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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下墓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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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院子临河,坐北朝南,红色雕花布满奇异的花纹看起来却异常和谐。院内铺着青灰色的石板,最起眼的还是一颗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梧桐树,梧桐树又称凤凰树。
这棵凤凰木高近八丈,需要好几个人合抱起来,枝繁叶茂,不知道为何今年这花开的倒是比往年早了一点,满目赤红,有时候风吹过,一片片伞状的火焰就像在树上跳着舞,异常美艳妖娆。
张启山仰着头凝望着一簇簇凤凰花,一只手身侧拿着军帽,另一只手在胸前捧着一大束血红的花瓣,他的身姿挺拔却不显粗犷,鼻梁高耸嘴唇轻薄,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指意外的修长。
秦般若一直都知道他长得很好看,恩,从来没有长得能如他一般符合自己的心意,就连世人皆称完美的二月红也不能比拟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般若的到来,张启山轻轻地回过了头,棱角分明的脸上,英挺的剑眉配着那双深邃锐利的眼,说不出的冷傲孤清。
秦般若走上前,今儿穿了高跟鞋,也勉强到他肩膀。踮起脚,伸出一只手抚住了张启山的眼睛,凑到他耳边轻道:“张启山,你每次这么看我,我的心里就很奇怪,感觉有什么砰砰的要跳了出来。”说罢亲上了张启山的薄唇。
多少年后,张启山依旧忘不了这天,也依旧能记得起来那人儿的样子,和她慢慢向自己走来时刺痛人眼的绚丽。
这夜,秦般若歇在了张启山的屋里。
风起云涌,一切都要开始了。
张启山定下的议事地点是自家的祠堂,在张府的东北方向。祠堂面朝南方,东西长七丈有余,南北宽三丈之多,由八根紫檀木的顶梁柱撑着,房檐上描画着黑色的麒麟,显得大气古朴,气宇轩昂。堂内干净素雅,宽敞明亮,正中间扇形样的摆着八把太师凳,左侧由北开始坐着闭幕眼神的二月红,翘着二郎腿的陈皮阿四,怀抱关山刀的黑背老六以及脸色有些不好的齐铁嘴;另一边则是未到场的半截李的座位,刚刚进屋的吴老狗,看着玉手发呆的霍仙姑以及一直望着二月红的解九。
张启山单手撑着头在首座上闭目养神,秦般若坐在二月红身侧,长的睫毛随着主人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张启山的身后站着两位平常不离左右的副官,一位叫张旵,一位名李斌,都是不苟言笑。
等到半截李到了之后,张旵轻轻在张启山耳边说了句什么,后者一正头便坐直了身子。张启山双手合十放在唇前轻吸了一口气,继而扫视了下四周,沉声说道:“各位想必都已经了解了这次议事的内容,时间紧急,我长话短说,此次下墓,三爷、九爷在城内留守。”
语毕张启山仰首看了看右手边的二月红,后者没有说话,算是默许。见二月红没有异议,陈皮阿四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顾低下头摆弄起手中的铁弹子来,黑背老六本就不喜言辞,除了半截李,吴老狗和其他几门也都应许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轮椅上的半截李却是倏地开了口:“佛爷,这个喇嘛夹得仓促,你让我和两个宝娃娃留在城里?东西入了手你要何解咯?”
张启山看着半截李没有说话,眼神里尽是审时度势的意味,周围死一样的无声,好像有双看不见的手罩在了这屋子里面,十指收缩,慢慢捏紧。
半晌张启山才撤去了锐利,他径直地站了起来,掸了掸自己的军装,口中说道:“有我张启山在,三爷的东西自然一样不会少,如果三爷的堂口有闲人,一起去便是。”
这话说的已经很是客气。
半截李呼出了一口气,他想了想继而朝地上吐了口痰,嘴里嘀咕道:“嬲你妈妈别,既然是你夹的喇嘛,那便是你说了算吧!”
张启山点了点头又扫视了一遍四下里的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秦般若的身上。秦般若正在和二月红说话,然后仿佛是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般呵呵的笑着,这个人就好像是这秋日里的阳光,温润如玉,暖暖和和。齐铁嘴仿佛不能将当日的两人联合在一起想象。
真是太奇怪了,二月红早就是决定不下墓的。
张启山静静地看了秦般若一会儿,随即收回目光沉声开口:“这次的行动各位带的伙计不要超过一个,今儿个就这么散了吧。”
语毕,张启山便目不斜视,直接阔步走出了祠堂。
张启山把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了李斌,李斌用了几天的功夫仔细地把这次夹喇嘛具体的情况和安排介绍给了几门,众人听过之后都没有异议。
日子过得飞快,张启山出了远门。
秦般若从张启山府里搬了出来,住到二月红府里,九门人都知道,是在替二月红的夫人丫头调理身体,大家只能耐心等待,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九门议事后第十天的夜里。
秦般若今天右眼皮跳了,接到了一通电话,话筒对面的人声音很是急切,焦心焦虑,是张启山的管家。
“般若姑娘您回一下张府,佛爷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