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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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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由你！”冯展手指掠过办公桌，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的好妹妹，你真应该学学我！过去冯晋年拥有的，我现在都有了，而且比他更体面！比他更光鲜！他冯晋年给不了我的！我靠我自己照样拿得到！”
泪水终于在叶夜脸上肆虐开来。
冯展抽取一张纸巾，慢慢走到几近麻木的叶夜面前，轻轻帮她擦拭眼泪。
“我知道那把琴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冯展凑到叶夜耳边，“只要你乖乖听话，把我吩咐给你的事做了，你就还是叶夜，还是我的好妹妹。至于琴，自然也会有物归原主的那天。”
叶夜耳边如同过电一般，目光难以置信地纠缠在他瞳孔里。
“别那样看我。你以为潜伏进我公司？就没人知道你的存在了？叶夜，你还很嫩！哈哈哈哈哈”
冯展把手里的纸巾，厌恶地扔出窗外，抽取另一张，表情恶心地擦拭着指尖。
“琴，不是早就在它还属于MUer的时候就被偷了吗？试问你怎么物归原主……”
“哈哈哈哈！叶夜，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没有呢！哈哈！”
看着冯展放肆的表情，叶夜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拼劲所有力气，颤抖地试探“难道……难道……难道琴……是……是你……是你偷的？！”
冯展重新坐回转椅，在一抹得意而狡黠的笑容里，微微点了点头。
叶夜顿觉眼前天昏地暗，一个踉跄，双腿无力，跌落在旁边的沙发里。
“琴在我手上，你知道的，这意味着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按道理来说，这种罪证还是早点销毁得好……不过……看在我们兄妹一场的份上，我就先替你保管着。”
冯展冷冷地笑道，“不知道我的好妹妹，你想不想要这个烫手山芋呢？哈哈哈”
“我要！”几乎是从喉咙里歇斯底里喊出的声音，“不要毁掉那把琴！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冯展起身整了整西装，对着宽大的镜子扯正了领带，“那好。不过你只记住一点，琴在我手上，我随时可以毁了它，就像我得到它一样得神不知鬼不觉……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不过，还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呵呵，我的好妹妹……”
“嘟……嘟……嘟……”国际线在盲音中持续，久久未能接通。
“Hello？”
“……”
“Hello？Speaking？”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虽说的是英文，但温软绵长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瑾姨……是我……叶夜……”
“……”
电话那头瞬时沉默。
良久。
“夜夜……真的是夜夜吗？”电话那头难掩喜悦之情，但立刻随之而至的是亲昵的责备，“你这孩子，你们那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怎么还不睡呢！”
叶夜瞟一眼桌上的时钟：00:44，在奥地利，现在该是进晚餐的时间了。
“瑾姨……吃过饭了吗？”
叶夜转移话题的本领一向不错。
“吃过了，夜夜啊，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事吗？明天不要上班吗？我听小贝说你现在在从事自由音乐创作，我这里也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工作还顺利吗？”
叶夜死死咬着下嘴唇，拿着听筒的右手颤抖得厉害，“顺……顺利……”
“顺利就好，顺利就好啊……自从你一年前回国，就再没有给我来过电话，问你哥你的情况他也总是支支吾吾的，我都快担心得想买张机票飞回去看看你了……”
“咳咳咳……”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了对话。
“瑾姨……怎么咳嗽还是这么厉害？没在那边好好治吗？”
“唉……我这是老毛病了，没办法的……对了！叶夜！你金伯伯给我来过电话了！”
叶夜犹豫了一会，轻声答道。
“瑾姨……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
“现在是没什么大碍！叶夜啊！你不要不听姨的话，你的身体才痊愈一年多，要是以后工作忙起来，天天像今晚一样那么个熬夜……你……你……你还有几条命经得起那么折腾啊！”
