才想起,这男的好似那相片中,三个人合影里的另一边的一个,只是眼前这个,更显成熟。
也许是因为溪媛的关系,我对王溪涵没有多少好感。虽然他一进门看见我,就对我笑着,并问我多大了,在哪读书。我也只是简单冷冷地客气地应付着。
饭桌上,我和杨远航已不是第一次相识,我和他也没有多少话。吃完饭,他们在客厅说着什么,妈妈因医院的电话又被叫走了,我躲进自己的房间,开始复习寒假作业。看到那本被洒上咖啡的书,想还也想不成,我发着呆,书也看不进。
这时门被敲响,我打开门,以为是王叔叔让我送客,一看是杨远航,我急忙要把门关上,当我把关上的瞬间,他的脚插在门边,我问他:“有事吗?你要找的人不在!”
“有!我找你!”他说着便用力把门撑开了。
我站在那里不说话,只是盯着他,想着他还真是不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似的。
“帮我个忙!借我几个小时,刚才我和王叔请示过了。”他直接了当地对我说。
“什么忙?怎么不去找你的溪媛!”我直接了当地拒绝。
“她和同学去海南去了,我只能找你。”他说。
“你爱找谁找谁,你的忙我不帮!”我推开他准备关门,一个不设防他的手臂夹在门上,因我用力过猛,可想而知他有多痛,他的脸色瞬间都变了。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却嘴上强硬又不想道歉。
他咬着牙,忍了一会说:“你觉得你还不帮吗?”
我思忖了一会,如果除开溪媛,他在我心里真的不算什么坏人。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对与溪媛有任何关系的人都排斥在外,除了王叔叔,因为他对妈妈真的很好。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正扭曲着脸,刚才那一下,着实很疼的。我心里也一阵替他疼着,他不是坏人,我知道,至少比王溪媛好相处。
可是他毕竟和王溪媛是恋人关系,他们是一个阵营的,我并不想与他有多过牵扯,虽然他曾讨好我,送我书。只不过我与王溪媛早已有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打开的。
但看在,他曾送我书的份上,之前对我的种种,看着他揉着手臂,我还是心软了。
我离开家的时侯是和杨远航一起走的,王溪媛的堂哥王溪涵看我们下来,也站起来向王叔叔告别。王叔叔看着我们一起出门,到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让他们带我在苏州玩一玩。我坐进了杨远航班的车,王溪涵开着另一辆车来的。
因是过年,马路上人少车少,杨远航的车开的很快,不一会就把王溪涵洞车子远远甩在后面。
“我们去哪?”我问。
“我家!”他说,脸上无任何表情。
“大过年的去你家干嘛?”我急急地问。
“不是说了吗,让你帮忙!”他转过脸看了我一下。
“帮什么忙?让我去做饭吗?我也只会拌个黄瓜而已!”我想像力丰富起来,想着我这样能帮什么忙,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竟然还会有人请我帮忙,打架打不过谁,吵架更吵不过谁。
“嗯!你要是想下厨,我也不拦着!”他打了个转向,然后向另一条街开去,这边更加人烟稀少,让我有些害怕起来,想着自己看的恐怖片,不会是遇到杀人越货的歹人吧。我在心里默念着,并看着后视镜,想看着王溪涵有没有跟上来。
很明显,我的动作和表情早就被他知晓的一清二楚,只听他心情很好地对我说:“你在找你的溪涵哥哥?他被他家老爷子叫回去打麻将去了。不过好像是安排他相亲!这种好事,我们就不去掺合了!静候佳音!”
“我没找他,我又和他不熟!”我气鼓鼓地说,感觉被人说破,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好像自己是透明的,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那你还直勾勾地看着他,他都没我帅!”他慢悠悠地大言不惭地说。
我气急,他哪只眼看见我直勾勾地盯着王溪涵看了,我那是从他的身上看到王溪媛的影子而已,想连同他一块讨厌罢了。
我不再理他,埋头找包,又找手机,找了好一会未果,想必我的手机肯定又被我妈给没收了。我有些气郁,生着自己的气,干嘛要和他一起出来。
当车子在一幢独幢别墅前停下时,里面正在放着鞭炮。
鞭炮终于放完了后,杨远航帮我开了车门拉着我的手,走进别墅。他的手和我的一样冰,把我的手握的更紧,我感觉到手都被他握白了。
当我们走进院子时,许多人都看着我们,我小声地问他:“我要不要说我是王溪媛?”
他说:“不用,他们都认识溪媛!”
