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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春酿英雄殇 ...

  •   美好的时刻,让人感觉岁月静好。

      “喵~”虎球望着恩恩爱爱的两人,打破了静好岁月。

      “虎球?”和铃很开心,离开了杜宇的怀抱,将虎球抱在怀里。

      “喵~”虎球在和铃怀里蹭着。

      杜宇感到怀里一下子空空的,钻进来的都是寒意,不满地看了一眼破坏这一切的虎球。

      他居然和一只猫吃醋?

      “虎球,在杜石头身边玩的开心吗?”和铃抚摸着它。

      虎球耷拉着猫脸,短促的叫了一声,表示不开心。

      和铃回头,一副找他算账的样子,“它说不开心。”

      “我……”杜宇哑口无言,这只死猫,居然还会告状了,不过,他的虎球一向不和其他人亲近,一开始虎球对着和铃的异样,杜宇只以为虎球喜欢女孩子,因为以前在瞿上雪遥宫也是这样,可现在,他有些疑惑了……

      “那虎球以后就跟着我,我一定好好保护你,不被他欺负,好不好?”

      “喵呜~”虎球欢乐极了,用头蹭着她转圈圈。

      和铃也轻轻笑起来,轻盈,如烟。

      “喂!我还没同意呢!你们倒是像娘儿俩亲热起来了。”杜宇阴沉着脸。

      “我们是娘儿俩,那你就是爹爹咯?”和铃举着猫爪子指着他。

      “喵~喵~喵呜~”虎球有了爹娘,表示很开心。

      杜宇无语。

      和铃道,“我会陪着你和虎球,让你们都不受欺负!”

      杜宇无奈,“这话说反了。”

      “什么?”

      “是我不让你们受欺负才对!”杜宇一只手摸着和铃的头,一只手摸着虎球的头。

      “是么?我记得某人在某山庄都打不过我的。虎球你知道是谁吗?”和铃一本正经地问虎球。

      “喵~”虎球也一本正经地回答。

      和铃继续道,“虽然我现在是打不过你,但那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那……那只是个意外!”杜宇有些心虚,其实并不是他打不过,一方面是好男不和女斗,另一方面,那个时候,自己有些心神不宁,内力无法凝结。不过,和铃这一问,自己却有些莫名的心虚,不知为何。

      “是么?”和铃有些狡黠,举起虎球的猫爪子,望杜宇脖子上挠了挠,杜宇没忍住,笑出声来。

      和铃望着他如阳光般的笑,故意多次挠他。

      “哈哈……”杜宇赶紧躲,“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一个大男人居然怕痒痒。

      和铃在后面追,“你先承认自己输了。”

      簌簌花落,铺满了泥地,火红一片。秋千架在风中摇晃,黎明的彩霞给秋千上的落花带上了荧荧光点,折射出来的阳光照耀在前面男子的笑容上,男子回头,后面的女子怀抱着猫,依旧不依不饶地追着他,笑靥如花。

      如此,一生相思为一人。

      去追你想追的人吧,趁花开正好、秋冬未到;趁阳光正好、春风不燥;趁你还青春年少,趁他还未变老。

      至于明天,明天自有明天的烦恼。

      渐渐已是仲春。

      清早,太阳刚爬上山头,和铃就敲开了杜宇家的门。

      “是江姑娘啊。”来开门的是一百合髻婢女,和铃常来,一来二去,两人早已认得。

      “杜宇呢?”

      “少爷在后院。”

      和铃见杜宇正蹲在地上捡落下的英雄花,她悄悄走了过去,蹲在他身边,歪头一笑,“在干嘛呢?”

      杜宇还没来得及回答,树后捡花的虎球,叼着篮子兴奋地跑了过来,甩了篮子扑到她身上。

      可惜了它好不容易抓到篮子里的花。

      “虎球好乖。”和铃抚摸着它的额头,虎球眯着眼睛享受。

      杜宇见自己融不进她们娘俩之间,只好自顾自捡花,刚想回答的话也吞了进去。

      “杜石头,你又不讲话。”

      杜宇阴□□,“我不打扰你们相会。”

      和铃抱起虎球凑了过去,“你这是打算干嘛?”

