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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桥北在我面前一直很少讲话,此刻他也盯着墙角一语不发。我别扭极了,问墨骏的事吧,他摆明了不会再理睬。这么默不做声地呆着吧,我实在觉得难受。我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饮料,我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刻意,他拿的是我最喜欢的猕猴桃口味。饮料再多,我喝的再慢,也终有喝完的时候。喝完以后,我拿着空盒子在手里,百无聊赖,不知所措。所谓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就是我现在的样子。
      “感觉好点了没有?”
      “啊?”我意识到他是在问我,忙不迭地点头,“好多了,我已经没事了,我该回去了。”
      “墨骏又不在家,你不必这么迫不及待地跟我划清界线。”桥北嗤笑,眸子又冷又淡。我想这才是真正的桥北吧,领导着一帮小混混无法无天的混混头子。
      “他在不在家关你什么事?”我刚才的感激全转化了成恼怒,“我跟你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无所谓界线可言。”
      “对,我们俩没关系。”他仿佛自嘲般的冷笑,忽而眸色转柔,“等太阳小了再走吧,外面暑气太大。”
      我怔怔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你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坐在我身边,就当是可怜我,多待一会儿。”
      他拿来报纸杂志给我消磨时间。我抬眼看他,他尴尬地搔搔头,嘟囔道,我知道你最喜欢看书,可惜我一看到书就想打瞌睡。我们家也没人爱看书,你就先用这些凑合一下吧。
      我忍不住想笑,一张张地翻起了旧报纸。浮生若梦,两年前报纸上还夸奖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人民公仆已经成了国字号的贪污犯了;当年的龙头企业现在也被台湾人收购了。河东河西何需三十年,日新月异,辗转流年。
      太阳终于西斜。
      “走吧,”桥北催我,“再不走,你爸妈回家了肯定会问东问西。还有——以后离陈丹远点,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结果我是被主人赶出家门的。我骑着车,一路心事的回了家。桥北刚才一提,我才想起来陈丹说要打电话给我的。可是现在,似乎接到接不到这个电话也无所谓了。
      陆西站在院门口等我,你去哪了?
      “当知心姐姐去了。”我一面停车一面漫不经心地结束了姜焱莫须有的恋情,“姜焱跟她男朋友掰了,正在家里梨花带雨呢。我有什么办法,为姐妹两肋插刀呗。对了,你要见到她可千万别提这茬。小姑娘正在头子上呢,谁跟她提,她跟谁急!你说我容易吗,开始顺着她的话,骂那男的没良心没眼光,一破男人。结果她抬起头来问我,那你的意思是我眼光不好,挑了这么颗烂桃喽。我一看,这架势不对,立刻往回捋,也不是这样,这男的的也挺好的,姐姐你看上的能差吗,然后一二三四五,把那男的从狗尾巴草升格为国色天香的牡丹花。这回更惨,她幽幽的看我,麦爻,你给我说实话,他这么好,却不要我,是不是我不够好。我彻底傻眼了,总之我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哎呀,热死我了,陆西,给我拿饮料去。”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就进屋了。我心虚,我也不想故意骗他,可我能不骗他么。
      “给,你出了这么多汗,喝点盐气水吧。”他走出来,递给我瓶身聚满了小水珠的饮料,“喝完以后赶紧好好洗个澡。以后出门注意防晒,皮都晒脱了。”
      陆西说的没错,我洗澡的时候,皮肤火辣辣地疼,尤其是脸上。这下好了,陆西好哄,他就是不相信也不能奈我何。我爸妈那关不晓得要怎么过。
      吃晚饭的时候,我妈突然说,麦麦,以后跟陆西出去玩最好选日头小的时候,这么大的姑娘,也不知道惜护着点自己。
      我愣了一下,低头扒饭,含混不清的应道“哦”。
      表弟已经放暑假了。他吵着要跟姐姐玩,舅舅打电话来要我过去。我想外婆都一把年纪了,带小姨家的孩子就够戗,还要照顾我们实在太过意不去。何况我把陆西一个人孤零零地丢下,实在有点过意不去。于是我叫表弟过来,他大概在家里也已经呆腻了,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邀请。爷爷奶奶比我家还高兴。我弟弟嘴巴甜,特招长辈疼爱。小时候他来我家玩,没少跟在他陆西哥哥后面屁颠屁颠。陆西对于我弟弟的到来,表达了由衷的欢迎。人家说三岁一个代沟,差了四岁的俩人却哥俩好般的热络。两人同吃同睡,同行同止;一起玩拳皇,一起写作业。汗~是不是觉得有那个什么什么的嫌疑。我知道BL这个词的时候还神经兮兮地打电话奸笑着已经从美正太成长为美青少年的弟弟,结果他凉凉的来了一句,有空干点正经事,别胡思乱想。靠,那口吻活象他是我哥!