我想着,看来这架势,原来是让我回来扮演王溪媛来了,看来不是,我一头雾水。但是明显,他这样拉着我的手,也显得太过亲昵了,我收手,他却握得更紧。我用力瞪他,他只回报我微笑。
我在一大家子人的簇拥下,被迎进客厅,一会叫这个奶奶,一会叫那个姑姑,一会又叫另一个为婶婶。我是脸盲,刚刚介绍的人,转身又不记得该如何叫人家了。
而杨远航至始至终,都在我眼神所及之处,几步之遥,他却不来救我,再看他的脸上荡漾着笑意,轻松自得的样子。我真是恨死他了。我在想,不会是她拉我来,给他假扮女友吧。
“姐姐!你还在读高中啊!你今年多大?才十八啊,那不是小远航哥哥整整十岁啊?那你们是怎么相遇的啊?你们高中生可以谈恋好吗?真是好羡慕啊!”我身边这时挤过来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小姑娘,不时地问着我,问我的人太多问题,我已无暇回答,眼神四处搜寻着杨远航的身影,却找了好一会也没有想到。
当我心里腹绯着他几万遍后,他终于出现了,这才把我从三姑六婆中间给拉出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着我的手去吃饭。我想我的脸,会不会和家里挂的中国结一样了红,估计是蛮喜庆的。
好不容易把拜年的晚饭吃完,我才理清楚,这里是杨远航的奶奶家,原来他家里人一直逼着他带女朋友回来,他就带我来充数了。我想着,难道他们都不知道溪媛的存在吗?干嘛找我来救场,我百思不得其解。
当着这么多人面前,我又不能给他冷场,只好配合着他,扮着他的小女友,总觉怪到不能再怪。
他不时帮我往碗里夹着菜,还当着众人的面用手指擦我嘴用的菜渍。我想躲,可是他俯到我耳边小声对地我说:“再躲就亲你!”
我只好老老实实的配合着他演戏,任由他擦着我的嘴角,恨不得把他的手指一口咬断。
我空手而来,走的时候,却是大包小包的,收到一个精美的发夹,一个白玉平安扣,一只手链,还有手上厚厚一沓数不过来的红包,估计有小万把块了,我彻底给惊到了。
当我把所有东西放到杨远航的手上时,他说:“这是你的报酬,收下吧!”
“我不要,这些又不是我的!”我打心里排斥起来,原来这些这么美好的东西,其实都该是王溪媛的,我心里阵阵冷意泛起,我强烈的拒绝着。如果她不去海南,肯定他俩得面对这一大家子老少吧。
但我心里却有了一丝快意,想着如果王溪媛知道这样的场景,会不会气的吐血呢?
他只好把这些东西放到车子后座上去,然后发动车子带我离开。可是车子却停在一个陌生的小区,我急忙说:“我要回家!”
“你王叔叔今晚应该在王溪涵家,你妈不是还有手术吗?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去我那里看影片吧!或我帮你复习英语。”他很自然地说,看来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
“我不是王溪媛!我不用你对我负责。你也不用管我!我考好考坏也和你没有关点关系!你也不是我的远航哥哥!你明白不!如果你是和王溪媛吵架了,拿我来气她,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和她本来就是水火不相融的仇家!”我急急的去拉安全带,想要下车。
他不再说话,把车子停到地下停车库,然后拉着我向电梯走去,进了电梯才发现这是一幢高层,估计有二十多层,他竟然住顶层,他直接按了二十二楼。
我来到他家后,环顾四周,才发现家里没有一样东西属于溪媛,我找了好一会儿,溪媛喜欢HELLO Kitty,毛巾牙刷托鞋都是粉的,可是这里没有,我有些奇怪,溪媛应是很粘他的才对,不会两人真的在闹矛盾吧。
我眼珠子转了两圈没有发现任何粉色的东西,看到家里不是黑色就是灰色,要么是白色,正当我发出疑问的时候,就听他说:“想看什么碟,还是直接网络电视选?”