“今晚……不是因为……工作忙……”
叶夜抓听筒的手越握越紧，心狂跳着，声音也开始有些颤抖。
“那为什么这么晚不睡？是……是有什么心事吗？”对方试探道。
“瑾姨……”叶夜深吸一口气，咬咬牙。
“瑾姨……‘雪绒草’的弦要记得时常帮我清理。”
“……”
空气似乎凝固了起来，叶夜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两头都沉静了下来。
片刻，电话那头笑了起来。
“呵呵，我当是什么事呢……傻孩子……你放心……瑾姨帮你保管东西，你还不放心？早点睡吧。有时间多给家里来电……”
未及对方说完，叶夜便道声，“晚安。”木木地将电话挂掉。
叶夜只感觉到全身上下有如石头般僵硬，脑子里一片空白，像行尸走肉一般，她缓缓挪着步子来到淋浴间，打开水阀，调到最冷的温度，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自己的身体。
不过一会，身子便开始疯狂战栗，由于强烈的冷感刺激皮肤，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只手踉跄地附在墙上支撑身体所有的重量，脑子里始终萦绕着的是冯展说的那些深刻到嵌入骨髓的话语。
“琴，是你阿姨亲手交给我的！哈哈哈哈哈”
“要想拿回琴，很简单。你只需为我做一件事情。最近我的人告诉我，MUer的总裁正着手开发一个新案子，不过他保密措施做得太好了，我的人根本打不进去。听说他们人事部最近打算在茱莉亚音乐学院招一批新人，呵呵，你的任务很简单……进MUer做我的卧底，利用你的聪明才智一步一步往上爬，把那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和我一起让他们的新案子胎死腹中，事成之后，呵呵，我说过会物归原主就一定做得到！”
“你这么聪明这么能干，我相信你肯定能顺利完成任务的，哈哈哈！我的好妹妹！”
“你现在要搞清楚一点，我的好妹妹！你没有任何退路！如果你不答应，我立刻可以还你一堆‘雪绒草’的碎片！哈哈哈！”
“你的辞职事项我会帮你安排好，新的简历和档案我也会帮你准备好，我在MUer人事部里的那个人能保你顺顺利利地进MUer，至于你想要‘雪绒草’或是‘雪绒草的碎片’多久回到你身边，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哈哈哈。”
叶夜关掉水阀，身体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脸上的水珠，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那个人，命运终究还是要把她推向那个人。
曾经以为在这个轮回中，再不会与他有任何交集；曾经以为和他最近的距离，便是驻足远眺那抹星星点点的光晕；曾经以为能传递给他的最直接的温度，不过是一杯“JKSG”的咖啡……
只是，以这种方式见面，何其残忍，何其决绝。
如果说相逢是上苍送给恋情的初生，那么重逢便是上苍给它的重生。
多少玉碎肠断的恋人翘首以盼。而躲不开的却终究是命运，即使要用希望衍生绝望，即使要用喜剧衬托悲剧，总是要走一遭，这样或那样，即使明知结局是惨淡甚至是仇恨……
也罢，恨了，自然了无牵挂。
“最近店里忙吗？”
回神而来，刚刚那会儿漫长的回忆和思索，与叶夜而言，竟像是犹如隔了一个世纪一般的久远，令她的花费诸多的心绪后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叶夜随手拉了拉宝蓝色缎面礼服上的貂毛小坎肩，敛回视线，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杯子，手里勺子不断搅动着里面的柠檬片。
还未及晚餐时间，镌刻时光咖啡店里早已熙来攘往挤满了穿行灯红酒绿的男女。
“还好啦~~”娜娜点一杯西柚冰露吮吸起来，“和你这个大忙人比那是小巫见大巫。”
叶夜不置可否，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整日里在忙什么，手头的事情做完一批又来一批，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过话说回来，BMS那个公司那么好，你干嘛突然想不开要辞职啊，都已经做到堂堂副经理了。这是可惜……”
叶夜心里咯噔了一下，旋即若有所思，“这个……说实话我自己也没想到……”
“唉~~人生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当年我也没想到我会成领班啊，我们这批人里，就叶夜你最聪明能干，再怎么样领班也应该非你莫属！”娜娜用身子蹭蹭叶夜的胳膊。
“你做领班，当之无愧的，别乱想。”
“对了！”娜娜脑子里念头一闪而过“我很早之前就好奇了，一直忘了问你，当时你为什么突然从镌刻时光辞职啊？你说好好的工作你怎么就是都干不长久呢……”
叶夜身子微微一颤，很自然地用拉小坎肩的动作掩饰方才的震颤，“今天的空调是不是有些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