      两个人凑到一块说话时还不带我听。尤其是我那个吃里扒外的弟弟,一定会把我弄到别的地方去,神情庄重的不得了。我骂陆西无聊,专门诓小孩。结果他摸摸我的头,笑眯眯地问,我有诓你吗。气的我用水枕丢他。
      离退办组织老干部出门旅行,爷爷奶奶把孙子交给了我妈,乐和乐和的出门了。要是我能公费旅游,我也会挺乐和的。没两天,我妈又接到通知去出差了。然后接力棒传到了我爸的手上。吃了两天我爸的面条,没等我们三小的怨声载道,我爸又临时出差去了。这下好了,连现成的水煮面也没的吃了。
      我爸临走时谄媚地对他脸挂的比面条还长的闺女笑,麦麦,别生气。你一掌勺的,下面不还有俩小伙计吗。西西,飞飞——
      “得令!”俩人模狗样的家伙笑的格外灿烂。
      “帮麦麦干活知道不?不然饿死你们俩爷们。”我爸辛勤地向他们挤眉弄眼,我冷哼一声,忿忿地回我自己的房间去了。
      事实证明我的愤怒不是无源之火。俩小伙计?那是俩大掌柜!油瓶子倒了二位爷倒是会扶,不过那洒出来的油就不在他们负责的范畴之类了。我每天给他们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整理房间,整个一免费的老妈子。早上日上三竿了也不见动静,我要是敢揭他俩身上的毯子,一大一小就开始狼哭鬼嚎,非礼啊非礼。气的我差点要动鸡毛掸子伺候。我威胁,陆西这个混蛋就会踢我弟出头,然后我弟当年这个美型小正太就会眨巴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姐姐,我再睡一会儿行吗?
      “行!”美男看多了就会免疫,我对我弟屡试不爽的这招已经在这一个星期的强化高频率的刺激下逐渐不感冒!我冷笑,“五分钟后我要是在饭桌边上看不到人,你们就上猫猫和狗狗的食盘去找早饭吧。”
      言罢,我带着格格巫式的笑容扬长而去。
      五分钟后,我如愿以偿的如女皇般骄傲的看到两只土拨鼠耷拉着脑袋坐在饭桌旁。
      我就是不能让陆西带坏弟弟。不按点吃早饭是多坏的习惯,伤胃不说,很大一部分有胆结石的年轻人都是由于不吃早饭造成的。
      我倒是没指望过他俩会给我搭手干活。横竖我天天又没什么事,做点家务而已,不算是雇佣童工。我每天跟哥俩打打闹闹,日子也过的飞快。我妈说事情办的不顺利,会推迟归期的时候,我居然在电话这头语气轻快,知道了。
      陆西有时跟我弟上街玩去。一般这个时候他俩就会在外面买碗凉皮馄饨什么的打发午饭。我乐得吃点饼干将就。一杯香茗,半卷诗书,怡然自得。猫猫和狗狗都老了,它们偏爱趴在窝里回想属于它们的美好时光。我知道猫猫会早于我很久离去,我想真到了那一天的时候,我也不会再饲养任何小动物。因为不想再承受一次分离。
      外面响起叩门声,我有些诧异,看看时间,刚十一点多,难道这两个家伙改主意了,要回家吃饭?