“我不看碟,谁知你是不是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对他翻着白眼。
“你心里原来这么龌龊!与你的年级真是不匹配!”他一边打开电视一边说。
“是我龌龊!你知不知我们现在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慢慢地说:“那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想回家!”我说。
“好吧!本想有几个英文的碟子你会喜欢,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很喜欢《人鬼情未了》英文版很不错,其实很适合你这样的小女生看。又可以学着如何谈恋爱,又把英语给学了。”他认真的说着,难不成我真是把他想歪了,原来我的思想是这么的不够单纯,我果然龌龊了。
我僵硬的站在那里,全身戒备的样子,只好嘴硬地说:“不就是那个两个人抱在一起做陶泥的吗,那片子我八百年前就看过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好吧!话不投机半句多!我送你回家!”他站起来,拿着钥匙往外走。
我突然有些后悔了,想着为什么不可以顺着他,可以呆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看着片子,那画面一定很美,甚至到感动时,我可以依在他的身边落泪。然后,还可以好好的报复一下溪媛,谁让她那样对我妈妈。
因我的固执,我跟着他离开他家,上了车后,我看了一下小区的名字叫着“紫薇苑”。
当杨远航把我送到家时,已是晚上十二点多,我刚准备下车,就看见家里灯亮着,院子里走的人竟是溪媛,难道她从海南回来了。
当杨远航把礼物装好放在袋子递给我时,才转身发现身后的王溪媛。我不知哪个根筋抽到了,当杨远航把袋子交到我手上时,我的手也自然挽在他的手臂上,然后一个猝不及防的吻,我就大刺刺地献在他的脸上。
他停了下脚步,愣怔了一下,然后微微对我一笑说:“真是调皮!快进去吧!好好休息!”
我从王溪媛的身边走过,故意把礼袋抱在胸口,我得意的看到王溪媛眼底的震惊和痛楚,原来报复的滋味,如此这般美妙。
我走上二楼自己的房间,没有开灯躲在纱窗后看着楼下的两人,他们说的话我一句没有听见,只是看到溪媛哭着跑了出去,而杨远航小跑追到她后,把她拉进车子,然后两人扬长而去。
我心里顿时失意万份,却不知这失意如何而来,原来杨远航本就不属于我。那时的我,开始明白,爱上一个人的滋味,原来是如此酸楚。
他只不过在今天,给我做了一个美好的白日梦而已,而我却没有珍惜。其实,就算珍惜,也是珍惜不来的吧!杨远航,一直是我的梦而已!他原来在乎的是王溪媛,他们才是一对。
接下来的寒假,我都是早早就去了补习班,妈妈本想让我读医学专,可是王叔叔说女孩子学医太辛苦了,要不还是报个会计专业吧,以后可以去他公司帮忙打理公司。本来想指望着溪媛的,现在也没了指望,说是希望我能毕业后去他公司帮到他。
我听从王叔叔的意见,他是真心把我当成他的孩子对待,我很感激他对妈妈的好,所以我下定决定考财经学校,打算读会计专业。
过了好些天,妈妈帮我收拾房间时发现了我的一堆礼物,还有一沓厚厚的钱。我说这是王溪媛的,那天她回来急就放我这边了。
妈妈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她不相信我和王溪媛可以冰释前嫌。
寒假很快结束了,我也迎来了紧张的备考。
临近高考,我申请了住校,这样路上不会来回奔跑,还可以省些时间,虽然王叔叔把他个人的司机派给我用,接送我上学,可是被我推托掉,妈妈也就每隔两天给我送些好吃的过来。
我也已经有两三个月没有看到杨远航,本以为我吻过他以后,从此,我们再也不会有交集。
可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出现在校园里,并且和我们校长站在一起,身边围着许多人,好似我还看到了王溪媛的堂哥王溪涵也在。
我本想远远地绕开他们,可是王溪涵看到我了却向我走来,并问我:“帆帆是吧!高考复习的怎么样了?”
“还行!你和他怎么会在这里?”我开门见山地问。
“学校暑期开始要扩建教学楼,这个工程是我们公司中标了,所以今天实地来看一下。你吃饭了吗?等会要不一起。”他说着,就用手指着前面不远的方向告诉我,那里准备开始建新的教学楼和实验楼。
我对此并不感兴趣,也想急急躲开杨远航,因为看见他,我就想到那天那个让我时时糟心的初吻,就这样被我糟蹋了。
本来,不是初吻应该是给最爱的人吗?我怎么可以轻易就给了王溪媛的男人。我后悔不迭,可却又无法弥补,只能后悔再后悔,自责再自责。
我努力的忘却,我的唇触碰他的脸颊的那一瞬间,时时想起,时时郁结。原来,并没有像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妙漫,也许只是吻的对像不对罢了。我这么想着同,更加想快点离开。
这时,杨远航也看到了我,他也向我走来。我急急和王溪涵告别准备离开,杨远航还是叫住了我。
“吴帆!”他喊道。
我装着没听见,继续向前走。
他终于在操场边追上我,有些气喘地说:“干嘛躲我,现在家也不回了,就故意躲在学校里,你以为我找不到你!”
