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颜值篇：男人的香气（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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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许澄这一觉睡得格外死沉，以至于他都没有察觉到皇树什么时候不见了。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天早就大亮了。他对着空气愣了几秒神，然后一咕噜爬了起来。
外面似乎有些喧闹，若是平常他一定不想去理睬，但是今天，喧闹声似乎有些太大了一点。
可是因为起得太猛了，许澄这会儿有点不太好的感觉，胸腔闷闷的，总觉得有点透不过气。
他迟疑了片刻，慢慢钻出了睡穴，发现喧闹声是从空地的中心位置传过来的，此时所有还未清醒的培育种全被赶到了透明房子前，在那些有自主意识的培育种的指挥下，绕着房子排起了三五条长长地队伍。
这是在干什么？
许澄一头雾水，但心里却逐渐升腾起了一丝不安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过去，到最后已经小跑了起来。
快到透明房子前的时候，两个培育种突然把他拦了下来，是平时被莲那派过来监视他和皇树的其中两个。
许澄问他们：“这是在干嘛？”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说道：“等结束了才能告诉你。”
“……”许澄眉头皱了皱，觉得很不对劲儿：“皇树呢？”
另一个人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你就别问了，到时候就知道了，你放心，不是坏事，你马上就能走了，先回去等着吧。”
许澄：“……？”
许澄狐疑地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在两人目光短暂脱离的一瞬间，他又猛地转身，往斜前方一个冲刺，从两个培育种之间因为枝芽撑出的空隙里钻进了队伍里。
好不容易被规整好的队伍因为他的乱入再次混乱起来，那两个拦他的人已经发现他了，在后面大吼大叫，他只当听不见，趁乱变换着位置一个劲儿地往前挤，好不容易挤到了大门边儿上。
门是锁着的，许澄推了两下没有推开。房子虽然是透明的，但中央却被一个环形的帘子给围着，并不能看到里面究竟在发生什么。
许澄有点急，往后张望了一下，随后蹲下身掩到了几个培育种的裙摆之间。好在靠近房子的都是些没有清醒的培育种，他们只是看着许澄，并不能造成什么威胁。
那两人好不容易挤到房门前却没有发现许澄，有些恼怒地骂了两句什么，许澄本以为自己还得再躲一会儿，没想到他们往透明房子里张望了一下，随后交换了一下视线，急匆匆地就退出了培育种大部队。
许澄觉得有点奇怪，又多等了一会儿，确认对方确实不是在诈他，才慢慢站起身来。
这时候，透明房子的门突然开了。
莲那站在门口，往外面环视了一圈，许澄赶忙往后藏了藏。
只听他高声说道：“今天，就是我们解放的日子！”
许澄一愣。
“我们经历的一切苦难、遭受的一切不公待遇，都会在这一刻被画上休止符！我们的噩梦结束了，始作俑者将会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莲那这一番话说得热血澎湃，明明没用扩声器，却让人觉得穿透力极强，直往耳朵里扎。
莲那在高声发表了这一番“热血言论”之后，便退回了房子里。
他身后的两个手下走了出来，点了最前排的五个培育种，把他们带了进去。
大约五分钟左右，这五个培育种又被放出来了，他们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嘴唇的颜色似乎更红了一些，随即又有另外两个人带着他们离开。
许澄心一横，拨开前面几个培育种，挤到了最前排。
两个负责挑人的手下似乎并不认识他，这让许澄松了一口气。随后他意料之中地和另外四个培育种一起被带进了透明房子。
一走进来，便有一股浓烈地味道扑面而来。
许澄一下子顿了脚步——这味道非常好闻，清甜、诱人，并且他很熟悉。
一个十分不好的预想猛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有人催促了他一声：“喂，你！愣着干什么？赶紧过去！”
许澄却没动。他看着前面几个培育种一个接一个地掀开帘子，那股味道在帘子摆动带起的气流下更加肆意地扑了过来。
他被钉在原地，突然脑子一抽，喊了一声：“皇树？”
房间里的空气随着他的声音瞬间凝固了起来，在他话音落下的几秒时间内，几乎连轻微的呼吸声都消失不见了。
但安静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莲那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他看着许澄，表情似乎有点意外，神态却又闲定自若。片刻后，说道：“也对，你也是我们当中的一员。”
他往一旁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人走过来给许澄递了一把刀子。
许澄看了看手里的刀，又缓慢地抬起头，看向莲那：“什么意思？”
“解放仪式。”莲那清晰地吐出了四个字。
许澄把刀柄使劲攥在手里：“皇树呢？”
莲那突然弯起了嘴角：“在里面呢。”说着，他微微扯了扯帘子，对许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许澄深吸一口气，一咬牙，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掀开帘子——
皇树端端正正地坐在帘子后面，周身的气场仿佛结了冰霜，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
许澄心脏先是一落：“你没事儿？”但在他的视线落到下方的时候，却又猛然地提了起来。
在皇树的手腕、小腿以及侧腰上分别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像是刚刚被划开的，殷红的血液像是找到了逃离的出口，正在一刻不停地往外渗。
许澄心里的火苗立马蹿了上来，转身冲莲那怒声质问道：“你们什么意思？”
莲那丝毫不被他震慑，淡定道：“这可是他自愿的。”
许澄气到有些想笑：“是啊，他是答应配合你们了，姑且算是自愿的吧，可这就是你们的配合方式？你们想把他杀死吗？！”
“不。”莲耶说道：“他不会死的。”
许澄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还想说什么，却听身后的皇树突然开了口。