      我跑出去,开了门,惊讶地看一个陌生阿姨。她虽然保养的很好,皮肤身材就好象三十岁左右一样。可是我知道她应该差不多跟妈妈一样的年龄。我妈说,眼神气质是可以出卖一个人真实的年龄的。她的眉眼依稀有些熟悉,又很模糊。我努力在脑海中从爸妈的同事朋友里筛选这张脸的主人。没想到她先叫出了我的名字。
      “你是麦麦对不对?”她微笑着问我。
      “对。”我局促不安地点头,赧颜。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到现在也没想起来她是谁。
      “果然是麦麦,果然是个秀气的小姑娘。西西说的没错。”阿姨好象很高兴的样子,“西西呢,出去了吗?”
      “嗯~请问你是?”我看她微笑的眉眼,恍然大悟,“噢,我知道了,你是陆西的妈妈!”
      她微笑,点了点头。
      陆西以前在我们这上学的时候,每年寒暑假他爸爸都会过来接他上去玩。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妈妈一次。如果不是听爸爸妈妈偶尔提及陆西父母的生意发展的不错,我没准会以为陆西跟墨骏一样,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墨骏,想起这个名字我有点担心,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样。
      “阿姨,爷爷奶奶出去旅游了。”我边给她沏茶,边惋惜,要是爷爷奶奶在家该有多热闹。
      “我知道。”她抿了口茶,笑着叫我,“别忙乎了,陪阿姨说说话。”
      我有些拘谨地坐到她面前。虽则说她是陆西的妈妈,而我跟陆西家的其他成员都可以说很熟悉,但撇开一切关系,对我来说,她也只是个陌生人。我不太会跟陌生人打交道。我可以站在一群我从不认识的人面前即兴演讲,但我畏惧单独跟一个陌生人做私人性质的交谈。于是我胡乱敷衍了她几句话以后,就没话找话的问,阿姨,你吃饭了没有。
      “没有。”阿姨很老实的回答。
      我囧了,更让我囧的事情是这位阿姨不会做饭!我知道我的同龄人中君子远离庖厨者司空见惯,但我们的妈妈辈不会烧饭实在是蛮稀罕的。我在厨房里心中嘀咕,这母子俩还真是逗,好不容易儿子消停了,娘亲居然上阵了。我简单地烧了点饭菜,一则食材有限时间有限,二则我也不太乐意烧菜给别人吃。平常我爹妈想叫我下个厨,那可都得三请五请。
      吃完饭以后阿姨跟我说话。不得不承认陆妈妈的亲和力强大,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我就已经不再那样拘谨。也许儿子小时侯跟她相处的太少的缘故,她特别乐意听我说陆西上初中以前的事。唉,那时侯是他的辉煌期,我的番薯期啊。不过我并不嫉妒,我始终觉得一个人一生的福祉极其有限,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当然,这是我自我安慰的说法。
      说说笑笑。院子里传来弟弟大呼小叫的声音,姐,姐,我们回来了,晚上你给我们做虾子。
      我冲出去一看,顿时很想抽人。两个后儿童时代的家伙站在院子中央跟两根灰色的木棍似的。弟弟肯定是一小泥猴,陆西的身上也好不到那里去,绿色的草叶汁和黑色的淤泥点交相辉映。两张晒的黑红的脸冲我傻乐,献宝似的拎着个小塑料桶在我面前显摆。我火冒三丈,阴沉着脸问,上哪去了?
      “陆西哥哥带我们上他同学家去玩了。你不是不让我们去桌球室玩吗,我们去钓虾子了。姐,你看——好多。”我老弟兴奋地把塑料桶举的老高,里面的红袍将军耀武扬威。
      “陆西同学,你要想表达我在伙食上亏待了你们俩也不至于这么迂回吧。”我的牙齿在磨刀。
      “姐——”小表弟颤巍巍地看我,谄媚地摇着小桶,“虾子。”
      弟弟,我欲哭无泪,我不是猫猫。猫猫也不稀罕虾子。
      “姚飞同学,去,赶紧给我洗澡去,洗不干净别想吃晚饭。”我冷冷地一指身后的屋子。我老弟之所以在长辈面前混的开得益于他擅长察言观色。小朋友立刻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溜之大吉,途中还回头冲陆西做了个鬼脸。
      陆西对着我笑眯眯的。他这个人,无论形容有多么狼狈,总能够让人觉得温和舒服。
      “笑什么笑,你还好意思笑。”我哭笑不得,从他手里接过小桶,狠狠剜了他一眼,“你,也给我洗澡去。”
      “Yes,madam!”他双脚并拢,一本正经地行了一个礼。我气的很想把虾子丢到他身上。
      “陆西哥哥,你妈妈来了。”弟弟从屋子里又冲了出来,后面跟陆妈妈。她微笑着看自己的儿子。
      “妈!”陆西喜出望外,立刻跑到台阶上,“你怎么来了,我爸呢,他有没有来?”