“您本事好大,不是把学校的工程都拿下来了吗?哪有找不到我的!”我对他翻白眼。
“嗯!那是。全部的设计由我包了,你要不要崇拜我一下!”他看了我一会。
“不要!你又不是伟人!更不是我男朋友!我崇拜你干嘛!”我嘴硬地说,也是对自己强调着,我想我该离他再远一点,我不想再给自己惹祸,到现在我都无法原谅,我主动吻了他的事实。
“这么小就想着谈恋爱!”他用手中卷好的图纸敲着我的头,我气愤,是谁大过年的带着我去他家装他的女朋友?
这时,王溪涵在边问对杨远航:“怎么杨大设计师,这是要追我帆帆妹妹的意思?那你如何向我另一个妹妹交待!”
“去你的!哪有的事!”杨远航心情很好的样子。
但我听了他的话,原来激荡的心,高高扬起,结果一落千丈。他说没有,很直接的话语。我听的清清楚楚。原本是我奢望,是我多想。
最终,我那晚逃了晚自习,和两个帅哥一起去吃了小龙虾,我吃了满满两大盆,最后因王溪涵接了一个客户的电话,中途被叫走了,我只好由杨远航送我回学校。
可是到了门口才发现学校大门上锁了,他陪着我绕了学校院墙两圈,也没有发现可以攀爬的地方。
只听他在我身后说:“我得感谢原设计师,这里的学生很安全!”
我不理她,准备让他送我回家。哪知他把我圈在院墙上,两只胳膊把我夹在狭小的空间里,这里路灯偏巧照不到。我一时心猿意马起来,急急逃脱,想从他腋下钻出去。
只见她拿起我的书包,想帮我拿着。我拿书包砸向他,结果被他夺在手里,我一个踉跄没有站稳,一头栽进他的怀里。我急忙推开他,差一点把他推倒,他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我是鬼吗?让你这么不待见!”他气闷地说。
“是!”我没好气地回着。
“那你还吻我!”他终于说出口了,我真要被他气死了。
“你明知那天我为什么吻你!我不过是为了报复王溪涵而已!开个小玩笑而已,这都开不起!”我继续用书包砸他,把他当成王溪涵。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王溪媛了,她也没有再在家里闹腾过,所以对妈妈的伤害也小了许多,可是我却不知哪里的恨意,不停的拿书包砸向杨远航。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我的书包被他抢走了,我的身体还是被他紧紧固定在院墙上。他把嘴贴在我耳根说:“吴帆!你疯够了没!”
我感觉到一阵阵发痒,从耳后传向后脑,传向脖子,我的脸估计和猴子的屁股相差无已了,还好现在是晚上,他应该看不见。
最终,因为我怕这么晚回家,妈妈要是知道一定要狠狠批评我了。况且还是让杨远航送我回来的,我不知又如何解释。所以,我再次被他带回了“紫薇苑”,他给我放了热水,又找了他的睡衣让我换上。
我泡在水里差不多要睡着了,要不是他大力敲门,我估计会一不小心给淹死。
我急忙从浴缸里爬起来,可是刚迈出来,脚底打滑,我的脚崴到了,我忍着泪水站起来去用浴巾裹住身体,浴室的门就被他撞开了。
他把我抱到他的大床上,要知道浴巾下的我什么都没穿,我真是羞死了。
当他离开后,我这才把被子盖在身上,结果他又出现在房间里了,手里拿着冰块和纱布。
“你这是要捂老酱呢!大热天的也不怕捂出痱子!”他没好气的看我,然后手从被子里把我崴到的那只脚给拽了出来,碰到我的伤处,痛的我直叫唤。
“这么大人了,能不能不要像小孩子一样毛躁躁的,真是不省心!”他一边敷一边说着。
“是!我不是你的娇小姐王溪涵!你也不用如此对我!”我心里不痛快地说,想把脚缩回来,可是他的手劲太大,我试了两次,也坳不过他。
他不再和我说话,低下头开始帮我做冷敷,动作也比刚才慢了许多,也许伤处是被冰块给冻麻木了,也没有原来那么疼了。
“明天我去学校,顺便帮你请个假,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天,消肿了你再回学校!”他帮我敷好后,关上门前对我说。
“那你睡哪?你家好像就一张床!”我脑子又犯抽了,突然问他。
“你是想我和你一起睡?你这脑袋还真不纯洁!”他转过身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把我看的直发毛。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把身体转向一边,用背部对着他,不敢看他,想来脸定是又红了。
我听到身后没有声音了,转身却看到他还站在门口,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然后关门离开。我知他这套房应是有三个房间,不过看来看去,好像只有一张床,其中两个房间,一个被布置成书房了,还有一间好像放着健身器材。
估计他今晚应是睡沙发了。想着,管他呢。我心安理得的占着他的床,睡的很沉也很香。
夜里我醒来时,挪着脚上了厕所,然后想着杨远航是不是真的睡在客厅了,却发现家里没有他的身影,看来是出去。我便把门反锁,继续安然入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猛然发现,我迟到了。抬起脚看起来也消肿了,试着下了地,也没了疼痛感,只是略微还有些不适。
我急忙穿好衣服拿了书包就下了楼,这才发现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我想这样得走回学校去吗?他这边离学校的距离隔着一个金鸡湖,我真是欲哭无泪。
只好找到门卫室,向门卫保安报了杨远航的门牌号和名字,向他解释说我是他的表妹,并且借了对方五十块钱,然后打车去学校。
我赶到学校后,差不多已快中午,到了学校后,看到妈妈正在教室门口等我。
我心里一紧,想着不会家里又出了什么事。
妈妈带着我来到学校后门边的一家饭店,给我点了一桌子我平常爱吃的菜,然后开门见山地问我:“你昨晚去哪了?”