      “酿酒。”

      “我也想学。”和铃两眼真诚地望着他。

      那双绝世美眸,令人难以抗拒。

      “好,首先得学习捡花,一定要刚落下来的新鲜花,像虎球捡的都不合格。”

      “喵~”虎球无辜地叫了一声。

      和铃安抚地摸了摸它,将它放下,自己拎着篮子去捡花,为了不将花踩烂,她只好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挪动。

      红衣如火,如同落花般在英雄花下起舞,弯腰,拾起一朵火红的花,凑近鼻尖轻嗅,暖暖春光下,花儿与美人,如诗如画。

      杜宇看着她,如果这一生让他选择,他愿意永驻这一刻。

      日头偏上,二人便捡了两大篮。

      杜宇将和铃带至酒窖,“下面择花的任务就交与你了。”

      酒窖里有一系列酿酒工具,都是和铃不认识的。

      “这缸里是旧年英雄花枝头新雪,用它来酿酒,能锁住英雄花淡淡的清香。”杜宇将一个大缸掀开。

      一阵冬日的初雪气息铺面而来,隐隐约约的花香微淡,却不失清新。

      和铃忍不住将鼻尖凑了过去,刚窃喜能够尝一尝这旧年初雪的味道,却被杜宇一弹指打了回来。

      “馋猫,这水已封存三月有余,不怕吃外肚子么?”

      “那你怎打算拿它酿酒?”和铃抚着额头,不满道。

      杜宇微微挑眉,扯了嘴角笑着,故意不急着向和铃解释。

      他缓缓将一缸水舀进深锅内,盖上一幼竹做的笼盖,盖沿边伸出一“嘴”,在杜宇缓缓抽动风箱下,锅内水渐渐沸腾,从“嘴里”滴出点点雪水,渐而增多。

      “这就是杜氏酒酿的秘诀之处。”

      和铃手捻一花,促狭笑道:“可如今被我知晓了。”

      “你不是外人。”

      好一句“你不是外人”,撩得和铃羞了脸,莹卷地睫毛垂落,迅速扑闪了两下,嘴角上扬,掩嘴而笑。

      杜宇看着她此刻正心神荡漾,微红的脸颊揉进了一季春光,一手捻花,一手揪着腰间长长的红丝带。

      那一抹娇羞落在杜宇眼里,如同夜半一声船笛,划过月下心湖,落满江南烟雨。

      他走上前,将她捻的花取过来,簪于她的发髻间。

      和铃羞恼地想要伸手取下,却被杜宇拦住。

      杜宇深情道,“红艳如此又清新如此,一如你,央央。”

      “央央何解?”

      杜宇解释,“古语歌曰‘龙旗阳阳,和铃央央’,名为和铃,取央央二字,岂不妙哉。”

      杜宇,你确定之前没有心怡的女孩子吗?字字句句让和铃听得都像是掉进蜜罐子那般甜。

      咫尺间的距离,让和铃忍不住想闻闻他身上阳光的味道,正想触及这一抹阳光,却听到水漫落地的声音。

      一桶雪水已满,杜宇转身去换了一空桶续上,继而顾着开坛酿酒去了。

      和铃恼他忽而柔情,忽而又不识情趣,却又不忍打扰正在专心致志的杜宇,只好一个人愤愤,自顾自生气。

      酒酿终,已是月华满地。

      二人将酒埋于英雄树下,约定三年后方可开封。

      “此酒可有名字?”

