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东风自是随季过，有饮残羹有肉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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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苕前脚刚走，叶疏影忙的昏天黑地的时候，叶孟秋就把那位歌女接进了山庄。
轻声回应：“此事我也知道，既是父亲的意愿，我们也不好掺和长辈的决定。”
“那姐姐知不知道，现在母亲有孕在身，父亲却让她独居偏院，自己却日日与那个女人厮混？！”叶炜气急道。
“慎言！”凌苕拉了下叶炜，那位歌女本就身份有异，被接入山庄已成定局，昨日叶英没有和她说起此事，束隐也没有传来线报，那已然说明很多事情了。且叶孟秋和那名歌女呆在一起，目的是怎么样的，还难说呢。
“父亲已下决定，那此事便不是我们做子女能够改变的，最近母亲受了许多委屈，莫要再让她伤心，闲暇时多去看望她，方是孝道。”
见大哥二姐都是一个态度，叶炜纵使心中不满，也并不想忤逆父亲与兄姐们的意愿：“炜儿知道了。”这些日子他也没少折腾，除了引起父亲叶孟秋的不满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不要担心，就算天塌了，也会有人给你顶着的。”此时，凌苕摇了摇弟弟的手臂，看着前方。
叶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叶英在前面牵着叶蒙。
叶英的背脊永远都是笔直的，逆着光，他站在叶英的影子里，内心渐渐地平静下来，早已知道父亲的性情，纵使不会再为其伤心，难过却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
他松开凌苕，冲上前去，抱住叶英的另一只手，见叶英宠溺的看着他，他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不过若是可以，他并不想只让大哥为他遮风挡雨，他也是藏剑的少庄主之一，虽年幼还并不完全懂得“责任”的全部含义，但不让母亲伤心的哭泣，帮大哥二姐减轻压力，也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凌苕在三人背后偷笑，叶炜这孩子，跟在叶英身边半大年，怎么性格更加飞扬跳脱了，不过总算是比更在叶孟秋身边阴沉沉的好多了。现在也能听进她的劝告了，还是身为大哥的叶英教导有方啊。
快到天泽楼时，凌苕忍不住皱了皱眉，藏剑山庄虽说家业大，但正经的弟子不过五十来号人而已，有几名看着面生的姑娘，做着侍女的活却是弟子打扮，嘻嘻哈哈一边做事一边打闹。
这几名姑娘见他们到来也是行了礼，神色之间却没有几分尊敬，这里毕竟是天泽楼，凌苕也不好发作，只得当成没看到。
是那位姨母带来的人？
直入殿内。
“拜见父亲。”几人行过礼后落座，主座上坐着叶孟秋和叶夫人，叶孟秋下手的位置坐的就是那位姨母了。
这位肖姑娘，神情诱媚，体态婀娜，眉眼间有着数不尽的风流，美艳绝伦。
难怪叶孟秋会如此行事，这样一位绝色美人不拐回家真是可惜了，凌苕对这位肖姑娘倒是没有多少厌恶，更多的是立场不同的针对罢了。
如今她能影响山庄的选择弟子的标准，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晖儿回来了，在外玩的开不开心？”叶夫人拉着凌苕，嘘寒问暖。
“母亲大人，晖儿在外一切安心，就是常常思念母亲和弟弟们。”凌苕道。
叶夫人乐呵呵的：“我看你是想你大哥更多些吧，还故意不说。表兄可都和我说道好几回了。”
凌苕嘟嘴：“四伯又在说晖儿坏话，母亲可别信他。晖儿可给母亲带了好多礼物呢，已经差人送到母亲房里去了。”
“哼。”叶孟秋冷哼，打断了她们：“叶晖，在外玩了这么久，别把性子玩野了，该收收心了。你母亲临盆在即，这些时间你就多照顾下她。楼外楼那边，天歌你学着打理，叶晖年少不更事，就别多管要事了。山庄内务，还需长辈来指点。”
叶夫人脸上划过一些不满，却没有说话。
叶英却此时开口道：“父亲，晖儿自幼就同四伯学习照料山庄，现下农忙收尾，寒铁置购，又临近新春，正是缺人手之时，晖儿有能力照顾母亲之余兼顾山庄之事。还请父亲三思。”
叶炜应声道：“对呀！父亲，母亲这我和四弟也可以帮忙，姐姐一直为山庄劳心劳力，怎么能说让她不管就不管了。”
叶蒙跟着：“我要姐姐……”。
凌苕心中一暖，却又暗叹，叶英维护她是自然，而此时炜儿蒙儿开口，倒显得她一直在收买人心似的。叶孟秋今日就是打着把她从山庄内摘出的主意，他们此时护着她，只会让叶孟秋更加的不满。
果然叶孟秋皱了皱眉头，正打算指责时，肖天歌突然接话了：“大少爷此言差矣，晖儿此时年幼懵懂，之前让她帮着表兄只是权宜之计，妾身如今嫁与夫君，帮衬着也是应该的。”
咦？这个姑娘为何要开口？以她的聪明才智，怎会不知道此时她若不开口，凌苕定会被摘出山庄权力的中心？她此时开口只要引来叶孟秋的猜疑和不满啊。
凌苕正疑惑呢，忽然肖天歌朝她一笑，还眨了眨眼睛，目光中居然带着几分熟稔和善意。凌苕一怔。这唱的又是哪出？见叶英用寻问的目光盯着她，连忙摇头以示不知。