“哪也没去啊!”我心虚地说。
妈妈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就差没把盘子拍碎了,她用发抖的声音说:“你是不是和杨远航在一起,你明知溪媛喜欢他,你还和她在一起,你能不能让这个家安宁一点。”
“我哪里不安宁,我都躲在学校了,我还哪里不安宁了!”我争辩着。
“你还想瞒着我,你看这都是什么,妈妈把手机砸在我身上,我打开一看,全是我和杨远航班在一起的相片,有两人抱在一起的,有两人手牵手的。还有我和她一起去进入他公寓的相片。”我不停地翻着,然后问妈妈:“这是谁给你的!”
“你不要管是谁给你的,你这么小,不管杨远航多么优秀,他都不是你的,你不该和他在一起。如果你还和他在一起,那么这个家也就得散了!”妈妈痛心地说。
“我怎么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了!他又没有结婚,我就是喜欢他!”我也不知从哪里鼓足的勇气,站起来对妈妈说,然后大步向餐厅外跑去,任妈妈在身后叫我也没有听见。
我跑到到实验楼后面的湖边,整整坐了一下午。此时,外面已经下起小雨,我走回宿舍,远远看到楼下有个人影,原来,如果今天我不对妈妈亲口说出来,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真的爱上他了,原来这就是爱,一份时时惦念着的爱。
“你跑哪去了,我小区的保安给我打电话,说你身上没带钱就跑出来了,也是我不好没给你留钱。脚好了吗?怎么也不拿把伞?一整天跑哪去了,我去你教室也没有找到你。”他快步向我走来,并絮絮地说个不停。
我看到他后,向他靠近,用力抱住他。
他怔了一下,随后想推开我,我却抱的更紧。他轻轻拍着我背,问我怎么了。我一直摇头不告诉他,我不能告诉他,我已经爱上他了。
直到宿舍楼的灯快熄了,他才一遍遍催促我上楼。我看着他额前的雨丝,想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会是我的吗?是我在奢望吗?可是妈妈的话在我耳边时时响起,他是我不能触碰的。
我离开她的时侯哭的更凶了,因哭泣而耸动着双肩,我一个楼梯一个楼梯向上走着,好久才走回宿舍。
原来,为一个人动情是这样,为什么要心伤如此,只因不可以爱他吗,只因他是属于王溪媛的吗。
这一夜失眠的厉害,第二天,我肿着眼睛去上课。老师把倒计时的牌子重新写上数字,还有五天就要考试了。我从新整理思绪,想着,如何来面对眼前的高考,暂时把杨远航放下再放下,不可想,不再想。
杨远航也没有再来找过我,也许是怕影响我的高考。我有时想,他是不是对任何一个女生都是这般地好,还是他仅仅把我当成是王溪媛的妹妹所以才会对我这般。我猜测着,不明就里,这样的答案无从得知。
高考该来还是来了,我考的很理想,从考场出来就知道自己发挥的很好,在填志愿时,我填了南京财经大学。
果然,没多久录取通知书就收到了,家里一片其乐融融,妈妈和王叔叔都是开心的样子,因为我按王叔叔的意思,报考了财经学校,并且分数考的也很高。
但凡家里有客人来,王叔叔总说,我二闺女如何如何的厉害,就像我真的是他的亲闺女一般。
王叔叔还带着全家,包括也把王溪媛思叫来来了一起参加了谢师宴和我考上学校后又办了一场庆功酒席。
可是正当一家人在酒店为我庆祝的时候,王溪媛带着王溪涵和杨远航出现在宴席上。虽然来了这么多人,气氛更显热闹了,可是我的心却即刻凉了下来。
妈妈仍然在为能修复她与王溪媛的关系在做着努力,可是,我却不想再在这样的环境里呆着,我借口同学找我,快速离开。其实我发现,我是为了避开谁,所有人都不会知道,这样的心思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把一大家子人丢在宴席上,然后我开始闲逛,想着上了大学,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努力的不去想家里的人和事。
