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那就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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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路聊着些轻松的话题，就那么慢慢地溜达回了小区门口。
到了门口的时候，钟溪苑忽然轻轻笑起来，扭头看喻文州，开口，打破了两人一路上心照不宣共同维持着的氛围。
她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喻文州静静地看着她，小区里的灯光照在他的发上，投下暖橙色的光源，他的眉目那么温柔，像是早已经料到一般，平静柔和，一如往昔，他勾唇笑起来，眼中浓郁的黑色流转起来，却慢慢浮现丝丝的悲哀。
“如果说是呢？”
钟溪苑也看着他，往日里绝美的容颜，在这个夜晚变得淡漠甚至薄凉起来，琥珀色的眼眸深处浮现一丝不忍：
“你说呢？”
“那就不是。”没有一丝空隙，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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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走进小区，明明这也是他所在的小区，但他像是一个纯粹的路人一般，在站立二十分钟后，转身离开。
钟溪苑坐在小区的凉亭里，透过手上的望远镜，终于看到他离开的背影。
她慢慢地把望远镜放了下来，神色怔然，闭了闭眼，感受到胸腔里满溢的涩然与愧疚。
她勾了勾唇角，笑意有点牵强，苦中作乐一般地想，没想到在场馆内都没怎么用到的小玩意竟然用在偷窥这么不光明的行动上。
感情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曾经的钟溪苑追逐着这样的东西，经过了漫长年岁的付出，这种感情曾经带给过她难以言喻的美好，所以在之后失去的痛苦才越发像是被人剥皮抽骨一般的剧烈，像是烈酒蚀心，满世界都是空白，飘飘忽忽，空落落得让人恐慌。
在那以后不是没有人对她有过暗示甚至大胆示爱的，但钟溪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安且愧疚过，她感觉心内无声地涌上潮水，海岸越涨越高，以至于像是淹没整个心肺一样，连呼吸中都扯坠着沉重。
一个人是否真心，有的时候肉眼就足以看得清清楚楚。
喻文州的感情和之前任何人的都来得不一样。或许他动心的方式跳脱不开任何一个凡夫俗子，但他最诚挚的就是他用了整颗真心来待她，那么纯彻的眼神，那么青涩的付出，她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样，那种感情就像是雪原上流淌的融水、草尖上滴下的一滴晨露，清新得仿佛跳脱开了一整个世界，在夏日午后终归开出一朵水中的莲，明明灭灭，在回忆里让人魂牵梦萦。
一个多么好的男孩子啊，温柔从骨血中沁出，无声无息间他的存在就慢慢侵入，直到有一天连呼吸中都是他的存在，然后上瘾了一般再也跳脱不开他仿若不在此世的柔情。
或许对于他的感情，她显得太过残忍，但钟溪苑却头一次对一个人的感情恐慌起来，这样的感情像是丝线，缭缭绕绕，她生怕某一天再次发现自己被坠入幻梦一样的世界里，那不仅对她残忍，对他也太过残忍。
因为此时的她，给不了任何人完整的爱情。
只是难免可惜。
这座城市里第一个祝她“圣诞快乐”的人，终归还是要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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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滚，霍六你要点脸，回你自己家去！”
随着钟四哥的一声暴喝，一个身着正装的男人被从房间里赶了出来，结果正好遇上了端着几杯果汁路过的钟溪苑。
“呃……苑苑啊。”霍六哥摸摸自己的鼻子，暗恨房间里的发小不会挑时候，怎么就被钟家的这个小姑娘给看见这么糗的一幕了呢？
钟溪苑也尴尬地顿住脚步，道：“六哥？”
她转眸看了眼旁边的房间，心里了然：“四堂哥和你闹别扭呢？”