      “没有,哪能两人把事情全丢下。”陆妈妈疼爱地摸比自己个子高很多的儿子的头。大概是怕妈妈太吃力,陆西很乖巧地低下了头。我从未看过如此柔顺的陆西。我看着他柔软的头发,有些理解贾宝玉看到宝姐姐雪白的酥臂时的遗憾,倘若是生在林妹妹身上还可以摸一摸。如果这么好的头发生在我弟弟头上,我倒有机会碰碰。我酸溜溜地拎着小桶进厨房去收拾虾子了。夕阳已下,也是准备晚饭的时候了。
      为了表明我小惩大戒的决心,我勒令这两个人自己的衣服自己洗。也不知道咱干活的有多艰难。我告诉陆妈妈,你可不能帮他俩哦。陆西嗤笑,我妈有心无力,她根本不会洗衣服。以前是我爸洗,现在是阿姨洗。我默默地收拾碗筷,刚才陆妈妈在饭桌上拿出了给我们准备的礼物。看她满心期待的预备收获我们的惊喜和感激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一点点的怪异。怎么说呢,陆妈妈是个热情开朗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了,我隐约觉得她有点“作”,就好象在舞台上表演一样。我开始有些理解她为什么跟爷爷奶奶关系冷淡了,太能折腾的女人,肯定会叫人说不出来的不快。
      比方说,她先遇到的是我,她完全可以在没有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把礼物给我,为什么一定要在众人面前炫耀一圈呢。我想我是个别扭的姑娘,别人送我礼物了,我还不乐意了。也许是我太敏感,太莫名其妙。
      总体来说,陆妈妈很好相处。她对所有的人和事都持我们的父母辈难有的宽容态度。她知道的东西很多,晚上吃过晚饭,我们会围坐成一团,听她天文地理的聊。她熟知众多历史人物的逸闻趣事,她说起黑格尔弗洛伊德就好像说张三李四一般自然。我很崇拜学识渊博的人,如果这个人是女性的话就更加完美了。我很快忘记了陆妈妈给我带来的些微不快,愉悦的享受如沐春风的感觉。
      陆妈妈去洗漱的时候,我折服地看她的背影,对陆西感慨,你要不聪明怎么对得起这么良好的基因。
      陆西笑笑,麦麦,你总是能够轻易发现别人的好,然后迅速忽视别人的缺点。我不知道,这是坏事还是好事。
      陆妈妈住了三四天就走了。小表弟不明就里,还诧异地问,阿姨,陆爷爷陆奶奶明天就回来了,你怎么不多待一天。她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我一直惦记着给墨骏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是开始时,始终没人接;后来又有这样那样的事,等到我真正再拿起话筒的时候,我拨打的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彼时已经临近开学,陆西跟表弟都已经离开。我找了个理由跑出去,墨骏家的小楼已经易主。不用我打听,小镇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说墨骏爸爸养的二奶勾搭底下一个小白脸,合着卷了他的钱财;说这个暑假里债主天天上门逼债,墨骏爸爸这个老滑头就把房子卖给了一个不清楚情况的外乡人,拿到钱就带上儿子跑了:说老墨也真是没良心,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崽最可靠,当初愣是不肯出那额外的一万块钱,非害的儿子留下案底才好。我趴在书桌上默默流泪,我只觉得心疼,心疼那个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儿一般的男孩。
      那天在后山的架其实根本就没有打起来。但派出所和联防队的人还是根据他们留在现场的书包(当时跑的急,大家都顾不上自己放在地上的书包。)列出名单一个个的逮到派出所。5000块钱一个人,想不留下案底?再拿一万过来。我不知道中国哪条法律是这样规定的,但是自家儿子被打的哭爹喊娘(派出所的人大人很有特点,看不出一点外伤,要伤就伤里面。),为人父母者虽然恨他们不争气,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掏钱。这么小的孩子,留下案底,以后干什么都是一个麻烦,再掏!那年秋天我看到派出所领导乘坐的新轿车,恶心的直想吐。墨骏的爸爸不肯出钱赎儿子,他大概觉得小蜜会给他生出新的继承人,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朝夕之间,小蜜不见了,他也没什么东西可供人继承了。墨骏妈妈过世前曾给他留下一些钱,墨骏最终靠这些钱停止了非人的痛苦折磨。但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去销案底,只好选择承受这沉重的枷锁。等到他爸后悔,想给儿子销的时候,东挪西凑的钱根本不够填塞公仆的牙缝。何况这些已经记录在案,甚至已经联网,一切都于事无补。