      “英雄殇。”月华落尽处,是他的眸底。

      即使英勇如吉贝,不过落得身亡化树的结局,为家国,为天下,他不悔,人民爱戴、敬仰,他无怨。战死沙场,换得无怨无悔,终此一生,留得美名后世。

      这样的一生多少人羡慕效仿,可杜宇不想。

      他早已看透杀戮、绝望,这个无谓对错,只言生死的英雄路,无尽而茫然。

      或许是他懦弱,不敢无动于衷地脚踩皑皑白骨,或许是他贪恋,只想安稳地做一辈无名小卒。

      他知道,英雄路尽,不过是一杯殇酒,一曲离歌。

      和铃握着他的手,“杜石头,三年后,我们一起喝英雄殇吧。”

      杜宇眸中无尽,“若我那时不在了,你还会来吗?”

      “为何不在,你要去哪?”

      茫茫天涯无归期,路断人长离。

      “我不管你是人是神是魂,那一天,你必须来!”和铃不依。

      “好。”

      英雄树下的约定,英雄酒中的殇离。

      复仇之路一旦开始,茫茫无期;复仇之路一旦结束,魂归故里。

      和铃见气氛如此悲伤,一点都不像热恋的样子,“不要如此伤春悲秋嘛,秦锁烟曾说,未来总有些人或事,会让你叹一句‘活着真好’。”

      杜宇的目光从寂寥的远方收回,“秦锁烟?”

      “小乌龟的红颜。”

      杜宇无奈地叹了口气,拾起地上一朵落花把玩,“他也已经不小了,却依旧流连花丛,不务正业。”

      和铃将他手中的花抢了过来,“你怎么和他老爹一样,冥顽不灵。”

      杜宇被她刺得哑口无言。

      和铃道,“人的一生最应该拥有的是自由,若不得喜欢之事,就算是正当行业,也是一种束缚;若未遇喜欢之人,就算是明媒正娶,也是一种枷锁。”

      杜宇看着眼前这个语出惊人的女孩,封建奴隶制的国家,女人出嫁前就该待字闺中,出嫁后就该相夫教子。男权主义当道的社会,女人一向被认为是繁衍的工具,男人可一夫多妻,女人只能从一而终;男人可外出闯荡,女人只能独守空闺;男人可做官经商,女人只能织布绣花。除却那些卖身为妓为娼,放眼整个朱提城,竟没个正经行当属于女人。

      杜宇笑着说,“若是这话被旁人听了去,定要说你不是个女人了。”

      “你又不是旁人。”和铃得意地调侃。

      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圆月有缺,但月色极好,树影在脚边婆娑,影影绰绰,撩人心扉。

      杜宇将她揽在怀里。

      他贪恋眼前这不一般的女子,他贪恋这一阙岁月静好。

      “想不想跟着我重修内力?”杜宇的话从和铃头顶缓缓掠过。

      “算了,”和铃伏在他的心口说,“既然已经散去,说明它本就不属于我。”

      也罢,她的一生不会再浪费一个十六年。

      “以后要小心那个男人,他觊觎朱提已久。”

      “他是谁?”

      “突厥部落首领的次子,拔也越。因为庶出,年幼时常受哥哥和夫人的打压,母亲去世后他便独自一人出来闯荡,誓要干出一番事业。”

      和铃小声说,“我感觉他不像个坏人。”

      杜宇摸了摸她的脑袋,柔顺的黑发停留在指尖,驻足了那一抹发香。

      “世上事无所谓好坏对错,只有利益相争,各站两边。拔也越的确没什么用,但他身边有一女子,出手恶毒心狠手辣,凡落入她手,几乎无一幸免。”

      这也是杜宇一直未与她正面交锋的原因。

      “上次我倒未见着她。”能令杜宇面露惧色的女人,她真想瞧上一眼。

      “幸好你没遇上,不然你这条小命难保了。她可不会傻到只拿你相挟,逼迫我交出朱提城。换做她,一定会取你性命,直接与我来场殊死决斗。”

      “依你之言,拔也越也真是傻得很。”

      “那倒未必,或许他也只是不喜欢杀戮罢。”

      杜宇懂得这样的心情,若非立场不同,他们倒也真可以共饮一杯英雄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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