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土》啰哩啰嗦

11、默认

　　马上就是中秋节，公司人们都盼着放假，工作都不在状态，但像娱乐公司这种单位，一般法定假日如同虚设，忙的时候大年三十也得在岗。
　　最后领导大赦员工，端午节当天下午放半天假，叶曼一早来了公司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拿着手机犹豫了会，找出联系人，打开编辑短信页面。

　　“中秋节快乐。”点击发送后，就把手机放在一边，开始处理手头的工作，只是偶尔不经意的扫下手机。
　　大概半个小时后，手机震动了下，叶曼不紧不慢拿起手机解锁，“中秋节，你准备怎么过节？”
　　嗤嗤笑了两声，“上午还得上班……你呢？”
　　“今天没活，我准备做粽子，你来吗？”
　　叶曼咬了咬指甲，半晌，回道，“好，中午下班我去找你。”
　　“好。”

　　杨青放下手机，收拾起吃了一半的鸡蛋饼和咸菜，拿起钱包去菜市场买菜。
　　叶曼下了班直接开车去了杨青那，红色大门虚掩着，叶曼直接进去院里，屋门敞开着，叶曼过去斜倚在门口。
　　杨青转身看她，“来啦。”
　　“嗯。”

　　桌上摆着一盘月饼，还有已经出锅的糖醋排骨、肉炒蒜薹，杨青把锅里的香菇油菜盛到盘子里端过去，“洗洗手吃饭吧！”
　　“好。”
　　叶曼洗好手坐在沙发，看着面前的半碗米饭，抬头看杨青。
　　“多吃点菜，待会还要吃月饼。”
　　叶曼点点头开始吃饭。

　　吃完饭，叶曼和他一起收拾碗筷，“我洗碗吧。”
　　“不用。”
　　叶曼也没坚持，把碗筷放在洗碗池里后就在屋里走着消食，“你家是哪里的，过节也不回去？”
　　杨青把刷好的碗放在篮子里，“不在这边，你呢？”
　　“我家就在宁城，离这不远。”

　　叶曼走去阳台端详那几盆绿植，花盆里边泥是湿的，应该刚浇过水，叶子绿葱葱的长势很好。
　　洗好碗，杨青摘下围裙转身，“中午了，你先去卧室休息会。”
　　叶曼转身走近他，“你确定要我午休？”

　　杨青看着她，她仰头回视他，两人鼻息越来越近，叶曼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皂味和油烟味，叶曼喜欢这种烟火气。
　　这次杨青吻的比上次温柔，他搂着她的腰，带着她往卧室挪去……

　　事毕，杨青平躺在她旁边，叶曼拉过两人身下的夏凉被准备盖在身上，杨青侧身让她时叶曼看到他腰的后侧有一块手掌大的淤青，用食指戳了戳，杨青转头看她，“怎么了？”
　　“你不疼么？”
　　“你才多大力气。”
　　“那么大块淤青没感觉啊。”淤青的位置正好是他视线的角度是看不到后背。
　　杨青扫了一眼后背，平静道，“不疼，看着吓人而已。”

　　叶曼再没追究，躺平盖上被子，“你家里有些谁？”
　　“父亲，继母，弟弟。”
　　“呵，看来是个没人爱的呀！”
　　杨青没有生气，轻笑一声，“是啊！”

　　“那从小谁养你？”
　　“十岁以前母亲还在，走了后和爷爷奶奶生活了两年，之后就自己过。”
　　“当时才十二吧，你哪来的钱生活？”
　　“母亲有些保险，父亲都留给我了。”
　　“还有些良心的嘛！”叶曼转头看杨青神色，杨青也看着她，神色平和，没有怨愤。
　　“你弟弟多大？”
　　“比我小十二岁。”
　　“哦……这样啊！”
　　“你多大？”
　　“多大你不知道吗？”叶曼挺挺胸道。
　　杨青双手交叠枕在头下，惬意道：“34C。”接着又道：“你有二十六吗？”
　　“我二十八。”
　　“我以为你最多二十六岁。”
　　叶曼咯咯笑了起来，“我长得年轻！”
　　杨青笑，“是挺年轻。”

　　“哎，你养的那几盆植物叫什么名字？”
　　“绿萝、水竹、铁树……”
　　叶曼嗤嗤笑，“铁树……呵呵……”
　　“笑什么？”
　　“我听说铁树十年开一次花，说的正是你吧，是不是憋很久啦？嗯？”
　　“……别闹。”
　　……

　　从中秋节开始后，两人似乎都默认了这种关系，叶曼隔个三五天就会去找他，有时也会去他的摊位坐会儿。

　　*

　　陈深演的角色火了，网上叫好声一片，公司趁机各方面造势推波助澜，一时风头几乎压过了男主角，各个广告代言都找上门来，新戏合约也直接签的男主角。
　　叶曼在公司正开会商谈陈深各地见面会的事宜，因为新戏的档期距离比较近，之前谈好的几个广告代言和要录的几个娱乐节目做完，剩下的时间比较紧，所以这次主要商定去哪几个城市。
　　会开到一半，叶母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叶曼挂了电话，继续开会，不到两秒，电话又震动了起来。

