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传之穿越记》时空懒人

9、别无选择

　　深深一声叹息之后，白素咬下最后一口果肉，挥手间将仇王府的幻境解除，依然是那座杂草丛生的院落，他回身看了一眼便化为一道白光朝外飞去，不多时便落进来过一次的许仙所居住的屋子。

　　屋子有前后两个院落，他上次来过的便是前院，推开门便看到一张书桌与一些摆放好的书本摞在书桌一角，书桌边是张简陋的木床，刚好够一个人躺下，可见这是许汉文平时睡的，环绕一遍四周，普通的摆设，但却也足够。

　　他退出前院往后院走去，刚推开竹枝编制的小门便看到一个比前院更大的院落，一间独立的屋舍置于一角，而另一边却被黑布遮盖，露出的泥土还有些湿润，白素皱起眉头好奇地掀起黑布一角，冒出的森森寒气顿时让白素心中一冷，屋外的门锁已经结冰，若他猜得不错的话这里面应该是一个冰库，可是好端端的许仙弄一个冰库打算做什么？他略一思考之后便想到端午节前后的天气的炎热，莫不是为他准备的？心中掠过一丝感动与烦恼，关上后院之后他便离开许仙的屋子。

　　一路上脑子有些乱，这次回来找许仙压根没考虑过会和他怎样，现下看到许仙置办的院子，也不得不考虑见到许仙之后的情形，他知晓白蛇传的结局，应该说没成为白蛇之前他还捧着白蛇传看，总之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原本是打算见到许仙之后虚情假意一番拖时间，但现下他却不忍心那样做，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他终于打定主意，实话实说无论如何也不能欺骗感情。

　　停住脚步之后他才惊觉站在一处店铺门口，抬头看去店门上门赫然挂着一方金字招牌：庆余堂。

　　只见里面围得水泄不能，配药的柜台已经看不到伙计的脸，一旁的诊台后坐的男人四十上下乌发皆黑，脸色红润，全身泛着健康之色，乍一看却是一个懂得养生之道的高人。

　　怀着好奇白素走进去往药台被围拢的伙计看去，这一看他又差点心跳加速呼吸困难，眉头一皱将这孽缘后遗症给压下去，再露出一丝正常的神色，轻声说道：“需要帮忙吗？”

　　还有配药的少年手上动作一顿，他抬起头来瞥了白素一眼，便说道：“你帮我将需要先煎后煎与冲碎的药弄好就行。”末了他又加上一句问道：“药材你会分辨吗？”

　　白素点点头道：“略知一二。”说完便撸起袖子开始找药盅开始将药冲碎。

　　许汉文看了一阵白素的动作，便放下心来开始继续配药，白素对药材的认知不下于他，于此他又对白素高看一眼，他的聪明已经超出自己的预料，也不枉自己下凡找他这一遭。

　　今天也因为生病而请假回去，他只有尽快将这里的药方抓好才行。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当白素将最后一味药放进药包时天色已经黑下，许汉文也拿起门板准备关门回家，他这时才感觉到手脚酸痛，连动的力气也快没有，才挪动着脚步往有椅子的方位走去，一屁股坐下才感觉自己活过来。

　　“喝杯水吧，今日辛苦你了。”

　　一杯略微发烫的瓷杯递到他手里，白素伸手接过不敢去看许汉文的眼睛，生怕又产生什么多余的情愫，只是淡淡地说道：“多谢。”

　　许汉文却并未离开，他紧贴着白素坐下，察觉到他的不安伸手握住他的手紧紧握住，也不管白素是否挣扎轻轻闭上眼便不再说话。

　　白素如坐针毡，他想抽回手却被紧紧握住，一股温热的体温隔着衣物传来，他的心跳声更加清晰可闻，分外烦恼之余却也不敢再动，毕竟这里虽然没有病人，可还有一个大夫笑眯眯地打量着这边，让他有些话不好说。

　　却不知道他怕什么偏偏来什么，那位大夫已经离开诊台的位置朝这边走来，情急之下白素拼命想将自己的手掰开，偏偏挣得脸颊通红还是没能如愿，他只得涨红着脸小声说道：“许汉文放手。”

　　许汉文却似没听到般将头一偏靠在白素颈边，呼吸都能直接吹到他皮肤之上，白素忍无可忍地想站起身一走了之，却在这时听到许汉文的话：“今日离开的话青蛇必死。”

　　白素的身体一僵，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他仿佛已经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青儿眼中闪过的绝望，在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所谓的因果，而青儿遇到他是因，为他而死是果。

　　冷静下来，便听到许汉文继续说道：“看到你我很欢喜，但知晓原因又让我不得不杀他，除非你给我一个承诺。”