他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情绪，声音听起来有些古怪的喑哑：“你出去。”他这话是对许澄说的。
许澄转过头，急躁又费解的看着他：“你怎么……”
“自由。”皇树打断他：“我讨厌这个词，别让我后悔。”
许澄实在是不明白了，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睡了一觉，情况就发生大逆转了？他还顾及着莲那，不敢提逃跑的事儿，只能扑到皇树面前，抓住他的手，胡乱地按着他手腕上流血的伤口：“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自暴自弃了？我不是说了让你好好的吗……靠！你现在跟我走，我让你多抱两下，成不？”
皇树的神情终于动了动。并且这话说出来，连许澄自己都愣了一下。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虽然莲那没直说，但他已经多少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培育种们被凑在一起，分批进来，每人手里还发一把刀，在对应着皇树身上的那几道伤口，意思不就是说让培育种们每人在皇树身上捅一刀泄愤吗？！
什么解放仪式？分明是复仇迁怒仪式吧！
许澄心里是又愤怒又惊惧，最后脑子里只剩了一个念头：皇树绝对不能出事！
——他要是死了，一切都玩完了。
莲那在旁边看了半天戏，在许澄准备强行拉扯皇树的时候，才终于出声道：“他不会走的。”
他用十分笃定地眼神看着皇树，后者在触及到他的目光之后神色一凛，然后猛地将许澄甩开。
莲那勾了勾嘴角，说道：“之前只是配合我们，但现在不同了，他把自己献给了我们。”
在许澄难以置信的呆愣目光下，莲那走过来抽出了他手里的刀，又走到了皇树身后，把刀尖儿对着后肩的位置，一寸一寸地扎了进去。
“我替你完成了仪式。”他对许澄说道。
随后又转头看向其他培育种，命令道：“你们也过来吧，挑喜欢的位置，扎一刀划一刀都可以，完成的人有奖励哦。”
两个手下立马端出一个托板，上面放着几个指节大小的小细瓶，里面是鲜红的液体，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什么。
许澄只是瞥了一眼，随后目光颤抖地落到了皇树身上。他用力地盯着皇树，试图从他的神情里找出一丝细微的变化，然而皇树已经闭上了眼睛，几乎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一副任其所为的模样。
许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就那么看着那些培育种拿着刀走到皇树身前，即便他们没有自主意识，得了莲耶的命令之后却也用刀尖来回试探着，看起来十分认真地挑选着自己的喜欢的位置，然后再一刀——
许澄死死地握着拳头，却在最关键的一秒猛然松开。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拽开那些培育种，顺便从其中一个手里夺过一把刀，冷笑一声：“我先来。”
站在一旁的莲那挑了挑眉。
许澄低头看了皇树两秒，随即做出一副要寻找合适位置的模样，在皇树周围绕了一圈。最终他停在了皇树的右前方，这里是离莲那最近的位置。
许澄深提一口气，然后抬刀，猛地转身朝莲那扑了过去！
莲那的表情丝毫没有惊讶，他在许澄扑过来的同时往旁边轻微一闪，刀尖便贴着他的手臂错了过去。
许澄这一刀虽然扎了空，但脸是已经撕破了，于是也就不顾及那么多了，脚步一转再一次朝莲那扑过去。
莲那没想到他还会二次进攻，这次躲闪不及，锋利的刀刃在左臂上拉出一条细长的口子。他的淡定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只见他越过肩膀往许澄的身后使了个凌厉的眼色，许澄心道不好，他还有两个帮手！
阴影已经扑过来了，这时候再转身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大叫了一声：“皇树！”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一到身影飞速从他的余光中闪过，只听“噗呲——”一声，随后，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叮！您已获得：宿命碎片X1；本世界宿命碎片为：皇树的鲜血。】
“？？？”许澄一瞬间被定住了动作，刀也脱手滑落到了地上。
【您可以选择‘马上脱离’或者‘稍后脱离’，5秒内若没有做出选择，将自动默认2分钟后脱离当前世界。】
D-83也冒了出来：【恭喜您啊，许澄先生！】
许澄愣在原地，一切来得太突然，让他一时间生不出半点高兴的情绪。
他就这么站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回过身去。
皇树跪倒在地上，单手撑着地面，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一把刀正深深地扎在他的后背上。
“他替我挡了刀？”许澄喃喃说道，脑子里嗡嗡的。
D-83：【看起来是的。】
莲那冷笑一声：“以命换命，还真是情圣啊。”
“可他为什么呢？”许澄茫然地看着皇树，他忘了吗？不死之身啊，他许澄可是死不了的啊……
D-83：【或许是本能反应。】
莲耶向皇树投去一个怜悯的目光：“你大可不必死的。”
在听到“死”这个字之后，许澄像是触电了一般，一下子回过神来。
他走到皇树身前，蹲下身来，对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靠近，费力地抬起头来。
许澄的嘴唇动了动，有很多话想说，到最后却只吐出了凉凉的四个字：“我要走了。”
皇树看着他，许久，了然一笑：“去追求你的自由吧。”
“你……”
“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
“你不是希望我好好活着吗，我听你的。”
“皇树……”
“如果有朝一日，你还能想起我。到时候回来看看我吧。”
许澄眼眶一热，猛地扑上去想把皇树抱进怀里，却扑了个空。
他的手臂已经变成的半透明的状态，像一缕幽魂一般，穿过了那具他再也触碰不到的身体。
离开的时间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颜值篇：男人的香气（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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