      身边的同学断断续续地给我讲述他们所知道的片段,秘密终有一个解密期,现在不会有任何人威胁他们不许向我吐露半个字。我把这些片段拾掇起来,努力还原它本来的面目。然而由于桥北的缄默,陈丹的被迫退学,我尽最大努力所能知道的也只是个模糊的轮廓。那天逃跑的时候,陈丹被联防队员逮着你,她大概以为出卖我就能获得自保,于是说出桥北跟墨骏是因为我才相约决斗的事。刚好那个联防队的副队长是我爸以前得罪过的一个同事的儿子(此人风评极差,是我们镇的一霸。后来严打被扳倒,好多人家买鞭炮来庆祝!),这家伙觉得寻到机会了,准备找我下手。墨骏和桥北矢口否认此事,坚持两人只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才起的事端。至于那个女生陈丹,在他们口中则成了暗恋墨骏不成,又挟怨报复的角色。派出所还是找到了校方,我感激我的班主任,是她力保我绝对跟此事没有任何牵连。作为班长,我还负责维持班级纪律,如果有人屡教不改的话,我可以把他们的名字记录下来,上报给老师,由老师给予相应的处罚。派出所的人从我们班的记录本上发现了“陈丹”这个名字好几次,挟怨报复的说法找到了落脚点。我终于从这件事里摆脱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社会给予了男性更多的宽容乃至纵容。陈丹所受的惩罚跟那些牵涉打架的男孩子并无二制,但她承受了成百上千倍的精神压力。父母的责罚,邻里的指指点点。很奇怪,人们在说少女进派出所时非常自然的怀认为她是跟男人鬼混才进去的。无论事实真相是如何大相径庭。有些同学知道她出卖我的事,觉得她这人太卑鄙了。陷害别人来自保的人是罪大恶极,陷害别人来自保还不成功的简直就是罪不容诛。陈丹初二念了不到一个礼拜就匆匆退学了。虽然在我们这里,女孩子没读完初中绝非绝无仅有之事,但我还是觉得惆怅。在这样一个逆水行舟的社会,这个小小的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完成的女孩子要怎样才能生存下去。她的一生,怕也只能是这样了。
      我感激那两个男孩子的保全,在自身尚且难保的情况下,他们选择了齐心协力去保护我不受伤害。让我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安安静静地享受他们的庇护。我想起墨骏留给我的字条,记住,你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苦难我都不曾承受。我欠他一句谢谢,我会在心中成百上千次地去诉说这两个字,直到我再也不用说这两个字。
      初二的生活日趋安静,比起初一时的惊心动魄,我的初二生涯简直跟白开水一般寡淡。班主任跟班走,我还是她钦点的班长。我的小美男同桌意外在新班级跟其中一个初一时追他的女生同桌,那女生大呼上当,悔恨万分自己当初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呵呵,果真是距离产生美。
      唯一的新鲜事是姜焱谈恋爱了,这次是真的,不是我凭空毁人清誉。男孩子是我们镇上第一家超市老板的儿子。我小时侯羡慕家里开小店的。大一点就羡慕超市业主的孩子,一想到可以在超市里想拿什么就拿什么,我的肾上腺素立马飙升。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三章是因为周六周日么的了。因为姐姐的宝宝,偶PP的小侄女满月,呵呵,偶要去看小美女了,大家见谅:)
    PS:以后只要没有意外,我会周三、周六、周日更,争取每周不少于2W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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