我跑进肯德基要了最大份的全家桶啃了起来,啃到啃不下为止。
一直逛到天色已晚,我才回到家,家里只有王叔叔和妈妈在。
我打了一个招呼就急急钻进自己房间,妈妈敲开我门给我端来一盘西瓜。
只听妈妈说:“帆帆!今天宴席有一个小伙子,你见了吧!人家现在在美国读书,和你年级也相当,他们家和你王叔叔家也是世交,知根知底的。今天你王叔对我说,如果可以,我们可以结成亲家!那孩子很能干,自己这么年轻就在美国自己做着生意,具说还是学金融的,对你也有意思,说是从美国毕了业就回苏市接手家里的生意。
男方妈妈今天见到你,还拉着我一起说这个事,你看看如何?你还小,要不先定亲,等你毕业了,进了你王叔叔的公司上班后,再商讨你婚事的事情。女人一辈子,工作不打紧,关建是嫁一个对你好的良人。”
我听完妈妈的话,脑袋有些闷,我对妈妈大声地吼起来:“你什么意思,不是说我还小吗?不要这么早恋爱。我这才考上大学,你就开始打我主意了,这是要巴结他们家全家老少的意思吗?”
妈妈听了我的话很生气,再一次我的脸上得到一个巴掌,声音很响,我感觉耳朵都失聪了。
我已经不记得我是如何从家里出来的,幸好这一次我身上带着钱,可是不多,只有两百块,我想着深更半夜我该去哪?
最后,当我从的士车上下来时,我自己都吃了一惊,我竟然来到了“紫薇苑”,杨远航的公寓楼下。
门卫已认得了我,给我开了门禁,我想起借他的钱,拿出钱要还他。保安师傅说杨总已把钱还给他了。过后,我很顺利的走进电梯,按起杨远航所在的楼层。
我按门铃的手有些抖,我害怕万一是王溪媛来开的门,我会是多么的不堪。我这样的离家出走又算什么,我是彻底和妈妈和那个家决裂了。
我一时无法原谅妈妈,我痛恨着妈妈,我认为那是她对我的自私,她为什么要偏袒王溪媛,为什么要把我硬逼着推给别人。
我更恨着王溪媛,如果不是她,妈妈不会如此对我。我想,我得报复他们,彻底的报复。
我泪眼婆娑的敲开杨远航的家门,他正穿着一条短裤站在门口,看到是我,立马又转身回屋在腰上围了一条毛巾,才把我从玄关带进客厅,他头上还挂着水珠,看来是刚才在洗澡。
还好,这里没有王溪媛。我环顾着四周,看到客厅里,他的笔记本还亮着,边上还有一罐啤酒,看来他一直在工作着。
就在杨远航给我倒水的时候,我跟着他从他身后抱紧他,只是想这样抱紧他,感受到他的真实的存在。我想只有这样,才能让王溪媛痛苦,我才会好受。我闻到他身上沐浴后的气息,带着青草般清爽的味道。
我不知这样的大胆和勇气从何而来,也许只有人在不理智和慌乱的时侯,才会做这样荒唐的事来。
“怎么了这是,考上大学不是开心的事吗?”他转过身问,想把我的手从身上拉下来,可是试了两下,却任由我攀在他的身上。我在想他为什么不用力把我的手拿下来,如果他用力,他可以拒绝我的,可是他却没有。
我双手攀着他的脖子,主动去找他的嘴,不知这样对不对,我一脸泪水鼻涕的往他脸上凑。他果然如我想像般拒绝了我,把我拉进浴室,帮我清理起来,他帮我洗脸,很认真的洗。最后,他把我一个人留在浴室。
我洗了好一会儿,头发湿湿漉漉披在肩上,过了好久,直到他把浴室门打开,看到我已清洗完毕,他才拿过一条干毛巾帮我擦头发,脸上的表情似乎在担心我。
“你有这样帮王溪媛擦过吗?”我问,心无比的疼。
过了好一会,他才说:“有过,不过是在她很小的时候。那时我们两家是邻居,她头发又长,又不肯剪,到了夏天我妈就帮她洗头发,他爸爸忙着做生意,没时间照顾她。”
我不说话,只是与他这么近,我双手不受控制的又攀上他的腰,我只想索要一份安全感,一分得不到的安全感。我在心里耻笑着自己,想着接下来我的不堪,想着他又会如何拒绝我,我做好了种种被拒的心理准备。