　　叶曼起身：“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叶曼走到走廊休息区：“妈，怎么了？”
　　“小曼，你弟弟轩轩因为吸毒偷偷回家把家里的存折偷了，钱都取走了，还把电视、冰箱也都卖了，现在你舅舅和舅妈都在咱们家里呢！”

　　“轩轩吸毒多长时间了？我怎么一直不知道。”
　　“你舅舅他们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三个月来都是好几天不回家，一回家就问家里边要钱，上个星期三在家里毒瘾犯了才发现的。”

　　“那怎么不带他到戒毒所戒毒？”
　　“哎！你舅舅要带他去，你舅妈拦着不让。”

　　“那现在来咱们家又有什么用？”
　　“你舅舅家里的钱都被取走了，现在家里一点钱都没有了，总要生活吧！”

　　“我明白了，妈，待会你就按我说的做，你先给他们一千块钱，还有七天不是马上要十五号了嘛，让他们坚持到我舅舅发工资，还有你和他们说，如果让轩轩去戒毒，戒毒费咱们家可以出一半，但是要是继续吸毒，咱家再不出一分钱，吸毒是个无底洞，让他们自己做选择。”
　　“……只给一千会不会太少了！”
　　“给多了再继续让轩轩做毒资吗？”叶曼知道因为母亲只有一个弟弟，一到舅舅的身上总是心软，于是又语重心长道：“妈，你要知道吸毒这种事自己是戒不掉的，现在轩轩只有两条路，要不去坐牢，要不去戒毒所戒毒，他还那么小，吸毒的时间也不长，戒了毒一切还可以重来，不戒他这辈子就毁了。”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我劝劝你舅舅。”

　　挂了电话，叶曼深吸了口气，转身又进了会议室。
　　一切商定好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半了，叶曼收拾好东西去车库取车。
　　拿出电话，有条短信，是杨青。
　　点开短信“几点下班？”
　　叶曼直接打过去，响了三声就接通了：“我刚下班，你在哪呢？”
　　“在夜市。”
　　“我去找你。”
　　“嗯！”

　　叶曼直接开车去了夜市，这会正是学生多的时候，杨青煎饼摊前围着好几个人，叶曼坐在他后侧的凳子上安静的等着，杨青抽空回头，“晚饭还没吃吧？吃煎饼吗？”
　　叶曼笑着点点头，杨青快速做了一个没加香菜的煎饼给她，后边排队的人看他们的关系也没说什么。

　　旁边烧烤摊的大叔也抽空和她打招呼，“小叶，下班了啊？”
　　最近她来的次数比较多，和大叔也比较熟悉，“嗯！今天朱老板生意不错啊！”
　　朱老板笑道：“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人们都爱出来吃点烧烤喝点冰啤。”
　　叶曼笑着附和，“是啊！”
　　“你们那种娱乐公司是不是就每天能见着大明星啊？”
　　“就是个打杂的，偶尔能见到。”

　　朱老板笑笑，没说什么，虽然他年龄大跟不上潮流，但叶曼每次来穿的衣服虽然看起来简单低调，但肯定不是便宜货，和旁边杨青这种摆地摊的一点都不搭，不过这是别人的事，他不会多嘴。
　　快九点的时候人就不太多了，每次叶曼来的话，杨青都会早点收摊，把手推车收到面包车里，和叶曼打了声招呼，开车走在前面，叶曼开自己的车跟在后面。
　　到了院里，把手推车卸下，叶曼也紧跟着进了院里，杨青看她，“还饿不饿，要不我做些夜宵？”
　　叶曼摇头，“不饿，你呢？”
　　“你来之前我吃过煎饼了。”
　　“嗯，那我先去洗澡。”

　　之前他自己可以院里冲澡，但是后来叶曼偶尔过来就不方便，杨青就把一个小的杂物间改成淋浴间，安了一个热水器通了下水，
　　叶曼冲完澡只穿着杨青的黑色短袖出来，杨青也都收拾好了，走过来亲了下她额头，“我去洗澡。”
　　叶曼笑，“去吧！”
　　杨青洗完澡穿着四角裤出来的时候，叶曼正躺在床上看着书，看他出来，放下书对着他笑，杨青关了门口的灯，走了过去……

　　杨青的床是一米五的单人床，每次做的时候没什么，但天气越来越热，睡觉的时候两个人就比较挤，杨青怕叶曼热，每次都胳膊让她枕着侧身睡在外侧。
　　早上杨青先醒来，轻声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短袖套上去了外间。
　　叶曼闹铃响的时候才起床，从衣柜里拿出上次来时穿的衣服换上，杨青洗好后就挂了起来，出了外间，杨青已经做好早点，还是鸡蛋饼，不过多了一个凉拌黄瓜。

　　叶曼拿出包里的旅行套装洗漱完，喝了一杯桌子上的温水，才开始吃早点，杨青已经吃完正从冰箱里往出拿东西。
　　“待会你要去福利院吗？”
　　“嗯！”
　　“一直没问你，你煎饼摊成本不高，利润应该也不算高，这样每个月的开销没问题吗？”
　　“别担心，这些年我有些积蓄。”
　　叶曼瞥他一眼，“谁担心你了。”
　　叶曼吃完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我先走了。”
　　杨青看她一眼低头继续收拾，“嗯！”
　　“下次我来找你。”
　　杨青没有抬头，叶曼笑了一声转身走了，杨青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