“哎，没错！”霍六哥一听，立刻拍掌认同，随即苦了脸，耍宝似的和钟溪苑大倒苦水：“五妹妹啊，不是我说，钟四自从去了部队上以后，脾气那是越发的不好了，关键他武力值还上升了，现在那就跟个霸王龙似的，一言不合就打人啊！”
钟溪苑忍了忍，还是忍不太住，嘴角勾起一点点弧度，拼命憋着笑：“没事儿，四堂哥很快就消气了。”
话音刚落，旁边房门开了，一条胳膊伸出来拉住霍六哥的西服领子就把他往进扯，钟四哥的脸在门后露出来，随便一扫扫到一旁瞠目结舌的钟溪苑身上，一顿，赶紧把霍六哥扔进了屋里，道：“苑苑，干吗呢？”
钟溪苑：“给二姐她们送果汁，四哥你要吗？”
钟四哥看了眼她手上托盘里五六个玻璃杯，摇了摇头：“算了吧，我不要，谢谢了啊，还有，”他顿了下：“刚刚是霍六太让我生气了。”
钟溪苑听着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又忍不住想笑，她赶紧打断他的话：“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明白我明白。”
钟四点点头：“那你去吧。”
钟溪苑点了点头，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房间里乍然而起的霍六哥的惨叫声。
她终于“噗嗤”一笑。
到了目的地，钟溪苑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停了一下，有人过来打开了门。
“是溪苑啊。”开门的人看见她，道。
“楼大哥。”钟溪苑这么称呼了一声，笑了一下：“你们辛苦啦，我来给你们送果汁。”
楼冠宁闻言让开，让她进去。
钟溪苑进了房间就看见这几个人每个人都坐在电脑前，戴着耳机，一个个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的响，她大致看了看他们的屏幕，在打副本，所以也没有出声打扰他们，走到一旁的沙发边把托盘放到了茶几上，然后坐在沙发上等着。
楼冠宁歉意地看了她一眼，被她摆摆手示意“没关系去忙吧”后，又冲她抱歉地笑了笑，坐回了之前的座位，拿起耳机戴上，很快响起了和另外几人一样频率的敲击键盘声。
钟溪苑就捧了杯橙汁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喝着，过了不久，听见几个人松了口气的声音，抬头一看，那几个人都没坐姿地坐倒在电脑椅上，摘了耳机一副疲劳的模样。
还是楼冠宁还记得她，对几人道：“好了，去沙发那儿歇歇吧，今天晚上就别弄这个了，溪苑给咱们送果汁来了。”
几个没坐相的人跟弹簧一样弹直了身体，一转头果然发现微笑着坐在沙发上的钟溪苑。
“五宝啊，”钟叶离率先站起来往这边走，一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她走到茶几前站着，俯身拿了杯百香果汁，吸了两口，“谢了啊。”她随手冲钟溪苑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杯子。
其他几个没有她这么随意，但是可能也确实太困太饿了，一个个扑上来，人手一杯果汁，一人一句：“谢谢溪苑。”
钟溪苑也没在意，因为昨晚12点的时候这几人就坐在电脑前了，到现在还在，钟溪苑有理由怀疑他们一晚上就压根没有睡过觉。
“组战队的事怎么样了？”钟溪苑扭头问唯一看起来精神点的楼冠宁。
“哦，那个啊。”楼冠宁仰头喝完最后一口，把玻璃杯放回托盘里，虽然脸上表情困倦了点，但精神头还不错，听了这个问题眼中更是神采奕奕的。
看来进展应该挺不错的，钟溪苑想。
果然，楼冠宁道：“非常顺利！场地也定好了，俱乐部选址也定了，最近底下人正在给出图纸，设计好就能投入施工了，器材也选好了，反正一切都搞定了。”
有钱就是任性啊，钟溪苑想了想她早已了解透彻的早期蓝雨俱乐部的状况，那叫一步一个脚印、那叫一个艰难困苦、那叫一个白手起家，看看眼前这群土豪们的起点，对比一下真是高得要上天啊！
“那真是太好了！”钟溪苑也挺高兴的，二堂姐和爷爷抗争两三年了，如今这事儿终于像模像样了，她也挺为钟叶离欣喜的。
“嗯，是。”楼冠宁也忍不住露出个笑容来。
“那个，溪苑啊。”
钟溪苑转头，看着文客北。
文客北纠结了一下下，好像下定决心一般道：“我听叶离说你现在是蓝雨的随队记者？”
钟溪苑目露询问，很明显这句话就是一句开场白，并不是真的疑问。
“那啥，你有蓝雨战队的选手签名吗？”文客北吞吞吐吐道。
