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暖西凉》苏鲜

3、第 3 章

　　桃西进了后院感到了深深地震惊。
　　刚刚过的后门其貌不扬，也只够两个人并肩通过，没想到后面有这么大一片天地。一眼望去，尽是与秋季不符的青色草地，即使夕阳余晖洒落，却还是能看出每一根小草里透出的很浓重的青色与生机。
　　“或许是夏季刚过不久吧。”桃西心想。
　　明明是越发干燥的秋季，空气里却满是湿润和雨后青草的腥味。
　　前面靖乙平静却柔和的声音响起：“你闻到了吧，我觉得这味道很好闻。”
　　“别人也闻不到吗？为什么这种味道这么像春天？”桃西被突然发问，心里突然一紧张，但语气还是故作非常平静。
　　“原来你记得现在的季节。小宁跟我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靖乙突然回头，双眼深深地看着桃西的眼睛。
　　桃西心中一惊，自己也产生了巨大的疑问，但语气一如往常地平和：“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很本能的记住了。”
　　靖乙原本面无表情的凝视，突然化成了一丝温和的微笑：“你别紧张。”
　　“我……”桃西丝毫没有犹豫，正要反驳。
　　“真的不用紧张，我听得出来，没关系的。我可以理解，我相信你，以前我也遇到过一个人，什么都忘了，和你反应完全一样。”
　　“真的吗？他在哪儿啊，可以让我认识认识吗？说不定我能多理解一点什么啊。”桃西心中霎时出现了一丝希望，语气也紧跟着急迫起来。
　　“你看那边。”靖乙语气丝毫没有变，手指着远方。
　　那是一片桃花林。
　　开得真是非常好，远看只有一片很朦胧的红色，是很让人舒服的颜色，粉嫩而不妖艳。
　　靖乙站在了桃西旁边，桃西一转头刚好看到了他的肩，他正凝视前方，看着那片林子：“你看啊，别人家桃树，春天开花秋天结果，我们家桃树，长不大，每天每夜都在开花，仿佛永远都停在了小时候，精力旺盛，不知道会不会哪一天突然死去。”
　　他笑了笑，又接着说：“我开玩笑啦，我们家的桃树怎么会轻易死去。你看，这个树冠的形状，它的树冠没有人修剪过，却自己生长得浑天天成，不野蛮也不温吞。听说是因为土壤和气候非常独特，总之这片桃树一年四季都在开花。”
　　桃西努力去看靖乙形容的树冠，但还是有点失望：“不好意思啊，我看不清树冠的形状，不过这个颜色好看，我看得出来。”
　　“你也看不清啊。”靖乙侧头看着桃西有些歉疚的表情，笑了出来。

　　“你也看不清么？”桃西随口说道。
　　“不是我，是那个人。”靖乙收回了笑容。
　　他的表情很细微，但是桃西却都看得很清楚。
　　刚刚她的发问他有意回避，现在她不敢开口再询问。

　　“她离开了，她和你症状很像，但你和她很不一样。那时候小宁还没来茶庄。但我相信你。”
　　桃西有点意外他会直接说出口，也很意外他的几句话说得驴头不对马嘴，像在小宁面前帮她辩护时一样，模糊不清。
　　小宁不认识，心存戒备。
　　那掌柜呢？老五暴怒的反应又是为何？
　　可是她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不敢再问，生怕出错。
　　于是环境陷入了沉寂，气氛变得很尴尬。

　　他们并肩继续往深处再走，两侧依然是夕阳下的青草，和很湿润的腥味，今天的日落时间似乎格外长。

　　“我来给你讲讲这里吧。”靖乙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桃西一直拎着心的紧张干硬的情绪，桃西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这是东城茶庄，东城最大的茶庄，生产量很大，交易量也大。你所被关的厅堂只是很小的一个门面接待处。关你的铁笼子是一个机关，一般用于捉贼。”
　　桃西脚下被一个小石子轻轻一绊，原本昂首挺胸向前散步的姿态变得非常可笑。靖乙忍不住发出了很爽朗的笑声，让整个干涩的气氛一下子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平和。
　　“好了不说笼子了。厅堂里的床是为了便于茶疗的初诊，诊断时会有帘子隔开。还有一些茶叶样板的展览，便别无他用了。”
　　“我们茶庄没有饮茶的大厅，只有三个大包厢与十个小包厢。不可预订，只能清早开始排队，一般会由一些贵府的小厮来占房间。”
　　“你之所以今天只在茶庄里看到我们三人，是因为今天是店休，茶庄每周一店休。这里是茶园。”
　　桃西一抬眼发现他们已经置身茶庄后院的最后一块田地，这块地很小，甚至不如那片桃林大。
　　“这是茶庄唯一的产茶处，比起其他的茶庄，这里的面积非常小，可是我们的茶园不外包，所采的茶刚好够店里的供应，也不从外面引进，所有茶叶都会经掌柜或是我的手，确认无误即可分流。”
　　靖乙说着，他们已经穿过茶园到了围墙边，桃西正要往回走，靖乙却径直贴着围墙，走到角落处，按下了墙上的凸起，桃西脚边的一块石头突然松动，把她吓了一跳。
　　一块正方形的大砖头完全地挪到一边之后，桃西看到了很长一段保护得非常好的石阶，绵延向下面很深的地方。

　　第三章来了，前戏会比较闷，但是本大仙绝对不是一个闷大仙QAQ