“叶英说的在理。”叶疏影的声音从外面传出。“现在正忙呢，多个人多分力量。晖儿和天歌都来帮忙，我都快累死了。好不容易能多个人手，孟秋你就别添乱了。弟妹这边，不仅晖儿得照顾，你们几个小的，还有天歌都该多照应些。”
“是大伯！”叶炜第一个应声。
叶孟秋叹了口气：“表兄陪我说会儿话吧，其他人都去歇着。”
待众人都离开后。
“表兄，这是何意。”叶孟秋道，“莫不是你也被收买了？”
叶疏影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孟秋，你在着急什么？此事也不同我先商量一下，叶晖行事无可指责，你想动她，至少得有个拿的出手的理由啊。而且，在叶英面前毫无道理指责叶晖，只会让他更维护妹妹，你不是打算让他们离心吗？这与你的目的背道而驰了吧？”
叶孟秋一巴掌拍在桌子：“我还是他父亲呢！我这都是为了他好！他怎么就不明白呢？叶晖从头到尾就是个外人！叶英是个不管事的！日后他当了庄主，难道还要仰仗个外人来管理山庄吗！气死我了！你看看老三老四，叶晖一回来，他们都敢顶撞我了！这灌迷魂汤的手段可真厉害！”
叶疏影苦笑：“说外人，我不也是外人吗？”
“你到底是姓叶的！”叶孟秋咆哮道。
“她一个小丫头，哪值得你防备这么多。说到底，你还是在在意过去的事，孟秋，你的武功有多久没有进展了？”叶疏影轻声道。
叶孟秋捂着脸，声音有些哽咽：“叶魏红出手我没办法，我虽占着道义，但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常和我说‘小红是妹妹，孟秋你多让着她些，若将来她有什么不对……给老身一个面子，莫要忘了，你爹可是她父亲拿命换来的……’我这么窝囊的让着，那时藏剑山庄弟子不过三十余人，日日夜夜被卫青堵着欺侮暗杀，我……我身为一庄之主，却不能为他们做主，护他们周全，表兄！我恨啊！！再后来，叶魏勾结外人，在弟人饮食中下药……那时，还剩多少人活着了……？”
“不足十人……”叶疏影的声音也有些嘶哑。
“是啊，那时还没有品剑大会，也没有人听过西湖叶家，招收的弟子虽天资稍差，但都是纯朴善良。我不许他们去找叶魏红麻烦，他们就乖乖地躲在剑冢习武，在剑庐铸剑。可最后……最后还是……叶疏影你告诉我，这事该如何放下？”
叶疏影不语，他更不敢此时告诉叶孟秋凌苕的身世，若是此时说了真相，叶孟秋知道这么多年他都恨错了人，只怕是受不住了。
叶孟秋惨笑：“我知晓你要说什么，也罢，只要日后她不威胁到英儿……我就不再难为她了……可好？”
叶疏影只能无声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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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送了两个小的回去后，凌苕扯着叶英：“这次回来，炜儿真是变了许多。”
叶英道：“活泼了许多，若不是炜儿还能定下心来练剑，只怕今日父亲就不只是敲打一下你了。”
凌苕赧然，全庄上下最不稳重的就数她了，今日叶孟秋发难也是嫌她带坏了自己的儿子吧？其次大概就是觉得她即使人不在山庄，依旧能影响到山庄动作，实为不妥。
难道，他已经打算让位给叶英。现在已经在为他铺路？凌苕心头一阵狂喜。
不动声色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晖儿做了坏榜样理应受罚。可大哥今日为何……反驳父亲？”
叶英淡然道：“算不得反驳。此时正忙，莫再要为旁事惹怒父亲了。”然后伸手摸了摸凌苕的小脑袋，语气温和了些：“况且早些年，你不是说挺喜欢山庄上的事务吗？”
他竟然还记得……凌苕眼眶微红：“晖儿知错了，大哥教训的是。”
叶英摇了摇头道：“我并非在指责你，此事虽起因在你，但父亲……”究竟在执着何事？心有杂念，剑便不成。
凌苕不语，叶英向来敬重父亲，只怕是已然发现叶孟秋不对劲才出方言相劝的吧。她这个性格若是错的，那便改改吧。
不一会儿下人把兄妹二人对话，传到天泽楼。
叶孟秋堪堪冒出一句：“表兄，我是不是老了？”
叶疏影笑道：“刚收了一名美妾在怀，你还敢提老？”他虽是叶孟秋表兄，也只是辈份高，论年纪却比叶孟秋小些。
叶孟秋苦笑：“这几个小的都唯叶英马首是瞻，我说话还不及他管用。”
叶疏影道：“兄友弟恭，这是好事。”
叶孟秋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但英儿这孩子，实在让人操心。”
叶疏影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他这个兄弟哪里都好，就是有些固执。叶英哪里让人操心了？
凌苕将叶英送回剑冢后，有位仕女来报，肖姨母想和她聊聊，这又是唱的哪出？
徒步至放鹤亭，佳人有约，凌苕也不敢太过轻慢。
放鹤亭四野空阔，不避讳又远离人群，倒是个聊天的好去处。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东风自是随季过，有饮残羹有肉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