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髻鬟记》雪夜抚弦人

8、飞仙髻

　　髻鬟记之飞仙髻
　　遥遥飞仙髻，
　　银河醉迷梦。
　　蓬莱三百载，
　　与君续别情。
　　她是天界看管银河的仙子，名幻舞，小字舞儿。
　　银河无垠，她只看管银河的一小截。
　　统银河的上神是墨宸上神。她和墨宸上神没有什么交情，一向公事公办。即使是公事，也不常几面，只通过上神的管家呈交公文而已。
　　墨宸上神性子清冷，不近女色。但因其容貌俊美，且身居高位，身心又干净，恋慕他的仙子神女们很多。
　　她一介小仙，从未奢想过能和上神有什么。
　　但命运却把她和上神牵系在一起。
　　那一夜，天界宴会，他醉倒在银河岸边。
　　彼时，她正在银河岸上自己的帐篷边看星星。
　　看完星星，她去巡视银河。
　　在银河边发现了醉倒的墨宸上神。
　　她好心将他扶到自己的帐篷之中。
　　谁知，他却突然醒来，且是半醒。
　　酒后乱性，他的力气很大，法术高强。她抵不过他，无奈受之，与他一夜缠绵。
　　第二日，她早早醒来。想起森严的天规，忙趁他未醒之时，喂他服下银河边长着的忘忧草。又收了帐篷，匆匆离去。
　　自从那夜后，她和他再未见面。
　　不久，她发现自己有孕。思及天规，惶然无措之时，听说凡间正缺地仙，她便主动递了调派信，请求天界将她下派至凡间作地仙。
　　调派很快下来，她被调往凡界蓬莱岛作了海上的护岛地仙。
　　蓬莱三百载，她瞒着天界偷偷生的孩子已经长大。长得跟人间男童没什么两样。小小年纪，容貌却和上神一般俊美，经常板着张脸，乖巧又懂事。
　　她为孩子起名天河，含天悬银河之义。小字小宸。
　　她以为，她作了地仙，便和墨宸上神再无交集。
　　谁知，命运又将他们连在一起。
　　那日，小宸出海帮她巡查，却遇上难缠的海妖。
　　危难之际，幸得一人相救。
　　救小宸的人便是他的亲生父亲，下凡处理要务的墨宸上神。
　　他救了小宸，她却担惊受怕，怕他发现什么。小宸和他长得太像。
　　她心中忐忑，面上却平静地迎他入府，好生款待。
　　小宸很喜欢他这个救命恩人，他和小宸也很合得来。
　　两人都是不多笑的性子，在一起时，却能看出他们的喜悦欢乐之情。
　　他们常在海边踏浪，散步。他喜欢将小宸两手抱起，然后高高抛起。
　　那时，小宸会像普通孩子一般咯咯地笑。
　　她常在远处望着他们，心中叹息，五味陈杂。
　　墨宸上神的原身是条墨龙。
　　他还喜欢化原身驮着小宸在海上在空中翱翔游玩。
　　她有时会想，她该不该告诉小宸真相？
　　他们父子在一起，其实比和她在一起还要开心。
　　就在她失落之时，她莫名被拉入了他们的世界。
　　海边踏浪、散步带着她，他化为龙在海上空中飞翔时也驮着她。
　　她问他何意？他说爱屋及乌！
　　她被触动的心，生出些许苦涩。
　　爱屋及乌，小宸是屋，她是乌。
　　她竟然醋了，对小宸，对他。
　　小宸对他好，她吃醋。
　　他因小宸而对她好，她也吃醋。
　　她这醋吃得又酸又涩。
　　她低垂着眉眼，问他：“上神有任务在身，耽搁不得，敢问上神何时离开？”
　　他抬起她的下巴，她眉一蹙，看着他唇微弯，噙着笑说，“赶我走？嗯？”
　　“耽搁不起上神的任务。”
　　“不急！”
　　她默然。
　　他凝视着她，继续说：“我此次任务是……为寻找喂我吃下忘忧草，狠心抛下我的夫人。任务已完成，还附带了一个可爱乖巧的儿子，我自然是爱妻及儿。”
　　“夫，夫人？谁是你夫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脸一热，结结巴巴地说着。
　　“嗯，心跳得很快呢！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那夜，我们的缠绵……嗯？”他的手突然抚在她的胸口，声音魅惑。
　　“登徒子。”她拍开他的手，转开头不看他。
　　“舞儿，跟我回去吧！不用担心天规，我会解决。我们回去就成亲，好吗？”
　　她咬唇默然。
　　“小宸都这么大了，你忍心他没有父亲？他前天还跟我说，他希望有个像我一样的父亲。”
　　“你跟他说了？”她急道。
　　“没有。你同意了我才会说，我要征得舞儿你的同意呢！不若，舞儿你亲口对他说吧！”
　　“再给我一点时间。”
　　“好！”他抱着她，轻抚着她的发，笑道，“正好我和夫人有时间重温一下感情。”
　　“你……”
　　算了，她其实也算喜欢他，如此，也好！
　　想想一家三口的生活，未来，其实挺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