钟溪苑卡壳了一下，她还以为是多严肃的事，让文家这个大少爷这么纠结，结果就是追星……
周围困得摊在沙发和椅子里的几人也开始吃吃笑起来，嘲笑文客北到哪儿都不忘要签名。
“你是不是谁的签名都想要？还有没有点原则了，你的偶像不是叶秋吗？”顾夕夜趴在懒人椅里，嘲笑道。
“滚犊子！”文客北涨红了脸：“我就不信真有的话你们不想要蓝雨的签名。”
各位土豪们对视一眼：这……别说，要真摆在眼前，还是挺想要的。
钟溪苑犹豫了下，不期然想起了回京前刚刚和她处于尴尬状态的蓝雨队长，这个……但转念一想，要几张签名照而已，俱乐部应该多的是这种东西，每年回馈粉丝什么的送的也不少，也没有必要通过喻文州，问经理要几张应该还是不算什么事儿的。
所以她就在众人暗含期待的眼光下道：“行啊，我问问经理，如果有的话给你们要几张。”
文客北满足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拉着钟溪苑千谢万谢，其他几人也表示了感谢，邹云海甚至挠了挠头，道：“我听叶离说你玩儿的是个元素法师？有空我带你练级啊。”
钟溪苑目光一亮，这个可以有哎，因为她一年的荒芜，她和群里那些损友们的技术差距已经到了一种天堑的地步，每次群里约竞技场她都准输，胜率越来越低不说，现在都没几人愿意带她玩了，每次群里土豪们下赌注走竞技场的时候，她都只能坐在房间里看着，人生是多么的寂寞啊，明明她很早以前还是群里数一数二的高玩的。
顾夕夜趴在懒人椅里，闻言戏谑道：“老楼，太好了，以后咱们在蓝雨都有卧底了，还是这么高级正经的卧底。”
钟溪苑哭笑不得，转眼一看楼冠宁，竟然见他真的一脸思索的样子，赶紧道：“你们别想啊，几张签名照就是极限了啊。”
楼冠宁闻言，也有点失望，因为刚刚他真的还考虑了一下可行性，后来他一转动脑筋，反应过来真恨不得拍下自己的头，明显就是顾夕夜那小子开玩笑，结果他困到脑子迟钝没转过圈来，竟然还真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
随队记者？能当个鬼卧底啊，俱乐部有什么秘密还会告诉记者不成，只怕最被防备的就是随队记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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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无论是楼冠宁几个人还是霍六哥，或者钟大哥那几个钟溪苑只能叫哥哥姐姐的朋友们都回家了，钟家全家坐在一起，这样十几个人的大家族，坐在海南黄花梨的大桌上，老宅的保姆人数非常可观，进进出出的不一会儿菜就摆满了一桌，钟溪苑大致看了看，桌上差不多有四十多种菜品，都是大菜，据说这只是第一轮，后面还有两轮。
她心有戚戚地看了眼，觉得自己第一轮就会吃得饱得不能再饱了，手机振动一下，她打开，发现是他们钟家小辈们建的微信群，里面没一个家长，钟大哥刚刚发了一个红包。
钟溪苑赶紧抢，点开看了眼数额，非常吉利，88元，这么会儿功夫红包就被领完了，一看，抢得最快的无疑是要打职业的钟叶离，手速那是特意练习过的，但是可惜运气没她好，上限值200的红包，四个人抢，她只抢到了五块钱，这个手气也是让人醉了。
钟溪苑是手气最佳，于是她也发了个红包，依旧上限值200的。
钟叶离又是首抢，然而钟溪苑一看她的数值，简直无语，这回比上回多了一点点，6.82元。
钟家堂兄弟姐妹们就齐齐地在饭桌上每个人低着头捧着个手机抢红包，显然都是对餐桌上压抑的气氛和这种满汉全席式的旧式年夜饭不感兴趣。
抢了一番红包后，她退出这个群，就看到一溜的红色消息提示，大致翻了下，几乎都是拜年短信，她手指往下划拉，划拉到一个人名的时候停下来了。
犹豫一下点开，简单的“新年快乐”后面还搭着个颜文字，文字框换成了过年红的，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大概是群发发过来的吧。
她纠结了下，深知自己不该再多想了，找了个钟大哥给自己发的拜年短信，就是那什么“一什么什么；二什么什么；……"的那种转发了过去，然后在爷爷的呵斥声中和几个堂哥堂姐一起锁了屏幕，认认真真开始吃饭。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那就不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