但我想,即然来了,我就要有一个颗强大的内心,只因我爱上了他。
他家没有电风吹,他只好不停的擦着我的头发,擦了好久,他才停下手。
“这么晚了,你跑出来,家里会担心的。”他说。
“那你是要送我回去吗?”我问。
“你想回吗?”他问,房间里此刻很安静,安静到有些吓人。
我摇摇头。
他像上次我崴了脚一样,把我抱起来,然后把我送到他的床上。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又闻到他身沐浴后的气息,像是在诱惑着我。我闭着眼睛,体会着这份美好,我不想松手,他拉了我的手,拉了好几下,我也没有松开,我想这世上再没有比我再厚脸皮的女生了。
“别调皮!乖!松手!”他身体已半压在我身上了。
“我不松!”我任性地说,很喜欢他贴着我耳朵说话的感觉。
“你再不听话,这样很危险!”他很清醒地说。
“怎么危险?你是大灰狼吗?难不成吃了我!”我睁开眼盯着他,看着他的薄唇,想着该如何咬上去。
“也许,比狼还要危险!”他的声音明显暗哑下来,眼神也有些不对。
我的唇终于触到了他的唇,终于不让他再废话了,当两片唇触在一起时,我的脑袋顿时空白一片,我微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主动,同时也感觉到他的舌尖伸入我的口中,搅乱了我心神,我受着蛊惑跟着他一步步走向神坛。
我感觉到了身上原本穿着他的宽大睡衣,早已被他褪下,在夏夜里却很凉,我打了一个激灵,也把两人间的暧昧激醒。
他停下动作,看着我,眼神好似在问我,还要再继续吗?
为什么不呢?我不是在报复吗?那就让我报复的彻底一点吧!
我紧咬着他的唇不放,他吃痛了一下,闷哼了一声,我再咬,他躲开后开始攻击我。很快我便毫无力气可言,听凭他的摆布。他把顶灯关了,只留下晕黄的台灯。
今夜,我从一个女生成为一个女人。
当他稳稳睡去时,我睁开眼睛,看着他狭长的睫毛,泪无声的滴落在枕边。
第二天,他接到一个电话早早地起身,看我还在睡着,就没有叫醒我,只是在我额头轻轻吻了下。其实我已经醒了,我只是听到什么医院,但又不却定是不是他客户打来的电话。
他走后,我也走进浴室,上上下下给自己冲洗一遍,我用着他的洒浴露,想着和他身上同样的味道,心底升起暖意,身体的酸楚也少了许多。只是在镜子前,还能看到细长脖子的深处,还有淡淡的吻痕,是他给我留下的。
一切收拾妥当后,我坐车回到家,却发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钟点工阿姨在厨房里煲着汤。
保姆阿姨看我回来了,给我一个保温盒,说是我妈交待,如果我回来,把汤送到家附近的三院去。我想不会妈妈今天去那里会诊吗?想着我昨天对她的气还没消,本不想送去,可是上楼换了衣服后,还是下来拎着保温桶去找妈妈。
阿姨给我一个纸条上的地址,是住院部的地址,我找到了三院后,走向住院部,却发现并不是妇产科室的住院部。却是外科的住院部,正当我想着我是不是走错了,看到王溪涵正从楼里面走出来。
他看到我来了,然后走到我身边对我说:“其实溪媛就是不太懂事,从小给惯坏了!”
我听的云里雾里半猜着难道是溪媛出了什么事,王溪涵说公司还有事,他得先赶回去处理。
我也急急赶到六零二的病房,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房间很大,里面布置的很豪华,就像宾馆一般,还放着舒缓的音乐。
我抬眼看向里面,只见妈妈站在角落边,杨远航正坐在椅子上,王叔叔低垂着头坐在妈妈边上。病床上躺着面无血色的王溪媛,我目光盯着她的手腕,上面已抱扎着厚厚的纱布。
我已猜测到大半,那就是在我昨夜和杨远航正在云雨之时,而王溪媛正在家里进行着自杀。原来我的报复如此成功!