　　白素心中震动同时，更多的是无奈，他现在已经非常明白许汉文了解他，而他却不了解许汉文。这不是一点见识能够弥补的，除非他也能像许汉文一般无限的轮回转世才能做到，这是阅人无数练就的，他根本不够看。

　　想清楚之后白素仿如看破红尘般，他淡淡说道：“如你所愿。”三指朝天说道：“我白素生于青城山，愿随侍禄存左右，不离不弃。”

　　许汉文终于睁开眼，一瞬间似乎有万千思绪涌起，又似乎将漫天杀意压下，总之白素看到一双平静的黑眸，却仿佛像是俯瞰天下的神仙一般漠然，他幽幽地说道：“如此甚好。”

　　王凤仙这时正好走到白素面前，笑眯眯地打量白素，然后才向许汉文询问道：“汉文啊，这是你朋友？一表人才相貌无双，今日真是辛苦他了。”

　　许汉文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他憨厚地挠头道：“师傅，他是青波门白府的公子白素，因家中惨遭变故，特来投靠我。前两日不是向师傅告过假带他四处逛逛，现下或许会带他离开钱塘，这段日子多谢师傅的关照。”说着许汉文郑重地向王凤仙弯腰行礼，很是恭敬。

　　“这样啊。”王凤仙意味深长地看向王素，眼中闪过一缕失望，他能看出白素出身大户人家，许汉文喜欢上他不知是祸是福，但汉文已经决定他便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只得叮嘱道：“离开之前见一见你姐姐姐夫，别让他们担心。我有一位好友在苏州也是开了一间药铺，若你有难处可以去找他。”

　　“是。”许汉文再次低下头去行上一礼。

　　王凤仙再次看向白素叹出一口气，转身坐回诊台之中提笔写信，待他写完之后将信交给许仙，再次摇摇头道：“为师也帮不了你许多，今后的路便靠你自己去走，无论结局如何都不可怨天尤人。”

　　许汉文接过信揣进怀里说道：“徒弟知道。”

　　王凤仙点点头朝他摆摆手返回屋里，似是有泪光涌动。许汉文伫立原地直至再也看不到王凤仙的身影，才牵起白素的手走出庆余堂。

　　白素嘴角勾起一丝苦笑，看这情况他被当作是祸水了，看王凤仙的表情不用明说也知道他没说的意思，那就是许汉文是老实人你别祸害他了。

　　街道上已经没有人，这里的人作息都很规律，太阳落山便看不到人，除非是一些逛青楼和夜里需要工作的人逗留，否则一般是见不到人的。

　　一刻钟后许汉文打开屋外的门锁将门闩上，才带着白素往自己屋子走。将白素招呼坐下，他便又撸起袖子做饭，不消多久一桌飘散着香气的饭菜便被盛放上来。

　　白素仍然坐着没动，他不知道该做何举动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麻木，但他现在真是有生无可恋的感觉，明知道应该掩饰过去可是他却懒得去做，总之不管做什么也不会比现在更加糟，那么就随他去吧。

　　一杯盛满酒液的酒杯碰到他的唇边，他低头看去内心满是苦涩，伸手接过便一口饮尽，也没管那辛辣的感觉充斥喉间，只是打开许汉文的手转身往床上一躺，倒头便睡。

　　许汉文停在空中的手收回来，他皱起眉头盯着床上的身影，站起身来将白素抱起往后院走去。白素虽然知道许仙抱着他去哪，但他现在实在不想去管，随便他好了。

　　房门关上犹如蜻蜓点水的吻细密地印在他的脸颊，眉间颈项，最后向着微红的唇吻去。一股天地崩塌的感觉传来，在这一刻白素感觉到自己被撕成一片片又重新拼凑完整然后又被撕碎再拼凑。他猛的睁开眼睛，刚刚那是什么？如此可怕的场景。再看去的时候场景又变为一处密室，高位上坐着的男子浑身仙气飘渺，但下方的地面上却有着一个浑身散发黑气的男人不时的喘息，他的皮肤已经被划开，大量的黑色血液与内脏溅了一地。

　　高位上的男人轻轻一拍身边戴着项圈的光着身体的男人，那男人立刻扑向下方正不断流血的人，一阵咀嚼声传来，鲜血飞溅，那人的内脏一空。而戴着项圈的男人嘴角带血的又回到泛有仙气的男人身边蹲下，乖巧得很。

　　白素的呼吸已经不太顺畅，他用力捂住自己嘴，生怕泄漏一丝声音出去，场景再次变幻，他又回到现实之中，将脸庞埋进身边的人怀里，那样恐怖的场景让他害怕。神仙不都是救苦救难帮助人的吗？那他看到的又是谁？还有被吃掉的男人是魔界的吗？无数的疑问在脑海中闪过，但他再也无法继续想下去，意识渐渐远去。

　　“素儿。”

　　一遍遍的呢喃声不断重复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