我本以为,妈妈会过来给我一巴掌,可是这次没有,妈妈只是接过我手中的鸡汤,从保温桶里盛出一碗鸡汤来,端过去准备喂王溪媛。
这时,杨远航站了起来,接过妈妈手中的碗,对妈妈说:“阿姨!还是我来吧!”
我看到杨远航如此的照顾着王溪媛,怒火中烧,不知这种火从哪里来。原来一大早他接了电话,是赶到这里来了,照顾起他的公主来了。那我们昨晚是什么?只是一场错误的邂逅吗?还只是荒谬的一夜情罢了。
看着他望着我的眼神,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般的平静,我更加恼火。
杨远航正舀起一勺鸡汤递到王溪媛的唇边,这时王溪媛避开杨远航递过去的鸡汤,因失血过多,脸色如纸一样白,她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然后用着全身力气咬着牙对我说:“吴帆,你要是真的喜欢远航哥,那你拿去好了,我不会再要了!”
我冷哼了一声,扯开领口,那里有着明显的吻的痕迹,然后对她说:“你以为我会要你的男人吗?倒贴我,我也不要!是,我昨晚是在他家,并且和他上了床,是不是这样告诉你,你很快活!我不过就是想要看看你痛苦的样子,果然很让我满意!”
杨远航放下鸡汤阴着脸把我拉出病房,走到楼道安全门口才停下,语气低沉地对我说:“你疯了!她现在情绪不稳,你还这样刺激她!你刚才当你妈面,还有你王叔叔面说那些话,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你心疼了?还是我把我和你的丑事公布于世!”我从脸上硬挤出笑容来,看着他的脸,想着他昨夜曾那样风情地对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坚难地问我,我不知他问的我做了哪样,是跑到他家勾引他,还是跑来病房刺激王溪媛。
我只吐了两个字:“报复!”
杨远航听我这么一说,紧蹙着眉头,没再说话,只是用眼神狠狠的盯着我。
我更加快意地说:“杨远航!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你不过是我报复她的工具!她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她好过!如今妈妈都向着她!你也向着她!你们都去哄你们的娇公主去吧!”
说完我跑出医院,一个人默默地回了家,我开始收拾行李,此前妈妈已给我买好了行李箱,我开始把自己能带的全带走。
我收拾好行李箱后,妈妈已经回来,站在门口对我说:“以后,你不要回这个家了!我也不会有你这个女儿!”
为了王溪媛,妈妈和我决裂了!
好吧!不回就不回,我也不稀罕这个家。
我拉着行李箱先回了盱眙老家,去看了外公外婆,并在那里住了两周,眼看着也快到了开学的时侯。临走时,外公外婆给我红包,后来我全部又塞回他们枕头下面了。
我身上只有五百块钱,我想着如何交学费。
在进大学校门时,我在门口徘徊了一了上午,眼睁睁的看着许多新生在家长的陪同下走进校园。终于,我在一个小卖部用公用电话给杨远航打去电话。我告诉他,如果他可以为我付学费,我毕业后四年会为他卖命工作,不拿一分钱。
当我收到杨远航给我打的钱后,我报名后第二天真的给他寄去了一封挂号信,里面是我给他的协议书,并且按了我的手印。我想也许是我对他的赎罪,其实我多么想对他说,我是爱他的,见到他第一面时,我就爱上他了。
可是,他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永远也不是我。就算我们有过肌肤之亲,就算我们合二为一过,那只不过是个恶梦,我不想再提及的梦魇。
我走进他的公司时,我们有四年没有见过了,四年后的他对我来说是如此的陌生。只是后来听说,王溪媛出院后,就被王叔叔送出国了,去进修现代舞去了。
大学期间,到是王溪涵来看过我几次,当他得知我与杨远航的协议,觉得那是瞎扯。他给我留了一张信用卡,还有一张储蓄卡给我,具说里面有十万块钱,可是我一分没有动过,全部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只是我很感激他,四年来,妈妈和王叔叔一次也没有看过我,只有他,似乎我只是把他当成我的娘家人而已。但我知道,他这几年也没有谈女朋友,明里暗里来南京就是请我大搓一顿,为了改善伙食,我也没有拒绝过他。
不过冬天时,他送了两件羽绒服还有一件羊毛呢大衣,我听同学说是什么名牌,后来,我还是退给了他。
杨远航定期会给我卡上汇钱,头两年我用这些钱支付过学费,后来我拼命的做家教,做兼职,学做微商,并成了一家面膜公司的中级代理。
大学的后两年,我已经完全不用他的钱了,可是他还是会定期给我汇钱,我只是把钱都存了起来,我想,我会把这些全部还给他,再还完他的四年,我便彻底的离开。从此,我们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